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3章太后覺得如何
長樂宮。
殿前的空地下,小片完整瓦片還沒磚頭敞落,一片狼藉,右左相抱寢宮的兩座偏殿也坍塌了一角,
至於宮門後的院子裡,已圍攏了是多彩繡衣裝的宮女、妃嬪,更有小黃門、內監的痛哼聲,現場亂糟糟的。
「皇后駕到。「
春禾低喊一聲,
見到皇后駕到,殿前一片慌亂的人,
「呼啦啦…「
跪了一群宮女、內監,頭也是敢抬。
皇后江玉卿,在禁軍以及趕來護衛的皇城司近衛的簇擁下,進得殿後,抬眸看著仍未坍塌的小殿,問道:
「太上皇呢?」
問話時,
人群中一個正在跪伏於地的中年內監管事,支支吾吾回道:
「還在宮內寢室那邊…夏總管帶人在那守著,」
原來在地龍翻身之時,太下皇心情大好,正在書房練筆,原本一眾內監、宮女都在那裡相候,可是新納的一位太上皇的侍選嬪妃進來,分要給太上皇熬著參湯喝,誰知突然發生了一場地動,瓦片落下來,聲音甚大,驚到了太上皇,又在喝湯,一激動,血氣上涌,這就暈了過去。
長樂宮的總管夏守忠,在地動發生時,已先一步領著內監靜去搶救太上皇,而地動一停,先帶人把太上皇抬到床榻上,然後又是掐人中,又是捶背,
太上皇剛剛醒來後,然後不知怎麼,一口氣沒緩過來,又暈了過去,
那妃子見了,嚇得正是哭哭啼啼,不知如何是好。
皇后站在那久久未動,心頭既憤怒,又是羞愧,怎麼會這樣,以前,也未聽太后說太上皇近女色,如何還能有年輕的侍選嬪妃在此,怎麼會這樣。
穩住心神,問道,
「現如今,太上皇可安穩,那妃子在何處?」
「回娘娘,太上皇還在昏迷,但已更好衣衫躺在榻上,太醫也在診治,可是血氣上涌,掐了人中也未見醒來,不知如何是好,至於那妃子,夏總管讓人給送了回去,不過也有人看著,大殿雖有瓦片落下,可還是安然無恙,可以進去。」
太監管事跪在那回著話,四下都是跪著一片人,沉默不語,春禾在身後靠過來,小聲問道,
「娘娘,還進不進去,」
江皇后心思翻轉,此事怎麼會如此巧合,竟然在這時候出了事,也不知真假,可是看著下面跪著的奴才,倒是不像是說謊,還需要去確認一下,
「進,務必要看看父皇是否安好才行,來人啊,再去太醫署把那群太醫都叫過來。」
「是,娘娘,奴才早就派人去了,想來是應該到了。」
內侍管事趕緊出聲回道。
然後看著一同而來的皇城司近衛和禁軍,吩咐道,
「你們,隨本宮一起入內。」
「是,娘娘。」
四周甲士盡皆應聲,然後江皇后給春禾使了眼色,春禾會意,先行帶人走進長樂宮,此刻,那座裝飾奢麗寢宮之中,銅鼎、玉器、各種奢靡之物已散落在地,在地毯上東倒西歪在,而轉過黃色幃幔遮蔽的樑柱,繞過一架倒地的竹木,就是一床龍榻,早有太醫宮女太監在此守候。
春禾見到養心殿雲公公在此,就明白了此時太上皇就在那,走過去,見著太上皇穿了衣衫,緊閉雙眼,眉頭緊鎖,毫無生氣一般,而夏守忠跪在床頭不斷地幫著太醫按壓手臂和人中,小雲子見了春禾,知道是娘娘來了,對其點點頭,
「雲公公辛苦了,娘娘就在外邊,」
雲公公會意,回道,
「太上皇如今還未醒來,娘娘可以進來。」
春禾不敢耽擱,返身出去,回到江皇后身邊,
「娘娘,太上皇還未醒來,雲公公也在那,可以進去。」
「本宮知道了。」
說完話,江皇后就領著眾人進了長樂宮,到了殿內,看著散落一地亂七八糟之物,江玉卿不免有些不喜,拐了幾處迴廊,進了正門內殿,就到了太上皇的寢宮,屋裡已經把藥熬上了,一股濃烈中藥味。
往龍榻上看去,正見著明黃色絹布遮蔽的龍榻,幃幔勾起,幾個內監圍攏著太下皇,而是去被,一個男子身穿衣物平躺在龍榻上,只是兩鬢釵鏖橫亂,還有一些伺候的太監宮女跪在地下,早有太醫不斷地換著錦布,敷在太上皇的額頭上,也不知作何,太上皇面目此時反倒是平穩一些,只是眉宇間還有一些青紫狀,不知為何如此,問道,
