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3章夜探侯府商議
榮國府,
門房前院,
「奶奶,奶奶,你走那麼著急做什麼。」
王熙鳳快步離開梨園,身後的平兒慌張的跟在身後,不知二奶奶發什麼瘋,小睡一會,忽然醒了之後,披了袍服就往外跑。
王熙鳳緊了緊身上的衣物,出了院子就往正門而去,
「你個死丫頭,讓你記著時辰,你偏偏跟著睡著了,都大半夜的,你讓姑奶奶我,」
「奶奶,都是奴婢的忘了,哪知道奴婢自己也能睡著。」
王熙鳳話還未說完,平兒就緊跟著嘀咕了一句,氣的王熙鳳伸手就扯著平兒耳朵,狠狠扭了一下,
「好啊,還沒進門呢,竟然敢頂嘴了,我讓你去買的酒菜說是等侯爺來的,你看都什麼時辰了,」
平兒委屈的撇了撇嘴,不敢再反駁,
「是,奶奶,都是奴婢的錯,」
「快跟上。」
王熙鳳火急火燎的小跑到了門房,管事急忙出來迎著,
「侯爺,您沒事吧,要不回去,找子香給您看看。」
王熙鳳心裡也頗為緊張,萬一此事聲張出去,尤夫人和大嫂子怕是沒了活路。
「行了,什麼樣的我能不知,我問你,尤大嫂子你可安排在西北小院住下。」
「侯爺,小的給侯爺請安了。」
寧邊在身側小心的建議道。
很快,
身後的平兒心裡門清,湊過來問道,
「奶奶,看樣子侯爺又去了西邊,大奶奶那院子裡,這幾天,侯爺去的也太頻繁了一點,大奶奶身子也不知能不能撐住。」
王熙鳳也沒管那些低頭站立的小廝,問道,
看著一群窩囊廢,氣的王熙鳳罵道,
「是,侯爺,跟上,駕。」
本還心裡放鬆的管事,聽到二奶奶這樣的問詢,冷汗一下子就透出額頭,西邊的院子是有些冷清,沒什麼人住,但是有林姑娘和大奶奶的院子在那,侯爺去了誰那,也不是自己一奴才能知道的,
「回奶奶,小的不知,侯爺去了哪,哪是奴才能知道的,請奶奶恕罪。」
王熙鳳聽了心中煩躁,沒好氣的罵道,
「進了府內,待了一個多時辰,方才又走了。」
嚇得小廝們立刻跪下,口中連說不知道,管事都不敢隨意開口的,他們這些人哪裡有命回答。
平兒也知道侯爺和大奶奶事情隱秘,奶奶也著急了,主僕二人商量一定,快步拐了彎,上了西邊的小路,往李紈的小院走去。
管事聽到二奶奶問的是侯爺,心中一松,如何不知,立刻回報。
寧榮街西北,
張瑾瑜騎著馬,不緊不慢的在街上走著,右手扶著腰,摸了又摸,還別說,色是刮骨鋼刀一點也不假,以前睡在馬上都沒事,現在騎個馬腰都酸背疼,女人是好,以後還需要節制一點。
「給二奶奶請安,二奶奶,您這是著急去哪?」
管事說完,嚇得把頭一低,不敢言語,咬死不知道。
一行人就到了侯府,
早有管事帶著人在門前等候,見到侯爺人來了,急忙上前,
「奶奶,看您說的,奴婢還不是跟在您身邊。」
「行了,什麼事都沒有,讓那丫頭瞎看一番,又要喝藥,不知道的還以為得了什麼病症一樣,走快點。」
門房管事心中一驚,二奶奶這是怎麼了,心中慌亂,把門房小廝都給招呼了出來。
「侯爺可曾來過,」
平兒委屈的紅了眼,再怎麼說也不能這樣,看到平兒的模樣,王熙鳳心中煩躁,倒是好了些許,
「謝,奶奶。」
王熙鳳聽了眉頭緊鎖,不對啊,小冤家早就來了,他在哪裡待了一個時辰,是大嫂子那裡還是黛玉那裡,早上和自己約好的,準備的宴席都不吃了,
「你可知侯爺去了哪裡待了一個時辰,是不是西邊的院子。」
