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將三人請入會客廳,三人踏入門口,便看到了躺在矮榻上的葉裳,毒素未清除乾淨,葉裳依舊昏迷著,臉上的青紫之色退了一半,還留了一半,乍一看來,依舊讓人心驚。
蘇青驚異地問,「這是中了什麼毒?」
晉王這才想起,他情急之下只顧著讓蘇風暖解毒了,倒是忘了問中的是什麼毒了,他自然答不出來,只道,「不知是何毒,但千年雪蓮是聖品聖藥,自然能克製毒素,便想起找你取了。」
因為有許雲初在,經過蘇風暖提及,他自然不會說出蘇風暖。
蘇青心裡澄明瓦亮,他有千年雪蓮的事兒只有蘇風暖知曉,自然是她的主意,如今她一定是避起來了。早先他還想著她有各種瓶瓶罐罐的好藥,難道解不了毒?定然是框他拿出千年雪蓮的,所以,才跟著千寒出了府,沒想到半路便遇到了截殺,險些保不住小命。如今一看葉裳,他這才算信了,這毒一定十分霸道厲害致命,否則小丫頭也不會用他的千年雪蓮。
蘇青想到這些,點頭,「看這副駭人的樣子,一定是極其霸道的毒藥了,幸好我有一株千年雪蓮。」
晉王也心有餘悸地頷首,「是啊,否則這小子就在本王的府里中毒,若是他死了,本王也得跟著賠了他這條破命。」
許雲初問,「葉世子怎麼會在王府中毒?」
晉王將葉裳如何中毒說了一遍。
許雲初嘆了口氣,「早先的案子還未查清了結,如今又出了如此大的事兒。」話落,他道,「我們來之前,我已經派人去府衙備了案,葉世子中毒案和蘇三公子被人截殺案,算作是一案,定要查明。」
晉王點頭。
「他什麼時候能醒來?」蘇青看著葉裳問。
晉王道,「總也要一兩個時辰吧。」
蘇青點點頭,看向許雲初,「小國舅與澤玉兄相約,不能讓他久等,還是快去吧。」
「出了這等事兒,既然被我撞到了,便無心情吃酒了。」許雲初搖頭,道,「派個人去告知澤玉兄一聲,改日我再與他約吧。」
蘇青點點頭,「也好。」
許雲初對晉王道,「王爺,還要勞煩借您個人前去跑一趟腿。」
晉王道,「這個好說。」話落,喊進來一個人。
許雲初對那人交代了一番,那人立即出了晉王府,前去找孫澤玉了。他交代完之後,對晉王道,「王爺,此事也該進宮著人稟告一聲,如此大事兒,皇上也該知曉。」
晉王點頭,「是該稟告皇上一聲,但本王目前走不開。」
許雲初道,「就請府中的管家進宮一趟吧,畢竟葉世子一時半會兒醒不來。」
晉王覺得有理,喊來管家,對他囑咐一番,管家連連應聲,出了府門,急急前往皇宮。他走到半路上,便迎面碰到了宮裡來的馬車。
那馬車停住,挑開簾幕,露出馮盛的臉,問,「晉王爺可是派人要前往皇宮?」
管家也挑開簾幕,見到馮盛,連忙道,「原來是盛公公,正是,老奴要去皇宮。」
馮盛道,「皇上剛剛聽聞了葉世子在晉王府中毒以及蘇三公子被人截殺之事,特命老奴前往晉王府去看看。你不必進宮了,隨老奴折回晉王府吧,此事皇上已經知曉了。」
管家連連點頭,吩咐車夫折返,與馮盛的馬車一起折回晉王府。
馮盛來到晉王府,進了會客廳,見到了葉裳,「哎呦」了一聲,撲上前,「葉世子這是中了什麼毒?」
晉王自然說不出來,只說葉裳已經服用了千年雪蓮,會無大礙的。
馮盛又仔仔細細地詢問了一番事情經過,又看了一眼渾身是血幾乎成半個血人的蘇青,連連呼罵,「到底是什麼賊人?憑地膽大,竟然敢接連謀殺葉世子和蘇三公子,真是可恨。皇上聽聞後,心急如焚,本要親自來,但如今京中這麼亂,老奴怕皇上有個閃失,就是罪過了。老奴便請旨前來了。」
晉王點頭,「皇上是萬金龍體,這個時候自然更不能輕易出宮涉險。」話落,道,「事實經過便是如此,幸好葉世子和蘇三公子都無大礙,也算是萬幸,公公回宮後,還請皇上寬心。」
馮盛點頭,「老奴這就回宮去回稟皇上。」
馮盛離開後,孟太醫來到了晉王府。
孟太醫進了會客廳後,見到了蘇青,駭了一跳,連忙道,「三公子,快讓老夫看看你的傷。」
