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2章京城奢靡之夜
後堂內,
孟月雲微微一笑,看著如此神情緊張的雙親,哪裡不知父母是為自己好,出聲回道;
「娘,父親,成與不成,還需要去看看,過後再說,榮國府女子當家,女兒是知道的,但是到底如何,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女兒想去榮國府一趟,可否。」
「這,」
孟夫人神情怔了一下,哪有未過門的女子,去別人家府上的,就算是相親,也是媒人陪著,離著老遠,只是相互對望一眼,這就成了,
如今這樣冒失登門,豈不是被人家看輕嗎。
還想再說,就被孟歷伸手攔著,不讓其開口,
他知道女兒素來有主見,要是去府上,也不是不行,該如何去,就要好好計較一番;
「夫人別急,女兒自有其想法,上門去看看,並無不妥,那紅樓相親,最後還不是要男子登門拜訪,咱們女兒受點委屈,也不對,今晚,為父就上門拜訪史老太君,先談談,談完後,等明日,讓女兒大大方方的過去。」
孟曆本還想再等等,轉念一想,此事宜早不宜晚,成就成,不成也就尋個藉口回絕了,要是拖著,閣老那邊,還有榮國府那邊,有可能會有變數,萬一馮兄回過神來,藉此機會賴上了賈家,把女兒也說了過去,那就完了。
雖然幾率很小,但是馮兄可是戶部侍郎沈中新的好友,要是顧閣老出面,還真的不一定,這樣一想,孟歷有些待不住了,
看向自己女兒清麗的面容,斟酌了一下,就說道;
「月雲,你要是決定了,爹答應你,明日就可去,至於是你自己去,還是和你母親一起,由你決定。」
孟歷站起身,伸手把桌子上的書信,重新折好放入懷中,母女二人都知道,應該是去榮國府了,
孟月雲想了想,要是母親跟著一起,萬一不成,豈不是尷尬,還不如自己登門,說些閒話,探探底,要是不成,也好把話圓回來,真要是成了,再讓母親出面,
遂搖了搖頭,撒嬌道;
「娘,你讓孟嬤嬤陪著我一起,就我一個人過去,您要是去了,還怎麼看那個什麼賈寶玉呢,說不得萬一明日,他們坐在那說話,都是裝出來的,不也是騙了咱們。」
話說的在理,就怕相親的時候,把自己本性按下,所作所為都是裝出來,騙了大家。
一說起孟嬤嬤,乃是府上的孟婆子,服侍孟家三代,隨著孟家的姓,主家上下對其恩養,府上里里外外,也都是孟嬤嬤幫趁著,人情世故極熟不說,對孟月雲從小就好,看人看的極准,閒來無事的時候,對著府上不少族人,幫著說媒拉親,名聲在外,
一聽說是她,孟夫人臉色一松,有她在,女兒的事,還真不在話下,呼出一口氣,點點頭道;
「也好,孟嬤嬤對你視如己出,有她陪著,我也放心,只不過,你記著,男的要看,他母親也要看,遇上個性情古怪的婆婆,以後的日子,也夠受的,」
「說那些做什麼,既然如此,你決定好了,為父就去榮國府,見見老太君,看看如何說法,你等著就是。」
孟歷見到夫人已然同意,事不遲疑,自己先去打閒話,又是轉身,急匆匆去了,
看的孟夫人搖搖頭,還是那個急性子,說親的事,都是慢慢來的,那麼急做什麼,自己女兒雖然不說萬中無一,但也是千人難尋一個,這婚事怎麼也要嫁個好人家啊。
「月雲,倒也難為你父親了,馮家的是前車之鑑就在眼前,他是有些害怕了,怕你受了委屈。」
「母親.」
「好好。不提了!」
滿春院,
聽瀾閣內,
說是醉生夢死也不為過,奢靡浪蕩之氣,瀰漫整個閣樓,
張瑾瑜喝的滿臉通紅,嘴裡打著結,沒想到葡萄酒看著還行,哪知道後勁極大,喝了不少,紅了臉,頭暈乎乎的,懷裡好像還摟著什麼,
