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平陽賦 第五百七十章 媒人大有來頭

    第570章媒人大有來頭

    良久,

    車內,

    久坐相商的二人,愣愣坐在那相對無言,說媒的事情出現的太巧合了,俗話說一家女百家求,怎麼後知後覺,變成了寧國府嫡脈公子,「百家」選女了,心中難免有了難堪之情。

    尤其是在那勸慰的孟歷,心中更不舒服,寧國府保媒的媒人,登了自己的門還買了四合之禮,想起當日來府上的媒人,還在那誇讚自己的女兒,並且商議婚事談的各種條件歷歷在目,這等了沒幾天,保媒的轉頭就上了馮兄的宅子裡定下了婚約。

    正要開口說話,轉念一想,不對啊,馮兄之女的婚事,和寧國府托人來說的媒人,只是口頭答應了婚事,又沒有留下婚書之類的,就算是媒人保的媒,做了保,空口無憑,如何能證明,這婚事就成了,

    「馮兄,萬不可如此沮喪,此事另有轉機。」

    話音雖然不大,可是在寂靜的車內,聽的尤為真切,馮永文內心也在煎熬,聽到了孟兄的言語,似乎其中另有轉機,陡然精神一震,焦急的追問,

    「孟兄,你可有了什麼好的想法不成,要是能解決此事,弟必然唯你馬首是瞻,決不食言,」

    說完,

    一抱拳,在車內就是一拜,行了一個長禮,孟歷急忙伸出手攙扶,嘆道,

    「哎,馮兄何必如此呢,咱們兄弟無需這樣客氣。」

    馮永文清楚的記得,當日,那個媒人拿著紅布,還有不少稻穀針線之物,帶著人在府上布置了一番,雖然就是那幾樣簡陋之物,可是寥寥幾下,客廳就多了一種莫名之色,看手法像宮裡的,所以暗自起了疑心,交談的時候,多番試探之下,毫無破綻,不得已先口頭答應,並未寫下婚書。

    「就如孟兄所言一樣,那個腰牌,非比尋常,某家見過,是大武長公主殿下行宮裡的,當年靖南侯善後的時候,就是由在下整理卷宗,送到長公主的府上,那腰牌,我見過!」

    馮永文搖了搖頭,一臉沉重的回道,

    「會不會是馮兄多慮了,一個做媒的媒人,如何大有來頭,莫非是馮兄見到了什麼不同尋常之事。」

    「那此事,就不好辦了,還需要另想辦法,哎。」

    「孟兄,你說的倒是容易,那一日說媒的先開口定的日子,來了不少人,雖然都是無關緊要的,咱們是可以壓一壓,但是保媒的人,你可知道此人的來歷?」

    「孟兄的計策,都是為了小女,雖然不好聽,但不失為一個好辦法,只是有一點,孟兄,要是換了其他媒人還好說,但是來府上這個保媒的人,大有來頭啊。」

    孟歷顯然是察覺了不尋常,能有腰牌者,必然身後有人,至於誰的人就不得而知了,至於為何不說是衙門的人,你看哪個衙門的人去做媒人的。

    說到保媒之人,馮永文那臉色,頓時垮了下來,是真的不好以權壓人,孟歷不明所以,不就是個保媒的,還能有什麼,大不了花錢消災,去府上好好說道此事,還能如何。

    孟歷不明覺厲,大有來歷,怎麼可能,就是他自己也沒有聽說哪個媒人大有來歷,自己那個上門的媒人,都是打交道好多年,誰人不知,會不會馮永文記錯了。

    本以為自己這番計策,能讓馮兄放心,但看著馮永文的樣子,好像不是那麼回事,

    「馮兄,可是兄弟商量的計策有不妥之處。」

    孟歷眼神一凝,想今晚就把這事給做了,只要馮永文小女婚約之事給按下,沒了此事的節制,明日提審賈珍,按盧閣老的意思,趁熱打鐵,急審之下,寧國府定然有疏漏,只要賈珍開了口,必有所獲,那時候才是真正的刀槍相見的時候。

