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崖傳 第三十三章:一朵菊花一段情

    神州大陸東方,大漢國,三清觀,下午。

    太陽漸漸向西邊傾斜,落日之前,太陽越來越紅,光芒越來越弱。這一天,月亮起的比平常要早的多,太陽還沒有落下,那圓圓的月兒已經爬上地平線。

    「咚咚……」

    長樂宮裡,某個女弟子的住房外響起一陣敲門聲,這聲很輕,很熟悉。

    柳筱筱放下手上的活,歡歡喜喜的去開門,門開了,見門外站著的是個極為英俊瀟灑的男人,柳筱筱笑道:「海潮,你來了正好,快幫我一起做月餅。」

    「你在做月餅?」易海潮覺得很意外,他輕輕一笑,說道:「你做的月餅我可不敢吃。」

    「我還不給你吃呢!」柳筱筱嘟著小嘴,正想拉上易海潮的手進屋,卻又看看易海潮手上拿著一束菊花,她好奇問道:「這花好漂亮呀!是送給我的嗎?」

    易海潮假裝把菊花往身後一藏,說道:「師父托我送給蘭師叔的。」

    「唉……」柳筱筱嘆口氣,故意自哀自怨的說道:「師父他老人家真幸福,羨慕啊!嫉妒啊!」

    「哈哈……」易海潮看著柳筱筱的模樣,不由覺得好笑,就說道:「這件事你可別告訴你的師姐妹哦!」

    柳筱筱嬌嬌一笑,說道:「那我可不知道了,師伯給師叔送花,我又沒有花,說不定我吃醋了就容易說漏嘴。」

    「就知道你是個小壞蛋。」易海潮又拿出一朵小菊花,說道:「咯,這是我在師父花園裡給你摘的。」

    「哇……」柳筱筱驚喜的叫了一聲,心裡十分高興,嘴上卻故意說道:「你敢偷師伯的花?」

    易海潮笑道:「就你愛亂想,我和師父說過了,你要不要,不要我送給別人了。」

    柳筱筱賭氣般的把眼皮一翻,說道:「不要,偏不要,看你還能送給誰。」

    「嘿嘿……」易海潮輕輕的把小菊花插在柳筱筱的髮髻上,說道:「我還有事,先走了。」

    柳筱筱甜滋滋的笑了,她說道:「你進來看看吧!我做了好好看的月餅。」

    易海潮說道:「月餅不都是那一個樣兒。」

    「不同,我做的不一樣。」柳筱筱說道:「我在上面畫了好多東西。」

    易海潮皺著眉頭,說道:「你還在月餅上面畫畫?你的畫,我不敢看了,我走了,哈哈……」

    他話一說完,轉身就走了。

    「就知道小瞧人家。」柳筱筱抱怨一聲,又在後面喊道:「今天你別忘了一起賞月。」

    「知道了。」易海潮頭也不回的往後面揮揮手。

    他把那束菊花藏的緊緊的,一邊走,一邊想著,「師父叫我來送花,等見了蘭師叔,我該怎麼開口呢?唉……到時候再說吧!」

    長樂宮,鳳英殿。

    一個道姑打扮的女人正盤坐在地上呼氣吐納,她兩鬢斑白,可臉上卻一絲皺紋也沒有,皮膚雖然不像少女那般水嫩,但和老字又一點都不沾邊。年齡是辯不出來,紅潤的臉蛋上竟然還殘留著年輕時的可愛,真乃怪事也。

    只她又吐了一口氣,也不睜開眼睛,問道:「易海潮,你來長樂宮做什麼?」

    「蘭師叔。」

    易海潮恭敬的給那道姑作了一個揖,說道:「今天是中秋節,師父叫我來師叔你送花。」

    原來這道姑是左谷陽的師妹蘭仙姑,她不冷不熱的問道:「什麼花?」

    易海潮說道:「是師父親手種的菊花。」

    蘭仙姑說道:「你插在桌上花瓶里吧!」

    易海潮細心的把菊花插進花瓶,臉有難色的說道:「師父還請師叔今晚來太和宮賞月。」

    「哼……」蘭仙姑冷哼一聲,居然罵道:「那個左老兒,我才不會和他有瓜葛。」

    「師父。」易海潮看著蘭仙姑那張冰涼的臉,說道:「你難道還不肯原諒師父?」

    蘭仙姑冷笑道:「他左谷陽武功蓋世,我哪裡敢怪他什麼?倒是你,如果哪天你敢做出對不起筱筱的事,我一定會殺了你。」

    易海潮說道:「我對筱筱的心,天地可證,日月可鑑。」

    蘭仙姑不屑的說道:「你和你師父怎麼那麼像?連說的話都如出一轍,好啊!真好!」

    易海潮不解的說道:「師叔,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沒什麼好懂的。」蘭仙姑提高音量,說道:「你回去吧!告訴你師父,叫他別來煩我。」

