籃球場上的馬尾辮 五十九，三隻小豬

    「走，今天晚上我請客，慶祝我們進入了決賽。」劉華對著奇白石他們說道。

    「哦耶！不幹活還有飯吃，這事我喜歡。」吳遠卓叫道。

    劉華白了他一眼，說道：「晚上唱K，算你的。」

    吳遠卓笑道：「我說呢，怎麼會有這麼好的事情。算我的算我的。」

    「進入決賽了，至少八千塊的獎金到手了。哈哈！」劉華想著白花花的銀子，心裡就高興，現在就剩下一個任務了，請自己的女神跟這支隊伍一起去旅行。

    雖然女神還在丈母娘家，而他還不知道哪個是他的丈母娘。

    不過沒關係，反正還有好幾個月，要等到桂德明考完研究生才會出行。

    「奇白石，走吧？」劉華見奇白石心不在焉，喊他道。

    「你們先走吧，我要看看我們的決賽對手。」對奇白石來說，這才是正事，能夠進入決賽的，那肯定不是一般的水平，如果不好好研究研究，決賽的時候就是一頭瞎。

    「那你辛苦你了，專業的問題，由你來解決，我們主要解決後勤問題。」劉華擺了擺手，對王雁嵐說道：「拜拜。晚上記得帶著他。兩個人別玩忘記了。」

    王雁嵐笑一笑，說道：「拜拜！」

    桂德明說道：「我也想留下來看一會比賽。」

    劉華白了他一眼，說道：「你瞎湊什麼熱鬧，你又不懂這玩意，而且還是個電燈泡。」他努努嘴，示意桂德明。

    桂德明笑道：「正是不懂，我才想了解更多。再說了，走與留，都是電燈泡，有什麼區別嗎？」

    劉華一愣，想起來吳遠卓和張曉嫻也是一對，自己跟著回去，不也是電燈泡。只有跟桂德明在一起，他才不是電燈泡。

    一想到跟這樣清心寡欲無欲無求一心只讀聖賢書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桂德明平起平坐，劉華就覺得這四年算是白活了，一定要抓緊最後半年的時間談個戀愛，不管時間長短，怎麼著也要嘗嘗戀愛和分手的滋味，大學才算完整。

    劉華笑道：「沒關係，我這個電燈泡已經亮了快四年了，多少次，照亮了吳遠卓回家的路。」

    吳遠卓拍拍他的肩膀，笑道：「果然是好燈泡，希望你善始善終，一直照到最後。來，前面帶路。」

    劉華罵道：「媽的，咒我找不到女人？」他拾起衣服，昂首挺胸地走在了最前面。

    第二場比賽就要開始了。

    是「三隻小豬隊」對陣『落雁平沙隊』。

    「這兩隻隊伍的名字都好搞笑啊。」王雁嵐笑道。

    「其實我們的名字也挺搞笑的。」桂德明不得不承認，籃球圈，應該有一個像籃球圈的名字，太文藝了，有一些不倫不類。

    奇白石笑道：「還好了。至少也是一個奇天大聖。」

    三個沒有離開籃球場，作為參賽隊員，他們是有特權，可以在籃球場邊觀看比賽的。

    「姐，你們怎麼沒走？」羅鳴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他剛才見他姐跟著奇白石他們一起慶賀，即羨慕又嫉妒，他下定了決心要努力練球，不知不覺中隨著人流走了出去。回頭一看，他的姐姐根本沒有跟上來。見到劉華，那小子才告訴他說奇白石他們要看一看自己決賽的對手。於是他又折返回來。

