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妝奪謀 第五十二章自斬桃花

    蘇風暖這話一出口,所有的端莊秀雅嫻靜溫婉全部崩塌。

    林之孝又呆了呆,才回過神來,看著她,失笑,「這些年蘇姑娘還是沒變,慣會捉弄人,剛剛我險些以為你再不是昔年的蘇姑娘了,如今一看,你還是你。」

    蘇風暖眨了一下眼睛,晃了晃手中抄好的經文,說道,「怎麼沒變?還是變了的,以前的我,才不會抄這些東西,更遑論在佛祖面前這麼虔誠地抄了,我會躲得遠遠的。」

    林之孝聞言走進了佛堂,伸手去接她手裡的經文。

    蘇風暖順手遞給他,輕輕抬腳,屁股便坐在了桌案上,其餘那些抄的滿桌子的經文都被她墊到了屁股底下。

    林之孝瞅了兩眼佛經,笑看著她一改端雅,坐在桌子上,翹著腿,實在沒半絲早先見到的大家閨秀的樣子。他笑著問,「姑娘抄的這些都是金剛般若波羅蜜經?」

    「是吧,沒注意。」蘇風暖道。

    林之孝好笑,「依我看是的。」頓了頓,他道,「經中說若復有人得聞是經,信心清淨,則生實相,當知是人,成就第一希有功德。」話落,他笑問,「姑娘抄經,不為功德,是為心靜清明?」

    蘇風暖點頭,「是吧。」

    林之孝又問,「姑娘可求得了心靜清明?」

    蘇風暖瞅著他,「也算求得了,這佛堂清靜,心靜則神靜,不思不慮,我頭腦如今清明得很。」

    林之孝聞言放下手中的經書,又笑道,「姑娘不是喜好抄佛經之人,今日卻抄經書,雖王大人罰過,但以姑娘脾性,這過若是不想受,有百種理由推脫或者逃開,這佛堂自然關不住你。如今卻甘願在這裡抄經書,為求心靜,不知姑娘可有什麼煩惱之事?」

    蘇風暖聞言笑著說,「昨日之前,並沒有,今日正想逃脫這抄經書之事時,卻恰巧有了一件,讓我實在有些煩惱,所以,來抄經書以求心靜。」

    「哦?姑娘不妨說說,看看我可能幫得上忙。」林之孝道。

    蘇風暖晃著腿說,「事關林二公子,你自然能幫的上忙。」話落,道,「聽說你去蘇府求親,帶了滿街的聘禮,百抬之多,林家很有錢嗎?」

    林之孝眉目微動,「原來姑娘的煩惱是來自我。」話落,他微笑道,「林家在天下來比,不算有錢,至少不及姑娘。」頓了頓,補充,「但我誠心求娶姑娘,恨不得傾囊以求。」

    蘇風暖點了點頭,又晃著腿說,「百抬聘禮,雖算傾囊,但也不算誠意求娶。」話落,她道,「至少,目前在我看來,沒看到林二公子的誠心。」

    林之孝看著她,收了笑意,「我念姑娘數載,遍尋芳蹤,日前才知曉姑娘身份,恨不得你能一口應下。在姑娘看來,你我昔年不過見了兩面,但在我來說,確實數年魂牽夢繫。姑娘此時看不到我的誠心,是時日尚短,若是長久看後,便方知了。」

    蘇風暖輕笑,「是嗎?」

    林之孝頷首,「是。」

    蘇風暖跳下桌案,隨著她跳下,衣袂捲動桌案上的經書飛揚,張張落到了地上,她不理會,笑著搖頭,「依我看不是。」

    林之孝看了一眼飛揚的經書紙張,揚眉看著她,「姑娘如何這麼肯定?」

    蘇風暖回身,從經書的夾頁里拿出一張紙,那紙上也是她抄寫的經書,卻不同於別的抄寫的紙張隨意地扔著,這張被她好好地規整地夾在經書里。她拿到手裡之後,展開給林之孝看,「林二公子看這張紙,與這滿地的紙,有何不同?」

    林之孝仔細地瞅了一眼,搖頭,「似乎沒什麼不同。」


    蘇風暖微笑,也搖頭,「錯了,這張紙與這些紙都不同。」

    林之孝揚眉,「煩請姑娘解惑。」

    蘇風暖道,「雖然是同一種宣紙,是同樣抄錄的金剛般若波羅蜜經,同樣都是我抄錄的,但它卻是我第一張抄的經文。我抄它時,發現,我對抄經書一事,沒那麼抗拒和排斥,抄完之後,發現也可以一觀,擺在這佛堂,供奉給佛祖,也能讓佛祖一看。我心中高興,便繼續地抄了下去,但抄完之後,回首一看,再不復初時心情,其餘的那些,都沒有抄它的欣喜了。」

    林之孝聞言微微深了眸光,「姑娘說這些,是與我在打佛偈嗎?可惜我不是對佛經有悟性之人,聽不懂姑娘之言。」

    蘇風暖笑了一聲,看著他道,「林二公子不是不懂,只是不想懂罷了。」話落,她揚著眉淺笑,「既然如此,我便說得直白點兒。二公子見我兩面,對我傾心愛慕,一念多年,殊不知,我也有一個初見便傾心,念了多年的人。誠如這第一頁被我抄錄的紙張,我珍之重之,欣之喜之,愛不釋手,生怕折損。如今二公子來求娶我,且鬧了這麼大的動靜,誠心實意我能看到,卻心裡並無半絲觸動,更不能應你,只能辜負你這份誠心了,我這樣說,二公子可明白我的煩惱之處了?」