    易海潮無可奈何,只得說道:「海潮告退。」

    聽著腳步聲漸漸遠去,蘭仙姑終於睜開了雙眼,那冰冷的臉色也變的惆悵,她站起身走到桌邊。用手輕輕的撫摸著那束菊花的花瓣,一雙杏花眼兒竟然泛起水光。

    夕陽的餘暉射進淒清的鳳英殿,這個女人似乎陷入了回憶之中,她看著菊花,自言自語的說道:「還是你種的菊花最好看,可為什麼你自己不敢來?你知道仙姑恨你入骨,那你知不知道仙姑的心裡不僅僅只有恨?你害怕,連武功天下第一的你,也會害怕……」

    出長樂宮,下東神道,又上北神道。

    易海潮走的很慢,他在想著蘭仙姑剛才對他說過的話,不僅僅是蘭仙姑,已經很多人這樣說了。他們說易海潮太像左谷陽了,不僅僅是氣質上的像,就連經歷也是那麼的像。

    同樣修煉《七輪功》,同樣是學武的天才,同樣玉樹臨風,同樣追求極致,同樣的愛上了自己的師妹……

    以前易海潮並沒有發覺,就算別人這樣說,他也覺得那是一種褒獎。但是上次從大燕國回來以後,他的想法變了。在和葉不秋相遇之後,一直站在頂峰的易海潮看到了自己的渺小。

    在三清觀里,他是公認的天才,公認的掌門接班人,沒有人明說,但所有的人都清楚。能進三清觀的,哪一個不是天才?不過和易海潮相比,這些凡人中的天才同樣黯然失色。

    為什麼?

    因為易海潮年方二十一歲,練武才不過三載。

    其實易海潮從來就沒有驕傲過,一心只想著在三清觀里練武,恰恰是這樣,反倒讓他的目光有些狹小。就拿葉不秋來說,江湖上盛傳葉不秋的將來必將超越梅妻鶴子。

    而他呢?

    別人只會說易海潮像左谷陽,誰都不會說易海潮有超越左谷陽的一天。要怪也怪左谷陽那天下第一的名號太過響亮,成長在如此巨大的背影下,有時候連易海潮也覺得無力。


    我能超越師父嗎?我怎麼才能超越師父?

