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染管事交代今晚任何人不得離開自己的臥房,否則後果自負。
靜謐的侯府顯然變得風聲鶴唳,外院有皇宮護衛團團包圍加以保護,內院有伯虞親衛時刻提防,雲姑娘摸了個簪子揣袖子裡便抹黑出了檀香園,閃躲在黑影的中的雲姑娘倒吸一口氣,那些穿著藍色褂子的家僕個個佩劍,走路穩妥的樣子一看就是練家子,伯虞侯府上下百號家僕若個個身手不凡,那這個侯府就太可怕了。
二十個黑衣短打的男人蒙面附在紅居各個角落保衛侯爺安全,鷹一般銳利的眸子死死盯著四周,雲姑娘不敢靠近,斟酌半晌決定回檀香院,這個時候顯然不是好事的好時機,她雲降雪不會做冤大頭。
「雲樓主。」
身後熟悉的聲音讓雲姑娘心馬上懸起來,轉過身,明桵板著刻薄的臉冷冷的看著她,手裡還提著一把長刀,刀柄墜著刻著『伯』字的玉佩。
「不好意思,我找茅廁迷路了。」雲姑娘笑眯眯的打哈哈,不以為恥把路痴的毛病利用發揮廣大。
精明幹練的明桵管事不戳破小姑娘幼稚的說辭,僅僅是說了一句「跟上」扭頭便走。
悄悄把剛才差點刺出的簪子按回袖子深處,雲姑娘眸光暗了暗便跟上對方剛毅的背影。
明桵停下了腳步。
「怎麼不走了?」雲姑娘看了看四周,並不是檀香院。
「你不是找茅廁嗎?」明桵一臉理所當然地指著不遠處的茅廁。
「呵呵。」雲姑娘皮笑肉不笑。
最後還是被『押送』回到檀香院的雲姑娘有些坐立不安,今天晚上總感覺伯虞在預謀什麼,而且還是勢在必行。莫名其妙睡了兩天的雲姑娘根本沒辦法動動自己精明的大腦去判斷究竟發生了什麼,因為侯府每一個人都不願意告訴她詳細發生的事。
突然房屋裡變得暖洋洋,並沒有什麼特殊味道散發所以雲姑娘並沒有察覺,等到她感覺睡意朦朧時已經晚了,趴在桌子上不能動彈的時候看到了拿著香爐的女孩站在門外,隱隱約約的身姿看上去像極了米丫那個小丫頭,然而她已經沒有什麼意識去思考。
下雨了......
鳳鳴城迎來新的一年第一場春雨,淅淅瀝瀝的牛毛細雨把京城沖刷新亮,天蒙蒙亮的時候皇宮下達了解封令,四扇城門打開,百姓買賣終於正常,然而......
「啊——死人啦——」
南中門上垂著披頭散髮的女人屍體,鮮紅的血液不斷從她身上滴下來,發現屍體的是準備出門走親戚的一對母女,她們嘶喊著,官兵從城樓上下來看到時差點吐出酸水,屍體面目全非,渾身散發著難聞的騷味,就像野狗的味道。
懸掛屍體的繩子裡面擰著鐵絲,官兵準備把屍體放下來時廢了好大勁,那對母女顯然受到驚嚇,不過還好被好心人帶走贈了安神湯壓壓驚。
「性名,不明;性別,女;身份,不明;死亡時間,昨晚凌晨左右;致死傷口......沒有,不過每一個傷口有撕咬痕跡,從傷口上看初次判斷是......狗!」女仵作認真驗屍,最終得出結果讓一旁登記入冊的小吏膽戰心驚。
一身雪白長褂墜著紅色瑪瑙的姑娘打著油紙傘款款而至,溫善的面孔讓人不由自主多看兩眼,繡著紅梅的白色繡鞋踏過濕潤的青石板地面,不小心便弄濕了鞋襪。
膽大的百姓圍著屍體伸著腦袋看,官兵把他們攔在圈外,看到白褂子姑娘身上懸掛的瑪瑙便立馬奉上笑臉給姑娘開路:「虹染姑娘怎麼來了,這下著雨染了風寒怎麼得了,姑娘家柔柔弱弱的。」
「我家主子帶話給你們大人,麻煩給奴婢帶個路。」虹染微微屈膝行禮,臉上是溫婉得體的微笑。
「成,成,姑娘這邊請。」一個年長的官兵訕笑著給虹染開路。
女仵作接過旁邊助手遞來的抹布擦手,看著遠去的白褂子姑娘不由問:「那個穿白衣服的是誰?」
「那是伯虞侯的貼身侍女,侯府的虹染管事,她不常出府,所以您就不認得她。」助手小伙兒巴巴的看著傻笑,那姑娘長得可真俊。
「看什麼看,收屍了!」女仵作怒睜杏眸,橫眉冷對獨自去吩咐收屍。
「是是是。」小助手趕緊撓著後腦勺訕訕跟上。
端坐在臨時布好的休息隔間上座的大理寺少卿梅延愜意的喝茶,看了一眼低著頭站在下方的白褂子姑娘:「侯爺有什麼吩咐就直說吧。」
「這是家主要奴婢給您的信,請仔細觀閱。」虹染從油紙傘傘柄里抽出一卷白紙,上面滲透著清香油墨味。
