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裳聽完蘇風暖的話,果斷地搖頭。
蘇風暖看著他,「嗯?」
葉裳道,「應該沒有了,若是以前的你,功力未到返璞歸真的境地,也許還能有人比你之高,如今的話,普天之下,怕是再難找出第二個。」
蘇風暖道,「若是這樣說來,那麼,還有什麼辦法讓一個人能隱藏功力?不被人查知?」
葉裳道,「古籍上是否有鎖脈之說?」
蘇風暖忽然坐起身,道,「是有這個說法,鎖脈就是將人身體的脈鎖住,與尋常人無異,但極其損耗武功,鎖脈之人,三日內不能開解行功。」
葉裳道,「林家主到丁香之死,說明那人烈焰掌的功力尚淺,不及月貴妃,否則屍體不會至今完好。」
蘇風暖頷首,問,「林家主的屍體呢?還在林府擱置著?」
葉裳道,「林之孝從宮裡派了人去林府,將林家主暫且封棺了,搭建了靈棚,如今是冬日,不用冰鎮,也能放置十日。」
蘇風暖道,「丁香的屍首你沒見到,我讓千寒安置了,如今你與我去看看,她死前接觸了什麼人。」
葉裳頷首。
蘇風暖下了床,與葉裳一起出了房門。
千寒將丁香的屍體安置在了蘇風暖的院落,二人來到之後,丁香的屍體被平放在了地上。
葉裳走近她,揮手斬斷她一截衣袖,拿在手裡,聞了聞,隨後扔下,掏出娟帕,擦了擦手,對蘇風暖道,「玉人香,還有其餘的胭脂水粉味,很雜。」
蘇風暖點點頭,「這樣說,許靈依和沈芝蘭,真的都有嫌疑。」
葉裳頷首。
蘇風暖問,「這個人怎麼辦?」
葉裳道,「她是馮盛派來的人,自然是與月貴妃脫不開關係,如今也不必查她的主子了。扔去亂葬崗吧。」
蘇風暖點頭,沒意見地道,「這個下場,也是她罪有應得。」
千寒揮手招來一人,那人帶起丁香,出了蘇府,奔著城外的亂葬崗去了。
已到午時,蘇風暖和葉裳在蘇府用過了午膳,才回了容安王府。
二人進了府門後,蘇風暖對葉裳道,「昨日晚上,被你鬧著,我從國庫帶回來的那幅畫還未看。」
葉裳道,「我今日一早倒是看了,稍後回房,你再看看。」
蘇風暖揚眉,「你看了?如何?」
葉裳搖頭,「我是沒什麼發現,興許你這些年在外遊歷,見多識廣,昔日也曾去過嶺山,興許能有什麼發現也說不定。」
蘇風暖點點頭。
二人回了正院,進了裡屋,葉裳從匣子裡拿出那幅畫,展放在桌案上。
這是一幅二十多年前的嶺山織造全景,當初的嶺山,何其榮華?包攬了整個南齊甚至天下的織造業。可是五年前,瘟疫蔓延嶺山,後來片瓦無存。
這一幅畫很長,展開後,足有六尺長,三尺寬,桌子都瀑布下,有一部分搭在了地面上。
蘇風暖看著這幅畫,對葉裳道,「做這樣一幅畫,怕是要花上整整三日的時間。」
葉裳搖頭,「不是三日,是一日。」
蘇風暖訝異,「一日?一個人怎麼能完成?」
葉裳道,「不是一個人,還有國舅,父親善於畫人,國舅善於畫景與物,二人既能合一,也能分工。」
蘇風暖讚嘆,道,「這看起來像是一個人的手筆。」
葉裳輕嘆道,「國舅與父親是知己之交,猶如伯牙與子期,年少時,時常在一起研磨切磋,以至於二人神思相通。當年,他們二人一起前往嶺山,那時初出京城,本以為京城便是天下繁華之首,到了嶺山後,方知嶺山繁華,盛於京城,於是,在讚嘆嶺山繁華之餘,便興起了將這繁華刻記下來的想法。所以,二人一拍即合,便一起執筆,做了這幅畫。」
蘇風暖道,「怪不得容安王戰死沙場,國舅鬱鬱而終,誠如子期死,伯牙終不復鼓琴。知音難覓,知己難求。」
葉裳頷首。
蘇風暖道,「這人物雖然小而多雜,但神態活靈活現,這景物雖濃雖淡,但千奇百態盡可觀覽。這一樣一幅畫,怪不得皇上在你父親死後,要收藏在國庫,可見你父親和國舅當年的畫工堪比鬼斧神工了。」
葉裳頷首,「皇上和父親、國舅一起長大,雖政見與國丈不和,但待國舅倒沒多少變化,畢竟一起長大,情分非比尋常。」
蘇風暖道,「這樣小的人物眉眼,有的地方怕是用極其的金針刻畫而就,我的眼力都看不甚清。」
