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8章水火相融奇景
坤寧宮內,
緊張的氣氛一掃而空,田寶良也是宮中的老人了,既然是他的人,照拂一下,未嘗不可,心中有了計較,
戴權遍又看了一遍桌子上的菜品,走到武皇身邊,低頭回話,
「陛下,是御膳房的人,田公公的手下,桌上的菜品無恙,」
「朕看到了,好心辦了壞事,看他們二人蠢樣,能有這心思,皇后,用膳吧。」
見到殿內無事,
周世宏也就放下了心,遂拿起一盅酒,小酌起來,別說,有了這麼一件插曲,晚膳反而吃的有些香甜,就在帝後二人有說有笑的時候,
此時外面,
京城的上空,
烏雲密布,好似集結完畢一般,忽然狂風驟起,電閃雷鳴,震耳欲聾。
隨即暴雨傾盆而下,宛如瀑布一番,落下天際,禁軍守將於定之見了,立刻下令全部禁軍,立刻回到坤寧宮周圍廊檐下守衛,就在人剛剛站定,
躲雨的時候,
也不知是怎麼回事,忽然在烏黑的天空中,閃現一道粗壯十足的閃電,直接劃破天際,從天而降,宛如黎明前的神罰,
一瞬間的時候,照亮了禁軍守衛驚懼的面色,在眾目睽睽之下,
直接擊中坤寧宮前的那顆古樹,仿佛雨中的火靈一樣
瞬間燃起大火,然如鬼蜮一般。
「嗯,什麼事?」
「廢話,本將看到了,還用你多嘴,你在這盯著,我去回稟陛下。」
硬著頭皮說完,
於定之顫顫巍巍的往坤寧宮殿門而去,腿腳彷如老人一般,不聽使喚一樣,走的極慢,來到坤寧宮殿門前,小心的敲了門,
「將軍,起火了怎麼辦?」
更有禁軍守衛,忽然失聲喊道,
「天火擊中了古樹!」
「回督公,於將軍未說。」
嚇得所有人臉色慘白,更有膽小的早就一屁股坐倒在地,嘴中不知再喊些什麼。
「天火擊中了古樹!」
「末將於定之,有急事啟奏陛下。」
「回陛下,殿外於將軍有事稟告。」
門口管事的太監,悄悄開了殿門的一個口子,見到是禁軍守將,點下頭,應道,
「是他啊,讓他進來,」
還傻傻的問了一句,
於定之咽了下唾液,顯然沒見過這樣場景,要不是上次護衛陛下有力,借著宮中加強守衛的調整,被內相安排在陛下身邊護衛,天大的好事砸在頭上,以後的日子可就好了,誰知上任還沒幾天,又遇到了怪事,
戴權用手輕輕推了一把身後的小管事,後者彎腰後退幾步,然後轉身快步離去,
在門外等候的於將軍,看著還在燃燒的古樹,心有餘悸,也不知想到了什麼,一咬牙,直接衝到外面,讓雨水淋濕了身,看的孫善不明所以,這麼冷的雨水,淋在身上,不得冷死,
戴權立刻回頭應了一聲,
讓皇后也關切的看了過來,並招呼春禾,拿了錦布給陛下淨了手。
「是,陛下。」
就這悄悄的動作,早被武皇看在眼中,問道,
「什麼事?」
「將軍稍等片刻。」
然後一路瘋傳,立刻被殿門前禁軍守衛將軍於定之聽見了,抬眼望去,雨夜中,坤寧宮的那棵古樹,燃起熊熊大火,火焰升騰,足足有宮殿的高度,並且,雨水竟然不能讓其熄滅,怎麼會這樣,愣在了那裡,
身後的校尉孫善更是傻了眼,怎麼跟著將軍時間不長,總能遇上詭異的事,還不如回禁軍大營呢,
關上門,管事就小步子往內堂走去,過了隔斷屏風,拐了一個彎,到了東首大殿,見到陛下和娘娘還在用膳,不敢打攪,只能低著頭順著牆角壁影過去,走到了戴公公身後,
「督公,殿外,禁軍守衛將軍於定之,有事求見。」
還不等問詢,之前的於將軍打著哆嗦,扶了下頭盔,然後快步跑了回來,哪知道台階濕滑,一個踉蹌摔倒在地,哎呦一聲,
「哎呀,摔死我了,」
急忙扶著地站起來,狼狽的跑了回來,這一來一去,看的眾多禁軍不明所以,
「將軍,您這是?」
孫善終歸是沒忍住問了一聲,看著頭盔都歪了的於將軍,還想去幫忙,卻被於定之攔下,
「你懂什麼,盯住了。」
不一會,
殿門打開,
內侍太監傳聲,
「於將軍,陛下宣。」
「是,公公。」
隨即臉色一正,一瘸一拐的挪步進了內殿,跟著管事左拐右拐,進了東殿,
「於將軍,到了。」
聽到領路的太監說到了,於定之用手摸了一遍臉,然後搖搖擺擺的走了過去,
