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挽天傾林悅南兮 第八百九十章 賈珩:皇后娘娘還請示下……(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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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後二人敘話而畢,崇平帝看向那少年,溫和說道:「子鈺,坐下敘話吧。讀書都 m.dushudu.com」

    在一道道目光注視下,賈珩拱手道:「謝陛下。」

    宋皇后轉過玉顏,柔婉如水的美眸瑩光閃爍,暗暗捏了捏手中的帕子。

    暗道,先前子鈺倒是乾脆利落,一下子就辭去五城兵馬司的差事,都交給瞭然兒,這應該沒有怨著她逼迫吧?

    端容貴妃同樣眸光盈盈地看向少年,問道:「子鈺這幾天都待在京營,沒有回家?」

    賈珩道:「回娘娘,這幾天在軍中操演軍卒,脫不開身。」

    對這個冷艷、優雅了一輩子,冷艷氣質有些像著天仙媽媽的岳母,他不敢怠慢。

    端容貴妃狹長清冽的鳳眸打量了賈珩一眼,點了點頭道:「你還年輕,將心思放在國事上是對的,也不枉陛下這般器重你。」

    但心頭仍有一句話盤旋著,咸寧與子鈺究竟有沒有夫妻之實?兩個年輕人乾柴烈火,別是珠胎暗結了。

    念及此處,芳心不由一跳,連忙驅散心中所想。

    咸寧公主輕聲道:「先生這幾天真是忙,我去找先生,先生都不見我呢。」

    是不是忘了她剛為新婦?

    端容貴妃卻瞥了一眼咸寧公主,嗔怪道:「子鈺他忙著正事,你別過去添亂。」

    她這個女兒,真是一點兒矜持都不要了,也不怕人家瞧見笑話。

    崇平帝道:「梓潼,用午膳吧。」

    這時,宋皇后招呼著崇平帝用著午膳,眾人落座下來,几案上放著各式菜餚,大漢沒有一道菜餚只動三筷的規矩。

    眾人用罷午膳,落座品茗。

    崇平帝道:「明年煒兒出府觀政,想好去那個部衙了沒有?」

    原本皇子是成年觀政,但天子顯然不是很喜歡頑劣的梁王,就早一年打發著梁王出府。

    梁王也樂得不在宮中受著拘束。

    「煒兒想去內務府,幫著宮裡做事兒,說離著臣妾還有陛下近一些。」宋皇后輕聲道。

    崇平帝皺了皺眉,冷聲道:「內務府諸事繁蕪,他去內務府做什麼?」

    想了想,說道:「工部最近乏人可使,讓他去工部觀政。」

    宋皇后聞言,心頭微微嘆了一口氣,溫婉笑道:「那臣妾就讓他去工部了。」

    賈珩看了一眼在天子訓斥下,多少有些強顏歡笑的麗人,目光閃了閃。

    暗道,其實宋皇后也有些可憐,天子的提防之心不減,內務府可以說是天子的錢袋子,怎麼能讓梁王染指?

    兒子自不如身為寡婦的晉陽長公主可靠。

    待用罷午膳,崇平帝與賈珩重又出了坤寧宮,兩人沿著朱紅樑柱的宮殿迴廊走著,冬日午後的柔和陽光照耀在兩人身上。

    崇平帝行至一處廊橋,定了下步子,一手扶著漢白玉欄杆看向遠處,輕聲說道:「李閣老已經回京述職,子鈺以為李卿是在朝中總攬大局,還是繼續在北平坐鎮?」

    賈珩道:「如今北平剛剛打開局面,明年女真不定就會南侵,臣以為李閣老坐鎮北平,應對不測,更為妥當一些,如果是旁人,微臣有些不放心。」

    李瓚留駐北平,起碼不會拖後腿,否則都是豬隊友怎麼辦?

    崇平帝聞言,贊同道:「朕也是這個意思。」

    賈珩心頭暗道,天子果然要以浙楚兩黨平衡朝局。

    崇平帝看向賈珩,說道:「朕欲用韓癀為首輔,李瓚為次輔,以應對邊事,不使朝野上下掣肘,子鈺以為如何?」

    賈珩輕聲道:「閣臣人選,微臣不敢妄言。」

    這等揀選內閣首輔之事,他不敢置喙半分,不過韓李配,的確是現在比較合適的選擇。

    齊昆資歷太淺,坐不上那個位置,而韓癀比較合適,哪怕做上一二年再拿掉,也是可以的。

    崇平帝道:「無妨,現在外間的御史都對內閣首揆人選議論不休,甚至已經上疏進言,子鈺為朝堂重臣,不用避諱。」

    賈珩卻沒有將這話當真,而是拱手道:「聖上方才所言邊事會有朝野掣肘,臣以為有聖上,不會有掣肘,聖上如是覺得韓閣老合適,那聖裁即是,如果覺得韓閣老不合適,撤換即是。」