蘇青不好當眾脫衣,便對晉王道,「王爺,這裡可有偏房?可否給我找個方便看診的地方?」
晉王連忙道,「旁邊有偏廳。」話落,對管家道,「快帶三公子和孟太醫去偏廳。」
管家連忙引路,蘇青和孟太醫去了偏廳。
晉王對站著的許雲初道,「小國舅坐吧,如今我府中的茶水也不敢給你喝了。」
許雲初坐下身,道,「我不渴,王爺不必客氣。」
晉王也坐下身,嘆了口氣,「本王活了大半輩子,自詡看慣風雨,今兒沒想到險些把我嚇得一腳邁進棺材裡。」頓了頓,他看著許雲初,問,「小國舅覺得,什麼人如此大膽?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瞅准機會要葉裳的小命?」
許雲初搖頭,「背後之人,不止有本事,且有手段,還有謀算。我覺得,此次要謀害葉世子之人,怕是與靈雲鎮東湖畫舫沉船案背後謀劃之人是出自一人之手。這些案子,興許就是一個連環案。」
晉王點頭,「本王也有所覺,葉小子傷勢未愈,便接了皇命,如今傷勢剛稍好,在我府邸,便出了此事。本王是怎麼也想不到我的府邸竟然有賊人如此大膽行兇,還是在我面前,著實可恨。」
許雲初道,「從靈雲鎮東湖到京城晉王府,也就是說,從江湖到朝堂。若是這些案子都是背後之人一人所為,那麼,可見這人是江湖朝堂通吃,有著極其厲害的本事和勢力。不可小視。」
晉王看著許雲初,誠然地點頭,「說句不中聽的話,除了國丈府,本王還真不覺得什麼人有如此大的本事。若非小國舅一直以來大力協助葉小子徹查破案,今日又危急之下救了蘇三小子,本王還真是懷疑是國丈府所為。」
許雲初笑了笑,「王爺懷疑也不是沒有道理,畢竟如今外面傳言是國丈府勢大欺君。我承認國丈府這些年在爺爺手裡不曾抑制了些,但若說欺君亂國,國丈府是做不出的。國丈府出了兩位皇后,位極人臣,實在不必如此做。」
晉王頷首,「你說的這話本王倒是同意。但到底是什麼人所為?還有什麼人比國丈府更勢大厲害?」
許雲初道,「也不見得比國丈府勢大,不過國丈府近些年來,過於張揚,很多東西,都擺在了明面上,做的太過顯眼,不懂掩飾,讓所有人都看得見罷了。而背後之人,可見隱藏得深,且深不可測,隱藏得極好,可見是步步謀劃,禍亂我朝綱。」
晉王誠然地點頭,「你說得有理。」話落,他感慨道,「本王老了,實在禁不住這一嚇再嚇了。前面的案子還不曾查清了結,如今這火就燒到了我晉王府,又多了兩樁案子,本王今日忽然覺得,不知道本王有沒有福氣安享晚年到閉眼的那天。」
許雲初聞言寬慰道,「王爺自然會安享晚年的,最近雖然多事之秋,但總能查清水落石出。陰謀暗算到什麼時候,也是站不住腳的。」
晉王聞言,讚賞地看著許雲初,「怪不得國丈一心栽培小國舅,將你培養當做未來支撐門庭之人。本王以前對國丈行事多有看不慣之處,但如今從小國舅的言談話語裡,卻不得不承認,國丈確實將你栽培得極好。」
許雲初微笑,「王爺謬讚了,雲初還不夠得王爺如此稱讚。」
晉王擺擺手,「小國舅謙虛了。」話落,他看了一眼依然沒有醒來的葉裳,道,「若是擱在這小子面前,我誇他一句,他尾巴就能翹到天上去,向來不知道什麼是謙虛二字。」
許雲初也笑著看了葉裳一眼,「葉世子性情卻是極好的,有時候我倒極羨慕他能活的隨性輕狂。出身在國丈府,有些事情,我確實不能做,也做不出來。」
晉王哈哈了一聲,「國丈府有國丈府的好,小國舅不要妄自菲薄。多少人想出身國丈府,還沒那個福氣呢。你命比這臭小子好。」話落,又笑道,「他自小孤苦伶仃,一人待在容安王府,過的日子是沒人管教的日子,自幼失孤,親情福薄,不及你的。」
許雲初聞言笑了笑,不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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