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寒取來裝金針的匣子,蘇風暖接過打開,將一排金針清點了一番。
這時,有一隻烏鴉飛來,在房檐下徘徊了一會兒,對著窗子啄了兩口。
蘇風暖止住動作,回頭看了一眼,葉昔識得烏鴉,立即走到窗前,打開了窗子。烏鴉本來要躍過他飛向蘇風暖,卻被他一把攥在了手中,笑道,「小東西可真有靈性,不管你在哪裡,都能找到你。」
蘇風暖哼了一聲,「我在它自小就給它餵藥馴養,總不能那些藥被它白吃了。」
葉昔撤掉它腿上綁著的信箋,似乎不顧忌她隱秘之事地打開,看了一眼,皺眉。
蘇風暖問,「出了什麼事兒?」
葉昔道,「離陌出事兒了,他剛剛進京,一身是血地倒在了紅粉樓後院,如今昏迷不醒。」
蘇風暖捏著金針的手一緊,立即扔掉了金針,來到葉昔面前,拿過信箋,看了一眼,「離陌武功不錯,是什麼人對他下了重手?」話落,她對葉昔道,「師兄,你現在就趕緊去一趟紅粉樓。」
葉昔點頭,也不耽擱,出了房門,躍出了容安王府的高牆,立即去了。
葉裳在葉昔走後,對蘇風暖問,「離陌是誰?」
蘇風暖道,「幫你找來的獨臂人,他的名字叫離陌。」
葉裳眯了眯眼睛,「你不是說他的能耐可是在易瘋子之上的嗎?看來他是遇到了極大的麻煩,才重傷昏迷。」
蘇風暖點頭,道,「師兄既然去了,我便也不急著過去,先對風美人行針吧。」
葉裳頷首。
蘇風暖重新走回床前,捏了金針,對葉裳說,「風美人與易瘋子也算是一對冤家,雖然風美人素來嘴裡不屑易瘋子,但情分上可不淺。若是知道他死了,她做出什麼決定,都未可知。要想從她嘴裡撬出什麼,以免她不說,我會先在金針上動些手腳,不讓她徹底清醒,但我所做的手腳只能支撐半盞茶時間,稍後你撿重要的問。」
葉裳點頭。
蘇風暖捏起一根金針,刺入風美人一處穴道,風美人的身子顫了一下,她又快速地捏起幾根金針,刺入不同的穴道,風美人的身子顫的更厲害了。
蘇風暖待她的身子顫了一陣,對葉裳說,「快問。」
葉裳看著風美人,沉聲問,「風美人,我且問你,易瘋子除了你外,還有什麼重要的人在這世上?」
風美人嘴唇動了動,吐出兩個虛弱的字,「蕭玥。」
葉裳立即問,「蕭玥是誰?是易瘋子的什麼人?」
風美人又動了動嘴角,聲音極其虛弱混沌,「他是易瘋子的同胞兄弟。」
蘇風暖凝眉,沒想到易瘋子還有同胞兄弟,這事兒她一直未曾聽聞。
葉裳眯起眼睛,又問,「他是什麼身份?做什麼營生的?」
風美人搖頭,虛虛地道,「我不知道。」
葉裳又問,「能在哪裡找到他?」
風美人搖頭,「不知道。」
葉裳又問,「你見過他嗎?」
風美人點頭,「見過一次。」
「葉裳又問,「哪一次?」
風美人道,「他要殺我,我看到了他頸間的玉牌,易瘋子也有一塊同樣龍鳳玉牌,他跟我說過,若是以後也見到與他佩戴著一樣玉牌的人,那人就是他兄長了。」
葉裳立即問,「他什麼時候要殺你?」
風美人道,「葉世子派人接我進京的路上。」
葉裳沉下臉,「你可看到他樣貌了?」
風美人搖頭,「沒有,他蒙著面巾,我只看到他脖頸上的玉牌,我知道一定是他。」
葉裳又問,「他為什麼要殺你?」
風美人搖頭,「我不知道。」
葉裳又問,「東湖畫舫沉船刺殺案,是不是易瘋子動的手?」
風美人點頭,「是他。」
「買主是誰?」葉裳又問。
風美人搖頭,「我不知道,他死活不對我說。」
葉裳又問,「易瘋子是否時常與他兄長見面?」
風美人搖頭,「不是。」
葉裳又問,「他除了簫玥這個名字,是不是還另外有名字?叫什麼?」
風美人似乎在用力的想,過了一會兒,還是皺緊眉頭搖頭,「似乎沒有,我不曾聽易瘋子說起。」
葉裳又問,「若是易瘋子死了,你該如何?」
「易瘋子死?」風美人先是猛地搖頭,身子劇烈地顫抖,片刻後,又安靜下來,虛弱地道,「死了就死了,反正他活著也是廢物。」
「你為何說他是廢物?」葉裳又問。
風美人冷笑,「過的是見不得人的日子,不是廢物是什麼?」
葉裳又立即問,「易瘋子本來的名字叫什麼?」
風美人道,「易焰。」