    他常常這樣問自己,他也只能這麼問自己,就算真的能有那麼一天,也不知道那一天到底還有多遠。師父的光輝太過耀眼,未來的路太漫長。

    在易海潮苦思未來的時候,北神道上走下來一個高大威猛的漢子,這漢子約莫三十餘歲,長有一對像火焰的眉毛,整個顯得極為兇猛駭人。

    漢子見易海潮在低頭沉思,就大聲喊道:「呦!易師弟,你幹什麼去?」

    「大師兄!」易海潮抬起頭,禮貌的說道:「我去找師父。」

    那漢子大聲笑道:「月餅我已經給師父送去了,不勞你費心。」

    易海潮平淡的說道:「我不是去給師父送月餅。」

    漢子問道:「那你是去幹什麼?」

    易海潮說道:「我不能說。」

    「還是小灶的飯好吃啊!」漢子無所顧忌的譏諷道:「有什麼好事連師兄都不能說。」

    易海潮不願繼續糾纏,說道:「大師兄,海潮告辭。」

    漢子豎起大拇指說道:「師父常常叫我們和你學習,要彬彬有禮才好,我看今天中秋月明,不如去後山比比武,師兄也想領教一下師弟你如今的境界。」

    易海潮並不理會,一個人走上北神道。

    「呸!」漢子在後面低聲罵道:「小人裝君子!就知道投機取巧!」

    太和宮,紫宵大殿。

    一個老道士正悠閒的喝茶,看年紀已經不下六十歲,然而一點也不顯得老邁,儘管是坐著,那硬挺偉岸的身材竟然絲毫不輸於易海潮,劍眉之下,一雙眼睛明若星辰。

    見到左谷陽的時候,易海潮的心裡總會充滿敬畏和激動。敬畏是對徒弟對師父的敬畏,而激動呢?那是因為天下第一就在眼前,迫切的想要與之一戰。

    除卻敬畏和激動,心裏面最多的還是渺小感,眼前的這個男人,實在是光芒萬丈,遙不可及。

    易海潮恭敬的抱拳道:「徒兒拜見師父。」

    左谷陽抿了一口茶,說道:「路上碰到誰呢?」

    易海潮答道:「遇到大師兄了。」

    左谷陽說道:「他又想和你比武?」

    易海潮點點頭,卻沒說話。

    左谷陽放下茶杯,說道:「我早和他說過,練習七輪功要心平氣和,切勿飲酒,可他總是不聽,他雖然是你的師兄,但你還是要多讓著他。」

    「師父放心。」易海潮說道:「徒兒不會和大師兄比武的。」

    「唉……」左谷陽嘆了一口氣,說道:「我也不能和他明說,他練習七輪功已經二十年了,不能讓他知道他和你的差距,否則可能走火入魔。」

    易海潮說道:「徒兒謹記。」

    左谷陽這時竟然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你師叔她怎麼說?」

    易海潮如實答道:「師叔收了菊花。」

    左谷陽小有激動的問道:「她今晚會來太和宮嗎?」

    易海潮沒有回答。

    「果然是不會來。」左谷陽拿起桌上的月餅,細細的端詳著,自語說道:「仙姑,都過了三十年,你還是不肯原諒我。」

    易海潮不解的問道:「師父,你為什麼不親自去請?」

    左谷陽神情失落的說道:「有些事,你沒經歷過時不會懂的,師父也有害怕的時候。」

    易海潮更加疑惑的問道:「師父也會害怕?」

    「哈哈……」左谷陽苦笑道:「普天之下,沒有誰能讓我左谷陽害怕,我害怕的是自己,有的回憶是很難面對的。」

    這些話,易海潮聽的似懂非懂,他不知該說些什麼。只是在心裡想著,也許當一個人的武功到達一定的境界,隨之而來的敵人就會變成自己吧!

    左谷陽看著眼前的易海潮,就像是看著年輕時候的自己,他暗自說道:「希望你以後不要像師父這樣,一失足成千古恨。」

    左谷陽放下了手裡月餅,又拿起桌上的一本手抄本,說道:「這時我練習七輪功的感悟,你拿去看看吧!」

    「這……」易海潮難掩激動的接下那本手抄本,問道:「要不要給其他的師兄弟也看看?」

    「不用。」左谷陽搖頭道:「每個人修煉的途徑和方式都不一樣,天資也各異,我的感悟,三清觀里的人恐怕只有你才看的懂。」

    易海潮興奮的抱拳道:「多謝師父栽培。」

    左谷陽說道:「為師今天要告訴你,所謂的武學,不僅僅是練武。」

    易海潮問道:「那還需要練什麼?」

    左谷陽說道:「武學之路,是一個了解自己的過程,有的人常常抱怨自己的實力不夠強大,其實那是對自己的不了解,人的潛能是無限的,你對了解的越多,你的潛能就越大,總有一天這些潛能都會變成實力體現出來。」

    「了解自己……」易海潮低低的念著,左谷陽的這番武學理念,讓年輕的天才受益匪淺,他熱血澎拜的問道:「師父,如今你七輪全開,你的武學之路還要追求什麼?」

    左谷陽皺著眉頭,這個時候他就像是一個純粹的武痴,他說道:「這是一直困惑的問題,當七輪功練至大成,七輪全開以後,是不是就到了武學的盡頭?或者說是已經到了人的極限?」

    易海潮說道:「古往今來,恐怕也只有師父會這麼想。」

    「不對。」左谷陽笑道:「七輪功全開的確罕見,但我不是唯一的一個。」

    易海潮驚奇的問道:「還有誰?」

    左谷陽陷入往事之中,他眼神充滿了敬畏,連天下第一的他,此時此刻也變成了一個虔誠的信徒,他說道:「我年輕的時候,聽我的師父提起過他的師叔,那是我的太師叔,我沒有見過他,只知道他三十五歲那年就已經把七輪功練至打成了。」

    易海潮緊張的心猛然一縮,一臉不可思議的說道:「師叔祖三十五歲就七輪全開!?」

    左谷陽點點頭,說道:「太師叔是一百二十年前,大事件中的倖存者,而且,他還活著。」

    「什麼!?」易海潮驚的頭皮也麻了,呆呆的自語道:「師叔祖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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