葉裳道,「你等一下,我為你拿一物,你便看清了。」
蘇風暖點頭。 葉裳出了房門,似是去了書房,不多時,他手中拿了一面鏡子來,遞給蘇風暖,「這是父親留下的,你用它來試試,當年他和國舅就是用這個鏡子來畫的。」
蘇風暖伸手接過,拿著鏡子對著畫一照,墨點大的人物,用眼睛看起來是一團墨珠,如今用鏡子一看,頓時醒目非常,眉目也看得極為清晰了。
她不由讚嘆道,「以前我還當你府中沒有什麼好寶物,如今這個可算是一件至寶了。」
葉裳笑著說,「父親留下的東西,唯這一面鏡子和這一幅畫了。娘親留下的東西,唯方華齋。如今我可都交代了。」
蘇風暖笑著嗔了他一眼,拿著鏡子一寸寸地照過來,從景到物,從人物眉目神態到行止,不錯過一絲一毫。
葉裳站在一旁,等著她。
足足用了一個時辰,蘇風暖拿開鏡子,抬起頭,揉揉眼睛,對葉裳道,「我只這樣看一個時辰,眼睛便疲累不已。容安王和國舅真是畫之奇才。」
葉裳笑著說,「總之我是不如父親。」
蘇風暖對他一笑,「你那一幅《相思引》,論工筆,在我看來,不差容安王太多。」
葉裳一怔,「《相思引》?」
蘇風暖對他輕笑,伸手點他額頭,《前年,中秋夜,你醉酒畫了一幅《相思引》,你不會不記得了吧?》
葉裳伸手抓住了她點他額頭的手,挑眉,「怪不得我醒來以為是做了一場夢,沒想到還真做了這幅畫。是你讓人偷偷拿走了?」
蘇風暖又氣又笑地說,「你以為我兩年八個月沒有回京看你,其實前年的中秋節,我回京一趟,只不過那一日進京晚了,黎明前夕,才偷偷摸進你的容安王府,便看到你醉酒在水榭里,桌子上鋪陳了一幅話,提名《相思引》。」
葉裳的臉頓時繃了起來,「好啊你,原來這期間你竟然回京找過我,可是你為何不喊我醒來,而偷偷拿了畫離開了?害我醒來以為自己做了一場夢,恨你恨得牙痒痒。」
蘇風暖道,「我是忍不住,進京來瞧瞧你,便看到你醉酒的那幅樣子,那時覺得你對我不死心,於你於我有害無益,索性狠著心拿了你的畫又離開了。」
葉裳磨了磨牙,氣笑道,「果然夠心狠。」
蘇風暖看他氣得不行,笑吟吟地抱住他,窩進他懷裡,柔聲說,「是我不對,是我擰巴,是我那時想不開,以為那樣是對你好,好了,好了,好葉裳了,不氣了。」
葉裳生氣的惱火,便這樣無形地對懷裡嬌嬌軟軟,柔聲細語給驅散了一乾二淨,他無奈地擰擰她耳朵,笑罵,「無賴!」
蘇風暖見他氣消了,便在他懷裡低低地笑起來,「你小時候總是這樣罵我,後來長大了,我發現,這個詞被我用了多年,如今總算又回到你身上了。」
葉裳敲她腦袋,氣笑說,「我從沒見過一個女孩子,小小年紀,搶人家床,搶人家被子,搶人家枕頭,無賴至極。」
蘇風暖仰著臉看著他,「我若不無賴,你哪能有現在這麼討喜?就會被養成京城裡無數規規矩矩的木頭人了。」
葉裳好笑地說,「所以,我還要感謝你的無賴了。」
蘇風暖誠然地點了點頭,「自然。」
二人笑鬧了一陣,葉裳對她問,「你看了一個時辰,可看出什麼了嗎?」
蘇風暖收了笑意,正色道,「看到了幾個熟人。」
「嗯?」葉裳揚眉,「江湖中人?若是京城之人,我看過了,自然都識得的。」
蘇風暖點頭,「鳳老爺子,當年他竟然也在嶺山織造,且被入了畫。還有湘郡王,他有十幾年沒回京了吧?你多年不見他,哪怕自小見過,也是忘了的,他也在。還有北周王,你沒見過他,沒想到當年他離開過北周來過南齊的嶺山。還有……」她將鏡子遞給葉裳,伸手一指,「你看這個女子,她是不是眉目與月貴妃長得十分相像?」
「嗯?」葉裳拿過鏡子,對著蘇風暖指的方向,仔細看了片刻,點了點頭,「是有幾分神態相似。」
蘇風暖道,「這個人,是楚含的母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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