    其實這話等同於沒有回答,但也只能說到此處,意思是韓癀與掣肘沒有關係,不是他上台了,他就不掣肘,也不是不上位就不掣肘。

    其實,皇帝也不容許臣子對內閣首輔的人事任命上有自己的想法。

    當然天子問你,又不能不說,這個回答就十分有技巧。

    崇平帝默然片刻,說道:「子與之言不無道理,但朕心頭仍有疑慮。」

    哪怕已經讓姚輿調任吏部尚書,但浙黨中人一得首輔之位,一人為閣臣,還有刑部、禮部兩部,再加上江南士人。

    這還得了?

    朝堂中總歸缺著楊國昌這麼一位能夠直抗,否則,總不能讓他每次都親自下場。

    賈珩聞言,面如玄水,心頭卻一凜。

    有些明白天子的用意,這是想讓他掣肘浙黨,但這話卻沒有說透,而是看他的領悟力。

    迎著天子注視的目光,賈珩沉默片刻,似是岔開個話題,輕聲道:「聖上,臣在江南時,觀江南省疆域龐大,人口眾多,錢糧刑名綜理多有繁瑣不周之處,臣以為可拆分江南省,以江寧以北的淮揚江左之地,如安慶、徽州兩府再統合其他州縣設安徽一省,定巡撫代天巡狩,再以江寧、蘇州統合其他州縣設為江蘇一省,以江蘇巡撫轄治。」

    崇平帝聞聽賈珩所言,目中一驚,沉聲道:「拆分江南省?化為安徽和江蘇兩省?」

    賈珩道:「微臣以為,江南省地域遼闊,事務繁多,南京除設戶部之外,又分江左、江南兩布政司,多有疊床架屋之弊,不如就此拆分兩省,另選任巡撫牧守地方,而南京戶部諸權盡交於巡撫。」

    這種分地方之權的策略,就沒有什麼忌諱。

    如今,南京戶部和江南、江左布政司幾乎漸成鐵板一塊兒,而這下子剝離出去安徽,再削南京戶部權柄,原本錯綜複雜的江南官場就被砍去了一角。

    崇平帝聞言,開始思索著此事的可行性,僅僅稍稍思量,就覺妙不可言。

    安徽之地由北人為巡撫,而江蘇則用南人,二分其力,這就是他拋給韓癀接任首輔的條件。

    其實,這就是平行時空康熙使出的權謀之策,也是安徽建省的由來,從此以後,江蘇可還視安徽為一體?

    而最後的十三太保更是分化的最高境界。

    崇平帝頷首道:「此法不錯,可收事務兩便之權效,而南京戶部原為中樞官員榮養之所,也不應攬責過重,有失朝廷矜恤老臣之意。」

    賈珩說完,也不再多言,任由崇平帝感慨,這時候就不好再顯著他了。

    崇平帝思量完畢,沉凝目光投向那少年,道:「子鈺,其實湖廣兩省也可就此劃分南北兩省。」

    湖廣布政使司其實還有兩個布政使,而且湖廣疆域廣袤,並未設有總督、巡撫,以往中樞理政地方多有不便。

    賈珩默然片刻,道:「微臣以為可以試行,但仍需徐徐圖之。」

    湖廣改為南北兩省,的確是後世清代的區域劃分,有著一定的科學性。

    崇平帝點了點頭,轉而不再說著此事兒,而是問道:「子鈺,你先前說年後去大同、太原一趟?」

    賈珩道:「年後領京營之兵前往大同整飭邊軍,在此之前,臣打算月中去江南一趟,督察江南大營兵備、防務,督察水師,還請聖上允准。「

    他這麼一個軍機大臣,一等武侯,想要南下不是偷偷摸摸的,必須要給天子報備,否則天子哪天傳召於他,結果人不在京城?