    奇白石輕輕皺了一下眉，羅鳴心裡想道：「你現在比我厲害，以後我一定比你強。」

    他永遠都不會認輸的。

    「我們留下來看比賽。你先回家吧！」王雁嵐說道。有個小跟屁蟲在後面，想跟奇白石多說說話都不好意思。

    「那我也看。」羅鳴固執地說道。

    「他們跟你們又沒有關係，再說了，你們隊伍也已經淘汰了，你怎麼還能進到內場來？」王雁嵐一點面子都不給他留。

    羅鳴臉紅著說道：「正是因為被打敗了，所以才要學習更好的。我人緣好唄，人家不都不攔我。」

    王雁嵐無奈地說道：「那好吧！看完了你就回家啊！」

    「你不回去嗎？」

    「我要跟他們一起吃飯。」王雁嵐交了底，要是不說實話，誰知道羅鳴這個小鬼在家裡會怎麼樣添油加醋。

    「我也要去！」羅鳴眼睛一亮。

    王雁嵐板下臉來，說道：「你作業做完了嗎？」

    羅鳴脖子一縮，展開了纏功：「哎喲，姐，你別跟老媽一樣嘮嘮叨叨了。我自己的作業，我會完成的。今天我們比賽輸了，我就不能找點安慰嗎？」

    奇白石撲哧笑出了聲，他回頭說道：「跟我們一起吧！」

    王雁嵐見奇白石沒有拒絕，她也不好再說什麼。她說道：「好好看比賽，別打岔。」

    羅鳴笑道：「放心，我會老老實實看比賽的，坐在桂博士旁邊，絕對不打擾你們小兩口談戀愛。」

    王雁嵐臉一紅，伸手要打羅鳴，羅鳴趕緊縮到了桂德明的旁邊。他是一個自來熟，坐在替補席上，已經跟桂博士和吳遠卓他們熟悉了起來。

    現場主持的聲音響了起來：「下面介紹的是『三隻小豬隊』，這個隊伍場場大勝，最終闖進了半決賽，今天他們是更進一步還是止步四強，比賽結束之後就將見分曉。」

    『三隻小豬隊』的隊員從邊線處走進籃球場內，向場地四周的觀眾招手致意。

    奇白石一愣：「六個胖子？」

    原來『三隻小豬隊』的隊員是六個胖子組成的，其中四個男胖子，兩個女胖子。

    「為什麼不叫六隻小豬，卻叫三隻小豬？」羅鳴笑道。

    桂德明說道：「一定是他們隊伍中，只有三個人會打籃球，其餘三個人也只是按照規則要求報名參賽，掛個頭銜而已。」

    「就像你一樣。」羅鳴笑道。

    桂德明不以為意，笑道：「對，就跟我和吳遠卓，張曉嫻一樣。我們主要負責坐在替補席上加油的。」王雁嵐看了桂德明一眼，感激他包容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屁孩子。

    桂德明說完之後，看了一眼奇白石。奇白石點頭笑道：「桂博士分析的對。本來六個胖子就難找，還要找到六個會打籃球的胖子，更是不容易。」

    「胖子打籃球，豈不是跑一會就會心臟病發作？」羅鳴總覺得籃球場上，或者是運動場上，胖子總是會慢人一步的。

    比賽就要開始了，三個胖子站在三分線外準備發球。站在中間發球的那個胖子，腦袋圓圓的，身材是最胖的一個，他的眼睛眯成一條線，看樣子再怎麼努力眼睛也不會再大一點了。而另一個胖子倒是有一些名不符實，在寬鬆的運動服下，肚子朝關突出了一大聲，他看起來是這個場地上最靈活的一個了。另一個女孩身高不高，卻屬於女子中壯實的那一類，四方大臉，粗胳膊粗腿，扎著馬尾辮，在籃球背心的裡面套上一件黑色的T恤衫。

    奇白石搖了搖頭說道：「他們看似胖，其實也只是肚子比較圓而已。你越是覺得他們有很多缺陷，那麼他們能打進決賽，才更是恐怖。這隻隊伍必定是有高人一等的地方。」

    晚上，夜幕降臨了。約好的六點半在學校後門碰頭，可是劉華等了快半個小時了，連個人影都沒有。吳遠卓和張曉嫻耐不住凍，已經去餐館先坐著了，留他一個人站在門口等著奇白石他們，他覺得自己像個****一樣。

