籃壇風雲傳奇 第十三章 紅巾少女

    芝加哥南郊英格爾伍德一處廢棄的倉庫里，十來個體型壯碩的黑人大漢圍在一處篝火前，喝酒、聊天、大鬧、開懷大笑。如果你離他們夠近，就會發現他們臉上沒有完全掩卻的殺氣和不經意裸露在外的恐怖傷疤，都證明了這是一群極度危險的人。

    在這群危險分子更裡面一點，一把還算完好的皮沙發上，倚著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皮膚間於黑色和棕色之間，一頭微卷的頭髮剛剛及肩，不知什麼材質的大耳環在青絲之中隱隱可見。一張標準的瓜子臉上，兩道經過修飾的細眉微蹙著，含媚帶慍的大眼睛讓人既愛又懼。挺秀的鼻子下，微厚的朱唇平添三分性感。魔鬼般惹火的身材在緊身皮衣的襯托下，不禁讓人血脈賁張。

    少女上衣出里傳來了悅耳的電話鈴聲，兩根修長的手指從那被皮衣下豐隆的玉峰所撐起的口袋中，靈巧地夾出一部手機。

    接完電話的少女，從皮褲後抽出一條紅巾系在額頭前，邁著長腿向外走去。「夥計們，該幹活了。」

    正在玩鬧的大漢們，馬上丟下各自手中的東西，收去刻在臉上玩世不恭的表情，學著那冷艷少女的模樣，紛紛在額前系上一條紅巾。

    一處街角的燈杆後，一高一矮兩個少年正探頭探腦地看著不遠處兩撥人馬正在緊張地對持著。

    「德里克，你說珍妮姐能趕過來嗎？我都看見我叔叔在強尼那撥人里了，要是真打起來……」一對眉毛濃密地幾乎連在一起的矮胖少年，忽閃著自己那雙憂慮的大眼睛，焦急地向旁邊大一點的孩子說道。

    「放心胖子，她一定會趕來的。」說話的正是十四歲的德里克.羅斯。綽號叫「胖子」的孩子今年十歲，名叫安東尼.戴維斯。

    他們口中的珍妮姐，在這個社區幾乎無人不知。除了被公認為英格爾伍德最美的珍珠，還有一位偉大的父親。至少她的家人和英格爾伍德的大部分窮人，都會這麼認為。

    珍妮.福特的父親傑夫.福特，是這個城市非洲裔美國人中一個「傳奇」。他是整個芝加哥最大的黑幫頭目，手下有幾千弟兄，幾乎整個英格爾伍德都在他的領導下。雖然毒品、槍械在治下依然泛濫，但至少這裡從表面上看，像是一個正常人類聚居生活的社區。街面上的暴力、搶劫、盜竊幾乎杜絕。

    但好事不長，在珍妮8歲時。傑夫.福特被指控與基地組織合謀，在美國從事恐怖主義活動。身陷囹吾的他，在次年又被裁定在一起謀殺案中買兇殺人。幾項罪名總共被判150年監禁。

    當珍妮的媽媽得到最終的判決後，整天以淚洗面，一年之後就撒手人寰。留下17歲的威爾斯和9歲的珍妮相依為命，雖然傑夫幾乎沒有出獄的可能，但他還是為他的孩子們留下了一筆令人羨慕的財富。很多人都勸兄妹二人離開芝加哥重新生活，但是兩人堅持留了下來，因為這裡是父親奮鬥的地方，也是他們的家。

    身懷巨額財富的兩個孩子能在這片滋生罪惡的土地上生存下來，一是這裡的大部分人們都懷念著傑夫.福特的領導，愛屋及烏地對這兄妹倆特別照顧。另一個原因是，有一批驍勇善戰並且忠誠於傑夫的弟兄們。在老大被捕後，他們甚至有機會成為被分裂為大大小小幫派的頭目。最後，他們選擇了繼續守護傑夫的孩子們。

    傑夫.福特的倒台，整個英格爾伍德的勢力被重新劃分。街面上重新出現了遊手好閒的青年，常常因為一個讓人無法理解、甚至覺得可笑的原因發生暴力衝突。

    珍妮的哥哥在她14歲那年，因為一起與他無關的衝突，被一顆飛來的流彈擊中而身亡。參加完哥哥的葬禮後，這個堅強的姑娘留住那些曾經父親的部下，現在守護著她的叔叔們。

    經過深思熟慮的珍妮語氣堅定地告訴他們，她要成立一個「停火」組織。主要的任務是調停街頭衝突，阻止矛盾升級，避免使用武器造成人員傷亡。他們不占任何衝突一方，不充當警方線人，也不挑戰幫派、毒品交易或者其他犯罪活動。他們只是關鍵時刻出面，讓雙方各退一步。

    街面上的兩撥人，不知什麼原因突然緊張了起來。都紛紛拔出槍支指著對方人群，而一些從那片街面經過的人們，並沒有露出驚恐的表情，最多只是稍稍與其拉開一點距離繼續前行。頻頻發生的暴力，似乎已經讓這裡的人們麻木。是對暴力的麻木，亦或許是對生活的麻木。

