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穆珺眼神一亮,面容上充滿了希冀之意。看小說網 www.kanxiaoshuo.net
賈瑛擺了擺手道:「先別高興太早。」
「朝廷對於火器的禁令之嚴,你也知道的,我雖然有心幫忙,可也的看王爺需要多少,如果是想數量太多,那只怕愛莫能助了。」
「你能拿出多少?新式火槍,還有火炮子藥,多少都成。」穆珺問道。
賈瑛攤了攤手,苦笑一聲說道:「軍器局又不是我伯府的後花園,想要什麼就拿什麼,你也別將事情想的太簡單了。」
郡主鳳眸一怒,眼看著又想發作狂揍某人,不過想到就在隔壁的黛玉,還是忍了下來,齜著牙道:「你是在拿我看玩笑嗎?」說著還比劃了一下自己的粉拳。
「粗暴不堪的女人呵。」賈瑛目光閃爍,明顯對那雙拳頭充滿了忌憚,心裡卻忍不住鄙視道。
「私運火器,是誅九族的大罪,就算我能拿得出來,你敢接手嗎?」不管內心如何精彩,但還是得將這個姑奶奶安撫下來。
穆珺卻是不說話了,她也是心切失了方寸,賈瑛身為臣子,若真拿出來那麼多火器,恐怕第二天就得下獄了。
「楊佋糊弄我?」穆珺滿面寫著「不高興」三個字。
賈瑛搖了搖頭道:「他倒不是糊弄你。」
「如今江南水師的火器裝備,哪怕放眼整個大乾,都屬於是最新式的,無論射程射速,亦或是威力性能,都是最頂尖的。為了一個水師,我耗費的精力可不少,如今他接手了過去,自然有開口允諾的底氣,走軍中的渠道,撥給你們一批還是沒問題的。」
穆珺此時也冷靜了下來,蛾眉凝成川字,說道:「我雖遠離京中,可回京之後,也聽家裡說起過京中的局勢,如今二王爭東宮儲位已成水火,南安王府的根基遠在南疆尚可穩坐局外,前天從宮裡出來,他就找上了我,我因擔心給南安王府招來災禍,便沒有答應,如今看來,莫不是還要求上門去不成?」
賈瑛聽罷,搖了搖頭道:「你卻是想簡單了。」
「你也說了,二王爭位已成水火之勢,即便楊佋如約撥給你一批火器,事後難道就沒人找他的麻煩?他或因為節制江南水師的身份,又兼皇子郡王,深得陛下信賴從容脫身,可你們南安王府卻無端被牽扯進來了,再想脫身,你覺的還有可能嗎?」
朝堂上,對於手握重兵,坐擁一方的南安王,不是沒有說辭,只不過皇帝和內閣從來沒有表態罷了。當然這也和南安王自身有關,雖身處天南,對朝廷的政令卻不折不扣的執行,傅東萊在貴州和川中推行的改土歸流,就離不了南安王府的鼎力支持。
至於為何沒有在雲南推行此法,一來是雲南的土府勢力遠非這兩處可比,且其彪悍程度也遠超兩地,隨便一家土府都能拉起一直戰力不弱的軍隊,到現在與鎮南軍之間都時有流血。二來,雲南地處邊地,多為羈縻之所,歸而復叛宛如家常便飯,打的贏自然是好,打不贏就往煙瘴林子裡一鑽,官軍若實在追的緊,那就往更南邊跑,隨手滅掉一個外藩,自己稱王做祖去。而川黔兩省雖也是土府眾多,可畢竟南邊還有鎮南軍把著,四周又都是大乾富庶之地,官兵勢力強大,但敢二言,便是大軍壓寨。
是以,上次土司入京,雲南的土司家主出奇的團結,甚至不惜摒棄多年幾代人的舊怨,賈瑛的外公,也是極力反對改土歸流土司之一,甚至雲南的各家土司都是隱隱以木府為主,只不過他的反對不是直接與朝廷對立,而只需表現出不支持不對抗的態度即可。因為眾人都知道,若論與朝廷的關係,哪家都比不過木氏,與南安王府關係密切,與京中的賈家還是姻親,據說與宮裡的貴妃娘娘都能說的上話,木天池到京的第二日,皇帝便親自接見了他。
