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只有極少數人知道。
當初他三門主,率領一支四人小隊,前來這座城市探查。
這是湘域的一個規矩。
就是抽死簽。
無論地位,無論身世,也無論男女。
只要抽中了死簽,就要做先鋒,去探雷。
哪怕他是三門主,也不能避免,只要抽中,非去不可。
於是他們五人,一路隱蔽,想著混入此城,拿取物資,並且偷偷在可耕耘的田地里撒下種子。
如此一來,明年今日,才有新的糧食供給。
至於長得如何,那聽天由命。
不會有人除草也不會有人施肥,收穫純看老天爺的意思。
這就是他們當時的目的。
可結果,不知為何,一座城裡殘存的人類,以及所有詭異。
竟在他們面前
全部死亡!
一個不留。
弱至哭啼嬰兒,強至破道詭異。
僅僅是幾息時間,一尊不留,一位不剩。
只有遍地殘骸,以及大片物資。
說句很自私的話,當初五人見著這一幕,心裡除了害怕,還有欣喜。
因為這大量的物資,能夠他們活很久很久。
心裡…沒有半點憤怒,氣憤到底是誰,將他們殺害。
甚至最後
罪魁禍首在他們面前經過時,也不敢說半句話,甚至連站著的勇氣都沒有,五人全跪在地上。
只知那詭,身背書笈,手裡握著一本書,瞧見他們五人,只是淡淡來了一句:
「還有五人,你們來得晚,算了,書里加不了頁數,不殺。」
輕描淡寫的說完後,便悠哉的離開。
面對這番言論,他們升不起半點怒意和屈辱不甘。
甚至還有僥倖活命的喜悅。
之後這事,因為太過屈辱,他們便添油加醋,將其塑造成,是紅衣門,打下來的江山。
便流傳出了一陣佳話,也將他三門主的名聲,從紅衣門,直接破圈到湘域之外,甚至驚動了緊事隊。
可
在三門主心中,直至今日,依舊覺得恥辱萬分。
如今林帆主動提及,他又哪裡敢接話。
只能搪塞過去。
「你江海市,才算是神跡吧,聽說是從廣域,一路殺向我們湘域的,跨地域這種事,我們想都不敢想。」
見他不願多提這城市的話題,林帆便沒有多問。
「廣域跟湘域不能比,那裡一座城才幾尊破道,有些地方,甚至沒有詭異出沒,算不上什麼。」
「無論如何,跨域終究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事,你功不可沒。」
三門主將林帆引入城裡深處。
也就是他先前辦公的那高樓大廈。
這裡已經算是紅衣門的中心地帶。
一個人膽敢來到此處,已經足以獲得大家的認可。
「這真是江海市的老大?他就不怕,我們將他綁了,挾天子以令諸侯?」
「屁,我們大門主才是天子,你別隨意用詞,顯得我們紅衣門落了檔次。」
「我是比喻啊,你想,將他綁了,說不準江海市就是我們的了。」
「有沒有可能是替身,他根本不是老大,只是長得像而已?」
「若是如此,我們將他綁了,對他說,只要他對外說是本尊,然後我們再假借殺了他,其實放他歸去,不就能將替身,轉為正主?」
「」
「別瞎想,一個替身能跟三門主比氣場?」
手下們有的動著歪腦筋,有的則是敬佩林帆藝高人膽大。
不過無一例外,他們都沒有出手。
這裡三門主最大,他沒發話,無人敢輕舉妄動。
高樓大廈周圍,已經形成了一圈又一圈的各部門辦事廳。
紅衣門內也有部門分配,像裁決團還是守備隊,對方也效仿過來,甚至還新打造了一組開拓隊。
要說不是對著江海市抄的,林帆都不信。
三門主也沒有掩飾。
「這部門分布,是緊事隊告知的,說是你們江海市目前在用的體系,我們借鑑過來,可惜那時候沒有能力,聯絡到廣域裡的你們,要是冒犯了,這裡得跟你道個歉。」
這並非大事,只要江海市打進湘域,這種部門規劃,自然就會被知曉。
表面一樣,不代表內在相同。
他們部門職責雖然一致,可是管理上,並沒有那麼分明。
比如有些裁決團的活,守備隊會接手。
究其原因還是因為,勢力發展不夠迅猛時,就會出現有些部門任務多還重要,有些部門閒置,所有人無所事事。
儘管大家是按照任務獲取冥鈔,但顯然,這對於整體發展,是有所拖沓的。
因此漸漸地,有些職責並沒有那麼明確的劃分。
只能說抄了外表,沒有抄到精髓。
兩人從各自的事跡,再到部門分配,還有對詭異的見解。
就這麼一路聊到了第十層。
光是第一眼,林帆便知道,他為什麼會選在第十層。
首先,這高樓大廈足有三十多層,真正的鶴立雞群。
之所以在第十層,他們給出的原因是,以上的樓層破損嚴重,只能退而求其次,選了第十層。
但林帆如今詭影入了滅城,感知早就將三十多層全都掃了一遍。
沒有破損,正好相反,越往上,其實越新,頂層甚至沒有半點血跡,只是鋪了一層細灰。
想一想就能知道,詭異降臨之時,大家絕不可能在頂層苟活,全都往下跑。
自然而然,這頂層就成了無人問津的空房。
對方之所以選擇第十層,原因很簡單。
因為只要詭異不走近城裡,其實很難在那麼遠的地方,精準看到,一座高樓大廈的第十層,有人在辦公。
更何況,詭都知道,越高的地方,越沒人這個道理。
選十層作為辦公室,可以說很心機。
本著看破不說破的原則,林帆將提過來的五枚白骨果,以及三枚紅血果,擺在桌面上。
「主動邀約的是我,可因為一些危及生命的麻煩事纏著,導致這麼久才重新聯繫,小小賠禮。」
看到這八枚果實,三門主呼吸短促,眼皮情不自禁的瞪大一圈。
八顆詭異道具,說給就給?!
站在一旁,先前通知三門主的那名手下,狠狠地往自己的大腿上扭了一圈,整張臉痛得發紅,但依舊努力的維持著平靜如水的表情。
這時候要是凸顯驚訝,會給紅衣門丟臉的。
「這恐怕,不是賠禮那麼簡單吧。」
三門主花了好幾秒,穩住自己的語氣和表情,然後手指在茶杯里劃了兩圈,自認為看透一切的目光,直視林帆。
「嗯?就是賠禮,畢竟讓你們久等這麼久。」
「咳…那這賠禮,嗯…你能說明原因,我們也不是計較之人,但你給都給了,讓你收回去,顯得我們太見外」
「那啥,我們就收下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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