「別說話,跟上,去西邊瞧瞧,萬一侯爺的事被尤夫人發現,還需要仔細商量穩妥,此事定然不能外傳。」
平兒捂著自己的嘴巴,有些驚恐的看著西邊小院,侯爺去了大奶奶那裡,必然是要歡好的,可是尤夫人在那,相會的時候,什麼不會知道。
「滾吧。」
管事和小廝聽了二奶奶的話,如蒙大赦一般,磕了頭,就撤的沒了人影。
說到這,平兒忽然瞪大了眼睛,說話聲音都大了許多,王熙鳳猛地一拍平兒的肩膀,小聲罵道,
:「喊什麼喊,你是不是生怕別人不知道啊,你看你們,交代的事都做不好。」
「回奶奶,院子是收拾了出來,奴婢和尤太太說了,可是尤太太嫌棄那邊冷清,就和奴婢說,想和大奶奶在一塊住上幾日,住,二奶奶,尤夫人可在大奶奶那裡住著呢。」
「知道了,奶奶。」
「人呢?」
「不是的,奶奶,奴婢把此事給忘了。」
張瑾瑜心中還有些不爽,看著一臉奴才像的門房管事,好像也是關外帶來的,
「大半夜的,你請哪門子安,府上一切可好。」
「回奶奶,是曾來過,」
「怎麼,沒去你那裡,你心裡著急了。」
王熙鳳狠狠的瞪了門房管事一眼,都成人精了,又看向周圍的小廝,問道,
「們知道嗎?」
張瑾瑜臉色暗紅,哪壺不開提哪壺,沒好氣的一擺手,
王管事聽到侯爺語氣頗為不耐煩,身子骨又縮了縮,回道,
「回侯爺,府上一切安好,老夫人和夫人下午回府之後就未再出去,侍衛長帶著人一直在府內巡邏,只是今晚,
今晚,有一個自稱是大理寺丞的馮大人,上了門,在東苑等候侯爺,說是有秘事相商。」
「什麼,秘事相商。」
張瑾瑜翻身下了馬,把馬鞭扔給寧邊,聽到管事說道大理寺丞馮大人到了自己府上,要商量秘事,極為詫異。
這不是文官那邊,閣老給陛下推舉三司會審的人員嗎,怎麼回事,能來自己府上,難不成盧閣老幾人想明白了,和自己商談寧國府的事。
「是,侯爺,來人是這麼說的,小的見到馮大人不像是開玩笑,怕耽誤了侯爺的大事,就給請進府上,坐在東苑屋裡等著呢。」
「有意思,這大半夜的商量事,還說是隱秘事,走,進去會會他。」
張瑾瑜來了興趣,文官和武勛都有秘事了,邁著步子就進了府中,徑直去了東苑。
只見東苑主屋會客廳,燈火通明,院內還有侍衛巡邏,兵甲齊備,衛永也算是用心了。
領著寧邊和親兵,就進了院子,
到了屋門前,推門而入,就見一位中年文官靜靜坐在那,面色淡然,高鼻深目,穿著繡著金線的藍色官袍,頭戴花翎官帽。
神色雖然有些彷徨焦急,但是身為文官自有一身傲骨,那氣色是騙不了人的,不是大理寺丞馮永文馮大人,還能是誰,張瑾瑜打量了一番,心中有了計較,
出聲笑道,
「哎呀,是馮大人登門,稀客稀客,這麼晚了,還來府上,有何要事需要您這樣。」
張瑾瑜快步走了過來,嘴上客氣著,馮永文回了神,見到是侯爺來了,哪裡還敢坐著,急忙起身,
「侯爺,您可回來了,下官不請自來,叨擾片刻,還請侯爺見諒。」
遂又施了一禮,禮數上毫無破綻。
張瑾瑜見此雙手虛扶,禮下於人必有所求,他能求什麼呢,看樣子也不像是談寧國府的事。
「馮大人客氣了,本侯就是好客,快請坐,來人啊,給馮大人換茶,再上一些糕點。」
「是,侯爺。」
寧邊應聲,立刻讓丫鬟下去沏茶換水。
不一會,茶水和糕點就一一端了上來,張瑾瑜也不客氣,捏了一塊放入嘴中,腹中確實有些餓了。
