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看自己可憐,要幫他厚葬老父嗎?
「你沒發現你抱著他,他更加呼吸不上來了嗎?」方紅杏沒有好氣地說道。一筆閣 m.yibige.com
這人都還沒死呢,哭哭嚷嚷的像什麼樣子!
而且這男漢未免也太弱了些,只知道哭,難道不是將人送醫館嗎?
「我……」那讀書人聞言,低頭一看,果然他的嘴唇都已經變成紫色了,頓時眼淚掉的就越發厲害了。
早知道這樣,他剛剛寧可死也要把那汪圭盛拖住,一命換一命。
「別哭了,一個大男漢,怪難看的。」方紅杏沒有好氣地說道,雙手從毛茸茸的護手裡面拿出來。
這京城的天氣實在是太冷的,剛剛將手拿出來,方紅杏就覺得手上的皮膚一緊。
不過救人比較重要,冷一點也就冷一點吧。
「你要幹什麼?」讀書人含著眼淚,一臉迷惘地看著方紅杏。
「看病。」方紅杏說著將那老人的棉衣扯開,對比了一下,果然左側的胸部要比右側的飽漲不少,再叩診了一下,果然是呈高度的鼓音。
這麼一來她差不多可以確診了,是什麼毛病。
而那讀書人見方紅杏並不用傳統上面的望聞問切,而是做一些他看不懂的動作,頓時就急了,這真的是在看病嗎?
固瑾容和姵芷雖然知道方紅杏是郎中,但是她現在給人看病的手法未免也太奇怪了吧。
都不用把脈嗎?
「固姐姐,你把你身上的匕首借我一下吧。」方紅杏衝著固瑾容說道,因為是在看病中途,她的神色比較顏色,臉上也不見什麼笑意。
「給你。」固瑾容雖然比較奇怪,但是還是將匕首借給了方紅杏,她心裡也很好奇,她接下來要做什麼。
因為患者的情況比較危急,方紅杏現在也來不及做什麼消毒工作了。
她先在眾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下,將那老頭兒的內衫劃了一刀。
這固瑾容的匕首果然鋒利,不過一下,衣服便裂成兩半。
先不說這男女有別,光這大冷天的,把人家衣服都給用刀劃開了,多少是有些不成體統的。
還好那些路人雖然愛看八卦,但是這個時候卻沒有什麼人說閒話。
倒是那讀書人,看著方紅杏的動作,心中一陣緊張,有些結巴地說道:「你,你這是要作甚!」
為什麼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救人。」方紅杏簡潔地說了兩個字,直接用手先在他身上找了一下位置,然後匕首快很準地往左鎖骨中線和第二肋間隙的交界處刺進去。
因為速度太快,大半的人甚至都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
固瑾容雖然將她的動作看的真切,但是心中也是吸了一口涼氣。
方紅杏她真的是在救人,而不是殺人嗎?
大概是場面過于震撼,一時間,一片鴉雀無聲。
這正好如了方紅杏了意,她慢慢感受到匕首受阻以後,輕輕的一空,她心中一松,知道匕首已經順利地刺進了胸膜腔,然後反手又快速將匕首拔了出來。
隨著匕首的出來,方紅杏剛剛刺的那個傷口處快速衝出一股氣體,帶來一聲輕響。
方紅杏這下算是徹底放下了心。
隨著那氣體的離開,那老人的左胸的腫脹也在慢慢的消退,他的氣色也好看了些。
原本要撲上去讓方紅杏償命的讀書人,看到自家父親的呼吸也比之前平穩了些,頓時臉上一紅,他意識到自己剛剛誤解了她。
還好沒有做出什麼衝動的事情來,不然那就不光光是丟人現眼,而是恩將仇報了。
他就枉讀那麼多年的聖賢書了。
不過半柱香的功夫,那老人的呼吸已經趨於平穩,臉色也慢慢正常起來。
「謝謝,謝謝你!」那讀書人原本只是輕輕地說,慢慢的聲音越來越來,身子都匍匐在了地上。
到了最後,聲音都哽咽了,整個人都伏在了地上。
他以為,他會失去自己最後一個親人。
「神醫啊,這小姑娘竟然是神醫!」旁邊的路人瞧著那老頭兒氣色呼吸都慢慢平穩了,頓時都鼓起掌來。
他們平日裡哪裡有瞧見過這樣驚心動魄的治療手段。
而且瞧這小姑娘的年紀,不過十一二歲,竟然有這樣的能力,實在是讓人不得不佩服啊!
「好了好了,不要趴地上了,快點送你爹去醫館,我只是急救了一下,剩下的還得去找郎中。」方紅杏頓了一下以後,從懷裡掏出一張面額五十兩的銀票,有些肉痛地塞到那讀書人手裡。
「找家好一點的醫館,這病拖不得。」
那讀書人眼睛一熱,眼淚又要掉下來了,憋了好久這才憋回去,在地上衝著方紅杏重重磕了一個頭:「謝謝姑娘救命之嗯。」
方紅杏開始只當他是一個迂腐的讀書人,現在看到他這個模樣,心中微微一熱。
雖然在方紅杏看來,這個男漢過於軟弱了,但是他對他父親的愛是真心的。
這點,足夠方紅杏對他另眼相看。
「你等一下。」方紅杏說著從讀書人原本的攤子上拿了紙筆,在上面快速寫了一番:「若是那郎中治不好這病,你可以嘗試一下這個方子。」說完又掏出一張五十兩的銀票。
「這病要好好調養,你帶著你爹找個屋子住下吧,等好了再說。」
她這是第一次給人看病還倒貼啊,而且一下子就貼出去一百兩。
方紅杏覺得現在已經不光是肉痛了,心也好痛。
「多謝姑娘,救命之恩,覃布鄀無以為報,請問姑娘芳名,等覃布鄀有了銀子,一定馬上給您送過來。」雖然這一百兩銀子對於他來講是一大筆巨款,但是他並不會就此逃避。
在他心中,父親的生命是無價的。
「你要是有能力還了,就去鎮國都督府找我吧。」方紅杏自己是從窮人過來的,倒也沒有瞧不起他。
每個人的命運都不是能隨便判定的。
「嗯。」覃布鄀又重重地衝著方紅杏磕了一個頭,便要將他父親背起來。
可惜他不過是個讀書人,哪裡來的力氣。
「我這邊有平板車,放上面推過去吧。」還不等固瑾容叫家中奴僕過來幫忙,就有好心的人上前來搭手了。
這覃布鄀在這邊擺攤子也有幾日了,怎麼說也算是認識的,而且他們也十分同情他的遭遇。
都說讀書人迂腐,沒有想到他會為了自己的老爹跪一個女子,旁觀的人多少也是有些觸動。
「多謝這位老大。」覃布鄀說著朝那人作了一個揖。
沒一會兒,幾個人護送著覃布鄀父子去了醫館。
方紅杏和固瑾容這才離開。
「多謝固姐姐的匕首。」方紅杏將匕首用手絹擦乾淨,這才還給固瑾容。
一看剛剛那個匕首的明亮度,方紅杏就知道這個匕首肯定是固瑾容的貼身喜愛之物。
「沒事。」固瑾容說著將匕首揣入懷中。
剛剛方紅杏的行徑讓她都嚇了一大跳,她開始只當她是要用匕首將衣物除掉,要觀察胸口的病情。
但是她萬萬沒有料到,她竟然會將匕首直接插進去。
她難道不怕反而將人刺死了嗎?
這樣可是要背上官司的。
而且這眾目睽睽之下,就算有都督府給她做後台,那以後的日子……
「你剛剛怎麼會有那麼大的勇氣?」固瑾容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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