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嬤嬤?
蘇風暖蹙眉,想著當初她調查楚含時,順便查了蕭賢妃,並不記得有這麼一個人。她看著楚含問,「她多大年紀?」
楚含想了想說,「跟宮中的太妃年紀差不多,蕭賢妃對她十分敬重,與她說話,與對別人不同,十分信任親近。」
蘇風暖道,「她長什麼模樣?」
楚含描述了一番。
蘇風暖聽他描述的人,不見特別,對他道,「你畫一張她的畫像出來,我看看。」
楚含點頭,扔下手中的活,從包袱里拿出筆墨紙硯,很快就畫了一張那嬤嬤的輪廓出來,當畫到臉上,他頓住筆,仔細地想,想了半天,似乎想下筆,又覺得不對,如此幾次,他無奈地說,「大約是我對她的印象不深,竟回想不起來她的面相了。」
蘇風暖凝眉,看著他,「不會吧?你記性很差?」
楚含敲敲頭,「大約自從受了重傷落下那條河後染了寒疾,身體病得久了,記憶也跟著變差了。」
葉裳這時開口道,「當時,從皇宮出來,你心情極差,到了單府時,竟然還想著將你存放在單灼府密室里關於晉王和湘郡王通敵賣國的證據帶出來,記性怎麼會差?畢竟那芸嬤嬤是自小跟在蕭賢妃身邊的嬤嬤,你長在北周皇宮近二十年,記性就算再差,也不該忘了她的面相。」
楚含無奈地說,「可是我就是記不起來了。」
蘇風暖覺得不對勁,對他問,「你本來是不是對她記憶還算好,也能描述出她的模樣來,可是我讓你作畫,你卻總也畫不出她來?就是腦中忽然很模糊?不知眉目該如何畫,臉龐該如何畫?」
楚含立即說,「正是。怎麼會這樣?」
蘇風暖瞭然地道,「我敢肯定,這個人一定是隱藏在帝寢殿外的高手,江湖上有失傳已久的一種武功,叫做幻容術。這個人一定會幻容術,讓人見了她後,覺得她十分普通,不見她時,就忘了她的存在。只有提到關於她的事兒,才能想起她來。但即便想起來,對她的容貌也十分模糊。」
楚含驚訝,「竟然有這種厲害的武功?」
蘇風暖點頭,「這是一種禁術,習這種禁術的人,要經受非人之苦,可以百年後,返老還童。」
楚含睜大眼睛,「返老還童?」
蘇風暖頷首,「不錯,是返老還童,但這種禁術若是要練,十分違背天道。被列為古禁術第一。」
楚含立即說,「返老還童,也就是說,年過百歲,再重新活一次?長生不老?」
蘇風暖點頭,「算是長生不老,可惜要付出的代價太大。」
楚含問,「什麼代價?」
蘇風暖道,「一百條人命,換一條人命,到百歲時,用功法吸乾了百人的精血,這百人必須是童男童女。」
楚含面色一變,不由唏噓,道,「難道那芸嬤嬤便是修煉這種功法?」
蘇風暖道,「聽你的描述,像是這種功法,但我沒有見到她的人,你又畫不出她的面相,也就不得而知了。」
楚含又仔細地想了想,還是畫不出來,只能作罷。
葉裳道,「望帝山集天下大成之術,這種古禁術傳自江湖哪裡?望帝山嗎?」
蘇風暖搖頭,「不知,千年前的古禁術,目前望帝山有史記載的古籍里,沒有此禁術。」話落,她看向葉昔,「師兄可知道?」
葉昔琢磨著道,「我似乎聽師傅醉酒時,說過一句,沒想到她還活著,古禁術現世,這天下要大亂的話。後來在他酒醒時,我問他,他死活不承認,說自己沒說。你知道,師傅若是瞞著一件事兒時,嘴巴就跟個悶葫蘆一般,撬不出什麼東西的。」
蘇風暖皺眉道,「難道師傅說的是她?古禁術是這個?」
葉昔道,「也許吧,誰知道呢!」
蘇風暖沉了眉目,揣思起來。
蘇青和鳳陽等人扛著獵物回來時,便見幾人臉色凝重,神色都不太好,蘇青立即問,「怎麼了這是?發生了什麼事兒?」
蘇風暖沒說話,陷入自己的沉思里。
葉裳也沒說話。
葉昔瞅瞅二人,將事情對蘇青和鳳陽等人說了。
蘇青聽罷,驚道,「竟有這等事情?」
