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塵劍客 第二章 安凡

    應天城外一山村普通人家。好像故事裡就安排好了，安凡從記事起便喜歡李若心。他們經常在竹籬後面玩耍，玩的盡興的時候便忘記了時間，一晃一天便過去了。母親郭婉儀在田裡勞作，有時安凡的母親抬頭望見安凡高興的玩耍，讓她又開心又難過。

    因為安凡的父親安樂天在鄉里教書，是個滿腹經綸之人。但安凡的父親沒中過一次狀元，只能抱著遺憾在鄉里教孩子讀書。因此許多近鄰也常常拿安凡的父親說笑，安凡雖小，但有時也能聽懂近鄰在嘲笑父親。安凡都是很有禮貌，因為父親長教他以禮待人，安凡也十分聽父親的話。如今安凡也五歲了，在父親的教導也會背許多古詩，父親長因安凡的聰明而感到開心，希望他有朝一日能金榜題名。

    但安凡從小偏偏不愛讀書，卻十分喜愛武俠傳說，安凡的父親為了安凡好好讀書，每當安凡讀書過後，父親便講一些英雄人物的故事，安凡最喜歡聽了。

    睡覺前安凡都會想像自己有朝一日能像英雄人物般行俠仗義。安樂天看著兒子入睡，轉眼又見郭婉儀還在勞作，心裡感覺很踏實。窗外下著綿綿細雨，夜深人靜的村落還有一家燈未熄。安樂天和郭婉儀正商議著兒子上學的事。

    安樂天：「凡兒也大了，我想送他去城裡讀書。」郭婉儀手中紉著衣物，微微抬頭道：「你想怎樣便怎樣，但是…但是凡兒才五歲，去城裡自己孤身一人，我不放心。」安樂天嘆口氣道：「這便也是我擔心的，凡兒總有一日也要離開我們出去打拼，我們還近幾年攢有一些積蓄，不如早日送他去城裡，何況城裡還有我大哥，你就別操心是了」郭婉儀半天不語，心裡還是十分惦記。

    郭婉儀終於開口道：「相公，你想何時送凡兒進城？」安樂天道：「再過七日，我便送他進城。」郭婉儀點頭，她知道安樂天全是為凡兒好，雖然他在鄉里教書，但也不如城裡教的好。本可以讓安凡在自己身邊讀書，但為了安凡以後出人頭地，安樂天才願將凡兒送往城裡。要知道在他們村里能讓孩子讀書的就已經甚少。

    送往城裡讀書的就更寥寥無幾。六日後，安凡如往常一般玩耍過後便回家吃飯。安凡看到桌上的魚肉，開心的吃了起來，安凡抬頭看著郭婉儀和安樂天，開心道：「爹娘，最近是什麼好日子，老是做這麼豐盛的飯菜？」

    郭婉儀望了望安樂天，安樂天仍安之若泰的吃飯，郭婉儀對著安凡笑了笑道：「凡兒，明日你爹爹就帶你去你伯伯家，你以後就在城裡念書啦。」話音剛落，安凡便放下碗筷，眼中含著淚水，哭道：「我不要去我伯伯家，我不要，我不要！」

    安樂天依舊吃飯，默不出聲。安凡起身抱住安樂天的手臂大聲哭道：「我不要去伯伯家，我就待在自己家裡！」邊說，邊用手搖安樂天的手臂，安樂天方才放下筷子，將安凡抱在懷裡，輕聲道：「凡兒乖，凡兒聽話，父親知你捨不得，但爹爹也是為了你好，到你伯伯家聽你伯伯的話，以後爹爹和你娘有空就去看望你。」

    安凡不聽，在安樂天的懷裡又哭又鬧，嘴裡喊著：「我不去，伯伯忒凶，我不去。」安樂天又道：「你伯伯是好人，你去到一定不會受欺負的。」郭婉儀也在旁勸說安凡「只要你聽伯伯的話，伯伯怎麼可能凶你呢？」安凡臉上通紅，哭的喘不過來氣似的。安樂天放下安凡，安凡用手擋著臉，安樂天道：「好了凡兒，我們先吃飯，吃完飯爹爹和娘再和你講。」

    郭婉儀將安凡抱起放坐在椅子上，安凡哭道：「爹爹如若送我去伯伯家，我便一輩子不吃不喝。」安樂天心中也是十分難受，但是心意已決，道：「你便是不吃不喝也得去你伯伯家！」安凡手一揮，將碗筷打落在地，口中叫道：「爹爹你忒不講道理，我不吃了！」

    安樂天見狀，大為惱怒道：「你也忒不識好歹，你娘和我辛苦就是為了你以後有大作為，俗話說『棍棒底下出孝子』今日我便治了你這脾氣！」甩手便是一耳光，安凡還小，一掌便從椅子上掉了下來，郭婉儀見狀，急忙將安凡從地上抱起，問安凡哪裡受傷了沒有。安樂天一時也揪起了心，沒想到自己下手忒重，急忙起身走到安凡身旁，心裡百般後悔，道：「凡兒父親出手忒重，你受傷了沒有？」

    郭婉儀也沒想到安樂天會打安凡，畢竟她最了解安樂天，一個慈父。郭婉儀道：「你爹爹真的是為了你好，你爹爹剛才下手忒重，也是萬不得已。」安凡雖小，但他還知道好歹，見爹娘嚇成這樣，安凡也摸了摸眼淚道：「爹娘放心，孩兒沒事。爹爹我知道錯了，明日我便隨你去大伯家。」

    安樂天和郭婉儀聞聲也心中十分開心，安樂天更是自責自己竟然出手打了安凡。郭婉儀將安凡放下道：「吃飯吧，都快涼了，不好吃了。」安樂天和安凡又坐回原來的位置，郭婉儀收拾了掉在地上的碗筷。飯後，安樂天拉著安凡的手道：「爹爹陪你出去走走。」安凡點頭，朝家門外走去。

    父子兩人走在村落的小路上，兩側青山綠水，遠處山峰處盤旋著薄薄的霧氣，安樂天心中回想著自打安凡出生到現在在這裡發生的一切，仿佛曆歷在目，又好像才剛剛發生，心中百感交集。安凡抬頭望著父親安樂天，好像知道安樂天在想什麼。

    安樂天低頭和安凡相視一笑，道：「凡兒，以後你便離開這裡，去城裡讀書，城裡比這裡熱鬧的多也危險的多，以後凡事留個心眼，人心隔肚皮，不要輕易相信別人的話。」安凡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安樂天覺得給安凡說這些可能他還不懂，但是自己還是不放心，還是忍不住開口說了。

    安凡道：「爹爹，我什麼時候可以回來這裡？」安樂天笑道：「爹娘有空回去看你，什麼時候你能回來，爹娘便去接你回來。」安樂天望著前方天空，道：「凡兒，出門在外，有什麼事可以告訴你伯伯，你伯伯再告訴我，以後不是我們的東西我們不要，自己的東西別人要搶也不能拱手相送，知道了嗎？」

    安凡高興道：「這個我知道，爹爹從小就教我。」安樂天見安凡這麼高興，自己也笑了笑，道：「凡兒真聽話。」時間流逝，轉眼已近黃昏，安凡和安樂天回到家中，在庭院裡望著另一戶人家發呆，那邊是李若心家。

    郭婉儀透過門看到安凡的舉動，心中知道安凡最好的朋友便是李若心，放下手中的活，走到安凡身邊道：「是不是捨不得自己的朋友？」安凡開始並不承認，後來開口道：「娘親，父親教我以禮待人，我若不辭而別，就是沒有禮貌，我先去給我的夥伴們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