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平陽賦 第六百一十二章 養心殿的責問

    第612章養心殿的責問

    京城,

    養心殿。

    武皇今日起的有些早,不光是清晨的時候,宮中有些喧鬧,還有朝中內閣乘奏的奏摺,又是滿滿一桌子,心中憂慮政事,懶覺可睡不得,每日都是早些起來洗漱用膳,一日不敢怠慢。

    進了養心殿御書房,

    場景依舊!

    看著面前書案上的奏摺,武皇神情疲憊,總歸是批閱不盡的感覺,放下手中的硃筆,問道,

    「江南那邊,可安排好了。」

    武皇所問的江南那邊安排好了沒有,一個就是巡鹽御史的位子,自從林如海去了之後,這個位子一直是陛下的心病,如何能保證每年的鹽稅,一文不少的入京,就成了心頭之事,再三思索,調任翰林院學士汪孟善去江南委任。

    二是朝廷的特派官員江南巡閱使,負責江南田畝改稻田為桑田的二品大員景存亮,負責江南桑田耕作,保證織布局的絲綢之用。

    這二人可不是南北鄉黨的人,反而是首輔李存厚的門生故吏,任用這二人,頗有些耐人尋味!

    戴權早就瞭然於胸,躬身回道,

    「啟奏陛下,汪大人到了江南,已經接手了揚州鹽政,得益於林大人,和洛雲侯的治下,剩餘的鹽商都保證每年嚴格遵守舊曆,鹽引的銀子一文不少,而且汪大人下令嚴查私鹽,逮到就要嚴懲不貸,」

    「回陛下,昨日,洛雲侯召集我等審案,確有說過,臣清楚記得洛雲侯開堂會審之前說過,『吉時已到,本侯奉陛下之命,參與主審言官言從狀告寧國府賈珍一案,不敢有負聖命,』侯爺為陛下和朝廷分憂,我等亦是如此。」

    小雲子又叩了首,這才起身退下,到了門外,讓常大人覲見。

    「回陛下,左侍郎說是匯報寧國府的案子,昨日洛雲侯和幾位大人,在順天府衙門急審了賈將軍,卷宗當堂理清,特來稟告。」

    常佐也不敢拖延,再叩首起身回道,

    「回陛下,昨日,應了洛雲侯的囑託,六部人集會順天府衙門,急審寧國府賈珍,所有案情和問題,下官和幾位大人,都審問一遍,那妖道雖然沒有抓到,但是大體情況已然了解,寧國府賈將軍確實蓄養妖道,也有蠱惑府上婢女奴才一同祭拜,施法鎮煞之說也確有其事,

    又審問了其子賈蓉,另有早些年的事,寧國府上還有不少被失手打死的奴才和婢女,被賈將軍隱瞞下來,事無巨細,都記錄在案。」

    「是,陛下,」

    養心殿,

    迴蕩著武皇不悅的話音,而門外伺候的小雲子,隻身走了進來,跪在地上,叩首,

    武皇聞言,明顯神情一怔,這麼快,昨日就急審,這手段好像是文官的手筆,也不知洛雲侯,和襄陽侯如何會同意的,常佐,刑部侍郎,李首輔的人,有意思,

    「叫進來,」

    「臣刑部侍郎常佐,拜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再給他一個月時間,朕要聽到好消息。」

    頓了一下,戴權又小心的說著景大人,

    「至於赴任江南巡閱使的景大人,也到了江南,一時半會都在查看田畝之數,還未有動作,」

    武皇面有不虞之色,江南賦稅還有糧食產出,都是朝廷底氣所在,所以增加田畝之數是重中之中,其中多餘的田畝要改造成桑田,為內務府賺銀子也是重中之中,如今連個信都沒有,怎麼能不著急。