如今,連木氏在此事上都持觀望態度,其他幾家可想而知。最終內閣不得不暫緩對雲南改土歸流的推進,當然也僅僅是暫緩。
而本來約定好了在京中與外甥見面的木天池,也改變了行程,在賈瑛回京之前就已南下。祖孫二人身處之地不同,相見不如不見,免得為彼此徒增煩惱,朝廷籍此機會用賈瑛來勸自己的外祖,到時候是該答應還是不答應。
這些舊話暫且不提,只說南安王府在此一事上立場是完全與朝廷一致的,甚至在各家土司入京的那段時間,與雲南的地方土府發生過不小的衝突,死了百十號人。
也正是南安王的這種鮮明的立場,讓他得以安穩的坐鎮南疆,及至如今已經不是他離不開朝廷信任他坐鎮南疆,而是朝廷離不開他坐鎮的南疆。
賈瑛對於南安王此點,心中是深深敬服不已。
都說人的格局分三等,第三等,是美其名曰做自己想做的事,凡事順心順氣,實則害人不淺,豈不知這世上哪來的順心順意,你看到的別人順心順意的背後,不知付出了多少代價,人生於世,本來就是一場爭渡。譬如寶玉。
第二等,則是做自己該做的事,就像是官場上的那些一輩子升遷無望,寂寂無名的,自以為鬱郁不得志之輩。人生不止是一場藝術,也是一門技術活兒,想要活的精彩,得有獨特的本領才成。譬如他的父親賈敇。
第一等,又稱道合己身。通俗來講,那就是讓自己所做的事情,活著為了實現目標而所選擇的方向,與天地、天下大勢相合,上順大道天意,下應民心。譬如南安王,大乾國力鼎盛,位居正統,某種程度上,朝廷的意志,那就代表著天意。當然,此中也分上中下三等,自不必一一細述。
至於賈瑛自己,仔細說來,尚居二等,並不出挑。
「其實楊佋的態度,本身就是一場冒險,他自己也明白,當然,如果能順利將南安王府拉到自己的戰車上,勝算還要添上幾分。就我看來,他的提議還算是中肯,並非只占便宜不付出之輩。」
「那他讓我來找你,又是何意?」穆珺問道。
賈瑛調換了一下坐姿,靠著椅背,抿了一口茶道:「你別忘了,當初一窮二白的水師是如何成軍的。」
「某種程度上說,如今北地大半的新式火器,都離不開我的恩澤。你們看到的只是火器本身,而我所掌握的卻是打造火器的人才和技術。」
「我手中卻是沒有你想要的東西,但我可以為王爺提供打造火器的工匠,授人以魚和授人以漁的道理你總不會不懂吧。」
「果真?」穆珺神色一亮。
賈瑛點了點頭道:「只是想要將技術轉化為軍隊的戰力,還需要一定的時間。」
穆珺說道:「雖然敗了一陣,可鎮南軍也不是吃素的,威震邊南數十年,如果真以為我們不堪一擊,那也不介意給他們一個永生難忘的教訓。只不過,你我都是掌兵之人,火器之利強勝兵甲幾倍,鎮南軍不能一直都躺在功勳薄上。」
賈瑛也附和著點了點頭,事實上在聽到鎮南軍兵敗的一刻起,賈瑛便提起心來,南疆不僅是他的大本營,更關係到探春的結局能不能改變。雖說如今有他這麼個異類在,是絕不會讓南安王妃認下探春做義女的,可怕就怕皇命難為,而自己到時還沒有積累夠足夠的反抗之力。一個南安王和一個賈府庶女在皇帝和那些朝臣眼中哪個重要,顯而易見。
最好的辦法,自然是幫著南安王提升鎮南軍的戰力,從源頭上掐斷這個可能。
「何時能將這些人送往南疆,哪怕我親自去接人,也不是問題。」穆珺有些迫不及待道。
賈瑛沒有急著回話,而是沉默了片刻,才伸出一根手指擺了擺道:「不急,不急。」
穆珺不知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藥,奈何眼下有求於人,也只能按下躁動的心來。