    等馮永文起身後,繼續說道,

    「馮兄,不就是保媒的,能有什麼來歷,要不然今晚,咱們哪也不去,就去媒人家裡,把此事給辦了,花錢消災,拿銀子堵她的嘴,實在不行,再給她點厲害瞧瞧。」

    孟歷說的很慢,言語也是邊想邊說,其中的關鍵就是賴賬。

    「什麼!馮兄,這可不能開玩笑!」

    馮永文雖然是喃喃自語,可是態度決然,孟歷此時也相信了九成,至於剩下一成,還是覺得太過駭然,

    「絕對不會,因為定下婚約當日,臨走的時候,那個媒婆腰間露出了一個腰牌,孟兄,你可知那腰牌是誰的嗎?」

    「馮兄,此事說容易也容易,說難也難,主要是那媒婆的嘴沒有把門的,京城幾個保媒的女子。世代吃這口飯,所以,這婚約之事,只要那個做媒的閉口不言,空口無憑的婚約,婚書都沒有,誰能承認,只要馮兄一口咬死,絕無此事,那寧國府賈珍,又拿不出什麼東西來,只能說他是攀咬,此事不就解決了。」

    商議妥當,臨走的時候,自己親自送別,在大門外,媒婆施禮辭行的那一瞬間,後腰上無遮掩的令牌,就從內里漏了出來,那個腰牌似曾相識,雖然就是看了一眼,馮永文暗自記下,送走了媒婆,回到了書房,細細回想,才知道那個腰牌乃是大武長公主周殿下的,那麼多年過去了,長公主在京城還留下了眼線不成,心下驚駭!

    「還請馮兄明言,既然有腰牌,定然是有來歷的。」

    孟歷失聲喊道,長公主當年因為靖南侯之事,早就被太上皇趕出京城,如何還能有她的人在此,靜香寺下隱居已有十年之久,如何能牽扯出她,如何是好,

    「絕不會錯的,那腰牌一模一樣,」

    至於商談的事,二人好似商量好一樣,默默不語,孟歷還想明日就提審賈珍的想法,早就沒了蹤跡,需要和盧閣老匯報一番。

    而馮永文顯然也意識到了不對,那麼巧,說媒之人竟然是長公主的人,內里可有陰謀亦或者誰在布局,一時間,車內復又安靜下來,二人臉色凝重心事重重。

    「停下,」

    「吁」

    轉彎處,

    孟歷讓車夫把馬車停下,而後一抱拳,

    「馮兄,萬事小心,本打算明日就提審寧國府賈珍,但是考慮時間緊迫,還是定於後日上午,馮兄之事我會向閣老明言,不過馮兄,為兄給你一個忠告,文官始終是文官,勛貴永遠是一體,好自為之,告辭。」

