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人聽了這話,一時不知是該氣好,還是該笑好了。賈赦這人明明是個正經人,但凡給他差事,無一不給你辦的妥妥噹噹。可就是這嘴巴跟下九流的人似的,說的全是些市井之言。
什麼抖威風,什麼找場子,你當這裡是流氓打架嗎?
明明可以用更好聽些的語言來形同,比如什麼揚大國之風範,再比如什麼彰顯國威之類的。他偏要說的跟做壞事一樣,還一臉賤兮兮的表情。
幾個文官也有點聽不下去了,正準備站出來「聲討」大將軍,就聽聖人突然道:「這就是你禮部的事了,你不擬個章程交上來,光嘴上說說幹什麼。」
沒錯,若是通商,就是戶部的事兒了。可若只是拿著禮物去彰顯國威,那就是禮部的事了。禮部就相當於外交部了,賈赦再想攬這事兒,也就名正言順了。
再說他本就是主客清吏司,管的就是外交方面的事兒,禮部尚書這會兒聽到聖人的話,頓時明白了過來,上前一步道:「臣正有意要與禮部商議此事。」
聖人趕緊擺了擺手:「商議好了再來上表,這會兒你們先下去。」
賈亮一撇嘴跟著站回隊裡去了,不是你點我名的嗎,還怪我沒擬好章程。
等散了朝,禮部尚書叫上禮部侍郎和賈赦,一道回了禮部衙門。www16xz 一流小站首發
禮部共四司,各司其職互不干涉,而賈亮又是主客清吏司的郎中,是以這禮部只有尚書和侍郎兩人比他官階更高,其餘人都是平級和下級。加之這事歸主客清吏司掌管,尚書和侍郎又只是統管,於是這事兒便全權放給了賈亮,讓他自己看著辦,只要擬個章程上來就好。
賈亮拿著雞毛當令箭,很快就讓底下的員外郎和主事代擬章程,寫了滿滿的四頁紙出來,當天下午就交到了禮部尚書手裡。
禮部尚書看著那一長溜的預算清單,鬍子都快給他揪下來了。
「這……確定要這麼多?」
賈亮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起來:「這已經是減了又減的,這代表一國臉面的事兒,怎麼能草草了事。」
禮部尚書指著其中一項道:「這造船是不是就不必了?咱們又不是沒有船,為何還要另造?」
賈亮馬上道:「那能一樣?咱們的大船皆是水師的軍艦,保家護國的用處,豈能用在這上頭,這是對軍人的不敬。
「再說這齣行送禮的船,需威武能鎮得住場子,又需大氣能撐的起面子。這可是關乎國榮的事兒,萬不能讓那些洋人們小看了。」
禮部尚書無力反駁,再說人家也沒說錯,心想這項開支必不能少,便指著底下的道:「這禮品讓戶部準備就是,何苦還要撥款來讓禮部採買?」
賈亮又道:「戶部那幾個土包子懂什麼?他們這輩子見過幾個洋人啊?會說洋話嗎?知道英吉利和法蘭西的區別嗎?與洋人打交道的是咱們禮部,戶部那群傻子怎麼知道洋人推崇咱們哪些貨物?別一心為了充大頭買些人家不喜歡的東西拿過去,鬧了笑話,又或是以次充好,丟咱們大國臉面。」
禮部尚書被說的哭笑不得,這賈亮說話也不是亂說的。禮部素來不被重視,甚至在其他部面前還有些抬不起頭來。所以禮部的官員在外多被其他官員無視,或者瞧不起,也是常有的。
而這一回,禮部的郎中看似有股子要給禮部扳回一城的意味來,這讓禮部尚書心裡不得不重視了起來。
接下來,禮部尚書就這份清單與侍郎和賈亮共同商議了很久,直至太陽西斜底下的官員來提醒,這才恍然時間過得之快。
「大將軍這份章程依我看可行,只是細節方面尚要再討論一番,這活動的費用要的也太早了,待在下回去列下明細來,明早再來討論。」侍郎摸著鬍子笑著對尚書道:「尚書大人放心,下官定與賈恩侯好生配合,不讓大人失望。」
賈亮一臉聽不懂的看著侍郎,侍郎見他如此,笑的更歡了:「賈恩侯,今日若是家中不急,何不跟我去天香樓吃了飯再走?」
賈亮一聽,很給面子:「那必須的,我請客,走走走,尚書大人也去。」
禮部尚書苦笑道:「家中老妻管的嚴,天黑之前必須回家,恕我先走一步。」
賈亮一臉懵的看著那老頭跑了,嘴裡喃喃納悶:「上回去我家喝的跟死狗一樣,還賴著住著一晚上,你騙鬼呢?」
侍郎過來拉著賈亮笑道:「欸,賈恩侯還不知道,就是自打上回在賈恩侯家失了態,老尚書才被夫人責令不許在外過夜了。」
賈亮心有戚戚焉,有點同情道:「還好我老婆沒那麼凶。」
侍郎想笑不敢笑,一路憋著把賈亮拉出衙門,兩人上了馬,直接前往天香樓。
這一晚,賈亮很晚才回家,一進清遠居見院子裡連丫鬟都沒影了,只剩個看門的婆子還醒著,他不由放輕了手腳,偷偷摸摸進了上房。
才進到花廳,裡間臥室就傳來了聲響,接著亮起燈來。
賈亮趕緊進去一看,妻子倚在床上正在點炕柜上的油燈,賈亮忙過去幫她將燈點燃,又問她:「你還沒睡?」
邢霜揉了揉眼睛問:「什麼時候了?」
賈亮頭裡進來看了眼鍾,就回道:「十一點半了。」
邢霜打了個哈欠,見丈夫也一臉疲倦,便只問他要不要吃宵夜。
賈亮心想喝了一晚上酒,也沒吃兩口菜,便點頭說要吃。邢霜這頭起來自己穿了衣裳,去小廚房給丈夫弄吃的去了。
賈亮一人在屋裡也無事,便掌著燈跟著邢霜去了小廚房,將油燈放在柜子上後,他便倚在門口跟妻子說話。
說起今天在堂上的事來,賈亮不由說的眉飛色舞,待看到妻子包好了小餛飩準備燒水了,這才趕忙上前幫妻子坐鍋裝水,又燒起火來。
邢霜這頭拿著碗往裡放調料,手裡動作不停,嘴上也不落後道:「這麼遠的路光是商船也不行,最後還是得有水師護送,再說歐洲這時間海盜猖獗,幾艘商船過去,就成了人家的口中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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