身邊一直陪酒的三女,也不像來之前一樣端莊,臉色羞紅,衣衫有些凌亂,露出了不少肌膚,桌子上,山珍海味,被張瑾瑜吃了大半,身邊的永誠公主,幾乎透明的衣衫,擠在自己身邊,看樣子也喝了不少,
不遠處的高台上,滿春院的花魁顧秋波和馬湘蘭,還一直在那慢慢舞著,借著燈光,若隱若現,神仙般的日子也不為過,
張瑾瑜心中驚醒,這可不成,再喝一會,都不知喝哪裡去了,好像現在的葡萄酒可不止後世那樣勾兌的,所以自己喝的失策了,
恍惚間,
自己的手也不知伸到了什麼地方,入手滑軟柔膩,不得已,拿過茶壺,直接灌了一氣,這才好受了許多,搖了搖頭,這才看見自己的手,放了不該放的地方,趕緊收回了手,一股幽香傳來,
忍住心中躁動說道;
「殿下,殿下,臣,臣不能再喝了,俗話說酒不醉人,人自醉,臣失態了。」
張瑾瑜把筷子一扔,又喝了一碗茶水送送,急忙推開永誠公主端來的葡萄酒,也不知這酒盅,被二人你來我往重複喝了多次,外人看來,那是郎情妾意。
「唉呀,侯爺怎麼如此妄自菲薄,據本宮所知,侯爺乃是海量,這一點豈能醉的了侯爺,再說了,難得侯爺來一次,不放開性子喝點,不是白來一次了嗎,再說了,本宮陪著,酒算什麼。」
說完,整個人直接貼身過來,近乎半躺在張瑾瑜懷中,溫軟豐碩的身子,帶著蘭花香味,讓人迷醉不已,是挺好,可惜是個公主,關鍵駙馬還沒死,要是個寡婦,還真不好說啊。
張瑾瑜想到此處,知道其中厲害,要是真想,還不如選月如長公主呢,畢竟是個寡婦,和別人同享,他洛雲侯還做不到那麼大方啊,
用胳膊擋著,嘆了口氣,
「殿下的心意,臣領了,如今殿下也要考慮駙馬感受,都說殿下曾經為了駙馬,和長公主殿下鬧得不愉快,如今駙馬爺可是殿下跟著入京城了,
萬不可因他引出禍事,還需要好好安撫,務必不能壞了殿下的心思,不然到最後,殿下的事失了手,豈不遺憾!」
張瑾瑜一說起駙馬,酒醒了一般,四下張望,看看那個什麼駙馬,是不是躲在暗處,俗話說捉姦捉雙,另外就是還有幾女陪著,萬一被抓,這就不知道幾雙了,臉面可就沒了。
話說大武駙馬,和前朝駙馬幾乎一樣,沒啥地位,就算是公主養了面首,駙馬也只能在一邊瞧著,真的是頭頂綠上天,男人做到這個份上,也算是白瞎了,
不過一想到,他那個時空,記得有人娶了老婆十幾年,幾個孩子都不是自己的,這樣想一想駙馬反而好了許多,都是明擺著的,
就在張瑾瑜胡思亂想的時候,
永誠公主周瑩忽然直起身子,冷笑一聲,
「他敢!就憑他那個廢物,還敢壞本宮的事,不是瞧不起他,真要是他做的,本宮或許高看他一眼。」
這樣的語氣,讓張瑾瑜一愣,顯然猜出公主用這種語氣,那些官員傳聞明顯不對啊,不是永誠公主費盡心機,把駙馬從月如長公主那搶來的嗎,怎麼會這樣,不過,這些也不是他一個外人能過問的。
「殿下,還是注意些為好,如今吃得差不多了,還請殿下不要忘了約定,本侯也是亦然,恩科在即,萬不能惹出事端,這幾日,臣就會找機會向陛下諫言,還請殿下耐心等候。」
此話一出,
永誠公主反而一愣,放下手中的酒盅,雙手托腮,半躺在桌子邊上,綠色的羅裙散落開來,上衣的領口開的更大了,內里的風景幾乎一覽無餘,看的張瑾瑜口乾舌燥,不愧是婦人,膽子就是大,
不過即便如此,坐懷不亂,好處先收了,
「哈哈,侯爺這是怕本宮賴賬呢,葛清,把銀票拿給侯爺,咱們滿春院別的不多,就是銀子多,至於糧食,等秋收後,自然給侯爺運到關外,」
葛清看了一眼殿下,急忙從桌子下的暗格里,取出一個木盒子,直接拿出四張票據,一張五萬兩面額的銀票,放在桌上,而後,急忙把盒子蓋上,送了回去,