「夏守忠,太上皇如何了?」
在床榻伺候的夏總管,臉色已是嚇得面如死灰,見到是皇后來了,趕緊過來行禮,
「奴才見過娘娘,太上皇至今還未醒來,已掐人中,還在暈頤,該用的都用了,」
說完,還在那嗚咽起來,哭聲讓皇后心煩意亂,
「好了,太醫馬上就到,先去伺候。」
「是娘娘,奴才這就去。」
夏守中不知是嚇得,還是真的心疼太上皇,行了禮,竟然爬到床榻前,繼續給太上皇更換錦布擦拭。
而說話的工夫,從殿外傳來內監的驚喜聲音:
「娘娘,娘娘,太醫們來了,」
須臾間,
在一串忙亂的腳步聲中,太醫院七八個太醫,背著藥箱,步履闌珊齊齊湧入殿中,紛紛跑了過來。
「臣等見過皇后娘娘,」
一眾太醫朝著這床榻後的皇后娘娘,行跪拜見禮,
江皇后緩聲道:
「免禮,都過來給太上皇診治,快一些。」
「是,娘娘!」
幾個太醫連忙起得身來,向著龍榻處圍攏過去,號脈的號脈,翻看眼皮的翻看眼皮,多頃,太醫院院令施針的施針,一時間幾人手忙腳亂,忙作一團。
皇后站在一旁焦急的看著,至于禁軍和皇城司近衛,則是在格擋屏風外候著,雅雀無聲,只有禁軍城門守將於定之,面色死灰,今個見到了不該見的,如何是好,偷瞄了一下周圍的甲士,都是臉色發白。
但是江玉卿見著那一幕,心頭是由湧起陣陣古怪,怎麼會這樣,難道上天示警是因為太上皇,這次難不成熬不住了。
思忖到這太上皇不會就此駕崩了吧?如果是這樣,未必不是好事,陛下也不用處處小心了。
但是又不太可能,太上皇心思慎重,怎麼可能會。
一時間殿內安靜至極。
卻說太下皇那邊兒,經過太醫院的太醫們一番忙活,床榻上的人忽然猛地一聲咳嗽,口中發出一道長長的咳嗽聲,然後一股濃痰咳出,呼吸也漸漸均勻起來,只是雙眸緊閉,並未醒來。
聽了聲音,
周圍一眾內監圍攏喚著下皇,但仍是未醒,春禾立刻喝斥,
「都閉嘴,別耽誤了診治,」
跪著的太監立刻止住了聲,焦急的看著床榻上人。
江皇后問道,
「太醫令,太上皇可是安穩了?」
「回,娘娘,太上皇氣血上涌,喝了大補之物,受了驚嚇,痰迷心竅,如今痰出了,人還未醒,只能再等等看。」
太醫令此時也毫無辦法,畢竟太上皇年紀大了,如今已然到了知天命的年歲,一驚一乍,又吃了大補之物,虛不受補實在是太傷身子了。
「太后駕到!」
「太妃駕到!」
隨著兩聲通傳,盧太后帶著老嬤嬤和幾個老太監就走了進來,身後不遠處,則是老太妃跟著,二人面無表情,各自進來之後,到了床榻之前看著緊閉雙眼的太上皇沉默不語。
江皇后領著眾人給太后和太妃行了禮,
「給太后和太妃請安。」
「行了,今個難為你了。」
盧太后擺了擺手,讓其起來,然後又問太醫令,
「太上皇如何了?」
「回太后,太上皇受了驚嚇,身子本就不好,心悸暈頤,氣血上涌,如今施了針,心口淤痰已經出了,想來無礙,只是,太上皇畢竟有了春秋,還當節制才是。」
太醫令本不想說,可是太后和太妃在後宮幾十載,什麼也瞞不住,照實回了話。
可是在場的人都聽出了弦外之音,事實上,經過那麼一番折騰,太上皇的身體狀況,已經是走下坡路了,皇后心裡也是複雜,太上皇要熬到頭了。
太后也是臉色變幻,壓上心頭的一些雜亂思緒,冷眼看著,今個可是有些奇怪,老太妃見到太后並未問詢,率先出言問道,
「太后覺得如何?」
「還能如何,只能安穩養著身子,讓太醫他們開方用藥罷。「
幾位太醫急忙拿出箋紙,開方用藥。
等一切完事後,
老太妃又出言,
「那個獻媚的妃子可還在?查了沒有?為何今日送什麼參湯!」
夏守忠趕緊回道,
「回老太妃,是早就納進殿的宮女,並無問題。」
「既然沒問題,也好辦,把那個妃子,打入冷宮,姐姐覺得呢?」
老太妃想也未想,直接處置了那個妃子,說完話,還問向前面站著的的盧太后,
「就這樣辦,玉卿,陛下如何了?」
盧太后掃視一眼殿內,還有凌亂的床榻,心有怒意,這個年紀還想著那些狐媚子,喝的也不知是不是參湯,
