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0章史太登門主家
街口攤位上,
零零散散幾個百姓,圍在那吃了兩口,應該是家中有急事,就匆匆離去,
而太平教幾個人,分散開坐了幾個桌子,懶懶散散的喝著湯麵,眼神時不時的四下里張望,不在意的,也沒人發現,
主桌上,
聽到堂主說的話,太平教眾人差點失聲,北鎮撫司千戶柳塵的大名,近來誰人不知,此人心狠手辣,陰險無比,落在他手上的弟兄們幾乎沒有活路,可沒想到他也有被伏殺的一天,可惜,功虧一簣,
要是真的成功了,北鎮撫司失去了一員干將,京城這一片,他們這些人就好過了一些,也不知誰那麼大膽子,還有召集來高手,不簡單啊。
「大哥,會不會是那伙人幹的,那夜裡,皇城司的人可是埋伏他們的,不過讓咱們踩了坑,還好從背後殺出來,打了皇城司的人措手不及,要不然,還不知折了多少弟兄們呢。」
西邊坐著的香主低下頭,小聲問道,畢竟那伙人也著實厲害,和北鎮撫司打的有來有回。
「據我所知不是,那伙人自從那一夜過後,就藏了起來,如今也沒個消息,他們的高手也沒幾,這一次可不一樣,說是頂尖好手就有七人之多,要不是被侯府親兵打擾,柳塵這一次可就栽了。」
堂主搖了搖頭,
真沒想到,還有那麼多的江湖好手,他自己這幾日也在想這個問題,京城現如今也不是風平浪靜,暗地裡的勢力越來越多,說不得就有那些藩王的勢力,畢竟那些藩王的底蘊,可比他們這些野路子的人強多了,就算那些江湖上的大門派有高手,但也不敢插手朝廷的事,
所以
想到藩王,心中一震,或許這就對了,或許各地藩王,甚至是節度使,都有了想法,
「大哥,那咱們下一步該當如何?」
萬香主把喝湯麵的碗放下,好似沒吃飽一樣,低頭又順了口熱湯喝了下去,這才心滿意足的摸了摸肚子,算是吃飽了,
「還能做什麼,當然是藏著,京城裡面,咱們就做縮頭烏龜,誰來都讓路,想來要不了多久,就熱鬧了,南來北往的,那麼多人都想進京城參合,咱們也該給他們讓讓位,要不然不是太擠了嗎,哈哈,走。」
楚教主並不著急,下一步早就想好了去處,
隨著太平軍攻下林岳府,接收了城中的青壯,補充了各部的損失,短時間內,太平教的人數又恢復到了二十餘萬,雖然良莠不齊,但是人數在那放著,終歸讓人望而生畏。
「好,兵甲充足,咱們就不怕了,主要是盔甲,不是抓了那麼多百姓嗎,全部拉過去挖礦,兵器坊不能停,優先供應。」
「有什麼不安的,你們可記得,本座和前太子麾下大統領左鋒的約定,林山郡城可是要給咱們的,所以,兵貴神速,今日,就起兵北上,至於林岳府,由黎季明領本部兵馬兩萬人留守,督促打造兵甲,其餘所有人,跟隨大軍直奔林山郡城,想來,林山郡應該易手了,」
「報,楚教主,府城的兵器庫已經打開,還有不少庫存,夠咱們弟兄們用的,官府雖然沒有多少糧食,可是城中那些富戶豪商,可有不少,算是解了咱們的燃眉之急啊。」
左護法杜少慶更是眼睛放光,有了甲冑誰還怕朝廷的那些人,想到了那麼多白吃飯的,物盡齊用,留著也是廢物,還不如貢獻給太平教一絲力量,他也知道,那些冶煉鐵料的爐子,是不能讓其冷下來。
