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一日,洛城一派微暖春風和煦,百家商鋪紛紛開門,各個攤位商品滿目琳琅,已經換上春裝的孩童圍繞著爹爹娘親打轉嬉鬧,錦祥閣二樓雅間雲樓主靜坐在窗口位置看著樓下喧譁街道,下弦月把一袋銀兩交給錦祥閣老闆。
「黃凱的事情是降雪樓處理不當所致,我家小姐過意不去,還望金老闆收下這些銀兩,權當我家小姐賠禮了。」
金老闆一張蒼老的國字臉無奈痛惜:「這件事不能怪雲樓主,也是那夥計的命數到了,京城中多得是奸邪小人,雲樓主雖說自小浪跡江湖但畢竟年紀尚小,又怎麼能抵抗的了朝中艱險,這銀子我是斷斷不能收的,若是雲樓主過意不去,就多來我這糕點鋪捧場。」
雲姑娘從椅子上站起來,微笑的面孔略顯蒼白:「金老闆,做錯事就要受到懲罰,黃凱大哥命不該絕都是我思慮不周導致黃凱大哥命喪奸臣之手,這錢您就收下,我也能安心。」
言罷,笑容漸淺的雲姑娘不再逗留,微微蹙眉離開。
金老闆一臉無奈,下弦月把銀子放在桌子上邊鞠躬作揖準備離開,當下弦月一隻腳邁出雅間門檻之時金老闆道:「雲樓主是個好姑娘,就是性子倔的......」
下弦月勾勾唇角邁步離開。
走到樓下的雲姑娘被掛著笑臉的夥計阿來攔住。
「雲小姐從京城回來就跟失了魂魄一樣,那京城還不比咱洛城養人?」
「美人如雲的京城讓人看得眼花繚亂,確實摧殘人。」雲樓主笑眯眯的和對方打哈哈,沒有人聽出雲姑娘話中之意。
錦祥閣門口停放的垂紗馬車張揚炫目,雲姑娘目不斜視撩開帘子坐了上去,帘子外皆是醉人風景和她最愛的合家歡喜場景,然而現在她耳旁像是被隔空一般靜謐詭異,直到下弦月坐上馬車準備駕車回樓她才緩過神來。
「小姐這幾天精神恍惚,不像是因為黃凱。」
下弦月駕車之時的無心之言讓雲降雪狠狠一震,雙眸睜大的面孔更加靈異,腦海中一直壓抑的場面像是走馬燈旋轉在腦子裡。
伯虞彬彬有禮的語氣,伯虞優雅迷人的微笑,伯虞溫柔腹黑的語言陷阱,伯虞紅艷璀璨的眸子,伯虞的一顰一笑就像用刀子狠狠可在心尖肉上,就算鮮血淋漓都不能抹去,可怕的詭異紅眸妖異詭譎宛若世上最魅惑的精怪。
雲降雪自嘲,她一定是魔怔了。
然而每當她陷入那雙紅色眸子無法自拔之時腦子裡就會回想到万俟凜和雲斐對話時万俟凜帶著玩味的話。
——你早開始動心思了吧?阿雪有你這樣的哥哥真可悲!
雲斐,那個整日蒙著面的男人,究竟是什麼人?一個養子,也算是她的哥哥,究竟懷著怎樣的心思一直在她身邊,小心眼的遷就著。
伯虞?雲斐?
雲降雪啊雲降雪,現在當務之急是找到誅心決和回鋒九玥箭,而不是思考什麼兒女情長。
眸子逐漸清明的雲姑娘一撇眼,發現馬車已經離降雪樓不遠了。
馬車剛進降雪樓後院柒靈龍便小跑著趕過來,雲姑娘笑著下了馬車。
「這是怎麼回事,今天這麼熱情?」
「小姐,有個奇怪的客人來了。」紅著臉喘氣的柒靈龍一張精緻如女孩子的臉極其誘惑,但他眉目間的著急像是火燒著了眉毛。
去把馬車安置在馬棚里的下弦月聽到了,下意識問:「雪月呢?」
「還在前廳和那個客人周旋。」柒靈龍可憐兮兮的皺著眉頭,說話帶著柔弱怯懦的模樣。
「哦?」雲降雪轉動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指腹摩挲著扳指上面雕刻的字跡,若有所思的表情慵懶至極。
柒靈龍好像真的被嚇壞了,指著前廳方向急迫焦慮:「雪月被那個客人的隨從困住了,樓主您還是去看看吧,他們說一定要見到您,他非說您是找藉口不露面,實在......實在太可惡了!」
能聽到柒靈龍這麼激憤昂揚,雲姑娘也覺得新奇,什麼人能讓向來不敢大聲說話的柒靈龍憤慨成這個樣子。
整理好著裝的雲姑娘邁著慵懶優雅的步子往前廳走去,繡花鞋踩在青石板鋪成的地面上印上一絲陰涼的影,柒靈龍焦急的跟在雲姑娘身側,整個人帶著出人意料的急躁,雲姑娘用餘光瞥他,紅潤的唇瓣微微揚起,這個孩子也是長大了呢。
下弦月默默跟在雲姑娘身後,看著前面兩個修長一高一矮的身影,神色緊張的樣子嚴肅冷峻。
看到那個所謂的『客人』後雲姑娘嘴角一抽一抽,他娘的真想跪下來大叫『迎駕啊迎駕』!
