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消息不斷,雖然冬日裡寒冷,大雪漫天飄,但依舊擋不住天下各地茶館酒肆里說書先生們的暢談與百姓們聽書的熱情。zi幽閣
葉裳、蘇風暖、葉昔三人就是這樣一路聽著書、喝著茶、趕著路,悠閒地往京中走的。
葉昔聽聞王大學士、丞相、許雲初三人建議皇上將楚含安置在容安王府後,對葉裳和蘇風暖挑眉,問,「這事兒你們知道嗎?」
蘇風暖瞅向葉裳,這事兒她還真不知道,竟然將楚含安置在了容安王府?尤其還是她外公、丞相、許雲初三人建議的,若沒有葉裳首肯,這三人不可能將楚含扔去他的容安王府。
葉裳見二人都看著他,他點點頭,「是我給許雲初傳的信,將楚含安置在容安王府。」
蘇風暖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葉昔看著他,「將敵國質子安置在你的府邸,這也是開了先河了。」話落,他問葉裳,「為何?」
葉裳道,「楚含侵犯燕北時,燕北危急的消息封鎖了數日,京都半絲不聞,可見京都有人與北周聯手。湘郡王多年在東境,就算他隱瞞得極好,有本事,也不能只手遮住京都的天。京都必定還有人與北周牽扯。」
葉昔點點頭。
葉裳又道,「我讓楚含來南齊做質子,是要折了他的翅膀,滅了他的野心,禁錮他一生,再不能回北周,也要讓北周老實地待著,再別想侵犯南齊,不止是讓北周十年緩和不過來,而最少要保兩國百姓幾十年太平,幾十年內,再不開戰。」
葉昔點頭。
葉裳又道,「將楚含放在京中,單獨另擇府邸的話,他詭計多端,即便暗中派人監視,長久下去,總有鬆懈之時,不見得監視得住。不如放在我容安王府,在我府內,他插翅也折騰不出去我的那片天。」
葉昔聞言又點了點頭,之後,轉身對蘇風暖說,「這算計可真是好,算是算無遺漏了,將幾十年的事兒都考量了。小丫頭,你是不是一早就被他這樣給算計到手的?」
蘇風暖失笑,「或許。」
葉裳不客氣地說,「不知是誰算計誰,我有這般算計,也是跟她學的。」
葉昔嘖嘖了一聲。
蘇風暖無語。
一路上甚是太平,頂著寒風和飄雪,走了半個月,終於在京中的臘梅開時,回到了京城。
馬車來到城門,小泉子已經帶著人在城門口等著了,見到容安王府的人馬,立即上前,「皇上知曉葉世子和蘇小姐回京了,特命奴才前來迎接,請世子和蘇小姐先進宮一趟,再回府。」
葉裳挑開簾幕,看了一眼小泉子,點點頭,「好!你先去回稟一聲,表兄與我們一起來京了,他也跟著去見皇上。」
小泉子這時已經順著葉裳挑開的簾幕看到了葉昔,驚了一下,脫口道,「葉昔公子,江南大亂,您怎麼這時候卻進京了?難道是有要事兒要見皇上?」
葉昔最不耐煩坐馬車,因為身上有傷,坐了數日馬車,早已經乏得很,他有氣無力地說,「嗯,我是有一樁要事兒要面見皇上說,去回稟吧。」
小泉子連連應聲,立即上了馬,打馬提前回皇宮去報信了。
葉裳落下簾幕,瞅了蘇風暖和葉昔一眼,二人都一副厭怏怏沒精神的模樣,他摸摸蘇風暖的頭,柔聲說,「見了皇上我們就回府,先忍忍。」
蘇風暖沒精神地點點頭。
葉昔已經受夠了葉裳一路上對蘇風暖跟哄孩子一般地哄著,他從不知道小丫頭能這麼嬌氣,雖然她如今的確是該嬌氣些,但也不至於手腳能動了後吃飯還用人喂,喝個水也用人端到嘴邊吧?這照顧得也太無微不至了些,他即便沒力氣,也忍不住大翻白眼。
葉裳看了葉昔一眼,「是你要一路上與我們擠在一個車裡的,如今不滿什麼?」
葉昔一噎,立即說,「我一個人坐在馬車裡悶都悶死了,本來以為與你們擠在一起會有趣些,誰知道這般無趣。」
葉裳道,「你馬上就可以解脫了。」
葉昔誠然地點頭。
馬車進了城門,前往皇宮。
京中繁華依舊,即便天空飄著大雪,街道也被人隨時清掃,十分乾淨整潔,沿街的店鋪進進出出的人們,衣衫錦繡。誰家牆角有梅花長出牆外,盛開得如火如荼,分外嬌艷。
葉昔挑開帘子看了一眼,感慨,「果然是京都城,就是不一樣。」