葉裳又問,「既然是一母同胞的雙胞兄弟,為何他與兄長不同姓氏?他兄長姓蕭,他卻姓易?」
風美人似乎有些氣怒,虛弱地道,「我哪裡知道?關於他兄長的事兒,他除了對我酒後透露玉牌外,再不透露半點。我怎麼知道他們為何不同姓氏?」
葉裳住了口,看向蘇風暖。
蘇風暖覺得時間差不多了,再不收手,風美人的神智便會被打成錯亂,便拔出了金針,重新為她周身各處穴道行針。
風美人安靜下來。
蘇風暖收了手,對葉裳道,「一盞茶後,她就會醒來。」
葉裳頷首,坐去了窗前的椅子上,對她道,「簫玥這個人,你可知道?」
蘇風暖搖頭,「沒聽過這個名字。」頓了頓,又道,「我稍後便傳信,令碧軒閣查他。」
葉裳點頭,看著風美人道,「折了我三十府衛,救她下來,只問出這一個名字,虧。」
蘇風暖道,「易瘋子愛極了風美人,既然連她都瞞著,可見他兄長這個人身份非同尋常,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也不算白折了你三十府衛。碧軒閣只要知道這個人名,一定能查出些東西,早晚之事。」
葉裳點頭。
蘇風暖不再說話,等著風美人醒來。
一盞茶時間還沒到,外面有人匆匆而來,對裡面稟告,「世子,晉王爺派人來傳話,請您趕緊去晉王府一趟。」
葉裳挑眉,「現在?可說了找我何事?」
那人搖頭,「來到人不曾說,只說晉王請您立馬過府,應該是很急的事兒。」
葉裳點頭,「知道了。」
那人又匆匆離開了。
葉裳向窗外看了一眼,暮色已經沉了,他收回視線,對蘇風暖,「老頭子不輕易找我,尤其是這般時候,我現在就過去晉王府一趟,風美人醒來後,你再想辦法盤問一番,我覺得她剛剛未曾盡言。畢竟做殺手之人,自小經受訓練,若是真要掩藏一些事兒,也是能夠抗拒這些手段逼問的。」
蘇風暖點頭,「我知道,稍後她醒來,我會再迫使她全部都說出來。」頓了頓,道,「我總覺得,今夜不太平靜,你帶上千寒,再多帶些府衛,小心些。」
「知道了。」葉裳心裡頓暖,笑著點了一下頭,出了房門。
蘇風暖在葉裳走後,繼續等著風美人醒來,她等了一會兒,風美人果然悠悠醒轉。
她睜開眼睛,有幾分茫然,目光轉了一圈,落在了蘇風暖身上,有幾分驚異,「蘇姑娘?」
蘇風暖扯了一下嘴角,算作笑意,點點頭,「你傷的很重,不要動,我將針給你拔掉。」
風美人盯著她看了看,慢慢地點了點頭。
蘇風暖伸手將她周身各處穴道的金針拔掉,收進了匣子內,問,「要喝水嗎?」
風美人點了點頭。
蘇風暖走到桌前,給她倒了一杯水,伸手將她托起,餵了她一杯水,之後見她搖頭,便將杯子放下,順勢坐在了她身邊的床沿上。
風美人喝了水,嗓子已經有些干啞,問,「這是哪裡?」
蘇風暖道,「容安王府。」
風美人微怔,「葉世子的府邸?」
蘇風暖點頭。
風美人看向蘇風暖,「看來蘇姑娘和葉世子的關係真是非同一般,你竟然在這般天色都快黑了時,還待在葉世子的府邸。」
蘇風暖隨意地笑了笑,「這座府邸,我從小到大不知道來過多少次,過夜的時候也有過幾次,我與葉裳的關係自然是非同一般的,否則易瘋子傷他害他,我也斷然不會找你討要易瘋子一隻手臂。」
提到易瘋子,風美人立即問,「他在這府中,可還好?」
蘇風暖挑眉,看著她,「你是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風美人面色一變,忽然慘笑了一下,道,「他一定是不好了對不對?」
蘇風暖不置可否。
風美人盯著她,「姑娘實話告訴我吧,他是不是……已經……不在了?」
蘇風暖想著果然不愧是風美人,她在江湖上這麼多年,名聲也不是白混的。她誠然地點頭,也不瞞她,「是,他死了,自殺。」
風美人本就蒼白的臉色在乍然聽到蘇風暖承認易瘋子死了時,慘笑凝注,一時間,似乎呼吸都不聞了。
題外話
親媽: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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