坐著輪椅的男人正在慢條斯理的喝茶,優雅溫柔動作和魅惑迷人的笑容就像自身散發光芒的神仙,讓人忍不住想要膜拜,身姿挺拔的男人穿了一身淺紫色長袍,外面罩著一層薄紗,朦朦朧朧,宛若仙氣繚繞。
雪月面色不善站在一旁,兩個身穿普通棉布短打的男人一左一右,看似僅僅是普通的站立,長期混於江湖的雲姑娘卻是一眼看出對方對雪月的壓制,而且那兩個男人云姑娘都認識,雪月的確不是對方對手。
「侯爺駕到,草民有失遠迎,不過......侯爺這是做什麼?打算拆了我這降雪樓?」雲姑娘笑著仰坐在軟椅上,隨手拿起身後架子上擺放的小玩意兒把玩著。
高貴的男人放下手中茶杯,蒙著的雙眼好像可以透過棉布看到雲姑娘似的面朝她:「拆樓太粗暴不適合我。」
隨行的清瑱從衣袖裡掏出一個瓷瓶交到伯虞手裡,伯虞蒼白修長的手握住瓶子的動作輕柔溫和。
「你的解藥。」
雲姑娘低頭看伯虞手裡的瓷瓶子笑了:「這就是非要見我的理由?侯爺真是心疼人,草民感激不盡。」
這幾日的蕭瑟生活都讓雲姑娘忘記自己身中劇毒的事,但這幾日並沒有什麼不舒服的事情發生,身體除了經常犯寒外並無異狀,雲姑娘大膽猜想其實那根銀針根本就是伯虞用來嚇唬自己的玩意兒。
精明如伯虞,又怎會聽不出某位姑娘稍帶諷刺的話語,然而好脾氣的侯爺殿下僅僅是一笑而過,風度翩翩不與雲姑娘過多計較。
當然,答應伯虞的事情雲姑娘不會反悔,但是武林大會迫在眉睫,雲姑娘有自己的小心思,雖然伯虞說了可以允許她參加武林大會,但其間會發生什麼雲姑娘不敢承諾什麼,畢竟這次武林大會她打算把之前的舊賬清算一下。
「我在洛城驛站等你解決你的事。」
顯然不打算打擾雲姑娘小心眼的伯虞很淡定決定默默等雲姑娘解決事情再去西域,雲姑娘也沒想到伯虞竟然會讓她隨意去玩,說實話,如果伯虞像普通男人那樣大男子主義把她要求過嚴那麼她可能直接甩臉子放棄契約。
自由過火的雲姑娘壓根沒看到伯虞略帶寵溺的微笑和眼底若有若無的笑意。
伯虞是個很好的男人,知進退,懂禮儀,溫和的態度作風讓人很難找到討厭他的理由。
送走伯虞的時候雲姑娘還把目光黏在對方漸遠的背影上,伯虞僅僅是想要送個解藥?
「小姐,他就是伯虞!」雪月還在剛剛兩個男人風馳電掣般的制服能力中緩不過神。
雲姑娘默默咬牙,這算是耀武揚威,那兩個男人云姑娘相當熟悉,明桵和清瑱,兩個一直莫名其妙感情甚好的男人。
「這簡直就是接駕了,又不是皇上。」口氣不善的柒靈龍難的一臉明晃晃的厭惡。
雲姑娘若有所思的瞥一眼柒靈龍,然後緩緩打開瓷瓶,血腥味道沖鼻而出,雲姑娘嫌惡皺眉,還沒來得及仔細看,旁邊的雪月驚呼出聲:
「血丹!」
血丹?雲姑娘晃晃瓶子,藥丸撞擊瓶子額聲音清脆響亮,倒出來的是一顆明亮紅艷的珠子,血腥味濃重的解藥帶著琉璃珠一樣的藥丸。
傳說中的血丹是用十個剛成型胎嬰的心尖血混合數十種藥材凝滯而成,其效究竟如何還沒有絕對的說法,因為沒有多少人可以做出來,畢竟單單是胎嬰心尖血就已經很難弄,取血手法殘酷至極,除了鬼醫九手在多年前為了自救研製一次外還沒有見過任何人用。
雲姑娘拿著手中血腥的藥丸,紅潤的唇角微微一揚。
「紅湖血丹,伯虞啊伯虞,你究竟有什麼秘密?」
默不作聲的下弦月口氣急迫:「小姐,你中了什麼毒竟然用血丹醫治?」
無辜的雲姑娘睜大可憐巴巴的雙眸搖頭,她以為那僅僅是普通控制人的毒藥,她哪裡知道解藥竟然是如此殘忍的解藥,難不成是伯虞故意用著種方式威嚇自己?雲姑娘被自己脫線的想像力逗笑了,伯虞根本沒必要他們僅僅是合作關係罷了。
「準備吧,武林大會要開始,降雪樓必當奪下首籌!」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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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略忙,更文時間晚了,果子鞠躬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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