「馮大人,來,嘗嘗侯府的手藝,咱們沒那麼多規矩,既來之則安之,你說是吧。」
話說的隨意,可隱含的試探之意,馮永文如何不知,頓了一下,陪笑道,
「還是侯爺爽快,下官就不客氣了。」
說完也捏了一塊糕點送入口中,慢條斯文的吃了起來,等糕點入了肚,喝了茶水之後,
張瑾瑜忍不住問道,
「馮大人,明人不說暗話,來侯府何事,可是盧閣老有話傳來?」
馮永文苦笑一聲,似有千言萬語一般,搖了搖頭,嘆道,
「回侯爺,不是盧閣老有話傳來,是下官的私事,更確切的說是下官小女的婚事,還想請侯爺出手相助。」
一聽說是婚事,張瑾瑜剛喝了口茶水差點吐了出來,怎麼能扯上這個,難不成為民女做主,但也輪不到自己吧。
「馮大人你在開玩笑嗎,你家愛女的婚事,要問也是你問,本侯過問不得吧。」
「侯爺誤會了。」
馮永文急忙解釋道,
「侯爺,也不您兜圈子了,下官這次來就是投靠您的,審理此案,侯爺您說怎麼辦,下官就配合怎麼辦,只是求侯爺一件事。」
馮永文說到這,臉色沉重,讓張瑾瑜不免有些好奇,好傢夥,那麼直接,文官又出什麼么蛾子。
「馮大人請說,只要是本侯能辦到的,絕不推辭。」
張瑾瑜忽然想了很多,寧國府一案,自己怕是能左右其中了,當然要答應,武勛這邊,襄陽侯雖然難纏,但並不會反對自己,康孟玉更不要說,皇城司那邊不插手審案,文官只要投靠自己一人,賈珍是死是活,可就在自己手掌之間了。
「好,謝侯爺。」
馮永文見到侯爺答應,一臉的喜色,激動的就把事情和盤托出,
「侯爺,起因就是因為小女和寧國府嫡脈玄孫賈蓉口頭約定,定下了婚事,如今寧國府出了事,本不該毀約,可是下官作為主審官員,如何能包庇與他,所以請侯爺,救救小女,這婚事.」
說著說著,馮永文臉色羞紅,羞於開口。
但是張瑾瑜聽明白了,不就是想悔婚,然後撇清關係,事做的不地道,可謂是白眼狼,不過大難臨頭各自飛,人之常情,
「不就是想悔婚嗎,撇清關係,本侯理解,寧國府那些人,都不咋地,退了也好,不然你可是把你閨女送入狼窩了。」
張瑾瑜有感而發,紅樓書中其他寫的沒記住,但是書中的秦可卿可是被賈珍扒灰了,一想到這,心裡就是一陣膩歪,賈珍不能留。
「侯爺,還是您說的對。」
馮永文好像遇到知音一般,神情激動,不能言語。
張瑾瑜見了奇怪,這不是很小的事嘛,婚事不同意不就行了,口頭約定,也不知寫了婚書沒有,遂問道,
「馮大人,婚事約定了,婚書可曾寫過,要是寫了是有些麻煩,不過只要在寧國府,就能給你找出來。」
張瑾瑜也想好了,讓皇城司的人再去搜一遍,把婚書找出來,拿給馮家,不就完了。
「侯爺,小女婚事是口頭約定,並未寫下婚書。」
馮永文見到侯爺心思如此粗暴,嚇得急忙解釋道。
這下,輪到張瑾瑜納悶了,婚書未寫,口頭約定,無憑無據,哪裡還需要解決,看著馮永文焦急的面目,問道,
「馮大人莫非和本侯開玩笑,婚書都沒有,定的哪門子婚,你不承認不就得了,他寧國府空口白牙,無憑無據,如何能過來尋你對質。」
馮永文難為著臉,哀嘆道,
「我的侯爺,此事要是那麼簡單,下官如何會連夜求到侯爺府上。
雖說沒有婚書,可是有媒人作保,連那進門的儀式都給做過了,所以下官為難。」
「這麼說來,是那個媒人有問題了,什麼來頭。」
張瑾瑜思索一番,既然都沒問題,還能讓堂堂大理寺丞為難,想來中間的媒人不簡單,也不知是誰的人,