葉裳走了這一遭,走出京城的繁華,見識許多貧寒之地,他嗤笑了一聲,「京中繁華又如何?背地裡多少藏污納垢,眼不見,不代表沒有。真正的繁華,不該是這樣紙裹的繁華。」
葉昔落下簾幕,看著他道,「這樣的繁華能維持已然不易,我聽聞皇上因燕北、西境、以及那兩大舊案,還有湘郡王之事,日漸骨峭,愈發力不從心了,太子不堪用,諸皇子年幼,南齊的江山雖然與北周議和了,除了外患,整治這內部,還是一筆繁冗沉重的爛賬,將來的新主,若是個沒能力本事的人。這南齊的江山啊,未必如你所願安平個幾十年。」
葉裳聞言沉默。
蘇風暖也跟著嘆了口氣。
馬車來到皇宮,小泉子已經等在宮門口,見到三人下車,連忙說,「奴才已經稟了皇上,皇上請葉世子、蘇小姐、葉昔公子前往御書房旁的暖閣敘話。」
三人點點頭。
小泉子頭前帶路。
來到暖閣,皇帝已經在等候,見到三人後,三人還未給皇帝見禮,皇帝便驚道,「蘇丫頭,你這是受了重傷?」話落,又看了葉昔一眼,「葉昔,你也受了重傷?」
蘇風暖看著皇帝,興許是今年發生的事情太多,這數月來,更是大事兒堆積如山,皇帝比她第一次見時,真是老了不少,尤其是兩鬢竟然已經染了白髮,即便她如今武功盡失,靈敏度降低,但依舊可以感受到他微微粗重的喘息聲。
她著實暗驚了一下,沒想到短短數月,皇上竟然如此模樣了。
她還沒開口,葉裳溫聲說,「您知曉,我身體的熱毒盤踞多年,這一回前往望帝山,暖暖和表兄以及望帝山的一眾人相助,將我身體裡的熱毒解了。但正因此,她的一身功力也盡數廢了。表兄的傷勢極重,需要養半年的傷。」
皇帝聞言驚道,「你的熱毒竟然解了?」
葉裳點頭。
皇帝瞅著葉裳,見他雖然舟車勞頓趕路疲憊,眉目雖然倦怠,但眉心氣色紅潤,再無青氣,他頓時大喜,「解了熱毒就好,朕聽聞蘇丫頭帶你前往望帝山,便隱隱猜測是為此事。」話落,他感慨道,「多少年了,是朕對你不住,當年沒讓葉家主將你帶去葉家,放在京城,以為在朕的眼皮子底下,罩著你,總沒人敢動你,沒想到,還是被人暗中害了你。朕多年來,雖然不與你說此事,但心下也是愧疚不已。」
葉裳笑了笑,「皇上不必自責,是葉裳年幼,招人惦記,不關您的事兒。」
皇帝上前一步,拍拍他肩膀,「總之解了熱毒就好。」話落,他又看向蘇風暖,「小丫頭舍了一身功力,看起來著實孱弱了些,葉裳總歸是我劉家的子孫,你救了他,這一功,朕給你記著,說吧,你要什麼獎賞,朕都依你。」
蘇風暖眨巴了一下眼睛,笑嘻嘻地說,「救了他,也是救了我自己,我沒想獎賞的事兒,不過您要給我獎賞的話,我也是樂意收著的。」
皇帝大笑,「小丫頭果然還是那個小丫頭,這調皮的本性可沒改。」,話落,他痛快地道,「保住燕北是一大功勞,在西境對戰奪城奪糧草奪兵器是一大功勞,議和談判大獲全勝也是一大功勞,解了葉裳熱毒更是一大功勞。這四樁大功,你要什麼,朕都賞你。只要你敢要,朕就敢賞。」
皇帝金口玉言,這話說得實在可以捅破天地大了。
蘇風暖暗暗驚了一下,但面色不表露出來,依舊笑嘻嘻地說,「別的封賞嘛,我都不稀罕,就是十分稀罕容安王府世子妃的位置,您下一道聖旨,葉裳終此一生,只娶蘇風暖一人為妻,什麼側妃啊,小妾啊,都不准有,只准有我一人。就行了。」
皇帝一怔。
葉裳頓時露出暖暖的笑意,輕輕的,淺淺的,十分歡愉。
葉昔在一旁又是大翻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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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放假啦,我也想放假,但是小裳和暖暖不同意,那我就不放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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