剛進內殿,
立刻跪地爬進去,大聲哭道;
「陛下,娘娘,不好了,天火燒了古樹,殿外雨水澆不滅,末將毫無辦法。」
這一嗓子,嚎的殿內鴉雀無聲,武皇看著一身泥濘的於定之,眼神中有著懷疑,
「你是說,坤寧宮前面的那顆古樹,被天火擊中了,」
「回陛下,是的,現在還在燃燒著,末將不敢隱瞞,大火氣勢逼人,雨水澆不滅,末將把守衛禁軍全給叫到坤寧宮外,」
於定之凍得瑟瑟發抖,跪在地上打著寒蟬。
江皇后還以為於將軍是嚇的,有些疑問,
「陛下,那棵古樹前朝時候就在了,怎麼今日,那麼巧,」
「走,看看去,天火來的太突然了,」
「是,陛下。」
身邊的戴權,更是不敢怠慢,手一揮,伺候的內侍太監圍著,於定之領路,帝後二人一起走到殿門處,看著外面傾盆大雨,還有熊熊烈火燃燒的古樹,水火相容的情形,面色全無,一時不言語,
火光沖天,在黑夜中看得尤為真切。
「陛下,風大雨急,還是回去為好,」
戴權見此異象,也覺得驚訝,可是陛下龍體重要,不能受了風寒,
武皇陰沉著臉,看著如此詭異的一面,實在不相信水火竟然相融在一起,仿佛雨下的越大,火反而燒的越旺一般,和江皇后對望一眼,轉身回了殿內,路上問道;
「皇后怎麼看?」
江皇后心中也是極為驚訝,這種事也算罕見,倒是想起洛雲侯大大咧咧樣子,好像他說過什麼異象都是假的,事是人做的,哪有天做的。
心中稍安,回道,
「回陛下,無非是天火擊中了古樹,失了火,無關其他,縱使有什麼,還不是在陛下掌握之中。」
「還是玉卿懂朕,就怕此事有人做文章啊。」
武皇周世宏暗自嘆了口氣,
只有在牆角等候著的田大和田二兩人,臉色慘白的悄悄對視一眼,都明白,那火哪裡是燒的那麼蹊蹺,必然是自己剛剛扔的東西,那個錦囊和鐵棍,這要是被查出來,他二人還不是死無葬身之地,還好二人在殿內候著,沒人懷疑,要不然真的沒法解釋了,
就在坤寧宮內,氣氛沉重的時候,後宮各嬪妃的行宮裡,都隱約接到坤寧宮古樹被天火擊中燒了起來,宮裡的嬪妃,貴人,才人等,各有心思,尤其是春麗宮的吳貴妃,滿臉陰笑,
「真是燒的好巧啊,陛下剛剛去了坤寧宮,就起了天火,你說,這天火早不燒晚不燒,偏偏這個時候燒,是不是皇后做了什麼虧心事了。」
「娘娘,萬不可這麼說,皇后娘娘這段時間足不出殿,如何失德,」
女史宋雙,急切的回道,娘娘膽子也太大了。
吳貴妃顯然是一肚子嫉恨,最看不慣皇后那傲然的樣子,陛下至今無所出,那皇后的三個皇子也不知是何人的種,陰毒的想法油然而發。
宋雙也知道娘娘心中的怨恨,小聲地說,
「娘娘,過了風頭請御醫再來診治一番,如今後宮之中,還需要小心周貴人,畢竟陛下始終還沒封妃,一切皆有可能。」
「哼,那個賤人,簡直是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蠱惑人心的手段也是厲害,竟然找了不少的才人,侍選敢和本宮作對,瞎了她們的狗眼,蕭侍選那邊怎麼說?」
吳貴妃臉色難看,和周貴人的爭鋒在後宮鬧得沸沸揚揚的,憑著皇后壓著,竟然讓周賤人愈發的得意忘形,自己只能下死手了,
宋雙臉色有些為難,
「娘娘,蕭侍選那邊還沒答應,此事雖然隱蔽,但是萬一被查出來,蕭侍選就沒了活路,太后和皇后下手可不會手軟。」
「廢物!」
吳貴妃再也忍不住,怒聲罵道,然後把桌子上的茶碗全部推倒在地上,
「好,既然都不答應,那就捧殺,咱們退後,什麼都讓著她,周貴人不是想做妃子嗎,在後宮傳言,就說周貴人擇日就封妃了,讓那些人好好看看。」
「是,娘娘,奴婢記著。」
宋雙眼睛一亮,娘娘這個計策好,看周貴人如何接招了,
而在後宮的一角,有一座小宮殿,乃是賈元春的春雲宮,
賈元春離開坤寧宮之後,在此居住約有兩月有餘,記得臨走的時候,皇后那飽含深意的眼神,知道榮國府的謀劃,算是成功了大半,可是如今,連個信都沒有,長樂宮的夏總管也沒個音訊,如何不著急。
「小姐,您還是進屋歇著吧,」
