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真之馬 第一一〇五章 同頻吟哦

    第一一〇五章同頻吟哦

    梭黎辨得出:自己的話，飾尊洪疊邇厝是毫不在意的。而且，飾尊洪疊邇厝眼光浮游，舉止散漫。這讓梭黎不禁暗暗攥緊了拳頭。

    就在飾尊洪疊邇厝緩緩懸浮起手形鐵錨，目光注視造船工坊雛形的船載。只聽空氣里，一聲蕭殺的破風聲忽然響起。只見一道電光閃過的瞬間，截斷了飾尊洪疊邇厝執意看向船載的目光。

    仿佛那兩道目光就是被閃電斬斷的固體。飾尊洪疊邇厝眼前落淀的空氣仿佛有形狀的顆粒。

    頓時，飾尊洪疊邇厝才真正感到:自己走進的這塊時空，不要說行動的腳步，連目光也是有限設定的有形固體。這才猛地將目光注視向梭黎。

    只見梭黎沒有將馬首調轉，他略略側目。冷靜傾斜姿態，側視的目光寒意，仿佛凝靜灑落的冰霜。那隻高矗手形操的左手，颯意定格狀，依然保持著高寒賁現的一瞬料峭。那種手風生冰的冷酷感，光閃定格的靜啞姿態，就是一颯立威的表徵。

    「他是不曾認識獵司里迪那隻粹練過冰刀的左手。」凝蝶蘿道。

    頓時，仿佛目光觸碰到一絲刺目的冰，飾尊洪疊邇厝豁落後退了一步。後退的一剎那，又仿佛浩力拔沙，回力中再沖前激越射殺的姿態，瞬間，賁力兩手形成的膨脹空氣，仿佛皓白的兩隻猛槌，砸向那座高矗的船載。

    看似發懵狀態的蠕彌，傾斜砸出的一記猛拳，撞擊在飾尊洪疊邇厝的空氣槌朵上。

    飾尊洪疊邇厝根本沒有料到:這個仿佛山裂一樣自發濺射手腳的人，正是隨著梭黎烈手吒閃的那道飛光，猛然驚醒。

    原來，曾經和新厝阿篤搭力的他從來都不是自發出招的。他是觸感而發的。一旦有契物參照，那種被動生颯出風頻的滿級操控，其實每一招都是致命的。

    「轟！轟！」兩聲，只見蠕彌這一刻同樣就是御風成塊的莽力者。他倔強飽滿的拳頭，觸風蓬隆起膨脹的風廓。第一次海氣地完成了和飾尊洪疊邇厝毫無失準的對立攻。

    碰撞的拳山，撼動空氣骨朵做成的一座座大山，震鳴聲滾雷如暴風驟雨中撞擊的雲輦。頓時，整個空間完整動盪了起來。

    「是他卸落了冰盧厝人的大山耶。知道嘛，」如皋兒興奮極了。

    「知道嘛，他是『一個心眼，就是一個宇宙』的人。只是不可以沒有參照系的喔。否則，很容易發懵而一蹶不振。逃掉一個新厝阿篤，我給他以『眼神操』，傳遞了……」彈弓猱忽然神秘地耳語一番。頓時，如皋兒感到自己被魔鬼給吻了似的，驚到暈厥。隨即乍綻十指蓮，顯得很有猝死感。

    原來，彈弓猱說:他飛白了一個上佳的『眼神操』，讓蠕彌不解恨的拳朵兒，終於受令了一次祭主梭黎的左手光。

    「耶，我滴神呢，你這樣遞物。會驚到獵司里迪的太陽神迦利耶的啊。你呀，真是給世喜人搭力的彈弓猱。」如皋兒驚訝道。「就說他擂了那樣膨大的拳山，竟然沒有迸斷——兩枚涕蛋兒拉長飛揚的流星錘。一切徵兆都顯得那麼好。」

    「嗤！你倒是懂什麼呢？只是祭主梭黎渾然不曉。而且是我預判飾尊洪疊邇厝的。才讓蠕彌配合閃電，有了這樣超前的連環攻。」彈弓猱道。

    頓時，如皋兒驚恐地掩上嘴巴。沒有敢笑出一聲來。他感到:這樣的玩笑最好還是不知道的好。

    巨型轟轟轟震動的拳雹，仿佛霹靂電光中劇烈撞擊的雲堆。積壓在蠕彌心中最重的怨氣，終於帶著發疼的快感，從直拳確鑿有力的錘擊中，仿佛銳直攢射的箭，從拳顆兒上徹底散發出來。他終於體會了憤怒到爽快的質變。

    飾尊洪疊邇厝被蠕彌震動的拳朵，砸得猛烈後退而搖擺。直到他豁然橫向抻開兩臂，仿佛倒退中兩手摳住——兩道兒空氣做成的門戶。駐定。

    空間裡，隨著浩蕩臂展交相輪擺，野蠻對擊。牽引的風，一會兒像狂流的大河，一會兒又像衝撞的大山。寬幅巨獸，形格猛牛，仿佛鴻蒙初辟，大地痛慟經受正一場重劫般的鏖戰。

    但是，自從飾尊洪疊邇厝雙手把緊空氣門戶的那一刻起，隨著飾尊洪疊邇厝凝靜姿態，再次沖前邁動腳步的時刻，那種右手中帶有執物的重載感，讓人感到:右手擁躉的就是一把沉重的鐵戈。

    當飾尊洪疊邇厝掄動右臂的時刻，頓時空間裡浩蕩的風輦，仿佛被臂力挾動的一條怒蟒。那種略帶濁黃色輪廓線條的翻滾，勢如大地泛濫狂肆的洪流。

    「蠕……彌……快躲開……」彈弓猱忽然驚怵地喊道。

    其實，彈弓猱辨得出:飾尊洪疊邇厝右手執握的，看是空無。其實就是武志殺伐中祭祀方錘的勢。只是那不是真實形格的祭祀方錘，而是腦海中那種帶有慣感的意念控。因為訴諸法力手段，意念付諸感覺時，其實，在生命境界裡，要顯得比實物更重。

    獵司里迪的古卷《婆娑經》曰:有形的物體，被作為單純的工具時，僅僅代表著確鑿的、可以用戥星稱測量的重量。但是，當它作為包含了七種情味的意念控，那時，它足夠重過一座大山。因為它攜帶了一個生命的靈魂。

    如皋兒聽罷彈弓猱的話，預感不妙。一顆心已經狂跳得身軀快要隨之搖晃起來了。

    只見飾尊洪疊邇厝忽然抻出左手，一把反扣，牽結中一匹馬那樣，系住空間裡湍流的空氣。即時掄動的右手，凌空划過一個有力的半弧。

    那種帶有錘擊的武志形綻，在彈弓猱的預判里，就是飾尊洪疊邇厝的意念法力，無形存在於萬感的祭祀方錘。

    果然，隨著飾尊洪疊邇厝賁力落淀的右手，就見蠕彌仿佛被不可見的力量罩頂。

    他忽然遲滯了腳步，那種朝向飾尊洪疊邇厝對攻的雙擺直拳，明顯滯後於飾尊洪疊邇厝的自上而下，劃弧掠下的厚重狂風。

    「空間裡的歌帆，

    嗜風的猛隼。

    為傳遞信息——

    電閃於空氣介質的靈媒，

    妙殺阻尼風。」

    「時光里的赤尼，

    嬗變得感覺火，

    為激越靈性——

    一顆心貫通時態的維度，

    追光那承劫的靈魂。」

    凝蝶蘿和爾珠，即時吟哦諧流般舒朗的詠嘆調，連貫同頻歌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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