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風暖遠遠地便看到一輛馬車和一人騎著馬等在城門口,雖然夜色極黑,她依舊能清楚地看清那騎馬之人是葉裳的模樣。
見他打馬奔來,她便停住了腳步,等著他走近。
從她在江南被抓,到如今她回到京城,快一個月了,她發現,她是真的想他了。
葉裳不多時便來到了蘇風暖面前,因馬疾馳得快,他勒住馬韁繩時,身下的馬前蹄仰起,「砰」地一聲止住了腳步,他的人也跟著仰起,眼睛卻一寸未離蘇風暖。
蘇風暖看著他,仰著臉笑,「跑這麼急做什麼?不是讓你在府中等我的嗎?」
葉裳盯著她,一眨不眨,不說話。
蘇風暖眼眸動了動,笑著上前一步,將手遞給他,道,「又累又餓,快拉我上馬,趕緊回府。」
葉裳伸出手,緊緊地拽住她的手,不等他用力,蘇風暖已經坐在了他身後。她伸手摟住他的腰,手指捏了他兩把,蹙眉道,「不是都告訴你我不會有事兒嗎?你怎麼還不好好地照顧自己,都瘦成一把骨頭了,咯人的很。」
葉裳握住她的手,嗓音有些啞地說,「你不在身邊,我總是食不下咽,寢食難安。即便知道你不會有事兒,但是心裡也放不下。」
蘇風暖嘆了口氣,將腦袋貼在他後背上,小聲嘟囔,「笨蛋!」
葉裳「嗯」了一聲,「你在我身邊,我都沒守住你,竟然讓你被人劫走了,的確是笨死了。」
蘇風暖低笑,「這也怨不得你,誰知道鳳來會跑去江南劫持我?傷勢好了嗎?」
葉裳道,「玉靈師叔每日照看我用藥養著,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蘇風暖點頭,抱著他的腰道,「有玉靈師叔在,我才十分放心你傷勢不會有事兒,否則我早擺脫鳳來了。」話落,道,「走吧,回府再說。」
葉裳站著不動,對她說,「你坐到我身前來,我抱著你。」
蘇風暖用腦袋蹭蹭他,撒嬌道,「你兒子也餓了,回府後慢慢抱好了。」
葉裳忍不住笑了一聲,說了句好,這才打馬折回城門。
葉睿等在城門口,見葉裳接了蘇風暖回來,她安然無恙,才鬆了一口氣,在二人來到近前後,他笑著開口對蘇風暖道,「我進城時,城門已經關了,只能勞動守衛通秉世子來城門接我。」
蘇風暖笑著說,「就算城門沒關,你進了容安王府,他估計也在府中等不住,跑出來接我。走吧,回府吧。」
葉睿頷首,落下了簾幕。
鄭中蔚一直未關城門,如今見葉裳接了蘇風暖回來,他十分驚異,沒想到傳言被人劫持失蹤了的世子妃竟然自己回來了。
葉裳騎馬帶著蘇風暖入了城,進了城門後,他勒住馬韁繩,對鄭中蔚道謝,「鄭兄,改日請你喝酒,多謝了。」
鄭中蔚連忙拱手,「世子客氣了。」話落,看向蘇風暖,笑道,「世子妃平安歸來,可是喜事兒一樁。」
蘇風暖笑著道,「好久沒回京城,初進城門,便見到鄭中蔚正當值,多謝通融了。改日去容安王府喝一杯。」
鄭中蔚笑著道,「世子和世子妃有請,自然要去。」
話落,葉裳再不多留,帶著蘇風暖向容安王府而去,葉睿坐著馬車,跟在身後。
來到容安王府,下了馬,葉裳將馬韁繩遞給守衛,吩咐道,「去王府和蘇府知會一聲,就說暖兒回來了。」
管家驚喜地看著蘇風暖,連連道,「老天保佑,世子妃平安歸來。」話落,道,「老奴這就派人去傳話。」
蘇風暖笑著說,「今日天色晚了,告訴他們,明日我回府去看他們,讓他們今日不必過來了。」
管家連忙應是,看向下車的葉睿。
葉裳道,「江南葉家的四公子,快去安排他的住處。」
管家連忙給葉睿見禮,「老奴這便去安排。」話落,又問,「世子妃餓了吧?老奴這就吩咐廚房趕緊給您和四公子做晚膳。」
蘇風暖點頭,「餓死了,簡單點兒就好。」
管家點點頭。
葉睿笑著說,「不必另外安排了,我有一年未見伯祖父了,與他住在一起就好。」
管家看向葉裳。