    「是,陛下。」

    「回陛下,想來江南那邊,景大人一時間不好插手,畢竟田畝改桑,百姓多不如願,總歸是要等上一些時間的,」

    「嗯,查看田畝之數,就是沒有動作了,為何沒有動作,增加徭役,開墾新田,桑田自然是有了,朝廷需要銀子,還指望著呢,如何能耽擱。」

    常侍郎早就在門外恭候,聽到陛下召見,立刻正衣冠,小心地邁著步子,往御書房走去,

    剛進了御書房,急忙小步子到了堂內,跪拜在地,

    「什麼事?」

    「平身吧,說說何事。」

    武皇言簡意賅直奔主題,

    說完,常佐把一沓的供詞雙手奉上,戴權輕步走過來,接在手上,反身到了書案前,把那些供詞放在桌上,

    武皇心中有了疑問,竟然是洛雲侯召集的人,拿起桌上卷宗和供詞看了起來,倒是不假,事無巨細差不多和皇城司搜集的情報一致,罪責可重可不重,

    「常愛卿,你是說順天府審案子,是洛雲侯召集的,他可有說什麼。」

    「啟奏陛下,刑部侍郎左大人,拿著卷宗在門外求見,」

    :「謝陛下。」

    常佐哪裡敢打馬虎眼,畢竟內務府王公公就坐在堂內,原話複述了一遍,戴權立在書案邊不吭聲,但也知道常大人不可能胡亂出言,心中倒是對洛雲侯欽佩不已,不說別的,對朝廷還有陛下,洛雲侯所作所為當仁不讓,更是忠心可嘉,怪不得陛下如此喜愛。

    武皇周世宏靜靜坐在龍椅上,面上也有了笑容。

    也只有洛雲侯能為朕分憂,這些事做的貼心,顧全大局,總歸是他。

    翻看了卷宗和供詞,怎麼還有兒女親家一事,仔細看了一下,倒是寧國府有些無理取鬧,婚書都沒有,如何定的婚,至於馮永文,他自己看不清啊,

    文官也不是鐵板一塊,武皇心中捉摸了一番,現如今南北鄉黨爭執雖然厲害,可惜李首輔的人雖無建樹,但是京城上下的關係早就鋪開,一時間的蟄伏,未必不是在等領路人。

    「嗯,你們做的不錯,這卷宗上所寫的,賈珍可認了?」

    「回陛下,威烈將軍都是當堂供認不諱,書吏記載也是一字不漏,臣深知茲事體大,再三核實,尤其是其子賈蓉,在詔獄交代了府上的舊事,臣也派人去查了,確有此事,做不了假,只是.」

    常佐還有些遲疑,畢竟那妖道還未抓到,而且牽扯到皇城司的人,內相在此不好訴說,

    武皇自然聽出來了,想到了其中另有隱情,哼了一聲,

    「哼,說。」

    「是,陛下。」

    常佐低下頭,拱手一拜,繼續說道,

    「陛下,那個所謂的妖道,目前為止,還未抓捕歸案,所以其中的內情,自然是無從得知,威烈將軍自稱不知妖道來歷,是受其蠱惑,所以罪責從輕,還有說文官一直想栽贓陷害,洛雲侯落井下石,自稱冤枉。」


    「哼,笑話,竟然還不認錯,喊著冤枉,他哪裡冤枉啊,至於說那個妖道,戴權,人怎麼還未抓到?」

    武皇氣的有些發笑,賈珍竟然還喊著自己冤枉,真是賊喊抓賊,一直未動賈家就是看在老國公和太上皇的面子上,想來也只要安分守己,一時的富貴還要留著,但是隨著武勛和文官的對立。

    都需要敲打,和試探一番,權衡利弊,也只有不在位的賈家最適合,雖有躊躇,現如今看到寧國府竟然無此目無君上,也只能對不起老國公了,想到這,如何處置賈珍,心中有了計較,

    被陛下點名的戴權,低眉垂首的站在那,輕聲回道,

    「回陛下,是皇城司辦事不力,讓妖道逃了,而且那個妖道可不簡單,在背後竟然發現了太平教的身影,所以抓捕妖道,就困難了一些。」

    先前戴權是暗示過王休,抓妖道的時候要慢一些,給文官一些準備時間,哪裡想到侯爺這麼快就快刀斬亂麻,給審了一遍,雖無多大的罪過,但是內情也差不多了,只等妖道歸案就好,哪裡知道那個妖道後面還真有人,雖然不知何人,但是發現了太平教的人參與其中看,將錯就錯,

    「什麼,竟然有太平教的人,賈珍可知道?」

    武皇陰沉著臉,一想到大武的天下,又要被這些太平教的亂賊霍亂,心中積攢的怒氣,一忍再忍,

    「回陛下,想來不知道,」

    站在下面的刑部侍郎常佐,也不敢胡言,賈珍確實不知道,要是真的知道所謂的仙師是太平教的人,還能如此放肆,武皇自然也是清楚,只是賈珍碰巧遇到,雖說罪責或大或小,總歸是不能留了,寧國府的爵位還不能動,但是賈珍父子只能奪其爵位流放了,想了想,還不能操之過急,應給他們緩一緩。

    「不知道就好,要是知道,誰能容得了他,」

    說話間,

    書房內伺候的內侍太監,早就被戴權攆了出去,只剩二人小心的聽著陛下訓斥,

    安靜片刻,

    御書房門外,

    小雲子復又推門而入,腳步聲甚急。

    到了堂下立刻跪拜在地,怎能不讓人注意,戴權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因為只要自己在內,小雲子絕不會如此慌張,定然是出了事,難道是太后她們。

