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學期開學後,我懷著的滿腔熱血最終被一場陰雨下的軍訓站姿給撲滅。
其實那天的訓練力度並不大,但不知道為什麼,我那天就感覺渾身無力腰酸背痛,小腹隱隱不適,我那短路的腦子,絲毫沒有往例假那方面想。
教官站在方隊前聲音宏亮的說:「現在你們就站軍姿半小時,誰抖一下就出隊來我面前站!」
我筆直的站在隊伍里身子有些晃悠,微涼的陰雨飄灑在臉上有些癢,這時候感覺下面一陣暖流,我當然明白這是什麼回事,只是腦子裡一片空白,還在發懵的時候突然一件大衣披在我的身上,方隊裡一陣混亂,我扭頭一看,是站在方隊後面的良池。
教官的聲音帶著火氣:「你倆在幹嘛?」
良池低頭在我耳邊輕聲說:「快,裝肚子痛。」
我楞了一下,連忙捂著肚子,微微彎下腰,眼裡帶著淚花對教官說:「教官,我肚子痛。」
教官也是有經歷的人,看了一眼我和良池,擺擺手:「趕緊出去!」
良池趕緊扶著我走出方隊往宿舍樓的方向走去,我憋紅著一張臉,極其尷尬。
我踩著小碎步加快頻率,終於在十分鐘後走到了宿舍樓下。朝良池道了謝,便匆匆上了樓。
宿舍大門沒有鎖,我推開門,發現劉艷也在,她坐在靠椅上,拿著手機臉上還帶著笑意,看向我:「你怎麼了?」
我搖搖頭說了一聲沒事,去柜子里拿了衛生巾就往廁所走去,等我收拾完出來,劉艷已經穿好了鞋子。
劉艷化了妝,穿著黑色的蕾絲連衣裙,胸前的一片雪白若隱若現,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我先出去了哦。」
我點點頭,看著她的臉上泛著桃紅色的光,我知道這是桃花相,但是桃花相分很多種,一種就是單純的桃紅色,就是要走桃花運;一種是桃紅色帶著純粹的微微紅光,這種是要遇到真愛,也稱作姻緣相;還有一種,就是現在劉艷臉上的光,桃紅中帶著繚繞的黑色,這種就被我們稱作為桃花劫,這就不是好運了,而是劫。
我思索片刻,在她拉開宿舍大門的時候,開了口:「艷艷啊,你是要出去見男朋友嗎?」
她掩嘴羞澀一笑:「哎呀,還不是男朋友呢。」
我「哦」了一聲,有些關切的繼續說到:「艷艷啊,今天你還是別出去了。」
劉艷臉上有著一絲不快,但不是很明顯:「為什麼啊?」
我撓撓頭,不知道怎麼回答她,想了一下,只能尷尬一笑:「額,外面在下雨,天氣不太好,會感冒的。」
劉艷「撲哧」一聲:「哎呀,又不是在室外,約會嘛,可以去咖啡廳什麼的啊。」
我還是不死心:「大家都還在軍訓呢,你這要是出去被教官看到,會被叫回去軍訓的吧。」
劉艷也有些固執:「那我繞著點就是了啊,沒事的,我先出去了。」
我張張嘴還想說些什麼,劉艷卻已經重重關上了宿舍門,我只好作罷,端著杯子去樓道的飲水機接了一杯熱水,走回宿舍的時候剛好看見宿舍樓大門,劉艷挽著一個男孩子的手臂有說有笑的往學校大門的方向走去。
雖然只是一晃而過,但我還是看清了那個男孩子的面相,是風字面。
風字面就是民間說的反骨,也就是腮骨過於發達,臉龐的兩邊突出,形成而後見腮。三國的魏延即是此面相,這樣的面相屬於忘恩負義,並且極具報復心理。
不過他們應該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再說戀愛中的人通常也是腦子有些一根筋,只怕旁人的規勸說什麼都不好使。
我搖搖頭,回到宿舍喝完熱水便爬上床蓋著被子呼呼大睡。
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電話鈴聲就更催命似得一直響,我有些不耐煩的把腦袋埋進被子裡,可那鈴聲就跟著了魔一樣,透過厚厚的被褥直擊我的耳膜,我「啊」的一聲叫,一肚子的窩火做了起來,恨不得立馬跳下床把下面書桌上的手機拿起來摔個稀巴爛。
掙扎許久,火氣稍微消了點,我才緩緩的爬下床,去拿桌子上的手機,沒好氣的接了起來:「餵?!」
電話那頭傳來劉艷的聲音,好像絲毫沒有感受到我的憤怒:「蘇一啊,是我,艷艷,一會兒可能會有人給你打電話,你就說你是蘇一,和我是室友就行了。」
我「哦」了一聲,那話那頭就傳來劉艷和一個男生的嬉笑聲,然後就是「嘟嘟嘟」的掛機聲。
我就跟泄了氣的皮球沒精打采的趴在書桌上,被吵醒之後已經沒了一點睡意,我翻看了一下手機,有王羚和韻凝,還有大狗的微信消息,不外乎都是問我怎麼樣了,身體有沒有好一點,囑咐我先喝點熱水之類的。
我心裡流過一陣暖意,感動得熱淚盈眶。其實大家都不難理解,讀大學的時候一個人在外面沒有親人無依無靠的,卻有著剛認識的室友對你噓寒問暖,就好像你一個人走在空空的大街上,又累又渴,這時候突然有個人遞給你一塊麵包一杯水,給你一個燦爛的微笑,對你說:「我陪你一起走吧。」
當我還沉浸在感動的大海中無法自拔的時候,手機鈴聲又響了起來,我看都沒看一眼直接接起來就吼:「我是蘇一!是劉艷的室友!」
電話那頭鴉雀無聲,緩了好一會兒我才聽到良池弱弱的聲音傳來:「蘇一?你在說什麼啊?」
有些尷尬,我摸了摸鼻樑傻笑一下:「啊,沒事,我以為是我室友說的那個人打來電話了呢。怎麼了?你找我什麼事嗎?」
「沒事,我就是問一下你有沒有什麼事,你知道的,我是色盲,我看見你褲子上突然浸出一團深色的陰影,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回事兒,就把你帶出來了,剛訓練完,就打電話來問問你。」
我頓時臉上又一陣火熱:「不是,良池,你沒事盯著我屁股看幹嘛?居然還敢給我打電話來告訴我你見證的過程!」
話音剛落,良池就已經掛了電話。
看來他也不好意思了。
「阿一啊!你好點沒有?」韻凝人還沒進門聲音就傳了過來。
我笑笑:「嗯嗯,睡了一覺,沒事了。」
王羚把手裡的打包帶放在我的桌子上:「喏,也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你的電話又占線,我們就給你買了一碗皮蛋瘦肉粥。」
我心裡開了花似得:「真愛!」
韻凝看了一眼劉艷的鋪位,問我:「阿一啊,你回來的時候見到劉艷了嗎?」
我點了點頭。
她又自顧自的說:「哦,那就應該是她了,我下午看到她和一個男孩子嬉笑打鬧著出去了,也不確定是不是她。更搞笑的是,站我旁邊的同學問我那是不是誰的家長。」
王羚也趕緊附和:「對對對,劉艷穿的有些成熟了。」
我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愈加陰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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