駱堂主咧嘴一笑,想到了妙處,那時候再起了動作,就好多了,渾水才能好摸魚,隨手扔下幾個大錢在桌上,四下看去也沒幾個人,領著幾人故作食客吃飽一樣,晃晃悠悠就走上了街口,往胡同巷子裡一拐,就沒了身影,要不是小攤位的桌子上,留下幾副碗筷,還以為剛剛沒有人過來呢。
人剛一走,
衙門外,
沈中新拿著卷宗,就在衙門口上了馬車,然後乘車離去,走的甚急,身後相送的曹濟,也沒說上話,臉上若有所思,看來文武官員還是不和啊。
五行旗主唐正,頓了一下,開口問道,畢竟他們五位旗主,管著的不光是兵,還管著許多跟隨的百姓,人數可不少,
「你們說的無非是缺糧二字,就算把府城的糧草全都收上來,也不夠那麼多人吃喝的,所以,林岳府不能久留,還要留下大批糧草儲備,作為咱們後方的根基,」
堂內之人忽然面面相覷,不知楚教主想些什麼,不搶怎麼能有金銀糧草,人也不夠啊。
「還有,那些兵器坊的匠戶都在,只要礦料充足,鐵甲都能打造,而且爐子都是熱的。」
楚教主就是要以戰養戰,林山郡城糧草充沛,更是一座堅城,也不知那伙人怎麼拿下來的,心中不放心,所以提前起兵,
其餘眾將不明所以,部分人都感覺是個好機會,摩拳擦掌的應了聲,
林岳府城衙門裡,濟濟一堂坐滿了人,
太平教前護法衛思元,看著手中的賬冊,在堂內興奮的說道,
「是,楚教主,屬下領命!」
可是大部分的將領頭目,都有些不情願,
想到了那些貌美的女子,心中急的鬧心,雖有楚教主下的大令,不准欺壓百姓,可是大進城一亂,誰還記得這個,闖進富戶豪族的府邸,見男子就殺,見女人就搶,
此時的楚教主愈發的威嚴了,更多的是想到了以後,破壞容易,建設難,總歸要給太平教留下根基的,
林岳府是個大府,從今以後,只有那些鄉紳富戶,豪族等,全部剷除,百姓那裡的,咱們就不能再像以往那樣對待,切記白蓮教前車之鑑。」
看著堂內眾人開心的面容,楚以岳並未阻攔,現在就是挽回士氣,走到主位上,默默;理了一下衣衫,回身看向堂下諸位護法,旗主,伸出手按了一下,
隨即,堂內安靜下來,
「諸位,此事應該按部就班的來,咱們不能按照以往的流寇作風,霍亂地方。
五行旗主賀強,眼睛一亮,難道是楚教主,早就想好對策,
「楚教主,您的意思是想好了去處,要是把糧食留下來,咱們大軍也只有一個月糧草用度,恐怕軍心不安。」
衛思元故意提起此事,因為冶煉鐵料,那燒制鐵料的爐子就不能斷了火氣,要不然,整個爐子就廢了。
「楚教主,如果是這樣,咱們大軍還有跟隨的百姓,糧草絕對不夠用,這樣又該如何?」
如今各部領軍的頭目,哪個不是搶了一兩個,在霸占其宅院,等著夜夜當新郎呢,一聽楚教主急著走,惋惜的模樣溢於言表,
這一幕,
都印在楚以岳的眼中,那些醃事,他如何不知,不過為了穩定軍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如今朝廷南下大軍隨時可到,只能出此下策,保持戰力,
「既然如此,都回去準備,埋鍋造飯,即刻出兵,」
「是,楚教主。」
眾將不管願不願意,此時無人敢出言反對,都是一抱拳領命而去,
只有楚教主心腹,五行旗主黎季明留下,
「教主,真的要孤注一擲北上林山郡嗎?」
