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平陽賦 第五百八十四章 順勢下了台階

    第584章順勢下了台階

    二樓東首包廂內,

    氣氛為之一靜。

    燃燒的香薰,紫色的煙霧飄蕩在屋內,散出陣陣幽香,令人心曠神怡,

    張瑾瑜雖然面上掛著微笑,但是語氣顯然是冷冰冰的,眼神中帶著煞氣,讓坐在下首的余掌柜不禁打了個寒顫,果然是洛雲侯,心狠手辣不說,還這麼記仇,那寧國府賈珍,算是倒了血霉了,可長公主交代的事,自己還沒辦呢,

    接近寧國府,籠絡賈家。

    但是寧國府偏偏早之前招惹了洛雲侯,一來二去,矛盾不斷,關鍵時候洛雲侯也沒個度量,處處為難不說,落井下石也做了,顯而易見是想按死賈珍。

    「哎呀,看侯爺說的,什麼叫幫寧國府,我這裡是保媒說親的,要的就是一個信譽,時間久了才有這個規模,要是誰來都想悔婚,那侯爺說,招牌砸了,那麼多人飯碗可就沒了。」

    余蘭尋了一藉口,想拖一拖,等自己和主子說一說,哪知道張瑾瑜根本不給她機會,直接開口問道,

    「那正好,這棟樓,還有你們的營生,包括你,本侯買下了,裡面的人原封不動,你還是大掌柜,做什麼都行,銀子本侯分文不少,如何?」

    說完還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余蘭身形一頓,被將了一軍,反而不知道洛雲侯說的是真的,還是玩笑話,不過看樣子這婚事是記在侯爺心上了,難不成侯爺看上了馮家丫頭,雖說長得不錯,但是絕對比不過侯府那幾位夫人,吃美味吃多了,想換個清淡一些的,

    「侯爺這麼著急此事,不會是侯爺看上了人家閨女,京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有些事傳出去有損侯爺名聲。」

    不知有意無意,余蘭說這話,分明有著試探之意,

    馮永文此時忍不住了,

    「余大掌柜,話不可以亂說,雖說小女口頭約定了婚事,但也沒有寫下婚書,要不是看在大掌柜面上,何來此一趟。」

    馮永文氣的臉色發紅,實在是有道理,萬一傳出去,丟臉是小,小女以後的婚事,就難了,誰敢再上門提親,

    心中一突,洛雲侯威脅之意昭然若揭,實在不明白馮永文,一個大理寺丞的文官,怎麼會靠上了洛雲侯,這裡面又有了變化,還有主子交代,穩住寧國府,如何穩得住,勛貴那邊怕不是昏了頭,讓洛雲侯主審寧國府賈珍,不是「自尋死路。」

    「你,」

    不一會,小丫頭抱著兩冊厚厚的木夾過來,裡面是一幅幅錦布,作的畫想必就在錦布上。

    小丫頭出屋,余蘭就抿嘴一笑,誇了起來,

    余掌柜急忙起身,小心的接了過來,然後把上面的畫冊遞給張瑾瑜,平攤在桌子上,

    余蘭還沒想好怎麼回話,見到侯爺提起畫冊,心中一動,就讓身邊的侍女過來,

    「小翠,去把咱們壓箱底的畫冊拿來,給侯爺一觀。」

    「哈哈,好口才,但是本侯保證,只要不是從你這傳出去的,你們就相安無事,萬一是你或者紅樓傳出去的,就別怪本侯沒有事先交代,你可明白。」

    張瑾瑜眼睛一亮,伸後接過來放在雙膝上,掀開保護的木夾,就看到一方白色錦布,上面畫著一個女子端坐的畫像,線條優美,該凸的凸,該瘦的瘦,那紅潤的臉色都一清二楚,衣著頭飾歷歷在目,宛如真人一般在眼前,好傢夥,厲害啊,用的還是彩色,怪不得畫師成為京城一絕,再翻看後面,都是難得貌美女子,

    「侯爺,您看看,這是京城這邊,不少大戶人家未出閣的女子畫像,個個貌美如花。」

    張瑾瑜用手指敲了一下桌子,然後囑咐一番,讓余蘭臉色大變,

    「侯爺這不是強人所難嗎,如何行事那麼霸道。」

    張瑾瑜倒是不感興趣,畫的再好也是畫。哪裡能和前世照片相比,自賣自誇,都是炒作,還留個念想,難不成還想多找幾次,忽悠罷了。

    「侯爺,馮大人,不是小女子吹噓,京城保媒的行當,我這裡的口碑也算是首屈一指,東城居住的這些高門大戶人家的公子小姐,不管有沒有相親的需要,都是要請畫師過去畫上一畫,圖個吉利,留個念想也是好。」

