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太子駕到
賈敏婚期已定,賈府迎來送往的愈發熱鬧,胤禔也隨著北靜王妃登門道賀。
猜想著胤礽現在的境況,胤禔難得將這輩子的弟弟水清拋在腦後,絞盡腦汁的想著可能用上的寬慰之詞。本來賈府辦喜事那天胤禔就想來的,可是那天水清有點兒發熱,抓著胤禔不撒手,全家人都圍著哭鬧的孩子轉,這邊就只遣了大管家來道賀。胤禔這輩子好像時來運轉了,弟弟水清很是粘他,前幾日又接到了封他為世子的聖旨,整日裡昏天暗地的學習禮儀,前幾日方才行過敕封世子禮。今天胤禔也是糾結了一番才下的決定,尋了藉口將他和水清的嬤嬤換了,哄著水清睡了,這才領著人來了賈府。
胤礽正陪在邢夫人身邊與賈赦的同僚夫人們說話,就聽見侍從報來:「北靜王妃,世子到。」微微一怔,胤礽回頭去看,果然是胤禔。
胤礽微微一笑,起身隨了眾人起身行禮。大哥這次倒是遂願了。
北靜王妃愈發覺得自己同胤礽投緣,滿屋裡有相熟的夫人,有嬌花樣的女孩兒,各種風華,偏偏她的眼神就被人群中那小小的孩子吸引去了大半。
眾人問過安,北靜王妃落了座就對胤礽招手:「璉兒,過來讓我看看。」
胤礽乖乖的挪去,有點兒羞窘的被北靜王妃抱在懷裡。
胤禔瞧著胤礽神色還好,放了心,鬆口氣,瞧見胤礽耳廓微紅,對著他眨眨眼,在一旁偷笑,他母妃自從有了水清之後,愈發喜歡將孩子抱在逗弄。不過,胤禔心裡頭還是有點兒泛酸,胤礽兩輩子都這麼招大人疼啊!
&兒可記得我?你周歲時我就抱過你呢。」北靜王妃瞧著胤礽年紀雖小,規矩什麼的就已經很有章法,心裡很是贊了贊那位邢夫人。
&兒記得呢,也記得這個哥哥。」胤礽瞅著胤禔,笑的純真。
聽了胤礽的話,好些人都想起那時候胤礽和胤禔的『緣分』,都笑了起來。
&妃,清兒比璉兒好看。」胤禔偏頭打量胤礽好一會兒,如此說道。對上胤礽挑高的眉頭,胤禔無奈的笑笑:太子爺,不帶這麼不厚道的,哥哥我好心來看你,咱就別提那時候的尷尬事兒了成不?
眾人瞧著胤禔畫兒一般的眉眼,暗地裡嘆一句:水家男女都是美人,只苦了那嫁入的女子。眾人自然不會將此等言語說出口,只岔了話題讚嘆前些日子胤禔行禮時的氣度。
胤禔拽著北靜王妃的袖子輕輕搖了搖,眼神懇切:母妃,兒子不要在這裡。
北靜王妃明白兒子這是又被人奉承得不耐煩了,抬手為胤禔攏了攏頭髮,順手捏了下他的鼻子,笑道:「咱們說話,沒得拘了孩子在身前兒,你們自去說話吧。」
王夫人忙道:「珠兒陪著小世子去園子裡轉轉吧。」
賈珠得了王夫人示意,躬身應下,便引了胤禔往外而去。
胤禔站起身,對賈母略施一禮,伸手牽了胤礽的手往外走。
胤礽身子幾不可見的一顫,眼睛盯著兩人交握的雙手一時間有些恍惚,好似曾經兩人也有過這樣的親近,只是……算了,難得這異世相逢,管他緣何再見,總歸是既來之則安之。
察覺到胤礽回握了自己的手,胤禔嘴角止不住的上揚,其實,弟弟也挺好哄的。
賈珠本不耐煩領著兩個小孩子,他其實比較期待同那幾家公子一般去了前廳聽老爺們說話,可是他母親卻要他留在後院,又特特囑咐了要他同這位世子好好親近。賈珠瞄了眼胤禔,抿抿唇,總覺著這位世子同他那堂弟很是有些像,明明比他還小,看人的眼神卻是俯視的。