    同時,

    武皇也是想到了此事,放下手中的卷宗,急忙問道,

    「出了什麼事,這樣驚慌?」

    小雲子跪在地上,磕了頭回道,

    「啟稟陛下,安湖大營的王節帥急報,說是河西郡的董將軍,和河東郡的彭將軍,各自領兵到了大營,只是在來京城的路上,在北山遇到了洛雲侯所部,三部軍馬相遇時候,忽然有伏兵在南坡偷襲,兩郡兵馬損失慘重。」

    「什麼!」

    武皇猛然抬起頭,大驚失色,想到了太后和皇后的安危,失聲道,

    「那太后和皇后如何了?」

    「回陛下,太后和娘娘,以及京城的貴婦都上了山,賊人沒有得手,不過反攻的時候,洛雲侯中箭負傷,但也擊潰了賊兵。」

    小雲子急切地複述傳令兵的話,

    就是這樣,雖然朝中命婦和太后她們無事,但是聽聞洛雲侯竟然中箭負傷,武皇周世宏的心又揪了起來,怎麼會這樣,洛雲侯他也會受傷,本以為勇武過人,但畢竟也是血肉之軀,太魯莽了,怎麼就不知道躲一躲,

    還有,伏兵,哪裡來的伏兵。

    武皇虎目陰狠之色閃過,暗自想了想京城能動用兵馬,京營,禁軍,五城兵馬司,皇城司近衛,除了他們還有誰呢,禁軍左右衛?

    「既然擊潰了,可有活口,知道是何人所為?」

    「回陛下,傳信之人說了,確有活口,還有不少屍體,洛雲侯和兩位將軍共同查驗,不是京城人氏,反而是像京南的人,一襲黃色衣服,用的是長弓鈍頭鐵箭,應為太平教的人,也只有他們敢如此膽大妄為。」

    小雲子不敢保留,一口氣就把話說完了,

    御書房內,

    戴權更是急速的想著,京城這邊如何會有了太平教的人,皇城司的人是幹什麼吃的,而刑部侍郎常佐,更是面有異色,京南的太平教竟然如此猖狂,那說明南邊的地方,朝廷不容樂觀,也不知李首輔是真的想急流勇退,還是故作玄虛呢,回去給大人問上一番才好。

    「戴權,你覺得呢?」

    隨著武皇的話音,

    戴權躬身彎著腰,小心地答道;

    「回陛下,如果真的能確定是太平教所為,應該是真的,這些賊人膽大包天,得了消息,那些潛伏過來的逆賊就尋了機會,

    老奴在想,為何能避開京城地界的審查,想到了京南各州陷落,府衙的路引自然就有繳獲,以假亂真自無不可,

    陛下恕罪,是老奴疏忽了。」

    戴權一聲告罪,

    仔細想了想,也不是手下皇城司的人懈怠,還真的是分不出真假,畢竟那些人要使用衙門的路引,度牒,如何判斷,所以悄無聲息的混入京城之中易如反掌,

    看著戴權這麼快的認罪,周世宏心中的怒意似乎也消散了許多,這樣說來,相比當年的白蓮教,太平教的人更加的狡詐和難對付,

    「洛雲侯的傷可重!」

    「回陛下,應該不重,說是侯爺左臂中了一箭。」

    小雲子立刻回答,不敢怠慢。

    武皇心底鬆了口氣,正值用人之際,那小子可不能撂擔子,

    「既然如此,戴權,你讓御馬監趙司,嚴查京城地界京南來的人,只要是路引不清晰,經不起查驗的,一律抓捕,寧可錯抓,不可漏一人,那些逆賊,嚴懲不貸。」

    「是,陛下,老奴領旨。」

    戴權知道陛下真的動了怒火,這是要出動禁軍抓捕,想來是做給洛雲侯和京城那些重臣看的,畢竟出了這麼大的事,也需要有個態度,

    只是那趙司,

    下手狠辣,就怕招惹是非,禁軍還有左右衛,還有保寧侯,

    實在不行動用勇士營,震懾京城,

    「陛下,老奴斗膽諫言,動用勇士營和御林營,徹查京城,逮捕豪商,穩定京城糧價,震懾逆賊。」

    武皇眯著眼,這兩個營乃是皇家心腹,父皇在位時確定的名號,後來自己又擴充了兩倍人馬,皆是精銳敢戰之士,震懾京城,穩定京城局勢,糧價是首要的,未嘗不可,想了想,點頭道,

    「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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