「侯爺明鑑,那媒人雖然名聲不顯,可大有來頭,如果下官猜的不錯的話,她應該是長公主周殿下的人。」
張瑾瑜瞳孔一縮,盯著馮永文的臉,絲毫無波瀾,只是滿臉無奈和焦急,不像是說謊,長公主周香雪,怎麼又是她,太巧了。
「你是如何得知,那個媒婆是她的人。」
張瑾瑜說完話用手一指北邊,那裡是長公主隱居之地,
「侯爺,下官見過公主府的腰牌,媒人進府辦了儀式的時候,從腰間漏了出來,被下官看見,所以才有此推測,長公主當年之事牽扯複雜,所以下官心中畏懼,只能來此求侯爺出手相救。」
馮永文說到此處,就起身給侯爺深深鞠了一躬。
張瑾瑜坦然受之,然後扶起馮永文,拍了拍其肩膀,
「馮大人不必擔心,明日,本侯就陪馮大人一起,會一會那個媒人,實在不成,三日後,太后想去靜安寺上香,本侯就去拜訪一下長公主,你的事本侯管了。」
「謝侯爺恩,下官必然銘記在心,寧國府的案子一切聽侯爺的,就是無罪,下官也跟著簽字畫押。」
馮永文見到侯爺爽快的答應了,老淚縱橫,可算是為了小女謀了生路,一時間驚喜交加,可是張瑾瑜搖了搖頭,
「事情本侯應下了,可是誰和你說,寧國府賈珍無罪的,他有罪,並且大逆不道。」
「呃,侯爺,您的意思是。」
馮永文愕然,侯爺的意思是要治罪,這不是和盧閣老他們的意思一樣,難道,
「賈珍有罪,寧國府無罪,馮大人要分清主次,一切事情都要和本侯知會一聲,其他的,該怎麼審問就怎麼審問,可明白。」
「是,下官明白。」
榮國府,
西邊的小路上,
夜色下,
兩位倩影急匆匆的走在路上,平兒氣喘吁吁,在身後追著,
「奶奶,您慢一些,天黑,小心一些。」
「哎呀!」
話還未說完,只聽見前面傳來哎呀一聲驚呼,平兒臉色一變,急忙上前扶著二奶奶。
「奶奶,可是崴了腳了,奴婢給你看看。」
「不用,扶著我一下,歇一歇就好。」
原來,
前面的王熙鳳想著尤夫人和李紈,心中焦急,只顧往前走,雖是留心腳下,可是夜色昏暗,小路濕滑,霧氣重,如何能走得穩,腳下一滑,就崴了腳。
平兒給二奶奶脫了鞋襪,提著燈籠照看,只見白嫩的玉足,腳腕上有些紅腫,是傷到了皮肉,還好,沒傷到筋骨。
「奶奶,要不然咱們先回去,明日再來,您的腳傷了一些,回去奴婢拿藥酒給您擦一擦。」
平兒扶著王熙鳳,關心的勸道,
王熙鳳轉過頭,神情嚴肅,扶著平兒的胳膊,嘆道,
「怎麼回去,大嫂子那裡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不安撫尤夫人,要是被她發現大嫂子和侯爺的好事,你說裡面怎麼解釋,萬不可被外人得知,其中的厲害你是知道的。」
「奶奶,會不會你想多了,或許侯爺沒來呢。」
平兒見到二奶奶說的一本正經,知道其中的意思,但是萬一侯爺沒來,摔的這一下,豈不是白摔了。
「少廢話,扶著我,繼續走,哪有不偷腥的男人,我是沒遇見過。」
王熙鳳一瘸一拐的往前走著,料定洛雲侯來了此處,至於其中的事,只要大嫂子做了,尤夫人必然會聽到,自己和平兒那一夜,離的那麼遠,在閣樓外都聽得真切,尤大嫂子也是過來人,如何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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