    所以,磨盤和晉陽真是給他出了個難題。

    崇平帝聞言,想了想,說道:「子鈺如是去江南,可奉旨將江南劃疆分省一事厘定清楚,順便代朕考察安徽巡撫人選,如有合適吏員,一併上疏舉薦過來。」

    賈珩:「」

    心頭轉念之間,就明白這是天子想要以他進一步與浙黨制衡,甚至為了達成目的,將頭任安徽巡撫的人選舉薦權給了他。

    雖然他一直也在謀劃此事,但天子的「正中下懷」之舉,卻讓他心底反而有些不安。

    賈珩道:「聖上,臣為武勛,於疆臣人事不敢妄議。」

    崇平帝道:「但子鈺也是軍機大臣,江北之地先前也屢遭寇侵,子鈺薦舉能臣,再是合適不過。對了,朕依稀記得當年在大明宮內書房,子鈺曾與朕提及變法之事?」

    身為帝婿,總是想躲在後面怎麼能行,先前與齊黨不和,現在與浙黨也沒有必要一團和氣。


    而且劃疆分省一事就是子鈺提出來的,由其主導此事最好不過。

    賈珩聞言,面色默然,揣摩著崇平帝的用意,說道:「聖上,變法革新一事不可操之過急,當初臣提及需挾大勝之威,革除立國以來之百年積弊,而今與虜戰事還未取得那般大勝。」

    這是天子的帝王權術,打算扶持他作為一派力量制衡浙黨,而他卻沒有選擇。

    那麼李守中或者其他的人,就可以舉薦為安徽巡撫,只是卻讓他不喜反憂。

    因為崇平帝心機深沉,已露出一些黑龍唯我獨尊的崢嶸。

    不過不得不說,天子這招的確是最優解。

    朝堂上,有他作為一把刀與浙黨廝殺,壓制日益膨脹的江南士人,而在軍中還有南安郡王以及其他勛貴制衡於他。

    至於他的安危,自也落在天子掌控,一旦有著異心或者開始驕橫,天子就會以文官鉗制於他。

    而現在他需要給浙黨,乃至江南士人爭鋒,天子才能繼續毫無保留地用他。

    這一切都沒有明說,而是對他的某種暗示。

    「收復遼東只是第一步,朕還要開萬世之太平,將來變法革新一事也離不得子鈺。」崇平帝目光眺望著遠處的宮牆,低聲道。

    子鈺這般年紀,就有如此能為,可以說諸子之中能夠駕馭的一個都沒有,他也需要為將來做一些布局。

    變法革新,毀謗加身,那時順勢貶斥而下,才可為後嗣之君所用。

    本來也是保全長久之道。

    賈珩面色微頓,拱手說道:「微臣蒙聖上栽培,從一布衣而至武侯,勢必肝腦塗地以報聖上,縱斧鉞加身,也助陛下完成中興大業,還望陛下保重龍體。」

    天子這番話在此情此景,自然有著幾許撫慰之意,只是配合天子的手段,多少顯得冷酷。

    崇平帝目光溫和幾分,看向那面容真摯,冷眸中隱隱閃著淚光的少年,溫聲道:「不必如此,朕不是宋神宗,這幾天在京營忙著,咸寧一直念叨著,去見見咸寧。」

    他把女兒都嫁給子鈺了,還搭上一個侄女,用用他怎麼了?以後只要謙虛謹慎不改,自會給他善終,成就一段君臣佳話。

    賈珩道:「那臣告退。」

    說著,拱手一禮,向著坤寧宮而去。

    此刻,咸寧公主已與清河郡主出得坤寧宮的寶殿,迎面一眼瞧見那黑紅蟒服,內著白襯的少年,近前拉過賈珩的手,明眸盈盈如水,問道:「先生見過父皇了。」

    賈珩點了點頭,看向亭亭玉立的少女,笑了笑道:「見過了,正準備出宮呢。」

    咸寧公主貝齒咬著櫻唇,清眸似吮著一絲嫵媚,柔聲道:「先生,去我寢宮吧。」

    賈珩低聲道:「這不太方便,去長公主府上吧。」

    萬一與咸寧膩著,忽而沒忍住,這算是穢亂宮廷吧?

