從這個角度來看,江宥幀垂下的雙眸弧度非常優美。粉紅色的眼瞼讓她無端多了幾分嫵媚,再加上殷紅的唇瓣,顯得有些艷麗。
面若桃花,眼如秋水,應該就是這般了。
偏偏江宥幀平日裡瞧著又十分清貴正氣,但凡換個輕浮的性子,必然會淪為金絲雀。
其實他不是沒見過那些伶人小倌兒,有些官員就是有上不得台面的癖好。以前他十分不解,如今忽然又能理解了。
少年姿色正艷,便是剛才榮國世子那幾人都多看了她幾眼。
「殿下?殿下?」江宥幀見四皇子看著自己發呆,便有些警惕起來。
這位殿下可是精於算計之人,該不會發現什麼異常了吧?
她悄悄低頭看了自己胸前一眼,沒有,纏得很好,看起來一馬平川。
「咳咳!」四皇子被江宥幀這麼一喊,終於回過了神。
「對不住!方才想到一些事,便走了神。」
「殿下,榮國世子他們那邊已經準備好了。」原尚掃了江宥幀一眼,眼含深意。
方忠義已經選好了長弓,江宥幀看了一眼,發現外表樸實無華,不過那玄色的弓身泛著幽光,看來也不是凡品。
一行人又到了校場,此時榮國世子他們已經等不及了。一看到他們來了 便紛紛開始拿出了自己的彩頭。
「我近日得了一幅書畫大家郭采華的真跡,待會兒命人送來。」
率先開口的是羅晉秋,他可不比這些勛貴,要是落在後頭,那彩頭不如他們可就拿不出手了。
李棟升笑了,「那幅畫不是你近日得的珍藏嗎?今日竟然捨得拿出來?」
「休得取笑我,今日我必然能贏你們,最後肯定還是我的囊中之物。」羅晉秋還有些少年意氣,不服地道。
「那你今兒個沒機會了,本公子可是苦練騎射兩個多月,就是為了一雪前恥。我那有一尊紫檀木的大展宏圖擺件,便做彩頭。」張浩倫道。
接下來眾人都說了他們的彩頭都是名貴之物。就連上次一直哭窮的李棟升都出了一套白玉茶盞。
雖然他咬牙切齒的模樣讓眾人都取笑他,但這次他也算大出血了。
而彩頭最為昂貴的當然要數四皇子了,沒有人能搶他風頭。他出的竟然是一件金絲軟甲,聽說刀槍不入,是防備的神器啊!
江宥幀對這所謂的金絲軟甲非常好奇,是不是真的刀槍不入?還是誇大其詞?
只可惜四皇子並沒有讓人將金絲軟甲即刻拿來,江宥幀也只能按捺住好奇心。
這些彩頭豐厚的,連她都有些心動了。
「殿下果然大方,那件金色軟甲可是前朝寶物,沒想到殿下也捨得。」
榮國世子很驚訝,這等寶貝難道不應該收藏起來嗎?關鍵時刻可是能救命的。
尤其皇子很容易遇到行刺,穿上金絲軟甲,保住性命無憂啊!
「是啊!這麼好的寶貝我都心動了,待會兒必定全力以赴。」趙寅握拳,眼中閃爍著勢在必得的光芒。
「既然諸位興致這麼高昂,本宮也不能小氣不是。這件金絲軟甲雖然難得,但經過前朝的戰亂已經有些許的損傷。本宮也用不上,不如拿來做彩頭。」
眾人聞言心思各異,紛紛在心中猜測著四皇子的心思。
事情到了這一步,已經不是簡單的比試了。四皇子這是擺明了要認真,他們也不好糊弄,待會兒必須得拿出真本事來。
所有人都躍躍欲試,其他的物件兒雖好,但他們以他們的家世,這些也算不得什麼。
可是金絲軟甲難得一見,關鍵時刻還能救命,他們待會兒自然卯足了勁兒去爭。
眾人都已經出了彩頭,此時輪到了江宥幀。
「我手裡沒什麼寶貝,不過前段時日得了一尊瑪瑙雕刻的鶴鹿同春擺件,比不得諸位的華貴,還請諸位擔待些。」
本朝的瑪瑙也算珍貴,一般都磨成珠子或首飾,大的擺件,若無瑕疵顏色也好的比較少。
江宥幀這尊擺件還是她之前在天坑裡得來的原石,後來他找人將裡面的瑪瑙挖出來,品質都很不錯,緋色十分艷麗,很是難得。
她便命人將其中兩塊大一點的雕刻成了擺件,邊角料則做成了首飾,送給了家人。
此時方忠義張了張嘴,他很窮,根本拿不出什麼寶物。
「方大哥,你最近不是得了一把削鐵如泥的短劍?這把好劍我可是肖想了好久,你今日定要把它拿出來做彩頭。」江宥幀忽然道。
方忠義一愣,那把短劍不是已經送給江宥幀了嗎?看到江宥幀朝他使臉色,他頓時明白了她的意思,心中大受感動。
江宥幀為了不讓他丟臉,又把他剛才送出去的祝賀之禮拿了出來替他解圍,這讓他如何不感動呢?
他深吸一口氣,江宥幀對他屢屢照拂,等有朝一日他飛黃騰達,他必定報答江宥幀的恩情。
「好,那就依你!」方忠義直接應了,他不是扭捏之人,現在又不得他不同意,否則還要連累江宥幀和他一起丟臉。
「好了,時辰不早了,咱們這就開始吧。」
隨著四皇子一聲令下,眾人便打算抓鬮決定出場順序。
江宥幀無所謂贏不贏,因此抽到最後一個出手也不覺得有什麼。
第一個便是榮國世子,他自信滿滿地翻身上馬,竟也有幾分瀟灑的意味。
「榮國世子的騎射也不錯,往日也有中了八成的勝算。」四皇子站在江宥幀身邊,忽然道。
江宥幀點頭,「今日彩頭如此豐富,尤其是殿下的金絲軟甲,想必世子爺必定會全力以赴。」
他們二人偏離人群站著,不同於其他人的咋咋呼呼,顯得十分淡定。
四皇子微微一笑,「不過他今日得不了魁首。」
自然得不了,江宥幀但笑不語。
這些人可都是人精,雖然眾人嘴上說著待會兒要全力以赴,一副誓要拿下第一的架勢,但他們心中明白,金絲軟甲這等寶物被四皇子出來做彩頭,便是你敢給,但我不敢要的局面。
贏了四皇子已是讓殿下顏面無光,再毫不客氣地拿走金絲軟甲,那是老壽星上吊——嫌命太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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