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香島風水館後院,月光慘澹,陰風卷過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響。陸肖煜站在廊下,目光如炬地盯著不遠處的房間。他的手中緊握著羅盤,指針瘋狂顫動,散發出一陣不安的嗡鳴。
「情況不妙。」陸肖煜低聲說道,語氣中透著少有的凝重,「屍毒已經深入骨髓,他撐不了多久。」
屋內,小孩蜷縮在床上,面色蒼白如紙,嘴唇卻隱隱透出一抹暗紫。他的身體不斷抽搐,額頭上冷汗淋漓,雙眼緊閉,似乎正在承受極大的痛苦。
鍾邦站在床邊,手足無措地握著一本醫書,語氣急切:「師父,真的沒辦法了嗎?不能就這麼看著他變成殭屍!」
「屍毒已經攻心。」鮮于沁靠在門框上,語氣冰冷,目光卻帶著一絲複雜,「你以為這是什麼感冒發燒,喝碗藥就能好?屍毒發作,活人必死。」
鍾邦的手一抖,書掉在地上,他咬緊牙關,臉上滿是掙扎,「不,肯定還有辦法!一定有辦法救他!」
陸肖煜推門而入,目光掃過昏迷的小孩,神情複雜。他慢慢走到床前,伸手摸了摸小孩的額頭,低聲嘆道:「時間不多了。」
鍾邦急忙問道:「師父,你是不是有辦法?」
陸肖煜抬頭看著他,目光深沉,「辦法有,但很冒險。而且——不一定能成功。」
「只要有希望,我願意試!」鍾邦毫不猶豫地說道,語氣中滿是堅定。
「我不是說這個。」陸肖煜的聲音忽然變得冷峻,他直起身,眼神如刀,「我說的是,殺了他。」
「什麼?!」鍾邦臉色大變,幾乎不可置信地看著陸肖煜,「師父,他還是個孩子!你怎麼能——」
「閉嘴!」陸肖煜猛地喝道,聲音如雷霆般震懾,「你以為我願意?你以為我沒試過其他辦法?屍毒發作,他遲早會變成殭屍,到時候,他不僅會害死自己,還會連累所有人!」
鍾邦的臉色慘白,嘴唇顫抖著說不出話來。他轉頭看向鮮于沁,帶著最後一絲希望問:「鮮于師兄,你也同意師父的做法嗎?」
鮮于沁冷冷地看著他,手中輕輕搖晃著一個小瓷瓶,裡面隱隱傳出蠱蟲爬動的聲音。他的聲音低沉且冰冷:「我能做的,是減緩屍毒的速度。但根治?別說笑了。」
鍾邦的雙手攥緊,眼中漸漸充滿了絕望。
「等等!」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鍾君闖了進來,臉上帶著憤怒,「陸肖煜,你憑什麼決定孩子的生死?!」
「哦?」陸肖煜挑眉,轉過身盯著鍾君,語氣中帶著幾分戲謔,「怎麼,你也想插手?」
「當然!」鍾君冷冷說道,「他只是個孩子,他還沒到無藥可救的地步!殺他?你是道士,還是屠夫?」
陸肖煜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手中的羅盤發出一陣低鳴。他緩緩開口,聲音中帶著一絲寒意:「鍾君,這事你最好別管。屍毒發作,不是你能處理的事。」
「笑話!」鍾君冷笑一聲,從懷中掏出一把符紙,「你救不了,不代表別人救不了!我今天非要試一試!」
鍾君將符紙貼在小孩的額頭上,口中快速念咒。一道金光從符紙中射出,瞬間籠罩住小孩的全身。
一開始,小孩的抽搐似乎減輕了些,但很快,他的面容開始扭曲,嘴裡發出痛苦的低吼。金光與他體內的屍毒發生了激烈的碰撞,整個房間都充斥著濃濃的怨氣。
「鍾君,你在害他!」陸肖煜怒喝一聲,手中的羅盤猛地一揮,一道靈氣從羅盤中飛出,將符紙震了下來。
鍾君被震得退了幾步,眼中滿是不可置信,「我明明已經成功了!你為什麼阻止我?」
「成功?」陸肖煜冷笑,「你知道剛才差點發生什麼嗎?你的符咒激怒了屍毒,如果我晚一步,他現在已經徹底變成殭屍了!」
鍾君沉默了,嘴唇動了動,卻什麼也沒說。
陸肖煜回過頭,看向躺在床上的小孩。他的目光中帶著痛苦與掙扎,但語氣卻無比堅定:「這是最後的機會。要麼現在殺了他,要麼試試我的辦法——但失敗的概率很高。」
鍾邦猛地跪在陸肖煜面前,眼中滿是哀求,「師父,求你再試一次!哪怕只有一絲希望,也不能放棄!」
鮮于沁冷眼旁觀,手指輕輕扣著小瓷瓶,忽然開口道:「肖煜,你的辦法是什麼?」
「以毒攻毒。」陸肖煜緩緩說道,目光中帶著決然,「用最強的法力將屍毒封住,但同時,我會耗盡大部分靈力。如果失敗——就沒有第二次機會。」
鍾邦哽咽著點頭,「試吧,我願意賭一次。」
陸肖煜深吸一口氣,緩緩走到小孩床前。他抬起手,羅盤的指針開始瘋狂旋轉,靈氣在他掌心匯聚成一道耀眼的光。
「準備好了沒有?」鮮于沁冷冷問道,語氣中帶著幾分複雜。
「沒有。」陸肖煜勾起一抹痞氣的笑容,聲音低沉,「但也只能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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