架子擺了個十足的梅延揚揚下巴,身為伯虞貼身侍女的虹染又怎會看不出什麼意思,於是放下手中的傘,恭恭敬敬雙手奉上一卷信紙,低眉順眼的模樣出奇俊俏,梅延往下瞥著眼,稍微往下點兒便可以看到姑娘交襟領下白皙嬌嫩的肌膚。
伸手接信時的手順著虹染白皙的手腕往下摸索:「伯虞侯俊秀非凡,他手下的侍女也都這般美艷動人。」
「虹染不過蒲柳之姿,不敢承大人您的美言。」清秀可人的姑娘很懂得利用自已的優勢,順勢往前主動親近,房間潮濕的空氣仿佛都多了黏膩的曖昧。
「可惜伯虞侯是個男人,不然以伯虞侯那張臉,什麼不能自己來,何必要你個小丫鬟出來做事,虹染管事,你說我說的可對?」梅延一隻手悄悄來到姑娘纖細的腰,然後緊緊一擁:「伯虞侯那張臉可多迷人啊,真是可惜了。」
雖然來之前便知道梅延為人,但真正接觸之後虹染嫌惡之感更重,她知道放眼朝堂對侯爺動齷齪心思的多了去,姑娘家倒還好說,就怕梅延這種人,位高權重,家境盤根錯節不可得罪,但偏偏噁心齷齪令人不齒。
「大人,您還是看一眼信吧,說不定我家主子會帶給您意想不到的東西。」虹染把信杵在兩個人親密的中間,冷淡的墨香說不出的撩人。
懷中姑娘狡黠的大眼睛靈動誘人,梅延不屑的斜睨信捲兒,思索再三後拿過信展開。
剛剛還懶散不屑的梅延大人在瞄過信中內容後臉色突變,猛地站起來顫抖著手指著早早整理好衣服站在一旁的虹染:「去,去告訴你家主子,我知道怎麼做了,不過請他信守承諾,不然,不然別怪我和他拼個魚死網破。」
「那就多謝大人了。」緩緩拾起地上的油紙傘,虹染屈膝行禮後在梅延吃人般的目光中低眉順眼的離開。
「啊——伯虞你這個怪物!」
虹染站在門外清晰聽到屋內暴躁嘶吼,溫善的臉上微微一笑,轉身離開。
紙卷飄飄揚揚落在地上,上面只有一句話和一幅畫。
『靜默無言既相安,多說無益朝陽殘。』
詩句下面畫著一棵折斷的梅花樹,梅花枝幹上掛著雕刻著『昭』字的臂釧。
「砰——」
書房門被一腳踹開,雲姑娘陰笑著走進書房:「侯爺殿下,你為什麼要弄暈我?」
練字的伯虞侯百無聊賴的在紙上畫出一個又一個圈,最後把圈疊在一起,像極了女人用的臂釧,地上丟著的紙張上面都是一些練筆的圓圈,那些圓圈甚至首尾沒有交合,看得出伯虞很想畫好一個完整的圓圈。
他懶懶的笑,懶懶的答:「本侯說過,昨晚擅自出臥房者後果自負,本侯還沒給你計較,你自己倒送上門來。」
「我已經睡了兩天,沒人告訴我發生什麼,甚至昨晚你敢明目張胆放迷香。」
雲姑娘多少有些生氣,這幾天他都渾渾噩噩,好不容準備在昨晚發覺點什麼輔助自己推理,可該死的伯虞竟然讓人放迷香,她最近身體格外虛弱,一點點迷香足以讓她睡一晚,日日夜夜昏迷在黑暗中很可怕,就像躺在土壤中的屍體一樣,不知日月顛倒冷暖交替。
「你想回降雪樓嗎?」
「什麼意思?」
雲姑娘下意識後退,腦中警鐘大作,伯虞臉上露出微妙的笑容,每當有這樣的表情時准沒好事,伯虞為人奸險狡猾,必要斟酌再三才可與之交流,這是雲姑娘吃虧無數次後得到的經驗。
「現在正值多事之秋,你身為江湖中人,還是遠離朝堂為好。」伯虞把手頭畫好的臂釧丟在一邊,從新摸索出一張紙開始畫圈圈。
「我一旦離開,我們之間的契約便只剩一張薄紙,你若賴賬,我又能拿你一個侯爺怎樣?」雲姑娘一旦靜下心思,腦子便開始不停運轉。
這樣的姑娘很好,和她交流都會有難得的默契,但也有不方便的時候,就比如現在。
「你怕我賴賬?」伯虞幾乎要笑出聲。
「寧願相信世上有鬼,也不相信男人那張破嘴,我家風花整天在我耳旁嘀咕,我認為她所有廢話里只有這句是經典。」雲姑娘往書桌上一靠,拿起一根毛筆把玩,臉上是精明甜膩的笑。
「好,那你便跟著我,直到咱們的契約結束,但是......你可不能主動喊停。」
「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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