鳳陽放下獵物,道,「我似乎聽我父親說過這個人。」
蘇風暖立即抬頭看他,「鳳老爺子怎麼說?」
鳳陽想了想道,「我父親對我說這個人時,當時是感慨你出自望帝山,他說,望帝山每一代,都會出一個奇人。我便問他,望帝山都出現了什麼樣的奇人?他與我說,一百三十五年前,望帝山最奇的人不是那位名揚天下為當今太祖擇選建朝地址的天師凌祝,而是一個女子,叫鳳來。她對習武天賦異稟,習成瞭望帝山所有功法,發現,望帝山即便集天下學術大成,也沒有長生不老之法,聽說,有一種幻容術,可以讓人返老還童,世代罔替,長生不老,於是,她背離望帝山,窮畢生精力找幻容這種古禁術。」
蘇青問,「找到了嗎?」
鳳陽搖頭,「幻容術傳自千年前,被列為古禁術第一,因其違背天道天理,早已經失傳。自此後,鳳來就失蹤了,再沒出現過。」
蘇青看向蘇風暖,「小丫頭,她既然出自望帝山,你可知道她?」
蘇風暖搖頭,「不知,望帝山沒有關於她的記載。」
蘇青納悶,「你是承襲望帝山一脈的人,為何對望帝山很多東西都不知?」
蘇風暖揉揉眉心,道,「師傅常年在外帶著我與師兄遊歷,不怎麼回望帝山,我對望帝山那些祖宗們的事跡也不感興趣,所以,就沒認真探究過望帝山先輩們的事兒。那些年,我一心想辦法解葉裳熱毒,又要修煉自己的功法,還要經營生意,也沒那麼多功夫。當年師傅臨終前,將帝師令交給我,就閉眼了,在那之前,我沒想過自己要承繼望帝山。」
蘇青聞言沒話了。
鳳陽道,「我對那個去找幻容術的女子知道的也就這麼多了。不知道父親口中說的人是不是就是這個芸嬤嬤。」
蘇青道,「若是她的話,那是一百三十五年前的事兒,當年她多大離開的望帝山?少說是不是也有小丫頭這麼大了?也就是說,她現在應該是一百五六十歲了吧?」
鳳陽頷首,「差不多。當年,蘇姑娘小小年紀,便掌控了整個江湖。父親知道她出身望帝山後,便感慨地說了百年前的鳳來。說望帝山每一代都有奇人出,才鼎立於世,千百年不衰。」
葉昔道,「我入望帝山時,遍覽瞭望帝山先輩們的古籍,確實沒有關於鳳來的記載。師祖們都說,望帝山有史以來,她是第一個入山門的女弟子。」
蘇風暖頷首,「是啊,當年師傅也是這麼跟我說的,我說入不入望帝山,我不在乎,只要他肯教導我武功就行。我學武功,就是為了要保護一個人。」
葉裳眉目溫柔,嘴角輕輕勾起,摸了摸蘇風暖的腦袋,笑著說,「真乖。」
葉昔大翻白眼。
蘇青無語地瞅著葉裳。
鳳陽笑起來,對葉裳說,「還有你不知道的事兒呢,曾經,她對我說,護就是護,護到你娶妻生子,安順一生。我當真了,便掏心窩子地幫她,沒想到後來她變卦了,我的心如被刀子捅了一般,血都流盡了,白費我一番情意。」
蘇風暖噴笑,瞪了鳳陽一眼。
葉裳瞥了鳳陽一眼,道,「被她刀子捅的人多了,不差你一個,流盡了以後讓別人補上就是了。我不介意為鳳少主的終身操心地操持一番,讓你有個著落。」
蘇風暖笑起來,「這事兒既然是葉世子惹下的,以後自然要勞你為我費心了。」
葉裳頷首,「好說!」
蘇風暖無語地看著二人,收起了笑意,言歸正傳,對眾人道,「我想再折返回北周京城,看看這個芸嬤嬤,到底什麼樣?」
蘇青當即反對,「不行,你沒聽到嗎?那芸嬤嬤若真是你們望帝山老祖宗的話,天!她活了一百五六十歲了,曾經學盡瞭望帝山所學,如今看起來也就五六十歲,顯然已經用幻容術活了一個百歲的輪迴了,功力不知道要長你多少,如今你懷有身孕,怎麼能去再見她冒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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