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挽天傾林悅南兮 第一千三百四十八章 水溶:子鈺……我那孩子是你的吧?

    坤寧宮,暖閣之中——

    香氣馥郁,充盈於室內,而道道溫煦的金色曦光如細碎的光粒灑落在庭院當中。

    宋皇后彎彎柳葉細眉下,那雙晶然美眸瑩潤如水,低聲道:「陛下,嬋月她」

    崇平帝斟酌了下言辭,說道:「此事說來話長,總之,嬋月應該不是晉陽親生的。」

    宋皇后秀眉挑了挑,平靜無波的心湖當中,已經掀起了波瀾。

    麗人思忖了片刻,柔聲道:「姑且不說此事,可咸寧那邊兒」

    這都別說了,從她這邊兒算起,也沒有什麼妨礙。

    崇平帝搖了搖頭,道:「這些屢見不鮮,民間尚有一些,民不舉,官不究,倒也不算什麼。」

    宋皇后雪膚玉顏的玉頰微微泛起玫紅氣暈,柔聲說道:「那陛下又準備怎麼辦?」

    這都有了孩子,的確是皇室一大醜聞,需要想法子掩蓋一番才是。

    「事已至此,木已成舟,朕又能如何?」崇平帝嘆了一口氣,面上神色略有幾許無奈。

    真就應了一句話,還能怎麼辦?只能是原諒了。

    宋皇后那張白皙、豐膩的臉蛋兒,不由浮起兩團淺淺紅暈,抿了抿瑩潤微微的粉唇,道:「陛下。」

    麗人說著,心頭忽而閃過一道亮光,忽而後知後覺說道:「當初,怪不得晉陽力主寧榮兩府兼祧,原來在這應著呢。」

    她說呢,當初為了兼祧的事兒,她那個小姑子弄了一堆彎彎繞,又是開國武勛後嗣無人承繼,又是為了咸寧所慮。

    合著弄了一圈,都是假公濟私?為了和情郎幽會私通?

    小姑子,果然不是省油的燈。

    不過,那個小狐狸真是好手段,竟然降服得了晉陽。

    只是一想起那往日的種種痴纏,麗人心底暗啐了一口。

    那小狐狸花樣太多了,許是晉陽也吃他那一套,也未可知。

    崇平帝想了想,柔聲說道:「這就是掩人耳目,嬋月朕這個妹妹打小就聰明。」

    畢竟是這麼多年的兄妹,自是知道晉陽長公主的一些性情。

    宋皇后珠圓玉潤的玉容上,彤彤如霞,綺艷動人。

    而麗人抿了抿瑩潤微微的粉唇,暗道,的確是聰明,這樣以後那小狐狸經常去長公主府上,也就沒有什麼事了。

    她可知道什麼是好的。

    崇平帝劍眉之下,沉靜目光眺望著遠處,道:「原本還是覺得賈子鈺的爵位傳承,想著讓咸寧、嬋月她們兩個早日生個兒子,不想竟是拖到這麼久,自己倒是生了一個。」

    說到最後,崇平帝已然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雪膚玉顏的麗人臉頰羞紅如霞,明媚絕倫,柔聲說道:「這孩子也見不得光,爵位也傳承不大上。」

