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忠義看向江宥幀,眼中滿是意外。他和江宥幀算不得多深的交情,不過是有些投緣,江宥幀就替他賠銀子?
「這可是一千六百兩。」方忠義喉嚨發緊,緊緊盯著江宥幀。
「無妨!就當結交方大哥。」
江宥幀說著就將硯台還給了劉掌柜,想了想,道:「這麼著吧!我有一方璃紋端硯,到時候我與你們一同去四皇子府,倘若殿下不怪罪,那璃紋端硯就贈與殿下。
而這一方端硯,就給我吧!倘若殿下不滿意,那再想辦法,劉掌柜以為如何?」
劉掌柜聞言瞪大了雙眼,「璃紋端硯?那可是寶貝,江少爺真捨得?」
江宥幀點頭,「不過是身外之物,若是落在喜愛他的人手中,也算有價值。待會兒我就派人將璃紋端硯送來,請鋪子裡來鑑別。」
璃紋端硯那是可遇不可求了,眼前的硯台雖然名貴,但比起璃紋端硯來, 確實有些不夠看了。
想必四皇子應該不會再怪罪下來了,畢竟璃紋端硯更有價值。
劉掌柜感嘆不已,他看向方忠義,「算你幸運,有江少爺這樣的友人,那璃紋端硯價值起碼上萬兩。」
方忠義和周圍圍觀之人頓時倒抽一口涼氣,這什麼硯台居然值上萬兩?他們完全不敢想像。
方忠義連忙道:「算了,買下端硯就行,請江少爺借我銀錢。至於那邊,我去負荊請罪,你那個璃紋端硯就別拿出來了吧?」
這一千六百兩已經是天價,但他日後努力,說不定還有機會湊齊還給江宥幀。若搭上一方上萬兩的璃紋端硯,他這輩子都不可能還得清了。
江宥幀只是笑了笑,對掌柜的道:「這方端硯就放在墨玉齋,一旦殿下滿意,那這就是我的了。屆時還得請墨玉齋的手藝師傅將這方硯台修復一下,應該不至於難看。」
上次四皇子為了天機石的事情來賠罪,也給了不少好東西。人家到底是皇子,拿喬可以,但下了人家皇子的面子,就算人家皇子現在不說,但肯定心裡也有疙瘩。
四皇子還是有機會榮登大寶的,他日要是對她心存芥蒂,將她放逐,她豈不是冤枉?還是不能得罪死了,這一方璃紋端硯算是給雙方一個台階下吧!
劉掌柜連忙點頭,「江少爺放心,修復這個應該不難。就是端硯有了瑕疵,殿下那邊不好交代,終究是損了價值的。」
圍觀的群眾看到江宥幀當真捨得拿價值上萬兩銀子的寶貝來換,不禁感嘆,「也不知道是哪家的世家公子,上萬兩的寶貝隨便送。」
「你們懂什麼?要是能藉機搭上四殿下,那飛黃騰達指日可待啊!」
「你才不懂呢!你知道她是誰嗎?」
眾人議論紛紛,因為是在文房四寶的鋪子,因此學子眾多,那認識江宥幀的人就更多了。
「誰啊?」
「她你都不知道?江宥幀啊!人家和四殿下早就認識了,哪裡需要藉機攀附?」
不管眾人怎麼議論,此刻的方忠義十分感動。
「你還是借我一千六百兩銀子吧!至於你說的那方硯台,你真別送了,太貴了。」
江宥幀正要說話,那邊剛離開的劉掌柜卻又匆匆跑來。
「江少爺,我們東家說了,既然您說要將璃紋端硯送給四殿下,那您肯定是吃了大虧的,那這方端硯修復就不能收您的銀子,就當我們東家結交您。他今日有事,等下次下帖子請您賞臉一聚。」
他說著又奉上手中的一隻錦盒,「這是我們東家剛得的一套灑金文房四寶,其中灑金墨中還添加了不少藥材,這個給少爺練字玩兒。」
江宥幀很是詫異,沒想到這墨玉齋的東家倒是會做人。
「那就多謝掌柜的了,不知你們東家是?」
「您不記得了?咱們東家是原先通州府寶華齋的少東家張守安吶!方才鄙人和東家稟報,他一聽名字就知道是您,走前囑咐鄙人好生和您解釋呢!」
江宥幀恍然大悟,原來是張守安。不過張家的生意做得好啊!不但有珠寶鋪子,還賣文房四寶呢?
之前她將金絲楠的烏木賣給張守安,得了十萬兩銀子,這十萬兩當初可是給了她很大的底氣。
「原來是張東家,竟不知張東家在京城還有文房四寶的鋪子。掌柜的替我轉告張東家,日後再和張東家一聚。」
和掌柜的客氣了一番,江宥幀也沒再推辭,拎著禮盒就走了。
等出了墨玉齋,方忠義就忍不住開口了。
「江少爺,這次真的多虧你了。那硯台上萬兩,實在太貴重了,我以後一定想辦法還你。」
他看向靠著自己的老母親,眼中滿是心疼和愧疚。
「都怪我,要不是我非要給二娃買文房四寶,咱們就不必去這什麼墨玉齋了。這麼貴的東西,拿什麼還?」方母此刻十分懊悔,她這一條賤命,哪裡值這麼多銀子?
「伯母無需自責,這墨玉齋沒放好貴重之物,想來也是有些責任的,真要掰扯起來,理兒也說不清。正好我與他們東家有舊,還與四殿下是熟識,想必去說項一番,殿下應該不會怪罪。」
江宥幀看老婦人穿著細棉布的衣裳,漿洗地很乾淨,但著實有些舊了,可見家境並不好。
而方忠義的衣裳要新一些, 應該是為了在外行走,不得不充場面。
「方大哥也無需擔心,我與四殿下經常互送禮物,此事便由我來解決吧!」
江宥幀其實是想借這個機會,拉近和方忠義的距離。
等日後有機會,她再找機會將方忠義引薦給四皇子,這樣方忠義既承了她這個情,也不耽誤人家的前程。
「此事因我而起,我怎能做縮頭烏龜?等那日你上門便叫我同去,我總得自己去賠禮,方顯誠意。」
江宥幀一想,也覺得有道理。既然日後還要引薦,那一起去就是了。
「也好!」江宥幀點頭。
「正好晌午了,咱們找家酒樓,邊吃邊談。」江宥幀聽出老婦人並非京城口音,想必也是剛來京城,正好儘儘地主之誼。
「也好!那這次我請,你可別和我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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