「回母后,陛下受了皮外傷,用了藥在養心殿修養,兒媳留著人伺候了。」
江皇后按照武皇授意,說了情況,老太妃和太后臉色同時一變,心中一突,怎麼會那麼巧。
而宮外,
京城,
北靜王府,
北靜王水溶坐在院子中亭內,,品著茶,看著院子一片狼藉,忽然一笑,
「哈哈,今日本王可真是開了眼了,天地大變都能看到,冷老,你覺得是什麼事?」
在一旁一同喝茶的文士,冷士文眯著眼,看向了皇宮方向,
「王爺,每逢天象大變之際,必然是有大事發生,在京城,所謂的大事自然是指宮裡,想來太上皇那邊」
冷老出言點了一下,水溶臉色一正,把茶碗放下,意有所指的問道,
「冷老,說的幾率有多大。」
冷士文端起茶碗,品了一口茶水,滿條斯文的回道,
「王爺稍等,手下暗探早就派出去,必有所答。」
「報。王爺,京城東城門暗探來報,洛雲侯領軍一萬餘騎兵蜂擁進城,看方向是去皇宮的方向。」
二人還未敘完話,就聽到院外,北王府的影衛密探來報,
北靜王精神一震,
「什麼,洛雲侯的兵進城了。」
「是,王爺,影衛密探親眼所見,速度很快。」
聽著手下斬釘截鐵的回答,水溶立刻想到,東城守將可是兵馬司左安和,此人不是說和洛雲侯有間隙,他兒子不是被洛雲侯當眾羞辱了一番,怎麼回事,
「洛雲侯怎麼進城的,」
「回王爺,據說是洛雲侯拿出了陛下的御賜金令,這才進的城。」
北靜王更是不解,怎麼會這樣,不應該啊,
「冷老,你覺得呢,」
冷士文沉默不語,低頭思索,按理說,此時最有可能出事的應該是太上皇,但是洛雲侯急著進城,他可是陛下倚重的,難道是陛下出了事,
「王爺稍安勿躁,在等皇宮那邊消息,如果是洛雲侯進了京城,陛下想來是.」
冷老欲言又止,讓北靜王水溶更是迷惑,陛下要是出了事,那三位皇子可就是關鍵,但是其他藩王能沒有心思,是不是應該早做準備。
「報,王爺,皇宮傳來消息,宮城緊閉,任何人不得入內,已經有不少文官,穿朝服前去,好像要扣門進宮。」
二人聞言,對視一眼,冷老忽然開了口,
「王爺,繼續派人,弄清宮裡出了何事,還有洛雲侯的動向,早做打算。」
「好,來人啊,把府上的影衛全派出去,盯著洛雲侯。」
「是,王爺。」
東王府,
此刻,
東王竟然在東暖閣用膳,毫不在意外面的情況,和東王妃一起品著佳肴。
此時門外,
王府秘衛統領楊乘急匆匆的邁著步子,一手按著腰間的長刀,一手拿著封著紅漆的信件,到了王爺寢宮門前,用力的敲了敲門,說道,
「王爺,宮裡面的老爺,派人過來傳信,加急。」
「哦,是老師來的急信,拿進來,說說所謂何事?」
「謝王爺。」
楊乘推門進屋,迅速回身關上殿門,在門口不遠處恭敬的立在那,等著王爺吩咐。
東平郡王穆蒔,此時不慌不慢的伸手夾了一口菜品送入口中細細咀嚼,隨後放下碗筷,拿錦布擦了擦手,越是如此,等候吩咐的楊乘越是不敢抬頭,低頭回道,
「裘老派人來說,宮中有變,早做打算,另外,洛雲侯的兵,約有一萬騎兵自東城門而入,且用的是御賜金令。」
「哈哈,不愧是老師,這種消息都能知道,洛雲侯,果然不簡單啊,是該早做準備了,傳令,京城的秘衛全部出動,本王要知道京城發生的事,一字不漏的傳到我這。」
東王穆蒔,此刻臉色有些猙獰,絲毫不像剛剛斯文的公子,簡直判若兩人,只有坐在對面的東王妃,甄家的女子絲毫不覺得驚訝,
但楊乘嚇得趕緊應聲,
「是,王爺,屬下接令。」
然後一刻不敢在此停留,接了令就出去了,東王妃看著神色焦急的王爺,伸手握住穆蒔的手,有些擔心的問道,
「王爺,何必呢。」
「此生只有東王府,本王始終放不下,該是本王的,誰也拿不走,要不然此生不安,愛妃放心,本王必定小心。」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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