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昔和蘇風暖帶著葉裳出了皇宮後,回到了容安王府。し
進了內室,葉昔將葉裳放在床上,站在床前看著他,才忍不住怒道,「你這個混賬,每次都受重傷害人為你提心弔膽擔心一番,若是哪一日師妹醫術也救不了你,那麼你死了也就讓人省心了。」
葉裳眼皮動了動,慢慢地睜開了眼睛,看著一臉沉怒的葉昔和面色沉如水的蘇風暖,咳嗽了兩聲,嗓子沙啞地說,「我若是死了,你就娶了她不成?」
葉昔冷哼一聲,「你死了乾脆,我又如何娶不得她?」
葉裳瞪著他,極其難受地對蘇風暖伸手,「你做夢,我是不會死的。」
葉裳劈手打斷他的手,不客氣地說,「你三天兩頭不是受傷就是中毒,把陽壽折騰盡了,還能由得你?」
葉裳手被葉昔打的極痛,但不退縮,死死地對蘇風暖伸著,嗓子極啞,「暖暖過來。」
蘇風暖本是不想理他,但看著他這副樣子,她心疼得不行,又如何能忍住不理?她暗自咬牙,上前兩步,來到床邊,任她攥住了她的手,又氣又怒,「那麼多人,偏偏你衝上前為皇上擋掌,你嫌自己的命太長了嗎?」
葉裳握住她的手,緊緊地攥住,似乎把身上的全部力氣都用在了這一雙手上,聞言啞著嗓子壓制著難受低聲說,「那麼多人,也沒有人能第一時間反應過來衝上前為皇上擋掌,難道我不去擋便眼睜睜地看著月貴妃那女人殺了皇上不成?」
蘇風暖怒道,「你的武功呢?你除了用身子去擋,就不會別的了嗎?武功被你學了有什麼用?」
葉裳搖頭,「人人都知道容安王府的葉世子是沒有父母教養被養歪了的紈絝公子,善騎射不假,會些拳腳功夫不假,但也當不得會真正的武學,我如何能在人前顯露?尤其還是這般時候?」
蘇風暖聞言雖然覺得他說得有理,但把自己傷成這副樣子,還是讓她氣怒,「月貴妃那一掌,沒打死你算是便宜你了。」
葉裳失笑,「她哪裡是不想打死我?哪裡是便宜我?」話落,他指指心口,「我戴了護心鏡,不過估計給打碎了,你幫我取出來吧。」
蘇風暖聞言伸手撕開了他的外衣,果然見裡面綁了一塊護心鏡,這枚護心鏡還是她送給他的,是極其堅硬的材質打造,沒想到他倒是提前給自己做了擋掌的準備,給用上了。看著碎裂的護心鏡,她難以想像若是沒有這塊護心鏡,他此時會有什麼後果?估計已經踏入鬼門關了。
她無言地取下碎裂了的護心鏡,扔在了一旁,惱怒地道,「再有下次,可沒有第二塊護心鏡給你用了。」
葉昔看了一眼被震碎的護心鏡,嘖嘖了兩聲,接過話道,「師妹,這護心鏡天下只有一塊,碎了可就再也補不上了。再有下次你應該說,直接替他收屍才對。」
蘇風暖哼了一聲。
葉裳看了葉昔一眼,搖頭說,「查月貴妃這一案,刑部、大理寺、五城兵馬司、府衙受我驅使不說,皇上的禁衛軍,御林軍,都聽我調派,我封了太后宮,皇宮宮,朝中三品以上的所有府邸都調派了御林軍封鎖。這三日鋒芒畢露,雖然最終在三日內讓這一案真相大白,但案子真相大白之後呢?我也就成了眾矢之的了。所謂眾口鑠金積毀銷骨,不是什麼好事。替皇上擋這一掌,把鋒芒盡數收了,病上它幾個月,才是最好。」
葉昔哼道,「你倒是會算計,且算無遺漏,把前路後路都給自己鋪好了。」話落,他對蘇風暖說,「你看看,這麼大的一盤棋,他下的遊刃有餘,把朝堂玩的團團轉,你還擔心他做什麼?他好得很,根本就不需要你擔心。」
蘇風暖沒好氣地看著葉裳,「我也覺得我是鹹吃蘿蔔淡操心。」
葉裳見蘇風暖要撤出手,立即攥緊,面色露出極難受極難受的樣子,低聲說,「我再會算計,也不能夠讓自己不受傷不讓你擔心。」話落,他咳嗽起來,「暖暖,我好難受……」
葉昔看著他,冷哼,「你還難受?你吃了一瓶的護心丹。一顆價值千金,你吃了整整十顆,你還說難受?」
葉裳攥著蘇風暖不鬆手,低低地說,「就是難受。」
葉昔看著他無賴至極的樣子,無語地轉身,出了房門。
葉裳見葉昔離開,更是攥緊蘇風暖的手,連聲喊著「暖暖」。