    也不給馮永文說話的機會,下了馬車,往後面跟著馬車登了上去,然后街口右轉,不一會,就沒了聲音,寂靜的街道上,只有馬匹打著餉鼻。

    「老爺,咱們去哪裡?」

    沉靜很久的車內,馮永文用沙啞的聲音艱難的回道,

    「掉頭,去洛雲侯侯府一趟,」

    「這,老爺,那麼晚了,天色已黑,想來是侯爺已經睡下了,這時候去,怕是不好。」


    趕車的車夫是馮大人的內侄,車內的話都聽得真切,也為叔父擔心,如今這麼晚了,上門,侯府大門豈能隨意進出,

    「不要問,現在就去,叔父怕晚了,就再也去不了了,沒時間了。」

    想到孟歷所說的,後日提審寧國府賈珍,明日他定然會去盧閣老那裡,留給自己不到一日的時間,要是不把小女之事處理好,恐怕真的會大禍臨頭。

    在外面趕車的內侄馮元成,聽到叔父沙啞的聲音,心中陡然一個寒顫,立刻一拉韁繩,狠狠抽了手中的馬鞭,

    「駕,駕。」

    馬車掉頭遂繼續行走,看方向赫然是洛雲侯的侯府。

    此時的張瑾瑜,

    騎著馬早已經到了榮國府大門外,

    剛剛在宮門口,沒找見秦業,也就不找了,帶著人來榮國府一趟,想見一見賈璉問一問京營客軍,畢竟寧國府出了那麼大的事,老太君必然會通知王子騰和賈璉,賈璉如何不會回來。

    站在榮國府門前,看著府邸大門的匾額,想著賈家還有什麼底牌了,下了馬,伸了懶腰。

    早有門房管事,躬著腰跑了過來,跪在地上磕了頭,

    「侯爺,這麼晚了,您還過來,風大別著涼了。」

    榮國府的奴才,越來越有眼色了,再看地上的人,順眼了許多,

    「起來吧,來了不是一次兩次了,不要多禮。」

    門房管事一臉獻媚之色,又是磕了一個頭,這才起身,彎著腰說道,

    「侯爺,看您說的,奴才給主子施禮,都是做奴才的榮幸,侯爺,您請,是否需要小的去通傳一聲?」

    看著眼前的人,張瑾瑜心情大好,怨不得歷代帝王喜歡阿諛奉承的寵臣,好話誰不想聽,聽多了心情好不說,人也清爽。

    「馬屁就不要拍了,對了,你們府上璉二爺可曾回來,」

    張瑾瑜想到正事,隨口問了一句,要是來了,必然要探探口風,也不知王子騰準備如何南下,哪知道門房管事聽了,苦笑了一聲,

    「侯爺,璉二爺自從去了大營,一直沒有回府,小的見到璉二爺還是上月,至於什麼時候回來,奴才不敢猜測。」

    什麼,賈璉還沒回府,不說寧國府出的事,那麼漂亮的媳婦也不要了,也不怕被人惦記,比如那個什麼來著,賈瑞還是誰,可調戲過王熙鳳的。

    難道是老太太沒派人去傳話,還是王子騰不讓賈璉回來,此中可是有區別的,要是老太太沒有傳信給大營那邊的賈璉,說明老太君另有他法,要是賈母派人傳了信,而王子騰攔著不讓回,那說明王子騰應該知道此中的兇險,想保住賈璉。

    想到這,

    張瑾瑜抬腿邁步上了台階,隨意問道,

    「本侯問,寧國府出了這麼大的事,老太君沒給璉二哥傳信?」

    「回侯爺,小的不知,小的只管前門進出,至於其他的,幹什麼的,小的不敢過問。」

    管事嚇得臉色都白了,急忙否認,白天的事,讓兩府下人,嚇得戰戰兢兢,現如今,寧國府被皇城司近衛給圍的水泄不通,還不知以後怎麼樣呢,作為陪襯,榮國府的奴才們,更不敢胡言亂語,在府上膽戰心驚了一天,要不是侯爺的兵撤了,還不知會怎麼樣呢。

    張瑾瑜看著狗奴才驚慌的模樣,不禁好笑,什麼時候牛逼轟轟的榮國府下人,有了這等模樣,

    「知道了,你們家二奶奶可在?」

    「回侯爺,二奶奶讓院裡的來旺,出去買了一些酒菜回來,也不知作何用,想來是在梨園休息,老太君那裡,用晚膳用的早,早早睡下了。」

    管事縮在那回了話,張瑾瑜心頭一亮,王熙鳳挺上道的,說今晚喝酒,還真去準備了,

    「行了,看好門,本侯這就進去。」

    也不多話,帶著寧邊等人直接入了側門。

    本想去找王熙鳳,到了中院的時候,鬼使神差的收了腳步,往梨園相反的方向而去,走的是西邊的小路,寧邊帶著親衛尾隨在後,一路左拐右繞,竟然沒去林黛玉的院子,反而是來到了李紈獨居的庭院。

    張瑾瑜見四下無人,給寧邊揮了下手,後者點頭會意,然後打開了院門,閃身入了內,寧邊則是跟在後面,隱沒在院中。

    閣樓內,

    在二樓的西屋,

    賈蘭早已經睡下,李紈給蘭哥兒蓋好被子之後,起身出了屋,關上了門房,問道,

    「素雲,尤夫人可安頓好了。」

    「回大奶奶,安排好了,尤夫人沒去西北那間小院,就在樓下西廂房內住下,銀蝶兒在那伺候著,我把北邊的一間廂房也收拾出來,給她們暫且住下。」

    素雲拿著一件厚長袍,給李紈披在身後,

    「奶奶,夜裡涼,披上。」

    李紈點了點頭,雍容的面目上,晶瑩有光澤,美艷動人,毫無之前枯木一般,黯淡無光,

    「那就好,寧國府那邊也不知什麼時候能回去,安心住下養養身子,國公府那邊的小院,明日裡過去看看,缺什麼,就給鳳丫頭那邊說,」

    「是,奶奶,只是,今日,府上的下人都在傳,寧國府那邊珍大爺要是出了事,府上的奴才是不是都要被發賣出去。」

    素雲一臉的擔心,榮國府這邊,那些年歲長的嬤嬤,在一塊扯著舌頭,議論寧國府的事,傳的沸沸揚揚,不少人是真的害怕,就連一些平常管閒事的管事,都不見了身影。

    李紈嘴角一起,白了一眼身邊的死丫頭,

    「讓你出去一趟,端個飯菜回來,就那麼慌亂,什麼下人奴才發賣,聽誰說的,誰在長舌婦嚼舌頭被你聽見,姑且說的對,你在我這擔心什麼,就真的被牽連,哪裡有事,我這就沒事,什麼原因你不知道?」

    「呃,是,小姐,奴婢剛剛被嚇的糊塗了。」

    小姐說的也是,侯爺那麼大一個靠山,還好小姐又找了新姑爺,正想著,樓船傳來開門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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