張瑾瑜餘光瞄了一眼,盒子內還是厚厚的一沓,忽然感覺是不是自己要的少了,滿春院作為天下有名的青樓,十幾年賺的銀子,不知凡幾,還未回過神,永誠公主拿過一個印章,對著四張銀票的左下角蓋了章,算是和錢莊那邊對的暗號,有了這個印記才能兌現銀子,
「多謝殿下,臣不客氣了。」
伸手從桌子上,拿過銀票,塞入懷中,又順手端起茶錢碗,喝了一口,也不再停留,起身抱拳,道;
「殿下,事情已了,殿下喝了那麼多酒,是該休息休息,時辰不早了,臣這就回去,」
「哈哈,洛雲侯這是拿了銀子就翻臉不認人了,這麼快就想走,本宮喝的還沒盡興呢。」
慵懶的嗓音再度響起,周瑩緊盯著洛雲侯,並沒有起身的動作,
張瑾瑜如今腿都麻了,第一次登門還需要盤腿而坐,跪著坐,誰人能受得住,強忍著不適,回道;
「茶亦醉人何須酒,書自香我何須花。酒不醉人人自醉,花不迷人人自迷。殿下容顏依舊,如果回京城,必然讓京城青年才俊為之瘋狂,趕考的士子頗多,萬一殿下回京城,還需要收斂一些,臣告辭了,」
也不等永誠公主說完話,張瑾瑜撤身就下了樓梯,招呼了寧邊等人,就推門而去,走的那叫一個瀟灑,
留在屋中的永誠公主,收起了笑臉,端起酒盅,一飲而盡,嘴上還喃喃自語,
「茶亦醉人何須酒,書自香我何須花。酒不醉人人自醉,花不迷人人自迷。好詩啊,就是感覺應該還有下聯,人人皆說洛雲侯好色如命,獻媚小人,今個一見,讓本宮大吃一驚。」
此刻的永誠公主,面色如常,眼中精光閃過,端坐起身子,回到了主位,白衣女子鄒曉,急忙起身,給主子倒了碗茶水,
「殿下,洛雲侯也不像外界傳言,不懂禮數,不過剛剛,洛雲侯可是看了殿下好些地方,並不是真的沒看。」
說完,臉色一紅,剛剛殿下不小心露出的大片雪白,洛雲侯看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想必早就看個明白了,
「哎,越是如此,越是證明此人不簡單,如果男人不好色,這才真的有鬼,洛雲侯年輕氣盛,即使再能忍,但也不會過於刻意,他從本宮這裡要了二十萬兩銀子一年,算上姐姐那邊的,一年就是四十萬兩,加上六十萬石糧食,也不知關外到是什麼情況?」
永誠公主一臉的肅穆,洛雲侯實封關外的關內侯,雖說是苦寒之地,但是二十萬人也是能養的,有著這些,也不知讓他能多養多少人馬,畢竟大武士兵,一個月才二兩銀子的餉銀,難不成會被她們姐妹二人養出另一個西王。
忽然,周瑩笑著搖了搖頭,就這些,也不夠大軍消耗的,自己多慮了,
「回殿下,據奴婢所知,如今關外缺糧,從江南北上的船隻絡繹不絕,好多還是內務府那邊採買的,更多的是,朝廷把那些流民一股腦的都送到關外,尤其是京南民亂之後,運河沿岸的府城等,更是加緊送人離去,想必京南那邊不容樂觀。」
葛清也早早站起身,恭敬的候在一旁解釋道,如今關內不太平,反而是關外和西北,寧和安定,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京南,不就是林山郡那邊鬧了太平教的禍事,也不知他們是從哪裡竄出來的,逼迫朝廷出兵,也罷,先回京城再說,至於姐姐那邊,你現在就著手讓人盯著,想來姐姐也是一般的想法,就是不知道,會不會有其他變故,再者,就是京南的動亂,會不會有靖南侯府的勢力參合其中,不好說啊。」
永誠公主眼神飄向了窗外,自己還是比不上姐姐,光是一個靖南侯府的勢力,就是許多人望塵莫及的,自己要不是回京,賺了些銀子,養了不少門客,哪裡還有功夫回京城,但是今日見到洛雲侯,才知道,沒有兵權,都是空中樓閣,一萬精銳人馬,真的撐不住一個時辰嗎?