身後的女官抱琴趕緊拿出了披風給元春披上,外面風雨大作,屋裡寒氣有些重了。
「小姐,夜了,您還是早些休息,別再勞神了,以後怎麼樣只能看天意了,其實奴婢想說,要說上一次宮中賜婚,還不如直接賜婚洛雲侯罷了,總比在這宮中過多爽快,奴婢聽說那個楊寒玉出了宮,拿著內務府產業過得不知多滋潤。」
女官雲彩更是替小姐抱屈,都怪榮國府的二太太,說萬不可和賜婚洛雲侯,決不能出宮,小姐就聽信話語,並未見夏總管,
現如今,不知多少在宮中勛貴的女子,羨慕嫉妒那楊寒玉,雖不是中原女子,但是天大的好事落在身上,過得瀟灑,如何不招人恨。
賈元春默不作聲,在宮中待了快有六年之久,心裡早已宛如枯木一般,母親想讓自己上位的心思,任誰都能瞧出來,自己作為榮國府的嫡親小姐,不可能置身事外,侯府王夫人也見過,善解人意,豁然大方,洛雲侯更是英雄氣概,可惜無緣,
「你們二人也別再抱怨了,事已至此,還有一年的時間,要是我到了年歲,還沒有消息,你們二人就跟著我再回去,左右六年都過來了,也不怕再等一年。」
話說的淒涼,讓雲彩和抱琴二人聽得心酸不已,話雖然如小姐說的一樣,可是回到榮國府,哪裡還有小姐位子,更不要說挑選夫婿了,那還不是淪為笑柄,就是曾經的狐媚子楊寒玉,地位也在小姐之上,那怎麼能行!
「小姐,如今後宮紛雜,吳貴妃和周貴人更是勢同水火,咱們去求助皇后娘娘,或許有些辦法。」
「行了,別白費心思了,你們都說了,後宮紛雜,各嬪妃眼線甚多,坤寧宮那邊定然是焦點,這時候我們去了,引火燒身不說,萬一不如我們所願,得不償失。」
賈元春嘆息了一口氣,總歸是以靜制動,不能過去,就算要過去,也是等朝廷局勢好一些,不過後日要去靜安寺上香,未必不是一個機會,就怕太后不知道帶不帶後宮的嬪妃一起,
「們兩個也收拾一番,一起休息吧,」
「是,小姐。」
二女無奈,只能進去裡屋開始鋪著床褥。
慈寧宮,
早有周太監從暗地裡進了內殿,走著密道進了太后寢宮,請了安,
「啟稟太后,老奴來了。」
「嗯,看見了,這人老了,精神就不行了,靠著一會就犯困。」
盧太后靠在床榻邊上,蓋著被子眯著眼,聽見話音,回了神,早有老嬤嬤過來伺候,端茶倒水。
周太監躬身回道,
「主子,剛剛坤寧宮傳來消息,坤寧宮前面的那顆古樹,今晚好巧不巧的被天火擊中,燒了起來,然後奴才更是接到了長公主從北山行宮傳來的消息,想讓太后明日去靜安寺進香,這其中的事,老奴感覺是長公主的手筆。」
太后此時更了衣服,喝了口茶水,緩了緩心神,點點頭,
「嗯,像是那個丫頭的手法,那棵古樹,前朝就在那裡了,至少有百年之久,今夜說燒就給燒了,造孽啊,」
然後起了身,在老嬤嬤的攙扶下來到了桌子旁坐下,理了理裙擺,
「她的意思是明日去靜安寺進香,這麼著急做什麼,早一日晚一日,不是一樣的,還是她有什麼要說的,」
盧太后瞬間想了很多,一日的時間還能出什麼變故,難道是那丫頭有了重要的事,
周太監立在那,一身老舊的太監服,站在那一動不動,等太后說完話,咳嗽了一聲,
「咳咳,主子,老奴要是猜的不錯的話,是靖南侯府的舊部傳了信,京南之地本就是靖南侯蘇家的老巢,當年一日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誰能信,麾下近十萬大軍了無音訊,就算當年戰死一半也還剩五萬人馬,這些人難不成都死了,」
「你的意思是京南那邊又有了變故不成?」
「主子,不是,恰恰相反,老奴猜到了一件事,那就是太子殿下,可能沒死,而且這些舊部很可能隨著小主子當年隱去了。」
周太監動用暗衛差了那麼久,線索也有很多,如今連在一起,總有蛛絲馬跡漏了出來,盧太后猛然精神一陣,
「你是說永孝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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