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元仙祖 第三章 第一次殺人

    「跪下。好好說說，你今天為什麼這麼晚才來？是不是想拖死我？好為你的父親報仇。」

    獨眼龍單眼凌厲地看著玄夜，說出了第一句話。與此同時，一股股內力形成威壓，席捲了開來，這便使得在場的所有人都清晰地感覺到一股恐怖的力量壓迫著自己，連呼吸都變得有些不順暢了起來。

    而作為目標的玄夜，感受最為真切。此時此刻，他只感覺到一股近乎於萬斤之重的力量壓在自己身上，使得兩腿都有些顫抖了起來。有些要往下彎曲的趨勢。這，已經不是單單的肉身力量可以抵抗得了的。立刻，他便運足了內力，抵抗著這股壓迫。

    他知道，至少在目前，對方還不會殺自己，他若反抗頂多受些皮肉之苦。可不反抗，迎接他的便是屈辱地跪在殺父仇人的面前。

    玄夜自小，上不跪天，下不跪地，雖然家室平常，卻有著屬於他的傲骨。在他的心中除了生他，養他的父母，其他的任何人都不配受他一跪，自然也包括那天地神靈！

    本來，獨眼龍暫時只是想小小警告玄夜一番，可看著他拼死抵抗。眉頭便皺了起來，面目變得異常猙獰。本來就盛的怒火，頓時被放大了無數倍。

    「哼！不識抬舉！竟然還敢反抗，我看你是舒服日子過久了，想要再嘗嘗皮肉之苦了吧？給我跪下！」

    暴喝一聲，獨眼龍的氣勢再度攀升，使得玄夜的抵抗漸漸地失去效果。一粒粒豆大的汗珠子流淌在他的臉頰上。可雙腿還是以一種很緩慢的速度彎曲著。

    這就是悟靈境界高手的威力嘛？傷勢還沒有恢復多少，僅僅憑藉威壓就可以叫我抵抗不住！

    他的膝蓋一點點彎曲著，距離地面越來越近，二十公分，十九公分。十五公分，十四公分。在他頑強的抵抗下，膝蓋還是一點一點接近著地面。

    此時此刻，白穆雲也是站到了獨眼龍的身邊，看著玄夜的舉動，眼中閃現出憐憫，隨後搖了搖頭。轉化為了不自量力的嘲弄，不過這表情只是一閃而過，快得讓人無法察覺。

    而寢宮當中的一眾頭目。對於玄夜這種倔強，都是嗤之以鼻。

    「真是不識抬舉的東西，你與我們老大斗，這無異於蚍蜉撼樹。」

    「小小醫奴，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若不是你還有利用價值，我們老大要你死。只不過是吹口氣的事情。」

    一句句不削與嘲弄的話語，自周圍傳遞進耳中，玄夜的心中傳遞出了一陣陣的吶喊。力量啊！這都是力量弱小造成的！

    從未有過一刻，玄夜的心中對於力量有如此大的需求，不求達到悟靈境界，哪怕只是鋼猛境界，讓他可以多堅持一段時間。使得那金蠶蠱母進入獨眼龍的血脈核心處，那麼他即使是拼得一死，也是有了拉對方墊背的手段。

    似乎感受到他心中深層次的吶喊，在那從未有過任何主動反應的古書當中，一個極其模糊的字體突然閃爍了一下，一股股磅礴的力量便是湧入了他的身體當中。

    這一刻，玄夜只感覺身體突然一輕。膝蓋便是停留在了距離地面十公分的高度。任憑獨眼龍如何壓迫，就是撼動不了分毫。而他想要站起，卻也是不可能。

    獨眼龍明顯地感覺到玄夜的力量已經和自己持平，雖然只是受傷未愈的力量，卻也是相當具有威脅力了。這是他無法允許的。以前，玄夜力量薄弱，醫術好，是很好的醫奴，現在有了接近於自己受傷時的力量，那就絕對留不得了。

    而眼下，他最看重的還是怕在手下面前丟了面子，隨即一股內力夾雜著一道意念傳遞到了玄夜的心頭。「玄夜，今天你若不跪下，你回去馬上就會見到那小熊貓的屍體。」

    「小白？」

    獨眼龍的話，成功地擊潰了玄夜的心理防線，在他的心目當中，小白不是寵物，而是弟弟一般的存在。小白的性命，重過他所堅持的很多東西。這三年時間裡，他可以在壓迫與羞辱中堅持活下來，一方面是父親的囑咐，而另外一方面則是為了保護小白。

    漸漸的，他放棄了抵抗，原本維持不動的膝蓋，再度緩慢地彎曲，十公分，九公分，每每距離地面低上一分，一滴無盡屈辱之血便滴在了他的心頭。這是他最大的底線，最後的尊嚴，而此時此刻，為了小白，正在被人無情地踐踏著。

    四公分！三公分！當到達這個距離時，他的手掌因為指甲的刺入，一滴滴的鮮血流了出來。牙齒緊咬，使得原本清秀的面容開始扭曲。那雙目因為沖血，也是變成了赤紅之色。

    二公分。一公分！嘭！！！

    就在玄夜的膝蓋距離地面僅剩下一公分時，一道巨大的爆炸響聲傳遞了出來，使得整片島嶼都可以清晰聽見。

    「什麼情況？怎麼會有如此巨大的爆炸聲音？」

    聽聞爆炸聲音，島嶼上的一眾頭目都是有些慌亂了起來，而獨眼龍則是面色凝重地坐在床上。！因為，他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多少年了，那麼多強大的修真者攻打我。都是破不開屏障，想不到，這江傲雪竟然可以，真不愧是通天劍派的弟子！」獨眼龍吶吶自語。面色變得極其難看了起來。