    奇白石不來也就算了，王雁嵐也沒有出現，兩口子玩忘記了可以理解，你個電燈泡桂德明難道不要充個電？

    眼看著新聞聯播就快開始了，劉華又給桂德明掛了一個電話。

    「在哪呢？到了沒？」

    「快了快了。」

    「什麼快了？說清楚，是快出發了，還是快到了？」

    「公交車快來了。」

    劉華罵道：「你們這群不守石的傢伙，害得爺爺大冬天站外面等你們半天。」

    「誰讓你不進去等的？難道我們還不知道在哪吃嗎？」

    劉華一愣，自己怎麼沒有想到，還是自己不願意給吳遠卓做電燈泡故意站在外面？一時之間他也分辨不出，只是好心在外面等他們，卻反而成了驢肝肺。

    桂德明繼續說道：「先去點菜，一會就到了。」

    等到奇白石他們趕到的時候，新聞聯播剛剛放完。劉華他們已經餓了三輪了。見到羅鳴也跟著過來，吳遠卓趕緊叫服務員加了一副碗筷。

    「******，怎麼回事？約好的時候不來？」劉華劈頭蓋臉地罵道。

    奇白石笑道：「華子，你是想拿八千塊還是想拿一萬塊？」

    劉華一愣，不明白奇白石是什麼意思。

    張曉嫻說道：「華子，奇白石是問你想拿冠軍還是亞軍？」

    劉華明白了，他笑道：「看來，今天下午收穫不小啊！」

    他們都坐了下來，張曉嫻喊服務員將火鍋重新加了酒精。然後拿了菜單要了幾個小炒。一是來了羅鳴，不能讓這小孩子餓肚子，二是除了兩個火鍋，他們也沒有叫什麼炒菜，怕放冷了。

    奇白石添了一碗飯，放在王雁嵐面前，又給自己添了一碗，然後將飯轉給了桂德明。他說道：「吃飽了再說。」

    眾人也不客氣，都餓壞了。稀里嘩啦的，風卷殘去，一個酸菜魚火鍋，一個手撕雞乾鍋，然後再配上幾個新鮮的蔬菜，這是他們每次來了之後最喜歡占的幾樣，很快就見底了。

    奇白石連吃了三碗大米飯才稍稍住了嘴，他又添了一碗飯，然後將酸菜魚火鍋轉到自己的面前，拿勺子舀裡面的湯泡飯吃。

    「餓死鬼。」劉華罵道。每次吃飯的時候，奇白石都是最後一個吃完，吃得多不說，還吃得快。吃到最後剩下有東西了，他就會唉嘆一聲，說道：「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然後再叫上一碗米飯，就著最後的一點菜湯再吃上一碗。劉華每次都會罵他，說要飯的跟他混都能給餓死。上輩子肯定是淨壇使者。