    在這個「風城」的冬日裡，持槍對持的人群中，似乎已經有人因為這稟冽的寒風有些不耐地將手指附上扳機。一場流血衝突似乎不可避免。

    街角傳來一陣馬達的轟鳴聲令對持的雙方紛紛側目，十幾個頭戴紅巾的騎手突然出現在人們的眼前。

    「太好了，珍妮姐她們來了。」胖乎乎的少年拍著胸脯心有餘悸地說道。高個少女有些不屑地看了「胖子」一眼，珍妮姐從來沒有令他們失望過。

    德里克.羅斯和綽號「胖子」的安東尼.戴維斯都是「停火」組織的外圍成員，他們的職責是如果發現街面上有可能發生的暴力衝突事件，及時報告給組織負責人珍妮。在「停火」組織成功調停後，漂亮的珍妮姐姐會給他們買很多的禮物。當然，還有許多孩子像德里克和安東尼一樣為這個組織服務。

    對持的兩撥人看著頭戴紅巾，風馳電掣而來的機車騎手。有的人暗自鬆了一口氣，有的人隱去一臉的狂熱多了絲後怕，有的人一副無所謂的表情，還有的人貪婪地盯著那個打頭騎手的妙曼身姿，狠狠地將嘴中急速分泌的口水吞了下去。

    吱！吱！吱！……令人刺耳地摩擦聲後，一個皮衣少女抬起被皮褲緊裹著的修長美腿走向眾人，迎面的寒風吹起了她那微卷的棕發，隨意地將架在鼻樑上的墨鏡掛在額前的紅巾上。噔！噔！噔！皮靴在路面上發出一陣攝人心魄的魔音，配合著********的火爆身材，令眾人一副失魂落魄的表情，當一雙雙充滿欲望的眼睛掃向少女身後——一票渾身殺氣的彪形大漢後，漸漸轉回清明。

    當少女看到了兩撥人為首的頭目後，扭頭向身後緊跟著自己的一個氣質沉穩面無表情的大漢低聲說了幾句，便掉頭走向了自己的機車。顯然，這兩個名聲不顯的小頭目還用不著自己親自出馬。

    「德里克，安東尼，上車。」眼尖的珍妮，早已看到趴在路燈後的兩人。兩個孩子很熟練地一前一後跨上機車。

    三人在一家社區知名的西餐廳前停靠，服務生顯然很熟悉這一行人，熱情地向他們打著招呼。

    「老規矩嗎？」服務生問向珍妮。珍妮看著兩個孩子點了點頭，跟服務生做了一個一切照舊的表情。

    布滿豐盛菜品的餐桌上，「胖子」安東尼一邊往嘴裡塞著切好的牛排，一邊含混不清地向二人絮絮叨叨地說著什麼。

    德里克話不多，偶爾會看一眼說個不停的小胖子。顯然，正在長身體的他更對桌上的食物感興趣。

    飯量不大的珍妮，看起來已經吃飽了。一邊手裡攢著餐巾優雅地拭擦著自己那性感地嘴角，一邊面帶微笑地看著身旁的兩個孩子。

    這兩個少年是她在這片社區，最疼愛的兩個孩子。天性純良的他們，是珍妮對這裡難以割捨的留戀，她曾經放過話給各個幫派頭目不要騷擾這兩個孩子，在多次品嘗過失去親人的痛苦後，珍妮特別珍惜這兩個視之為家人的孩子。

    而且她還是他們倆的第一號球迷，別小看外表胖乎乎的安東尼，他可是繼德里克之後整個社區最有天賦的籃球天才。

    每次他倆的比賽，珍妮都會抽出時間去現場為他們助威。「德里克，你們野馬隊什麼時候有比賽啊？」德里克.羅斯聽到珍妮姐姐的問話，急忙把口中的食物咽了下去，可能是吞得有些猛，噎的小臉一片通紅，接過姐姐遞來的一杯白水急忙灌了下去。

    「雷吉告訴我，這周六我們和西郊的一支隊伍約了一場比賽。」德里克不緊不慢地說著。「哦，周六啊。」珍妮想了想當天沒什麼事情，應該可以去觀戰。「那隻球隊強不強，可別像以往那樣，讓人看得毫無懸念。」德里克.羅斯參加的這支業餘球隊的教練正是二哥雷吉，隊裡的隊員大部分都是英格爾伍德社區的孩子。

    本來球隊的實力就很不錯，再加上德里克.羅斯這個天才後衛的存在，讓他們在整個芝加哥都難逢敵手。「這個，雷吉到沒有說。」德里克像以往一樣，話不多但表達很清楚。

    布倫達在客廳的沙發上一邊織著圍巾，一邊時不時地望向頭頂的時鐘。正在暗自抱怨小兒子沒有按時回家，就聽到屋外傳來了一陣熟悉的機車聲。

    因為生養了四個孩子而走形的身材，變得輕快了許多。倚在門前望著由遠而近的兩人，親熱地向駕駛著機車的珍妮邀請到，對方禮貌地謝絕。看著小兒子走向自己，又看了一眼消失在夜色中的少女。真是個好姑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