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裳得到了許雲初的答覆,便攔腰抱起蘇風暖,向外走去。
他走了兩步,回身看向林之孝,對他道,「多謝二皇子了。」
林之孝面容平靜,看了一眼被葉裳抱在懷裡氣息虛弱的蘇風暖,聞言搖搖頭,「不謝。」
葉裳轉身向外繼續走去。
葉家主、王大學士、葉昔等人立即跟上葉裳。
國丈年邁,自然是抱不動許雲初的,立即對一名大內護衛喊,「快來人,帶小國舅出去。」
有一名大內侍衛立即上前,扛起了許雲初。
一眾人一起向密道外走去。
又來到那個岔路口,葉裳停住腳步,對蘇風暖說,「皇上和一眾人等在韶華殿等了一夜,伯父、伯母都十分著急,我是先帶你回府再知會他們,還是帶你先去韶華殿?」
蘇風暖當即道,「去韶華殿吧!」
葉裳道,「你身子可還受得住?」
蘇風暖點頭,「受得住。」
葉裳見她臉色雖然蒼白,氣息虛弱,但眉心卻隱隱光華流轉,點點頭,道,「那我帶你去韶華殿,正好也向皇上請個旨意。」
蘇風暖對他問,「請旨徹查此案?」
葉裳點頭,「嗯。」
蘇風暖還是沒有多少力氣,便窩在他懷裡,感受著劫後餘生能被葉裳抱在懷裡的幸福。曾有那麼一刻,她覺得他和葉裳此生再無可能,只能黃泉路上見了。
如今真是上天厚愛她了。
密道里有三個岔路口,一條通向那座密室,一條通向皇宮,還有一條不知道通向哪裡。
葉昔見蘇風暖沒事兒了,頓時對葉裳道,「我去探探那條密道,看看它是通向哪裡?」
葉裳偏頭瞅了一眼,道,「不必。」
葉昔對他問,「難道你知道?」
葉裳道,「回頭再查,總跑不了。」
葉昔聞言作罷。
林之孝向那條密道延伸的方向看了一眼,沒說話。
一行人走了大約兩三盞茶,又來到了一堵牆前。
葉裳停住腳步,回身看向林之孝。
林之孝上前,探查了一番機關,伸手在牆壁一處輕輕一按,「咔」地一聲響動,牆壁上打開了一扇門。
葉裳抬步走了出去,發現正是皇帝的御書房。
他掃了一眼,便微沉著臉抱著蘇風暖出了御書房,前往韶華殿走去。
那名大內侍衛扛著許雲初,跟在他身後。
一行人出了密道後,見是御書房,都暗暗地驚了驚,想著這樣嚴密的機關,通向之處竟然是御書房。那豈不是說,無論外面多少重兵層層防守,只要御書房內無人,皇上不在批閱奏摺時,有人就可以從密道進來,將朝廷的機密一覽無餘?
暗暗的驚駭中,一行人出了御書房,跟著葉裳一起去了韶華殿。
來到韶華殿,葉裳抱著蘇風暖由正門而入。
皇帝等人依舊在韶華殿內等著,都未散去,見葉裳抱著蘇風暖,一名大內護衛扛著許雲初,竟然從正門進來,都愣了愣。
蘇夫人提著裙擺快步奔過來,紅著眼眶到了近前,急聲問,「暖兒,你怎樣?有沒有事兒?」
蘇風暖在葉裳懷裡,對蘇夫人搖搖頭,虛弱地說,「娘,我沒事兒。」
蘇夫人見她說沒事兒,頓時放下了心,又看了一眼被大內護衛扛著的許雲初,立即低聲問,「那你們……」
蘇風暖對她搖頭,「沒有。」
蘇夫人徹底地鬆了一口氣,伸手摸了摸蘇風暖的臉,濕著眼角道,「小裳和二皇子找了你們整整一夜,沒事就好,嚇死娘了。」
蘇風暖看著她娘,她雖然生了他們兄妹四人,但多年來,心態極好,如今雖然徐娘半老,但風韻猶存,可是如今這一夜因為擔心她,憔悴了不少。
蘇澈此時也一瘸一拐地快步走上前,見蘇風暖模樣完好,也鬆了一口氣,連連道,「沒事兒就好。」話落,又對許雲初問,「小國舅也還好吧?」
許雲初已經被那名護衛放下,由他扶著,勉強站穩,對蘇澈道,「勞伯父掛心,我也還好。」
這時,王夫人也奔到了近前,若不是蘇風暖被葉裳抱在懷裡,她就差一把將她奪過來抱在懷裡抱著她哭了,一邊抹眼淚,一邊也連連說,「沒事兒就好,你若是有事兒,我也不活了。」