    劉華對著羅鳴說道：「羅鳴，你看好了，你這個姐夫能吃不能幹，進到你家門，肯定把你姐家能夠吃窮。你一定要如實匯報啊。」

    王雁嵐差點一口水嗆死自己。她將喝完的塑料杯子砸向了劉華。

    終於等著奇白石吃完了。他朝桌子上一看，確定沒有吃的了，才把脖子縮回來。王雁嵐遞過來一杯水，他喝了一口，看了看四周，然後笑道：「都等我呢？」

    劉華罵道：「都等你放屁呢！」

    「哎喲，不好意思，劉華，你還專門等著聞屁呢。」

    劉華說不過奇白石，最近奇白石比以前伶牙俐齒了許多，肯定是王雁嵐教的。

    奇白石笑道：「屁呢只給劉華一個人聞，話呢，當然是要說給大家聽了。」他轉過頭去看了看桂德明，問道：「桂博士，你先說還是我先說。」

    劉華罵道：「你小子，今天晚上挺得意啊！廢話連篇不說，還把什麼都不懂的桂博士推到了前面。」

    桂博士卻是不客氣，他說道：「我先說，你補充。」

    眾人點了點頭，都等著聽聽這個對籃球一竅不通的桂博士發表一些什麼高見。

    「今天下午，我們看了『三隻小豬隊』的比賽，『三隻小豬』是那個獲勝隊伍的名字。由六個胖子組成，其中只有在個會打籃球。」

    劉華笑道：「三隻小豬？怎麼不叫豬三戒或者豬六戒？胖子哪會打籃球？」

    桂德明搖了搖頭，說道：「一開始，我們也是這樣認為的。但是你知道這場比賽最終的比分是多少嗎？」

    他停頓了一下，等著劉華猜一下比分。劉華歪著腦袋想了想，說道：「120比15？」

    桂博士搖了搖頭，說道：「45比10。」

    「這個比分怎麼了？」

    桂博士說：「我不會打籃球，但是我會看比賽。請讓我從科學的角度來分析一下，這個比分怎麼了？」

    他頓了頓，像個領導一樣喝了一口水，繼續說道：「一場比賽20分鐘，就是1200秒，一次20秒進攻時間，再加上進球之後的發球和停頓，算30秒吧！那麼整個比賽就能夠打四百次進攻。而45分，按2分來算，就是22次進攻，每次進攻如果打滿30秒時間，就是660秒，再加上不成功的進攻和二次進攻。你明白了嗎？」

    「你這說的都是些什麼玩意，沒明白。」劉華倒也乾脆。

    奇白石他們也沒有明白過來。四百次進攻機會，自己只把握了22次進攻機會，算是效率高嗎？

    「說白了，就是他們進攻的成功率非常高。每一次進攻都要拿點分回來。就像足球比賽裡面一樣，射門多的不一定進球多，關鍵是要看有效射門。有球隊射了十幾腳，腳腳打飛機，一個球沒進。另一個球隊只射了三次門，卻進了一個球，看似進攻機會不多，把握進攻機會的能力卻非常強，於是勝利的就是這一支高效率的球隊。」桂德明拿足球比賽來打了一個比方。

    「好像有點道理，聽起來很深奧的樣子。」劉華還是一臉迷茫。

    奇白石懂了，他也踢足球的。他對劉華說道：「如果我們倆比賽投籃，你投二十次籃，我只投十次，你能確保一定能夠贏我嗎？」

    劉華這時候倒是挺乖，搖了搖頭，說道：「不一定，主要取決於你是站在中圈投球還是籃下投球。」

    眾人一愣，劉華無意中，這一點倒是點到了要害。

    「正確，」桂博士說道：「如果你站在籃下投十次籃，另一個人站在中圈投一百次籃，也不一定會贏你。」

    劉華搖了搖頭，說道：「應該是絕對不會贏我。」

    「現在你明白他們是怎麼獲勝的了嗎？」

    「明白了。把握機會的能力強。」

    「那我們明天要怎麼樣勝他們呢？」

    劉華想了想，說道：「比他們把握機會的能力更強。」

    「怎麼樣才能比他們把握住更多的機會呢？」

    「我到籃下，把球給我。」劉華一直想當核心。

    其他人都撇起了嘴，連羅鳴都知道劉華在吹牛皮。

    王雁嵐笑道：「可以啊，那你一定要保證把球打進才行。」

    劉華笑道：「打不進，扔給你男人來解決。」

    王雁嵐臉紅了一下，劉華開玩笑沒有限度，女生最好不要跟他較勁。

    桂德明繼續說道：「但是比賽中，基本上不會出現一個隊在中圈投，另一個隊在籃下投這樣的情況。籃球比賽是創造投籃機會的比賽，誰的投籃機會多，誰能把握住更多，那就是誰贏。所以，要想贏他們，一是要比他們投得多，二是要比他們投得准。」

    劉華笑道：「我跟王雁嵐可以跟他們比誰投得多，奇白石主要跟他們比誰投得更准。」

    「都來投球，誰來搶籃板？」

    「誰不投球，誰就來搶籃板。」

    奇白石罵道：「你這句話說出來，就跟是籃球白痴一樣。你難道不知道搶籃板是需要卡位和分工合作的嗎？你以為你衝到籃下，仰著腦袋，看著籃球，就一定搶得到嗎？」

    桂德明笑道：「其實可以這樣想，不想搶籃板，或者搶籃板能力不強，就把球投進去。投不進去，你籃下一定要有籃板保證。」

    「廢話，我當然知道。」劉華不喜歡桂德明這樣看了一場比賽就當自己是專家的人，他說道：「那這隻隊伍的搶籃板能力怎麼樣？」

    他故意面向奇白石說話，不想再聽桂德明解釋。

    桂德明一笑，不以為意，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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