「是,殿下,奴婢遵命,咱們從西北帶的人手,已經潛伏在京城,」
「好,等著宮裡的信就成,駙馬那邊,等一切事情塵埃落定,再把他接過來,畢竟父皇還要看看呢。」
「喏!」
聽瀾閣外,
夜風吹起,伴隨著湖邊的水氣,開始蔓延上岸!
「侯爺,侯爺,慢點走,地不平。」
滿春院外面,
張瑾瑜近乎小跑的跑了出來,身後的親兵護衛跟著一路追隨,寧邊更怕侯爺摔倒,不斷地在身後提醒著,
出了院子,到了湖邊,風一吹,人顯然清醒了許多,摸著懷中的銀票,張瑾瑜不禁感慨,天下百姓,吃不飽的人比比皆是,可以說是民不聊生,而這些所謂的貴人,醉生夢死,不知年月,民亂怎能杜絕。
回頭望了一眼燈火通明的,滿春院,心中的躁動忽然安靜下來,像是告誡自己一般,說道;
「路不平,才能讓人更加小心,反而是那些平坦大道,或許更加危險,回吧,」
「是,侯爺。」
隨即,
張瑾瑜上了馬車,直接躺在了馬車上,寧邊等人護著馬車,緩緩而動,車隊一走,暗處有個鬼魅的身影一閃而逝,不見了蹤跡,也不知是哪家的暗探,留在此處。
保齡侯府,
郎夫人的貼身丫鬟給夫人端來了蓮子羹,放在桌子前,而後拿了勺子放在碗裡,
「太太,蓮子羹做好了,」
「嗯,知道了。」
保齡侯府夫人郎淑慧,剛剛沐浴過後,換了身杏黃色的衣物,簡單的束髮,就走了出來,端起碗慢慢嘗了一口,甜而不膩,還是那個味道;
「還是王嬤嬤做的吧,依然那麼入口,」
「是啊,夫人,還是王嬤嬤做的,」
小丫頭眯著眼,滿臉的堆笑,每次王嬤嬤做得多,她都能吃上一小碗,
「就你能占到便宜,對了,本夫人想到了一些事,打算明個,讓管家陪著,把湘雲那丫頭,送幾天到榮國府去,怎麼都是老親,給老太君寬寬心。」
史夫人郎淑慧,這幾日思來想去,總不能突然登門拜訪,畢竟夫家和老太君以往鬧得不愉快,雖說後來緩和了許多,總歸是面上不好看,
所以想了想,還是讓湘雲那丫頭先過去探探口風,畢竟湘雲和榮國府那邊的關係要好,看看情形再說。
「呀,夫人,你是想把湘雲小姐送去榮國府,那老爺和二老爺那邊能同意嗎?」
水珠口無遮攔,脫口而出,
讓郎淑慧眉頭一挑,
「怎麼,保齡侯府的事,本夫人還不能過問了,至於二老爺那,也早就分了家,忠靖侯府是忠靖侯府,保齡侯府是保齡侯府,我這裡,還輪不到他們來管,就這樣說定了,現在你就過去給湘雲說,」
水珠頓了一下,知道夫人心意已決,應道;
「是,夫人,奴婢這就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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