    余蘭瞥了一眼馮大人,態度大變,她怕洛雲侯,可絕對不會怕這個文官別看是大理寺的人,名聲壞了,誰也扛不住,

    馮永文聽了還真信,反正是有傳言,紅樓畫師可算是京城一絕,

    「余掌柜所言不虛,你這裡的畫師,可算是京城一絕,」

    「馮大人說的毫無道理,小女子去馮大人府上,也不是去一次兩次,拿著畫冊給大人和小姐多次挑選,兩邊都中意後,我才搭線牽橋的,再定下婚姻大事,

    「是,掌柜的,」

    豈可是隨意開口,小女子雖然不是什麼重要人物,也知道信譽二字,難不成寧國府一出事,馮大人這邊就要悔婚,傳出去如何說我。」

    「本侯行事,問心無愧,說的畫冊,拿來看看,本侯看看你們是怎麼相的親?可有隱瞞!」

    張瑾瑜這時有點好奇那個畫冊,跑了好幾趟,才比對斟酌定下的,那應該是怎麼定的,難不成一幅畫,畫出了什麼境界。

    看了一會,感覺有些不對,畫中的女子都是那麼漂亮,看得人心曠神怡,那就沒有丑的了,還有那些豐碩之地,不可能都是一樣的吧。

    「余掌柜,把那冊拿過來,本侯也看看。」

    余蘭一愣,回道,

    「侯爺,這一冊是男子畫像,那些女子畫像不入眼?」

    「自然是入眼,太入眼了。」

    說完,就把桌上另一冊畫像拿過來翻看一番,果然,男子皆是玉樹臨風,星眉劍目的帥哥,雖然畫得好,但是太假了,後面也不再看,直接合上木夾,

    「畫師的手出神入化,就是太完美了,本侯不相信這世上有完美的人,所以失了真,難免有欺騙的嫌疑,所以為了紅樓的名聲,馮大人之女的婚事,就此作罷,兩清了,要不然,馮大人追究起來,還要狀告你欺騙婚姻之舉,對否。」

    張瑾瑜說完,把兩冊書畫一推,推到了余蘭的面前,只是余掌柜臉色蒼白,愣愣的看著洛雲侯自信的樣子,

    「侯爺所說,按理說也是個理由,哪個家中長輩,不想給自己子女找個好的依靠,畫是畫的好一些,人之常情,既然侯爺這樣說了,小女子怎能不聽,此事就此作罷,算是小女子自作多情了。」

    這樣一說,馮永文臉色一喜,驚喜的看著張瑾瑜,沒想到還是侯爺厲害,一言一語就把小女婚約的事解除了,總算是鬆了一口氣,等恩科結束後,也來個榜下捉婿,解了心頭的大事才好。

    只是張瑾瑜紋絲未動,坐在那端起茶碗又押了一口香茗,說道,

    「余掌柜,你可曾聽聞,兩日後,靜安寺是否有人去燒香?」

    余蘭坐在那,本以為事情就此了結,洛雲侯就能離開,怎麼忽然問起這個,靜安寺可是主子休養之地,上香的人自然是有的,

    「侯爺是何意,靜安寺作為大武國寺,香火鼎盛眾所周知,自然是有人的,」


    「說得好,自然是有人的,廟大了,就不愁沒有人進香,只是本侯不明白,當年為何長公主會去那裡隱居,怎麼不回封地,你看那永誠公主,帶著駙馬早就回去享樂了,日子過的多好,是不是,」

    話音一落,屋內顯得寂靜,馮永文嚇得閉上了雙眼,這事可不止自己能參合的,張瑾瑜一番話,就是要打草驚蛇,看看蛇出不出來。

    余蘭渾身一震,反應都有些遲鈍,難不成自己被侯爺看穿了,他怎麼知道主子的事,誰和他說的,忽然看了一眼對面的馮永文在,只見此人雙目緊閉,嚇得不敢言語,廢物一個,必然不是他,那就是另有他人,永誠公主,她可是蛇蠍心腸。

    「侯爺莫不是喝多了,小女子就是一個保媒的婆子,怎麼會了結貴人之事,侯爺說笑了。」

    「成,就當本侯說笑了,這樣,不管是真的說笑還是假的,你給殿下帶個話,兩日後的靜安寺上香,由本侯帶兵護衛,凡是想做的事,需要派人和本侯說一聲,就怕引起誤會,畢竟家眷也跟著去了,不說也行,本侯認得殿下,可是手下弟兄們不認識,萬一失了手,不是麻煩,」