一時間三人俱是無言,只漫步緩行。賈家雖不是世家王族,府中院子倒也是亭台湖石什麼都不缺的。賈珠同賈政性子相似,最是喜好風雅,便引了兩人往水邊長廊而去。
轉身之際,胤礽瞥見跟著胤禔出來的兩個嬤嬤一個眼神飄忽,一個低眉順眼,不覺心神一晃,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妥當。
胤禔想著怎麼甩脫了賈珠好和胤礽說說話,胤礽卻是一直瞄著那個面色不動的嬤嬤。
看了眼前頭水榭,賈珠側身見胤禔看那小湖中心的假山,便笑道:「世子,湖中那假山上那一塊兒便是當年先帝賜給祖父的那一塊兒天石。」
胤禔本不過是隨便一看,聽了賈珠的話倒是起了興趣,不由得上前一步,問道:「這就是天石?」
此時眾人所在便是水榭之前幾步路徑開闊處,周圍並無欄杆,只有幾株藤蔓顫巍巍的橫過攀上水榭欄杆,幾點花草隨風搖搖點綴。
胤禔瞧著那天石倒也有趣,又向前一步,一邊又去看胤礽,口上猶笑:「璉兒——」卻見胤礽眯起了眼睛,隨後便覺腳下一滑,心猛地一沉。
胤礽只覺眼前有什麼閃過,不由得眯了眼睛,瞥見胤禔動作不對,心中一急,未作他想,猛的探身一把攬住胤禔的腰往回一帶,卻是控制不住身子直挺挺向後倒去。
後背一陣劇痛,胸口被壓的喘不過氣,胤礽暈過去之前只想著:明明這人瞧著纖細,怎麼這麼沉?還有,原來真的會疼死人啊!
胤禔聽到胤礽悶哼一聲才緩過神,趴在胤礽身上,看著他臉色發白,雙眼緊閉明顯昏厥過去的模樣,心中各種情緒翻騰得厲害,他沒想到這個上輩子不對付了一輩子的弟弟竟然會為了自己做出這般舉動,他記得這人是最怕疼的……
跟著胤禔的兩個嬤嬤面色各異,跟著的丫鬟更是驚得只記得飛跑回去向夫人們稟告,只胤礽身邊的丫頭松雨撲到胤礽身邊,到底是顧忌著胤禔的身份,不敢動他,顫聲喚著『璉哥兒』,一邊拿了帕子拭著胤礽額上的冷汗。賈珠身邊王夫人賜下的丫頭紫綃白著臉站在賈珠身後一下下的拽著賈珠的袖子。
瞧見胤礽的模樣,賈珠額上的汗一下子就下來了,面色比躺在地上的胤礽還要差,璉兒可是大伯的心肝寶貝,如今受了傷,怕是不敢動北靜王世子,卻是會遷怒了自己!賈珠越想越怕,還是那紫綃狠命的掐了他一把這才想起了緩過神,上前一步伸手就要扶著胤禔胤礽起來。
胤禔一把拍開賈珠的手,冷冷的看了那兩個嬤嬤一眼,翻身跪在胤礽身邊,冷聲道:「誰都不許動!」胤禔心中有氣,卻不是對別人的,而是對著他自己的疏忽大意,他明明知道這兩個嬤嬤有問題,卻還……
聽了丫頭顛三倒四的回話,邢夫人也顧不得禮數,對眾人匆匆一福身,便提了裙角,急急行去。
北靜王妃瞬時想到了那兩個嬤嬤,掐了手心堪堪繃住王妃的體面,道了句失禮,這才起身離開。
王夫人心中發急,又不敢走在北靜王妃之前,只得安靜的走在一行人之後。
賈母心中暗恨賈珠莽撞,卻是不好直接離去,交代了賈珍媳婦和賈敏招待眾人,又告了罪這才離開。
邢夫人一眼掃過水榭前的情狀,瞧見胤礽就那麼躺在地上,一瞬間的怒氣上涌,正欲開口訓斥,又見胤禔跪在胤礽身邊,只得壓下話中的火氣,只道:「快派人去請了大夫!來人看看少爺!」邢夫人將那少爺兩字咬得極重,跟在她身後的陪房王善保家的聽出邢夫人的怒氣,忙自去請大夫。