「哎,當然要去,如果沒有林山郡的糧草,咱們根本撐不了幾個月,最主要的是,咱們太平教敢為天下先,如果重創,或者擊潰朝廷的兵馬,那時候,整個京南都是咱們的天下,」
楚以岳眼中精光一閃,這一仗必須打,他楚以岳也不是甘願一人之下的人,尤其是看到朝廷的腐敗,和民不聊生之後,官府簡直不堪一擊,只是那些精銳人馬,
想到這,
楚以岳臉色有些凝重,
「教主,那為何不把屬下帶著,留在林岳府守城,哪個頭目都可以啊。」
五行旗主黎季明,還有些不願意,所有人都去了,留下他一人,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哈哈,誰都不行,只有你,本座才放心,」
楚以岳看著一臉不情願的黎季明,大笑了一聲,然後立刻換上了一張臉,正色道;
「本座把你留下,是有重要的事交代,你在林岳府要嚴格督促那些匠戶,打造兵甲,而且全部給你,你把城收好了,萬一林山郡城不可為,本座還有個退路,你可明白?」
「是,教主,屬下明白,定然看守好門戶,」
黎季明一抱拳,臉色堅定地回道。
「記著就行,無論何人來,沒有本教主的手令,城裡的兵甲和糧食,誰都不能拿,去吧。」
楚以岳臉色陰沉的又交代了一番話,就讓季黎明下去,心中卻是久久不能平復,想之前,和教主張世賢一起,結拜為生死之交,共同創立太平教,如今已有十年之久,可是理念不同,總是有怨言,自己終歸是北上了,哎.
衙門外,
隨著眾將散去準備著,剛剛走出去的旗主催際平,小跑著幾步追了上去,在身後喊著,
「韓哥,韓哥,走那麼快幹什麼,兄弟心中有些不甘心呢,」
前面走著的旗主韓斗明,聞聲回過頭看去,原來是他,沒好氣回了一句,
「什麼不甘心,甘心的,要是有怨言,剛剛在屋裡怎麼不說,跑我這來抱怨,要不然本旗主替你,去楚教主那裡說說不成。」
「哎呀,看你說的,兄弟我這不是心裡不痛快嗎,你不知道,剛入城那會,截住了一輛逃竄的馬車,裡面恰好坐著一對母女,你也知道,兄弟我還未娶妻,這不就看上眼了,當晚就娶妻入了洞房,這還沒幾天享福,急著北上,心裡哪裡舒服了。」
催際平還在那抱怨著,心中還回味那對女子的柔軟,
只有韓斗明冷笑一聲,催際平號稱色中餓鬼,人稱催色鬼,還能發善心娶了人家,老子是一個字不信;
「呸,你還有臉說,要是我猜的不錯的話,那一對母女可都被你糟蹋了,唱的哪一出,是不是想帶著,為兄給你個忠告,要是你敢帶女人入軍營,被楚教主發現了,你應該知道後果,話不多說,走了!」
韓斗明撂下話語,轉頭就走,也不理在身後還在呼喚的催旗主,心中明白,這一次北上,可不是遊山玩水,鬧不好就不一定回來了,也不知楚教主有多少把握,靠太平教目前的實力,打不過朝廷的大軍的。
見到人韓旗主走後,
崔際平原地愣了一會,還是滿臉的不甘心,急匆匆回了府上,直奔內堂院落,闖進那對母女的屋子,也不問什麼時候,就直接扯著她們二人上了床榻。
完事後,
聽到了城外的號角聲,崔際平貪婪的看著她們,無奈楚教主軍令極嚴,這才不甘心的匆匆穿好衣物,領著親兵就離開府邸,終究是沒有敢她們帶去軍營,
片刻後,
太平教的主力大軍匯聚在一起,整軍完成就開始北上,右護法杜少慶所部為先鋒,前護法衛思元殿後,楚以岳坐鎮中軍,大軍緩緩朝著落葉谷行軍,大軍遮天蔽日,氣勢雄壯.