賈瑛則是在考慮該怎麼向穆珺開口,說實話,穆珺對他還是不錯的,這些年只要南疆有什麼需要處理的,他都是第一時間去信給穆珺,憑她安南郡主的身份,在軍中又素有威信,沒什麼辦不成的。
可當下,卻不是他與穆珺之間的事情,而是他與南安王之間的計較。
兩家即便再有舊日情分,那也都是南安王和父親之間的,隔一代就要減三分,他不能總在南安王面前做一個乖巧的晚輩。
只是如今隔在他與南安王之間的卻是穆珺。
「珺姐」
「嗯?」
「你也知道,要做到這些並不容易,而這天下也沒有免費的午餐。」
左右遲早要說,賈瑛還是痛快的講了出來。
「你跟我講條件?」穆珺的粉嫩的拳頭,捏的咔吧咔吧直響,若非此時是在瀟湘館黛玉的主場,她估計早就暴起了。
賈瑛搖了搖頭道:「不是跟珺姐你,而是與王爺之間。」
穆珺卻是半點聽不進去,腦海中只有賈瑛那句「沒有免費的午餐」。
「這有區別嗎?別的我也不提,但你可別忘了,你在湖廣之時,是誰救的你。沒有父王點頭,你覺的憑我能讓鎮南軍不遠千里北上嗎?」
「還有,難道南王府對於木氏的優渥待遇還不夠嗎?去歲納西一部聯合其他幾家,公然對抗改土歸流,將朝廷派去的官員綁了吊起來,我鎮南軍死了數十名兒郎才將亂子壓下來,這背後若說沒有木氏的暗許,鬼都不信!」
穆珺威脅道:「你難道是想讓南王府與木氏算算舊賬不成?」
賈瑛像是絲毫沒有被威脅的覺悟一般,笑著說道:「你們南王府和木氏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你們自己算去,別賴在我頭上,一碼歸一碼,我外公的土司之位,總也不會傳給我這個外孫不是。」
他還真不擔心這點,未來的走向或許土府最終還是要消亡的,不過起碼他有生之年是看不到了,這是歷史的遺留問題,大乾在立朝之處就選擇了對土府妥協,再想徹底解決這件事情,何其之難。或許別說是他,連他的兒子也不見得能看到那一日。
任何事情,都是需要一個過程的,朝廷在川黔之地的改土之政尚不順利,輪到雲南怕是要等到猴年馬月了。
只要土府一日不滅,南疆的穩定,就一日離不開土府。再者說,即便沒了土府,木氏也是納西一族的族長,上百數千年流傳下來的規矩,已經烙印在了人的骨子裡,尤其是一日一時就能改變的?放眼天下,還沒有一位如前世神州太祖那般既有大魄力又有大智慧的人。
「王爺當初出兵援救之情,賈瑛自是不敢忘,可珺姐你也不要忘了,僅佟四海那一處,每年給南安王爺供送多少銀子,這麼些年下來,難道還不值得王爺為我動一次大軍?」
他早先在南疆也鼓搗了一些東西,最關鍵的是,他借用木府的資源,南安王府的勢力,還有佟四海的能力,與廣州市舶司和泰西南蠻諸國之間開拓出了一條穩固的商路,僅靠這一項,三家每年分潤的銀子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別的不說,湘軍營和江南水師直到現在他都還要往裡面砸銀子養,僅僅靠著雲記和西山煤礦,最多算是貼補,卻占不了大頭。
至於說他自己出了什麼本錢,智慧財產權夠不夠?還有佟四海可是他的人,這麼些年一直釘在廣東,不就是為了照顧這一攤子,也是賈瑛依賴的基本盤之一。
「更何況,我給南安王府提供的,可不是幾杆破槍,幾門火炮,而是連人帶造火器的技術都給了你們,若是用好了,也不失為一個進項,更是鞏固了鎮南軍的根基,那也是南安王府的根基,難道這些還不值得提一個條件?」
穆珺冷笑一聲道:「你捫心自問,這些年你什麼要求,我曾拒絕過?」