北靜王妃也到了近前,瞧見胤禔沒事,鬆了口氣,忙道:「陳嬤嬤快給璉兒瞧瞧。」轉了臉去看邢夫人,「大太太且安心,陳嬤嬤對這等跌打傷勢最是了解,璉兒必會無礙的。」
邢夫人勉強笑笑:「多謝王妃。」眼緊盯著那陳姓嬤嬤的動作,瞥見松雨的手都在抖,索性走過去替了松雨為胤礽拭汗,又配合著陳嬤嬤的話翻動檢查胤礽的脊背。瞧著胤礽淤血呈紫色的腰背,邢夫人心疼得厲害,雖然她和這孩子的相處時間不過這短短一月,卻是很喜歡這個孩子,剛剛的怒火不僅是擔心賈赦知道後的怒火,更多的卻是為自己的疏忽,明知道那賈珠是靠不住的,竟只讓一個心腹丫頭跟著,她該派了自己的心腹嬤嬤的……
瞧見了北靜王妃,胤禔鬆了口氣,這才發現他握著胤礽的手一直在抖。知道自己呆在這兒也是無用,胤禔又捏了捏胤礽的手,站起身退開兩步。
北靜王妃一把攬住胤禔肩膀,這才覺著心落回了肚裡。
察覺到北靜王妃身子也在抖,胤禔抬手握了握北靜王妃的手,眼還是盯著陳嬤嬤的神色,心又繃得緊緊的。
王夫人此時方才趕到,見此情形有些惶恐,生怕北靜王妃不問青紅皂白難為了賈珠,便搶先問道:「珠兒,這是怎麼回事兒?」
北靜王妃確定了胤禔無事,聽見王夫人發問,心思一轉便明白了她的用意,察覺胤禔要說話,捏了捏胤禔的手,神色淡淡的等著賈珠回話。
賈珠勉強自己鎮定下來,低聲回道:「母親,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抬頭就見璉兒拉著世子倒下了。」
胤禔眼神愈冷,他這話說的卻是實情,可是怎麼就這麼不入耳呢!這般一想,胤禔面上帶上些擔憂焦急,搖搖北靜王妃的手:「母妃,這位——」胤禔皺著眉頭想了會兒,才慢慢說道,「這位賈家二爺家的大公子說這水榭風雅,就引了我們來水邊,兒子聽他說的湖中天石有趣,就往這邊走了幾步,不知怎的腳底下一滑,要不是璉兒拉我一把,兒子就栽倒水裡了!」
北靜王妃摸著胤禔的脖頸,她這個兒子一向是護短又記仇的,璉兒倒是被他放在心上了,這樣也好,兒子太冷清,總得有個朋友,才不會太過寂寞。看了眼賈珠,北靜王妃知道此事根由還是自家那兩個嬤嬤,卻也是不喜他那樣將罪責推得一乾二淨的話語,也不做解,只看著指示人將胤礽抬放在竹榻上的陳嬤嬤,憂聲道:「陳嬤嬤,璉兒的傷可是要緊?」
那陳嬤嬤按過胤礽的腰背胸腹,已鬆了口氣,轉身肅聲回道:「回王妃的話,璉少爺身上的傷並無大礙,只是要小心的看顧幾日,這幾日許是會低燒。」
北靜王妃拍拍胤禔又繃緊的肩背,看了眼在一旁站了一會兒,此時方欲開口的賈母,道:「老太君,我這嬤嬤尚擅醫道,便讓她照顧著璉兒幾日吧。」
賈母連道不敢,邢夫人卻轉了身對北靜王妃深深一禮:「多謝王妃。」
賈母心中暗恨,她不過是託詞幾句,如今邢夫人這一動作,卻是將她置於何地!果然老大一房的就沒個合心意的人!
王夫人頭回沒顧得上算計周遭情形,只是心疼的瞧著賈珠蒼白的臉色,心中計量著晚上如何護了賈珠不被賈政責罰。
作者有話要說:實在抱歉,昨天電腦也送修了,剛剛取回,今天會好好碼字,明天爭取雙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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