    剛想起身,又想了一下,

    「還有,想要做的事多思慮一番,萬一引起誤會,傷了人可不好,」

    又看向在一旁閉目不言的馮永文,也是好笑,

    「馮大人,既然事情已了,咱們就回吧。」

    「呃,是,是侯爺。」

    馮永文好似睡著了一般,如夢初醒的答應著,起身就走,張瑾瑜多看了一眼余掌柜,拍了拍桌子上的畫冊,

    然後帶著親兵就走了出了屋門,留下還在那震驚的於大掌柜,

    「余統領,那洛雲侯如何得知你的身份的。」

    「這,我也不知道,」

    忽然像變了一個人一般,立刻站起身,吩咐道,

    「快,備好馬車,今晚去北山一趟,和主子匯報,沒想到陛下真的會讓洛雲侯帶兵護送,天下第一軍可不是浪得虛名。」

    畢竟洛雲侯戰績,和京城大比時候出彩的表現,可不是兒戲。

    小丫頭點下頭,還是有些擔心,

    「是,余統領,只是主子的安排不是被打亂了嗎,」

    「打亂就打亂,寧國府賈珍,看樣子是過不了這一關了,棋子算是廢了,只能等等看,聽說榮國府二房,還有一位銜玉而生賈寶玉,天生大富貴之人,想辦法接觸老太君,把賈寶玉的婚事定下,這不就成了。」

    「這,能行嗎,那賈寶玉又不是嫡子,繼承不了爵位,如何能用。」

    小丫頭不理解,要找也只能找賈璉,畢竟是嫡孫。

    余蘭伸出手敲了小丫頭的腦門,嘆道,

    「你個蠢丫頭,寧國府賈珍父子要是被奪了爵位,其他勛貴必然不答應,最後只能是賈珍父子獲罪,爵位還在,那爵位繼承,只能是賈家兩府嫡脈,按照老太君的鐘愛,你說爵位會花落誰家?」

    「這,自然是那賈寶玉的。」

    「孺子可教也。」

    「馮大人可滿意了。」

    剛出了紅樓的正門,看到一臉喜色的馮永文,張瑾瑜心裡受到渲染,也是有些開心,出言問道,

    「多謝侯爺,下官必然記得侯爺的恩情。」

    「都是自己人,說這些做什麼,本侯問你,賈珍的案子,你打算如何審問,什麼時候審問定他的罪,」

    張瑾瑜想了想,要想把賈珍按死,文官還是要出力的,其中的關鍵,還需要他們商議,免得夜長夢多。

    馮永文低下頭想了想,然後一顆咬牙,回道,

    「侯爺,下官以為,想要賈珍開口,就要審問的快准狠,就是不給他們串供的時間,最好今日就開堂會審。」

    「這麼急,」

    張瑾瑜不可置信看了過去,馮永文的樣子不像是作假,果然是有一手,反覆在馬車一旁來回踱步,

    快准狠,就是審問快,問的狠,查的准,如此一來,勛貴那邊沒有了反應的機會,機會不就來了,只是自己不能插言啊,

    「好,那今日下午,就在順天府衙門,六部會審賈珍,馮大人,你需要主準備的東西都準備一下,然後由本侯通知其他幾位主審,務必到場。」

    「是,侯爺,下官明白。」

    馮永文躬身一拜,然後上了馬車,就往自己府上趕去。

    張瑾瑜目送著人離開,然後上了馬,身後的寧邊問道,

    「侯爺,咱們是回府嗎?」

    「不回去,晌午快到了,走去順天府衙門,等著開堂會審賈珍。」

    「是,侯爺,駕!」

    盧文山宅院,

    花廳之中,

    早有管事在此端茶倒水,也不是從什麼時候,廳堂伺候的人都是管事一流,

    「閣老,下官今日來就是匯報,大理寺卿馮永文婚約一事,看樣子馮大人怕是不好配合。」

    坐在下首的右僉都御使孟歷,一臉的苦笑,自從昨夜嗎,沒有想出辦法,一夜輾轉反側,睡不安穩,一大早,就坐著馬車,到了盧閣老府上,尋求解決之道,

    盧文山披了一身的狐裘,坐在暖榻上,端起熱茶慢慢喝了一口,

    「咳咳!」

    好似嗆了一口氣,放下茶碗,漠不關心的問了一句,

    「你打算怎麼審問寧國府賈珍的?」

    聽到閣老的問話,孟歷一愣,怎麼會問道此事,以前是三司會審,各主審之人約了口供,開堂會審就成,如今加了三人,還未商談,如何能審問,沒有先例自然沒有頭緒,

    「回閣老,下官沒想好!」

    「糊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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