賈瑛無奈嘆了聲氣道:「珺姐,你要知道,你是你,王爺是王爺,如果將來南安王府的主人是你,方才之言只當我沒說,可會嗎?別的人我可信不過,用我與你的交情,卻為他人做了嫁衣裳。」
賈瑛入京三年了,南安王的世子長居京中,可彼此之間也未見得關係就有多親近,甚至前陣子云記的事情,就是京中南安王府在背後鼓動的,只是這些事,他不能算在穆珺頭上。
還是那句話,一碼歸一碼。
「你想要提什麼條件?」穆珺這會兒也冷靜了下來,沉聲問道。
她也明白,賈瑛說的都是事實,過往賈瑛所交代她做的,都只是她與賈瑛之間的情分,與他父王而言,賈瑛始終都只是一個晚輩,照拂更多與平等對話,只是或許他的父王也想不到,當年故人之子,如今已經崢嶸初顯。
「還有,你也承認你欠我的情分,又該怎麼還?」說著,還往黛玉幾人所在的裡屋看了一眼。
賈瑛似早有準備,說道:「先說第一個。」
「我的條件也很簡單,就是我的人,只是借給王爺的,要還。」
「可」
穆珺剛待答應,卻聽賈瑛又道:「先聽我說完不遲。」
「再有就是,火器從來都是單獨成軍才能威懾騎兵,新組建的火器營,必須要掌握在你手中才行。」
穆珺聞言一愣,倒未想到賈瑛的條件中居然還包含了她。
只見她忽然一笑道:「你也真看得起我。」
「只是你莫要忘了,什麼叫『王』。我父王對於兵權素來不假他人之手,鎮南軍的指揮之權盡在洛老將軍手中,他是我父王最信任的部將,哪怕是我也要聽令行事,你覺得父王會讓你對他的大軍指手畫腳嗎?」
賈瑛笑著說道:「這不是在談嘛,滿天要價落地還錢,再說,我只是一個建議,聽不聽的,在王爺自己。」
「事實上,即便北征明天就結束了,內閣也會繼續壓著王爺的摺子不放,這無關軍器局有沒有存留,而是朝堂的平衡之術,北軍才是朝廷的根本,若有一日南軍超過了北軍,你覺得王爺還能安穩待在南疆十多年不出一次嗎?」
「你既然清楚,為何還要冒險?」穆珺反問道。
「那是因為我看到的,不僅僅是制衡,還有時代的大勢。」
「鎮南軍的戰力我是清楚的,別告訴我是因為大意輕敵才遭慘敗的,泰西人的火器之利,王爺也見識過了,事實上這還在其次。最根本的是想我大乾稱臣的外藩,緣何會出現泰西人的軍隊?」
「我朝地大物博,這是優勢,但也未嘗不是一個牢籠,讓朝堂百官的眼界視線乃至思維都局限在這九州之上,哪知外面天地的廣袤。泰西人野心勃勃,為逐商利而不惜遠渡重洋,南蠻諸國遍地都是香料,正是他們最喜歡的東西,只要運回去,獲利即可翻上幾番。
眼下的,不過才是前奏,就在榜葛剌往西的天竺之地,如今已經成了泰西人的前站,他們在那裡擊敗了本地的土著,還有莫臥兒王朝,成立了東印度公司,公司就類似於商行的一眾體制,但又與之不同,他們有自己的軍隊,律法,審判和管理機構,你們遇到的哪一支,就是佛郎機東印度公司麾下的。佛郎機也只是其中之一,且我們乾人口中佛郎機實際上是兩個國家,素有大小之分。」
「除此之外,還有佛朗察、紅番、諳厄利亞、義大利亞諸國。」
「如今,泰西人的堅船利炮,已經到了南蠻之地,你覺得距離他們東進,還遠嗎?」
穆珺聽的不時皺眉,卻又大感長見識,又向賈瑛問道:「你為何知道這麼多?」
賈瑛笑了笑說道:「很不湊巧,我在江南剿倭之時,曾遇到了從殖民領地敗逃出來的佛朗察人,是佛朗察東印度公司的高層,了解到了不少情況,你想要的那些新式火器,就是我與他們交易的其中一項,雖然火藥是咱們老祖宗的搞出來的,可在火器方面,他們已經後來者居上,有資格做我們的老師了。」
