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饕餮!給本座站住!」
追來的三隻窮奇中的老三性子最急,他在看到禾鈺身影的那一瞬間便朝後者擲出了他手中那把冰冷沉重的三叉戟,三叉戟上纏繞著密度極高的異元,夾帶著「呼呼」聲劃破了夜空,從數百丈遠外朝懷元澈二人急速射來。
「快躲!」正朝懸崖口奔逃的懷元澈頓時覺得背後一陣寒涼。
然而懷元澈在逃跑全程中一直沒有撤去他釋放出的感知力,於是他在對方戟出的那一霎那就做出了反應——
他先用覆上異元的手掌一把推開了並肩而飛的禾鈺,然後身披一層異元地猛然往旁側一翻,滾落在地,在砂石地上濺帶起無數碎石,留下了一道長長的痕跡。
因為提前用異元覆身做了緩衝,懷元澈滾出了十幾丈後便停了下來,勉強沒有撞上旁邊的那一塊體積較大的紅砂岩石塊上。
而禾鈺則是順著懷元澈的手掌推力盪到了一邊,躲過了這來勢洶洶的這一戟。
不過,即便如此,那把三叉戟的威壓和三叉戟從二人中間穿越而過所帶來的狂猛風壓氣流,還是將懷元澈與禾鈺震的氣血不穩。
「懷元澈!」禾鈺在避開了攻擊後一撫胸口平復了氣血的躁動後,馬上看向了飛滾而出的懷元澈,擔憂地大喊一聲。
懷元澈並無大礙,當他正想要回應禾鈺之時,只聽「轟砰」一聲,三隻身軀龐大的異獸如天外飛來的隕石一般重重地砸向地面。
來者正是對禾鈺緊追不捨的三頭窮奇。
雖然他們的身型遠遠及不上懷元澈之前遇到的那隻雙頭狼,但他們身上那似乎極具有爆炸性力量的虬起肌肉及僅僅一個落地就讓這片岩石地貌如大地震般晃動的現實,都在提醒著懷元澈——他們絕對不好惹。
見狀,懷元澈沒有第一時間選擇直接爬起來,而是匍匐著小心翼翼地繞到了丈許高寬的紅砂岩石塊的背後,先觀察一陣子情況。
三頭窮奇的感知力自然不弱,懷元澈的存在他們在追蹤初始之時就知道了,不過此時的他們卻完全無視了懷元澈的存在,因為在他們眼中,如此螻蟻一般的存在根本不值得他們多看一眼,他們仨這次的目標只是禾鈺。
「我們又見面了,小饕餮。」個頭最高大魁梧的大哥目光如鉤地看著不遠處的禾鈺笑道,只不過在他身上釋放出的力量威壓和濃烈的煞氣下,他的笑容顯得有些森寒。
「哼!為了抓你這麼個小東西居然還得讓我動用消耗極大的『靈鼻』,不過這下你可是在劫難逃了,因為我一旦用了我族的這一秘術,被我盯上的無論逃往天涯海角,也會如被打上了搜尋印記一般被找到!至今就沒有能成功從我的『靈鼻』秘術中逃脫的先例!」鼻子上還冒著能量散發出的熱氣的老二臉上似乎帶著慍色,用著極其輕蔑的眼神瞥向禾鈺。
「有什麼好得意的,你們窮奇一族有什麼陰謀我是不知道,不過你們的大統領為了抓我而派出你們三個來追我,都這麼久了,我不一樣還好好地站在你們面前麼,而且不過是又被你們追上了罷了,要是真能逮住我倒是來啊,三個廢物!」此時的禾鈺已經從空中緩緩的飛落下來,在距離對方三十丈左右的地方站定,無畏無懼地嚷道,然而她的手心已經布滿了汗水。
而在她身後十丈處,就是懸崖口。
「死鴨子嘴硬!」老三不耐地吼了一句,同時他手一招,那把適才被他投出去但落了個空而深埋入岩石的三叉戟像有靈性一般抖了幾下便退了出來飛回到了他的手中。
然後他大咧咧地對身前的大哥說道:「大哥,咱們上吧!這小崽子的手段也就那幾樣了,這次料她再也玩不出什麼別的花招了!」說完就要騰空而出。
「慢著!」老大沉聲喝道,同時他那粗壯的右臂一抬,止住了老三的去勢。
「獅子搏兔亦用全力,這小饕餮很是狡猾,為了以防萬一,結『鎖靈陣』!」老大一臉慎重,目光卻越來越銳利深邃。
「什麼?!抓這個小東西居然要用這種陣?大哥,這樣會不會小題大做了點?」老二一臉震驚,瞪圓了他那猩紅的獸眼不解道,「而且……偏偏是『鎖靈陣』,雖然這陣能在短時間內封鎖方圓萬里的空間,能讓我們瓮中捉鱉,但是這陣同時也需要損耗我們每人一成的血脈之力才能發動的啊!」
「鎖靈陣」是窮奇一族中一種比較霸道的陣法之術,不禁發動的代價是施術者一定的血脈之力,而且發動後除了能瞬間封鎖方圓萬里的空間,還能吸取封鎖空間內的一切活物部分的生命力和能量,霸道之極,損己還傷天,故另有「鎖靈凶陣」一名。