京城,
保齡侯府,
西邊的一個破舊的小院,院子裡西邊牆角種著一株高大的松樹,翠綠的樹葉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在院子的旁邊,有一口小井,井旁放著一個古樸的木水桶,水桶邊上有一張木質的水磨石,上面放著幾個用來磨麵的磨盤。
院子東邊,則是一個菜園,好像剛剛被打理過,
史家嫡脈的小姐史湘雲,就住在這裡,獨自坐在屋中,手裡繡著女紅,臉上竟無半點笑容,
身邊的丫鬟翠縷,也是愁眉苦臉,坐在身邊拿著剪刀,剪著線頭,手都打著哆嗦,
「小姐,咱們能不能休息一會,您看看,都繡了一天了,手都疼那了,要不然奴婢給您沏壺茶水歇歇。」
小丫頭小心的問著話,畢竟屋內的用度,都是花的小姐辛苦賺來的銀子,一點可不能浪費。
原來,早些年史家受封一門雙侯之後,宮裡賞賜的產業並不多,保齡侯府繼承大半,可惜應酬花銷也大,府上的財力就相形見絀,自然用度就大減,
除了主家之外,其他人,包括史湘雲,每個月的月例,只有區區二兩銀子,就是這二兩銀子,也有一兩銀子花費在這個院子的日常用度上,
所以,
史湘云為了省一點,身邊只有翠縷這一個丫頭伺候著,倒也過得清淨,只是同為女子,活的也要精細些,
雖然毫無嫡脈大小姐的樣子,平日裡還繡一些女紅,拿到外面珍寶坊賣掉,倒也能多積攢一些大錢,留著私用,所以這些年都是這樣過來的。
聽到身邊的丫頭抱怨,史湘雲也覺得手裡的針線,有些厭煩,把手中繡了一半的鴛鴦,扔在面前的小桌上,右手托著腮,滿臉的不開心,
「是挺煩的,整日裡都是這些,可是,如果沒有它們,你我二人哪裡有閒錢去買那些胭脂水粉,還有糕點果蔬,這日子,也不知什麼是個頭。」
說完,
史湘雲的眉目間流露出深沉的思緒,眼眸如煙,含情脈脈,高挺鼻樑與薄唇輕啟,似乎稍縱即逝的微笑,雪白的額頭上撩起幾縷青絲,更添幾許俏皮之氣。
年歲雖然還小,可是眉目間,俏麗魅惑的樣子,悄然散開。
丫鬟翠縷起身,走到一個小柜子前,打開柜子,端出一碟糕點,而後小心地把碟碗,放在桌子上,順便給小姐倒了一碗茶水,
「小姐,都怪奴婢多嘴,來,吃個雲糕,歇一歇,等到了晚上,奴婢去後院看看,做了什麼好吃的。」
「哼,能有什麼,還不是填飽肚子的,倒也委屈你跟著我了。」
這日子都是一樣的,天天都是麵食湯水,一鍋菜都是盛滿一大碗,就著湯餅或者乾糧對付一口,有時候連個葷腥都沒有,哪裡有什麼好吃的。
想到此處,
史湘雲更是沒有一點氣力,主僕二人,看著眼前的糕點,就著茶水吃了起來。
而保齡侯府外面,
史太一身勁裝,踏著官道上鋪著青石板,走到了侯府門前,
看著眼前高大威嚴的大門,史太眼中閃現一股複雜的神色,
門前雙龍盤旋,石獅威武,大門上巨大的銅環把手依舊的冰冷。
走上台階,
用力敲了敲側門,
稍等一會,只見白髮蒼蒼的門房管事,弓著腰,打開了側門,問道;
「誰啊,哪家的公子?」
史太見到老者,倒也不熟悉,不過終究還是施了一禮,
「在下乃是史家偏房子弟,有事想找小姐,」
「嗯?你是來找小姐的,這個不太方便吧。」
管事有些遲疑,看著眼前的男子,有些面生,又問道,
「你叫什麼?」
「回管事,在下叫史太,旁邊的胡同巷子,第三家就是在下祖宅,一打聽就知道。」
史太也是大大方方解釋道,京城宅院歷來都金貴,他也一直居住在此,並未搬走,街坊鄰居日常往來依舊,族人倒也時常湊在一起,相互認識,這樣一說,管事臉色好了一些,放下了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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