「你應該知道南王府面對的是什麼了吧,如果不行,那就派人抓幾個紅毛番子回來,廣東那邊有不少懂歐羅巴語的,你讓佟四海給你帶一個回去,問問就知道我是不是在危言聳聽了。」
曹公筆下的原本中,南安王是敗給了南蠻外藩了,可就憑那些半開化的野人,和漢人的後裔,就能打敗精銳的鎮南軍,賈瑛怎麼都想不通。
除非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憑堅船之利,火器之盛的泰西人參與了其中。
「至於說該怎麼還欠你的人情」
「幫你組建一支無往不利的火器營算不算?」
末了,賈瑛一笑道:「當然是開玩笑的,只是我也尚未曾想好,如果你有什麼想要提的要求,可以來找我,前提得是你自己的事情。」
穆珺再次看了一眼裡間廂房,躍躍欲試的想要開口,賈瑛卻搶先一步道:「三媒六聘,下過大定,若非趕上國喪,如今已經完婚了,這點你就別亂想了,且我目下也沒有想吃軟飯的心思。」
當然,如果將來事敗了,說不得他還真的跑回南疆,試試能不能端起這碗飯來。
眼下讓穆珺擁有更多的話語權,就權當是為將來能多一條退路和保障吧,別的他還真沒什麼能求到南安王頭上的。
穆珺離開了,這麼大的事情,當然不是她一個郡主能夠決定的,哪怕南安王再是寵她。聽了賈瑛的一番話,她也沒心思繼續在京中帶著,打算擇日啟程南歸,且將南邊的事情處理好,才有時間去想別的。嘀嗒小說網
與所在深宅中的姑娘們相比,她少了一些兒女情濃,多了一些家國天下,這和每個人身處的環境有關,倒談不上哪個好哪個不好的。
臨走時,黛玉和綠絨也出來相送。
和綠絨這個傻乎乎的丫頭不同,黛玉察覺到了賈瑛笑容下眼底的一抹憂色。
事實上原本也是如此,別看賈瑛年少封爵,別人眼中意氣風發,實則自入京以來,他從未一刻放鬆過警惕,該伏低的伏低了,該跪的也跪了,幾次死里爭命,為的當然不是搏什麼前程。
如果只為前程,那安安穩穩待在翰林院不好嗎?向傅斯年那樣,如今也是正五品了,聽說即將要赴外任了,以翰林之貴,起步也是一個正四品的知府,熬上一任資歷,差不多就能邁上三品這個分水嶺了,哪怕這個三品多半會帶一個「從」字,但與多數讀書人相比,依舊要感嘆一句「好風憑藉力,送我上青雲。」
一切在自己強大起來之前,都只能裝孫子,什麼文人風骨,忠臣氣節的,不是他不想要,只是與自己最初的目標並不合契罷了。
「你在擔心什麼?」
黛玉輕柔的聲音忽然從身邊響起,賈瑛回神看了過來。
「怎麼這麼問?」
黛玉道:「我聽到了一些你們的談話。」
「不是故意的,是你們說話聲太大了些,又只隔著一面通牆。」
賈瑛笑道:「聽到了也沒什麼,你我一體,又有什麼好相瞞的。」
「我雖不懂什麼為官之道,可我也知道,你能輕易就幫南安王組建一支火器營,這是犯了天家大忌的,而且你既然提了條件,就不會沒有目的,只是我還想不通是為了什麼。」黛玉不時蹙一下眉川,像是在認真思考著什麼。
賈瑛輕輕撫了撫對方秀髮,說道:「想不通,就不想了,這些事情,也不該你去操心。」
「是不得不為嗎?」黛玉微微抬頭注視這賈瑛問道。
賈瑛點點頭道:「於己於國,都有不得不為的理由,盛世人,亂世犬,天下太平,良弓藏。似咱們這等人家,命運與國朝其實是連作一體的,並不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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