「就是啊大哥,我們仨一起出手,這次一定能拿下的,那個什麼陣的還是別結了吧……」老三平時雖然一臉憨像,但也知道身為上古凶獸,體內的血脈之力是極為珍貴之物,一旦損耗,不管多還是少,補回來都絕非易事。
「都閉嘴!」老大似乎有些動怒了,他背上的血翅「噗嗤噗嗤」的張合著,周身異元遊蕩不定,散發出比其他兩頭窮奇更為強橫的獸壓。
這次的任務極為重要,出發前族中大統領也對他鄭重地叮囑過,若非如此,他也不至於像現在這般慎之又慎。
窮奇一族是上古四凶獸族類之一,血脈存續已久,靈智也算是獸類中相當高的一族。
此時這三頭窮奇用的不是低階獸類用的獸語,而是人語,不過因為隔的距離遠了些,懷元澈並沒有聽得十分清楚,只是隱約知道對方的意見似乎並不統一。
就在三頭窮奇交談之際,懷元澈默默地從地上爬了起來,然後半蹲著,緊斂氣息,悄悄往後退著,同時瞥了一眼禾鈺所在之處。
在懷元澈身側有點距離的禾鈺則是一臉戒備地看著面前不遠處的窮奇們,同時從空戒中摸出了一把寸許長的極薄的匕首,握在背在身後的小手中,緊張但不畏懼地準備應對接下來的各種突發狀況。
這妮子之前不還告誡我不要正面迎敵的麼,怎麼自己倒先擺起了要開戰的架勢了?
懷元澈頓時有些疑惑。
不過當下的情況容不得他去想太多,因為一方面他就在剛才隱約聽到了「結陣」什麼的詞眼,估計這結陣就和自己來的那個原本的世界的力場差不多,是用來封鎖對方行動的大範圍招式,而另一方面,他也知道在他身後沒十丈的距離就是那天出現在這片空間的懸崖底的懸崖口的位置了。
於是,懷元澈屏氣凝神地一小步又一小步緩緩地退著,慢慢地向後方的懸崖口退去,同時密切注意著三頭窮奇的動作。
另一邊的禾鈺,維持著她那迎敵的架勢,神色似乎略顯慌張的緩緩後退著。
「你們……你們不要過來!」在退的差不多的時候,禾鈺很合時宜地驚叫道。
後面丈許遠就是懸崖口了,此時的禾鈺怎麼看都像是被眼前敵人逼得無路可退但又因害怕而不得不退。
懷元澈聞聲目光投向了禾鈺所在的位置,瞬間明白了禾鈺的意圖,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
然而懷元澈不知道的是他與禾鈺只有一半的想法是相同的,實際上此時的禾鈺在心中已經醞釀出了一個更大膽的想法,一個冒險但值得一試的逃脫計劃。
禾鈺不動聲色地不斷一步又一步地後退著。
她的腳步很輕,也很慢,臉上依舊掛著戒備的神色,所以在不到一盞茶功夫的整個後退過程中,穩重的老大與精明的老二都沒有注意到禾鈺的小動作。
就當懸崖口近在禾鈺身後咫尺遠的時候,三頭窮奇中的老大終於是察覺到了什麼。
只見老大那猙獰面孔上的褶皺更深了幾分,他如銅鈴般的眼掠過一抹精光,高喝道:「快動手,他們有詐!」說完老大急忙撲騰著那他碩大的血翅率先竄上高空,然後硬逼出一口獸血,蘊含血脈之力的鮮血一出來就那麼左右盪著地漂浮在他的面前。
老二與老三也趕忙如老大一般紛紛騰空,祭出蘊藏了自己窮奇一族血脈之力的獸血。
三灘鮮血一出現就彼此吸引,很快地融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個大血球,同時引得這片空間興奮顫動著,好似這片天地都要變換了一般。
看到窮奇們的舉動,懷元澈沒有再猶豫,他一開始的計劃是不得已就逃進懸崖底,借著崖底那強大無比的磁力阻礙異獸緊追不捨的步伐,但這同樣要冒極為大的風險,但事已至此,他只能賭一把了。
「禾鈺,跳!」
懷元澈突然朝禾鈺喊道,同時飛快地轉身,腳踏星光,三步並作兩步地一個縱身,眨眼間消失在了懸崖口。
禾鈺立即會意,扭身的同時她也爆發出自己的獸元,緊接著再一個側翻滾,義無返顧地往崖低飛躍而下。
而這時候,「鎖獸陣」的威力終於是爆發開來,方圓萬里內的空間的一切活物的生命力如細長的柳絲一般,在短短的幾個呼吸之間,從活物身上被那團懸浮於高空的大血球吸扯而去。
萬里之內,草叢荒蕪,鐵樹枯萎,許多弱小些的獸類當場暴斃而亡,而稍稍強大一些的靈獸們,則是氣息萎靡,奄奄一息地癱倒在地,這片空間,好似蘊生出無窮無盡的死氣,生機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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