蘇風暖心下感動,她外公和外婆只她娘一個女兒,多年來,他們兄妹四人就是他們的親孫女也不為過。
太后和皇后也顧不得身份了,急急地奔了下來,圍向許雲初。
太后看著許雲初,見他面容蒼白,幾乎全無血色,由侍衛扶著,才能勉強站住,連忙喊,「嚴公公,快過來扶著他。」
嚴公公連忙上前,接替了侍衛,扶著許雲初。
許雲初看著太后和皇后,儘管她們對他的擔心有一部分是因為他是她們在後宮的希望,但還是有些親情在的,他微笑地喊了一聲,「姑祖母,姑姑。」
太后上前一步,伸手摸了摸他兩側的胳膊,「傷到哪裡沒有?」
許雲初搖頭,「未曾傷到,受了些寒氣而已。」
太后鬆了一口氣,「沒事兒就好,殺千刀的月貴妃,死了還在禍害人。」
許雲初不再說話。
太后還要再罵,見林之孝走了進來,她想起月貴妃畢竟是他娘,於是,住了口,對他道,「二皇子協助葉世子一起查出機關,有功了。」
林之孝對太后拱了拱手,又對她身旁的皇后拱了拱手,搖頭道,「不敢居功,找到小國舅和蘇小姐,是葉世子的功勞。」
太后見他一臉疲憊,言語不卑不吭,念他畢竟是救出了許雲初的人,不由得有了些好感,道,「你們都有功勞。」
林之孝不再說話,上前給皇帝見禮。
皇帝畢竟是皇帝,一國之君還是要注意身份的,自然不能與眾人一起圍去蘇風暖和許雲初身邊,他對林之孝點點頭,對葉裳喊,「葉裳,你帶蘇丫頭過來,讓朕看看。」話落,又道,「嚴公公扶小國舅也過來。」
葉裳抱著蘇風暖走向皇帝。
嚴公公扶著許雲初,也走向皇帝。
來到近前,小泉子連忙搬了座位,葉裳將蘇風暖放在了座位上,蘇風暖身子沒力氣地靠在椅背上,對皇帝簡單地敘述事情的經過,「我們掉下去後,發現掉進了一座石室,我體內的寒毒發作,將我和小國舅冰封在了一座冰棺里。直到葉裳剛剛找到了機關,破除冰棺將我們救出來。」
她說得太言簡意賅,省略了很多覺得沒必要說的事情經過。
皇帝聞言道,「早先許靈依說,她給小國舅下了亂心散和胭脂雪的毒,你們……」
這時,許雲初開口道,「回皇上,我們掉進機關陷阱後,蘇小姐的寒毒便發作了,將我們困在了冰棺中,至寒之氣侵入我身體四肢百骸,亂心散和胭脂雪碰上了寒毒入侵,自然就迎刃而解了。我們未曾如何。」
皇帝聞言大喜,道,「這便好。」畢竟他也不希望蘇風暖和許雲初有了什麼,那麼牽扯的朝中利益與矛盾便難以化解了。
群臣聞言都覺得這事兒說起來也太簡單了。
晉王這時開口道,「蘇小姐武功盡失,怎麼體內還有寒毒?這倒未曾聽聞。」
蘇風暖看著晉王,淺淺笑著說,「我有寒毒之事,二皇子可以作證,那一日,他要請我去林府喝茶,途中我寒氣溢出體外,險些將他也給凍住。」話落,她道,「若非我體內因解了葉裳熱毒而中了寒毒,也不會有性命之憂了。」
晉王聞言看向林之孝。
眾人也都看向林之孝。
林之孝誠然地點頭道,「不錯,蘇小姐體內確實有寒毒,寒毒被催動時,寒氣外溢,會將她的衣服上凍成冰渣。若是寒毒發作之時太兇猛的話,便不可預料。」
晉王頓時住了嘴。
皇帝道,「你剛剛說冰棺?」
許雲初頷首,道,「蘇小姐寒毒發作,十分兇猛,將整個石室都凍凝成了一副偌大的冰棺,我們被冰封在了冰棺中。」話落,他道,「是葉世子破冰救出了我們。」
這時,王大學士上前,對皇帝拱手道,「皇上,那副冰棺我們親眼所見,他們被冰封得極為嚴實,費了好多力氣,才將他們從冰棺里解救出來。不過萬幸,他們沒事兒,怕是再晚的話,他們就真沒活路了。」
國丈這時上前道,「老臣也親眼所見那個冰棺,實在是冰寒至極,雲初能活著,真是上天厚愛老臣啊,沒讓老臣白髮人送黑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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