葉裳道,「也好,領四公子去外公的院落吧。」
管家頷首,帶著葉睿去了葉家主居住的院落。
葉裳在葉睿離開後,攔腰抱起蘇風暖,向正院走去。
蘇風暖窩在他的懷裡,笑著說,「傷勢不是還沒好嗎?」
葉裳道,「抱你又累不到。」
蘇風暖問,「我是不是沉了?」
葉裳掂量了一下說,「好像是長了些肉,比以前重了些。」
蘇風暖低笑,「雖然被鳳來劫持,我也沒敢虧待了自己,自然長胖了些,肚子裡的小東西也乖著呢,好好的沒調皮。」
葉裳輕笑,「嗯,真乖,等生下來,我好好表揚表揚他。」
蘇風暖笑著點頭。
走出不遠,紫風和玉靈迎面走來,紫風當先開口,「暖丫頭怎麼還被抱著?可是受了傷?」
蘇風暖忍不住樂了,在葉裳的懷裡道,「師叔,您好不解風情,沒受傷就不能享受懶得走路被人抱著的待遇嗎?」
紫風一聽,笑道,「臭丫頭,沒事兒就好。」
玉靈笑著說,「小裳,你先將她放下來,我給他把把脈。人都回來了,跑不了了,我把完脈,你再抱著。」
葉裳臉皮厚,點點頭,放下了蘇風暖。
蘇風暖主動將手遞給了玉靈。
玉靈探蘇風暖脈搏,把脈半晌,才驚異地道,「你這武功到底是到了什麼地步了?怎麼這般……我探你脈,竟然探不出深淺。」
蘇風暖笑著說,「到了我一身武功不用掩飾地站在鳳來面前,她似乎都無所察覺,以為我功力盡失。」
紫風聞言道了句,「天!」
玉靈驚嘆,「怪不得了!這脈象,我都把不了了。」
蘇風暖道,「孩子一切平安,師叔放心吧。」
玉靈撤回了手,唏噓道,「這樣說來的話,你是我們望帝山的第一人了。」
蘇風暖笑著道,「不知道算不算是第一人,但我懷有身孕,還是不敢惹鳳來與她硬碰硬。與她鬥智鬥勇,才回了京城。」
紫風和玉靈雖然很想知道這一段時間蘇風暖是如何與鳳來鬥智鬥勇的經過,但想著葉裳和蘇風暖分別多日,估計更想獨處,他們若是打擾,太沒有眼力價了。於是道,「四公子可也來府里了?我們去看看他。」
葉裳道,「在外公的院落。」
紫風和玉靈點頭,不再耽擱二人,去了葉家主的院落。
葉裳又攔腰抱起蘇風暖,回了正院。
進了房間,葉裳再也忍不住,關上房門後,便低頭吻住了蘇風暖的唇。
蘇風暖躲了兩下沒躲開,任他吻了片刻,摟著他的脖子無奈地說,「我殺了沈芝蘭,沾了血腥味,先讓我沐浴,這一身味,難受了我一路。」
葉裳當即放開她,嫌棄地說,「怎麼不早說?」
蘇風暖失笑,「早說你便不抱了嗎?」
葉裳無言,即便她早說,她也忍不住抱他,他當即對外面喊,「來人,去抬一桶水進來。」
有人應是,立即去了。
蘇風暖脫了外衣,扔在了地上,說,「這衣服不要了。」
葉裳也脫了外衣,同樣扔在地上,嫌棄地說,「一會兒我命人拿去燒了。」
蘇風暖沒意見。
不多時,有人抬來一桶水,放進了屏風後。
葉裳將她放進了木桶里,便走出房間,淨了手,拿了一碟糕點餵她。
糕點入口即化,蘇風暖一連吃了幾塊,給肚子裡墊了底,才舒服了些,趴在桶邊,感嘆地舒服地說,「還是回家好啊。」
葉裳輕笑,放下碟子,站在木桶旁,一邊給她撩著水,一手輕輕摸著她小腹,丈量長了多少尺寸,同時問,「你不是去了京麓大營和軍器監嗎?怎麼遇到沈芝蘭了?若是我沒記錯,她不是應該在西境兵馬大營做軍妓?」
蘇風暖道,「我去找章林,不巧便遇到了她,我也納悶她是怎麼從西境兵馬大營回到京城的。」話落,便將她去找章林,遇到沈芝蘭之事說了一便。
葉裳聽罷,道,「殺得好。」
蘇風暖頷首,「是啊,不殺她還留著她做什麼?反正該知道的,也能猜出個十有八九,殺了她省心。」
葉裳冷笑一聲,「真是手眼遮天,不聲不響,殊不知,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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