    而就在他喃喃自語過後沒多久，一名小海盜嘍囉顫顫巍巍地跑了進來，聲音顫抖地道：「報告島主，修真者打破了我們的屏障，現在正在大肆殺戮，我們的兄弟損傷慘重，請島主定奪。」

    這話一出，一眾頭目更是騷亂了起來。他們這個海盜團體，實力並不算強，僅僅有一位悟靈境界的人坐鎮，這境界雖然強大，乃是武道的巔峰，可在修真者的眼中，那也是比螞蟻強不了多少。

    可就是這樣一個比螞蟻強不了多少的人物，卻是憑藉一把樸實無華的劍。構建出了令得許多通靈聖境強者都無法攻破的屏障。這才使得這個島嶼的海盜屹立十數年而沒有被剷除。現如今，這島嶼的屏障竟然是破裂了，那麼就是說，他們的末日也要來了？

    「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由於事先已經猜到了，此刻的獨眼龍倒是沒有其他人的驚慌。神態自若地打發來稟報的小嘍囉。

    隨後，他便看向了一眾頭目，說道：「你等不必擔心，先暫且去抵擋一番，我先去劍室調息一番。再取我的寶劍來。定然可以擊殺來犯之人。」

    「是！」

    一眾頭目聽到他這話，齊聲應了一句，也是漸漸安心了一些，當初獨眼龍憑藉那劍構建的屏障可以抵擋來人這麼久，若是用上這劍，那不是更厲害？

    一眾人吃下了定心丸，也是退了出去，紛紛參與到了抵擋的行列當中去，而獨眼龍自己，則是帶著白穆雲往另外一個方向走去。並沒有再去理會玄夜。也沒有時間去理會。

    當然，他也並非是去取什麼劍的，那劍一直在他身上。他現在想的是怎麼儘快逃命。因為，他自己的情況，只有他自己最清楚。而叫其他頭目去頂，無非是叫他們去拖延時間，當炮灰罷了。

    眾人離去，豪華的寢宮當中，僅僅剩下了玄夜一人。此刻的他，因為沒有了獨眼龍的威壓，也已經筆挺挺地站了起來。在知道了現在情況後，他也是以最快的速度做出了反應。屏障被破，海盜們自顧不暇。此時不逃，更待何時？

    「先去帶上小白，離開這島，要報仇，以後有了實力再說。」玄夜在心中這樣想著，隨後飛一般地往自己的沙土房中跑去。

    沙土房中。

    小白因為有玄夜上的藥，那被鞭子打到的傷勢漸漸好轉了不少。先前的響聲他也是聽到了，不過玄夜有交代過，在他沒有回來前不可以亂跑。所以，此刻的他依然是手捧著酒葫蘆，一口一口地抿著，等待著玄夜歸來。

    就在這時，隨著『咯吱』一聲響過。房間的木門被緩緩打開。小白下意識地叫了一聲：「哥哥。」

    「嘿嘿，小畜生，你是等不到你那畜生哥哥回來了。」小白話聲剛落，一個陰沉沉的聲音傳遞了進來，隨後一張陰邪的面龐出現在了他的眼中。這人正是先前被玄夜掐住脖子並扇了兩耳光的那個小海盜。

    小白並不知道先前發生了什麼事情，所以也沒有太過驚慌。「你給我滾出去。不然小爺用酒葫蘆砸死你。」

    聽著小白的話，小海盜頓時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死到臨頭還不自知。果然和玄夜一個德行。別以為沒人敢殺你。你那畜生哥哥羞辱於我。我今天就了結了你的性命。再把你燉了吃，才可以泄我心頭之恨。」

    看著對方凶光畢露的眼神，小白頓時有些慌亂了。其實，他的實力並不弱，乃是粹體後期。在未受傷時，眼前這種小嘍囉，他可以將其砸得頭破血流。可現在的他連大範圍的活動都困難。

    「哼，你敢殺我，島主不會輕易饒了你的，他還指望我哥哥為他做事呢。」小白的態度雖然強硬，可語氣明顯軟化了。

    「現在島嶼被攻打，亂著呢。我就是把你殺了，也沒有人知道是我做的。你就認命吧。」

    說著話，小海盜一步步逼近著小白，手中刀已抽出，舌頭舔了舔，戲謔地道：「熊貓肉啊！你說我是把你燉了好呢？還是清蒸？亦或者油炸？對於吃熊貓我可還真是沒有經驗呢。不如你自己給我提點意見吧？」

    「哥哥救我！」看著一步步逼近的小海盜，一股死亡的威脅湧上心頭，小白原本粉嘟嘟的小臉瞬間變得蒼白了起來，出於本能地大叫了出來。

    「哈哈哈哈！你叫吧，即使叫破喉嚨也沒有人來救你的。」看著小白蒼白的臉色，小海盜心情大好，先前被玄夜羞辱造成的不爽瞬間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快感。隨後對著臉色鐵青的小白一刀砍下。

    「是嗎？你砍下去試試！」

    而就在刀距離小白的腦袋僅有一公分距離時，一道聲音傳遞了過來。小海盜的身體猛然一頓。他那原本擰笑的臉龐，下一刻便是露出了萬蟲噬咬的苦楚表情。

    當透過他的身體，便是會發現，一隻小蟲已經將他的心臟咬得千瘡百孔。並且，還在不停地穿梭著。

    這小蟲，正是金蠶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