    林之孝面色微變,目光徹底深了,如潭水一般,不見底色,一時間,看著她,沒言語。

    蘇風暖雖然將話說得溫婉迂迴,卻最是斷然明白不過,她覺得,與其躲著,卻不如乾脆了斷,誠如她娘所說,自己的桃花,自己剪斷好了。

    她話落,佛堂內一時極靜。

    片刻後,林之孝微微沉著聲音開口,「不知何人有此殊榮,讓林姑娘一見心儀?」

    蘇風暖微微彎了嘴角,眉目現出溫柔,「他呀,跟我一樣,不算是個好人。」

    林之孝盯著她,「姑娘雖然沒對我用刀劍刺我心肺,卻懂得以軟刀子傷我。」話落,他道,「那人也如姑娘一般,喜你嗎?」

    蘇風暖「唔」了一聲,點頭,「自然也是如我一樣的。」

    林之孝看著她,「姑娘不說他的名字,是有何不能說之處嗎?」

    蘇風暖微笑,「倒是沒有不能說之處。只是我覺得,我心儀他,他心喜我,這等風月之事,總歸是我們兩個人的事兒。何必拿出來非要告知天下?」話落,她含笑道,「二公子枉費在我身上的心意,收回去吧!你如此才華品貌,自是不缺命定之人,可惜我不是。」

    林之孝看著她,面容有些昏暗凝然,聞言慢慢地搖頭,「若是我說,收不回去了,姑娘是否覺得我太不可理喻了?」話落,他肯定地道,「人海茫茫,不知姑娘芳蹤歸處時,我都未曾想過放棄,更遑論如今找到姑娘的人了。豈能是姑娘說一番話,我這心說收就能幹脆收回去的?若是這樣,便也不是我的真心傾慕了。收不回去。」

    蘇風暖聞言抿了一下嘴角,笑看著他,「既然收不回去,我也不強求二公子,那便將我放在心裡好了。反正天下心儀傾慕我之人,我覺得大有人在,只不過,有人如二公子你一般,有膽子,鬧到了我面前,有人沒膽子,沒有鬧到我面前而已。」

    林之孝聞言忽然笑了,看著蘇風暖道,「姑娘不愧是橫走江湖多年之人,這份隨心隨性,難有人企及。」話落,他道,「姑娘就這般肯定,你的一見傾心真能與你一生終老嗎?除了他之外,別人都如這地上扔著的滿地紙,雖然也與你有緣,但都是你不屑之物?」

    「不屑?」蘇風暖失笑,「若你這樣說,也算是吧。我覺得不是心之所重而已。所以,或任其折損,任其被揉踏,任其扔掉,都無可厚非。」

    「好一個無可厚非,與姑娘一番敘話,受教頗多。」林之孝看著蘇風暖,「但是我私以為,心之所重,有時候,也做不得一生一世之重。這一生,每一個時段,都會有一件極重要的人和事兒。姑娘怎麼就能肯定,如今不是你心之所重的這些,他日不能成為你的心之所重呢。」

    蘇風暖微笑,「這話倒也有理,只是我這個人,算是個怪胎。一輩子認準一個人一件事兒,到老到死,也就是他了,不會更改的。」

    「哦?姑娘這般肯定,我更想知道那個人是誰了。」林之孝看著她,「早就傳言,皇上和太后要給姑娘賜婚,一位是容安王府的葉世子,一位是國丈府的小國舅,但至今遲遲未定。傳言傳了這麼久,姑娘心儀之人似乎沒什麼動靜,是姑娘心儀之人本就在這二人之間?還是那人無意對姑娘求娶?亦或者是,那人靜觀其變,根本不懼姑娘被賜婚而早有對策?」

    蘇風暖失笑,「林二公子不必猜測這些,我不想與你說,是不想將他扯進來,與你做沒必要的對比亦或者爭鬥。」話落,她誠然地道,「誠如你剛剛所說,人一生,每一個時段,都會有一件極重要的人和事兒,我雖是怪胎,但二公子卻不是,如今你心儀我,過了這一段,也許便改了心思,另覓她人了。二公子在我身上,還是不要執著的好,否則對你對我,都沒好處。」

    「若我也是一個怪胎呢?」林之孝聞言問。

    蘇風暖抬手,輕輕一掃,地上的滿地被她抄錄的那些經文頃刻間化為灰燼,她淺淺而笑,如實答道,「你最好不要與我一樣。畢竟,我雖不怕麻煩,但到底,眼裡心裡除了那個他外,也算得上是一個冷心冷血冷情冷性且毫不手軟的壞人。我上過戰場,殺過無數人,也埋過無數白骨,算得上是踏過幽冥地獄的人。論善念,我真沒多少,論耐心,也不多。如今我尚能與你說這一番肺腑之言,是念在你多年傾慕我的份上,若你還執著,今日踏出這個佛堂的門,我便也算是全了你這份情了。」

    題外話

    親媽:這是二更哦,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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