蘇風暖拿他沒辦法,又氣又怒又是心疼,她心中清楚月貴妃的一掌拍在身上有多厲害,風美人受她一掌,半個時辰內變成了一具枯骨,他生生受了她一掌,這世上最堅韌的護心鏡都給震碎了,雖然護住了他心脈,讓他性命無礙,但也受了極重的傷,這極重的傷即便服食了十顆護心丹,也要再拿上好的藥養上一個月估計才能好。
不過也確實如他所說,為了破這一件大案,他實在太過鋒芒畢露了,若不趁機收盡鋒芒,別說滿朝文武會將他當做眾矢之的,皇上也會對他心有芥蒂。總歸不是好事兒。這樣為救皇上而重傷,將自己擺在受害人的位置上,總比讓人覺得他才是大害之人來的好。養傷幾個月也是值得。
她嘆了口氣,再生不出惱火,看著他明明真難受得不行,卻要裝出耍無賴的樣子,瞪了他一眼,「你鬆手,我去給你開藥方子,別以為吃了十顆護心丹就沒事兒了,你這樣的傷,總要養上一個月。」
葉裳聞言看著她,「你不生氣了麼?」
蘇風暖沒好氣地說,「跟你生氣有完嗎?」
葉裳露出微笑,慢慢地鬆開手,輕聲說,「缺了三日的覺,我困得很,你給我開好藥方,熬好藥,我若是睡了,你就餵我,好不好?這三日都在這裡,別回蘇府,好不好?」
蘇風暖又氣又笑,「傷成這樣了,要求還這麼多。睡你的吧。」
葉裳聞言放心地閉上了眼睛,他是真的累及困極了,再也受不住,蘇風暖的藥方還沒開完,他便睡著了。
蘇風暖開完藥方,看了他一眼,走到門口,對守在門外的千寒說,「按照這個藥方,儘快煎藥。」
千寒接過藥方,白著臉問,「蘇姑娘,世子他……」
「他沒事。」蘇風暖低聲交代,「無論什麼人來打探或者看望你家世子,包括皇上在內,都不見。就說你家世子依舊昏迷著,我正在施救。」
「是。」千寒放下心,點了點頭,拿著藥方去了。
蘇風暖轉身,看了一眼在外間畫堂里坐著喝茶的葉昔,她走過去,自己給自己也倒了一杯茶,坐了下來。
葉昔看著她,「查月貴妃一案,他將十二年前的舊事翻了出來,又將四年前嶺山瘟疫之事也翻了出來。這兩件事兒,僅憑月貴妃一人,自然做不到,當年她插手兵部,有官員與她私通,才造成了容安王和王妃之死。嶺山屍骨遍野,也是因為月貴妃插手,層層隱瞞。月貴妃雖然死了,但是這兩樁舊案,既然翻出來,便不能因為月貴妃死了就這麼善了。勢必要繼續再追究一番。」
蘇風暖捧著茶盞喝了兩口,點了點頭,眉峰沉冷,「自然不能就這麼善了,逝者已矣,但生者總要為逝者討回公道。朝中有多少官員不顧江山基業,不過百姓死活者,都是蛀蟲,總要拔上一拔。就看皇上舍不捨得了。」
葉昔放下茶盞,「大肆徹查,輕則動官員,重則動社稷。皇上若是就此算了,忠臣含冤,將士枉死,嶺山埋骨無數,史記上總會給他記上兩筆昏聵,若不就這麼算了,繼續查下去,牽一髮而動根本,多少官員牽扯在內,便不會如今日月貴妃之死這麼輕而易舉和簡單了。動官場如動社稷,對皇上來說,這是個大難題。表弟這傷救了皇上且傷得好,這大難題便丟給皇上了。」
蘇風暖也放下茶盞,不以為然地道,「南齊的官風早就該整整了,皇上面軟心善,才造成如此形勢,寵妃禍國,外戚勢大,官風不正,這難題是他坐上這把椅子後落下的,自然要他收場。總不能交給下一代吧?太子何辜?他即便沒錯,以後也坐不成那把椅子了,從年幼的皇子中,擇一人選的話,又怎能穩固這滿是蛀蟲的江山?」
葉昔感慨,「繞了這麼大的一個圈套,一步一步引皇上入局,將國丈府也算計在內,打入天牢一回,讓皇上不得不查十二年前的邊境舊案和四年前的嶺山瘟疫之案。表弟也是煞費苦心了。」
蘇風暖笑容發冷,「十里荒蕪,白骨成山,戰場上灑滿將士們的鮮血,只要見過那一幕的人,永遠都不會忘掉,何況吃了七天人肉而在那片死地活下來的葉裳。步步籌謀,寸寸算計,又有何妨?總有人要為別人的死而付出代價。為官者不清,不廉,不正,不為國,不為百姓。死多少都是死不足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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