    咸寧公主柔聲道:「那也好。」

    說著,拉起賈珩的手,準備與李嬋月一同返回晉陽長公主府。

    然而,就在這時,女官從不遠處喚道:「公主殿下,皇后娘娘喚著永寧侯過去。」

    李嬋月近得賈珩之前,柔聲說道:「小賈先生,舅母想要尋你說說魏王兄的事兒。」

    賈珩面色頓了頓,猜測多半是為著先前的魏王掌控五城兵馬司的事兒。

    「咸寧,先去坤寧宮。」賈珩輕聲說道。

    坤寧宮

    此刻,端容貴妃不在,已經在用過午膳之後,返回所居的寢宮,此刻只剩一身織繡精美的淡黃宮裳,雲髻巍峨雍麗的宋皇后。

    女官道:「娘娘,永寧侯和咸寧公主來了。」

    麗人玉顏微抬,粉唇輕啟,凝眸看向那氣度沉凝的蟒服少年,問道:「咸寧,子鈺,過來了。」

    咸寧公主盈盈福了一禮,說道:「母后。」

    賈珩也朝宋皇后行了一禮,輕聲道:「微臣見過娘娘。」

    宋皇后柔聲道:「咸寧,你與嬋月先下去吧,本宮和子鈺說兩句話。」

    賈珩:「???」

    咸寧公主玉容愣了下,旋即反應過來,清眸轉二看向賈珩,說道:「先生,我和嬋月在殿外等候著先生了。」

    賈珩點了點頭,然後看向那淡黃宮裳,端麗豐美的麗人,目光疊爍,心頭若有所思。

    當然,他不會覺得這是宋皇后要與他說那次致命觸碰,應該還是魏王的事兒。

    宋皇后柳眉下的美眸似凝露,聲音酥糯之中帶著幾許柔婉,輕聲說道:「子鈺,先前五城兵馬司」

    「娘娘。」賈珩截住宋皇后的話頭,抬眸之間,目光灼灼地盯著那麗人,道:「娘娘,先前是我忙於京營要務,實是無暇處置五城兵馬司的公務,唯恐出現紕漏,更有御史彈劾,交給魏王殿下處置,倒是去了我一樁心病。」

    既然做人情,那就不要再說那些。

    宋皇后抿了抿粉唇,那張芙蓉玉面見著一絲不自然,只覺那少年目光似有著幾許過分的炙熱,捏著的手帕的素手攥緊幾分,但也說不出問題,可以說是表達真摯之意。

    「子鈺,先前總歸是麻煩了子鈺,然兒給本宮說過好幾次,從子鈺這兒學到了不少東西。」

    麗人嫣然一笑,恍若空山花開,明艷不可方物。

    「微臣並未在五城兵馬司多久,都是魏王殿下天資聰穎。」賈珩目光「真摯」地看向宋皇后,輕聲說道:「娘娘,以魏王才具,也該獨領一衙。」

    其實,這還是他頭一次如此稍長時間地打量宋皇后。

    宋皇后臉蛋兒白璧無瑕,是真的毫無瑕疵,臉頰塗著淡淡腮紅,面龐線條豐潤柔美,整個人宛如一株國色天香、雍容華美的紅牡丹,烏青秀郁的髮絲綰成那華麗大氣的首飾,愈發襯的容色綺艷,光彩照人。

    而雲髻釵飾而言,不由讓人想起了劉曉慶版《武則天》中的李治的王皇后,但比王皇后要稍稍大氣、艷麗一些。

    麗人黛眉鳳眼,彎彎睫毛塗著淡淡眼影,而鼻樑挺直,而兩片桃紅唇瓣在雪膚玉顏的襯托下,幾是瑩潤欲滴。

    而眉梢眼角更有著幾許豐熟、艷麗的韻味流露,那是一壺經歷了歲月的佳釀,沁潤著絲絲縷縷的母性。

    而白膩修長秀頸之上帶著一串質地溫膩的珍珠項鍊,衣裙華麗,金線輝煌,炫耀人眸,而及下就是一國之母凜然難侵的神聖雪山。

    不敢多看,挪開朝聖的目光,心頭忽而閃過一念,也不知宋皇后的閨名是什麼。

    嗯,他想這個做什麼?

    賈珩驅散著紛亂思緒,心神微定,其實,目光自始至終清正,他的眼神管理一直是頂尖級。

    這點兒定力,賈珩還是有的,剛才也更多是一種欣賞虞美人的心態。

    「子鈺,其實還有一樁事要請教子鈺。」宋皇后秀眉蹙了蹙,顧盼生輝的美眸泛起一抹羞惱,粉唇微啟,看向面容清峻,身形筆直的少年。

    這個子鈺,怎麼能那般看著她?

    方才那是一種男人打量女人的目光,可她是母儀天下的皇后,至尊至貴

    當然不是曹孟德那種,「夫人今宵願與我同席共枕否?」的痴漢眼神。

    大抵是孟德初見何皇后,目光失神之後的一抹驚艷,並無邪淫之意。

    但愈是這樣,對母儀天下的宋皇后而言,都是一種難以言說的新奇和說不出的感覺。

    羞怒、懷疑、竊喜,甚至還有一些恐懼。

    尤其是想起那熙和宮中的觸碰

    可以說三十餘年的生活中從未遇過這般膽大包天的人,甚至一度讓宋皇后忘記自己還是一個女人。

    而那大漢朝幾乎舉世無雙的少年郎一閃而失的驚艷,卻在心湖中激起淡淡漣漪。

    賈珩定了定心神,壓下目光,面色如常,拱手道:「皇后娘娘還請示下。」

    宋皇后定了定心神,輕笑了下,說道:「陳煒他到了工部以後,你那岳父不就是在工部,本宮想著你多提點一下他。」

    賈珩默然片刻,說道:「娘娘,梁王殿下在工部,微臣要時常在京營問事,只怕鞭長莫及。」

    嗯,說著成語,總有一種在宋皇后跟前兒開黃腔的感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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