    她與那小狐狸的孩子,同樣見不得光,以後更別提爵位傳承的問題,不過天家子嗣,自是宗室藩王,這些倒也沒有什麼。

    崇平帝道:「倒也不急,咸寧不是剛剛懷上了子鈺的孩子,將來也說不定是個男孩兒。」

    宋皇后柔聲道:「陛下何以如此篤定就是男孩兒?」

    崇平帝默然片刻,忽而幽幽說道:「咸寧比較像她姑姑。」

    宋皇后聞聽此言,雪膚玉顏的臉蛋兒上,神色就有幾許恍惚。

    心道,怕是咸寧有些像她。

    上蒼保佑,可別讓咸寧生出龍鳳胎了,那時候,定然有人牽強附會,胡亂攀扯。

    那時候才是雷霆之怒,天塌地陷。

    就在宋皇后胡思亂想之時,就聽到夏守忠進入殿中,稟告道:「陛下,娘娘,稀粥已經備好了。」

    說著,一個宮女端著木盤,近得前來,其上擺放著一碗粥。

    宋皇后道:「陛下,用稀粥吧。」

    崇平帝也壓下心頭的一些思緒,來到餐桌之畔用著稀粥。

    宋皇后玉容密布關切之色,嫵媚流波的美眸盈盈如水,擔憂說道:「陛下,那此事…是否會影響到天家顏面?」

    崇平帝想了想,道:「朕已經吩咐下去,讓相關知情之人嚴守口風,不要走漏了風聲。」

    宋皇后點了點頭,也不再多說其他。

    崇平帝道:「至於晉陽的事兒,等子鈺回來以後再說吧。」

    這子鈺竟然與他的妹妹有了私情,此事不能這麼簡單的算了。

    總要給他一個說法才是。

    宋皇后輕聲「嗯」了下,美眸中浮起一抹幽怨。

    那個小狐狸在外面沾花惹草,她還要幫他在家裡圓著。

    卻說馮太后在咸寧公主與宋妍的陪同下,返回長樂宮。

    長樂宮——

    馮太后此刻落座在一方鋪就著毛毯的軟褥上,慈眉善目的面容上現出唏噓之色,道:「這怎麼能?怎麼能這樣?」

    這位老太太這會兒也反應過來,這是讓自己前去救場,可是自家女兒孩子的父親,竟然是賈珩,這實在過於崩壞。

    說著,再次看向一旁落座的咸寧公主,問道:「咸寧,你先前怎麼不阻止此事?」

    咸寧公主眉眼低垂,清麗如霜的玉容上也有些羞澀,柔聲說道:「我認識先生的時候,他們已經好上了呀,我這都是後來的,也阻止不了的。」

    其實,她認識先生的時候更早一些,只是當初,並未前來與先生結緣。

    馮太后:「」

    這都叫什麼話?

    咸寧公主柔聲說道:「節兒出生的時候,姑姑難產」

    提及此事,馮太后帶著皺紋的白淨面容上,漸漸現出思量之色,說道:「難產,這是怎麼一說?是不是保大保小,那子鈺怎麼選的?」

    她就要看看,那個時候,那位女婿究竟靠不靠得住。

    咸寧公主白璧無瑕的臉蛋兒上,漸漸現出思忖之色,柔聲道:「那時候,先生還不知道,尚在外面打仗,我在一旁主持,讓郎中保大。」

    馮太后默然片刻,說道:「這是正理,小孩兒沒了還可以再生。」

    想了想,嘆了一口氣,輕聲說道:「如今鬧得這種地步,不知道外人怎麼看。」

    咸寧公主柔聲道:「那也沒有法子,我和嬋月已經嫁給先生了,再說那邊兒已經有孩子了。」

    馮太后一手扶額,語氣之中滿是無奈,說道:「咸寧,你讓哀家靜靜。」

    畢竟是年紀大了,剛剛經歷了一場倫理狗血劇情,這會兒心神也有幾許疲憊之態。

    咸寧公主那張明麗玉容清冷如霜,凝眸看向馮太后,也不好再多說其他,道:「那祖母就多多歇歇,莫要傷了身子才是,我先回去了。」

    馮太后「嗯」了一聲,道:「你也回去好好歇息,莫要動了胎氣才是。」

    說到最後,這位老嫗臉上也有幾許不自然。

    而後,也沒有再說其他。

    咸寧公主彎彎柳葉細眉之下,以目視意宋妍,低聲道:「妍兒,走吧。」

    宋妍輕輕應了一聲,而後挽著咸寧公主柔嫩、素白的纖纖柔荑,出了長樂宮的寢殿。

    宋妍柔聲說道:「表姐,這事兒不會對珩大哥有什麼影響吧?」

    她方才全程見證。

    咸寧公主聞聽此言,白膩如霜的晶瑩玉容稍稍抬起,凝眸看向蔚藍無垠的天穹,低聲說道:「暫時應該沒有什麼事兒,其他的,走一步看一步吧。」

    宋妍柳葉秀眉之下,目中現出關切之色,柔聲道:「咸寧姐姐。」

    咸寧公主笑了笑,道:「妍兒表妹,等會兒陪我回宮裡吧。」

    她這會兒也有了孩子,也不能不顧及肚子中的胎兒。

    宋妍輕輕應了一聲,然後,攙扶著咸寧公主回到棠梨宮。

    兩人落座下來。

    咸寧公主柔聲道:「妍兒,母后那邊兒降了口諭,等先生從天津回來,應該就能與你完婚了。」


    宋妍抿了抿粉唇,心頭也有幾許期待,說道:「珩大哥他這次出征,回來倒也不知何時了。」

    咸寧公主道:「是啊,別又是回來帶什麼朝鮮公主、郡主什麼的。」

    宋妍:「」

    咸寧公主膩哼一聲,說道:「上次去倭國,不就是這樣?真是,我們漢家宗室的姑娘,都讓他禍害一遍了,都到番邦小國去了。」

    宋妍那張白膩、無暇的玉顏酡紅如醺,柔聲說道:「表姐,你也不管管他。」

    咸寧公主玉容幽幽,似晦暗不明,柔聲說道:「他是什麼樣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怎麼可能管得住他?」

    麗人說著,拉過宋妍的那隻纖纖素手,輕聲道:「要不,等妍兒過門兒以後,好好管管他?」

    宋妍白璧無瑕的臉蛋兒,微微泛起兩團紅暈,顫聲說道:「我才不這樣呢。」

    另一邊兒,晉陽長公主這邊廂,在李嬋月的攙扶下,上了馬車,與李嬋月一同離了宮苑。

    馬車車廂之內——

    李嬋月那張粉膩嘟嘟的臉蛋兒現出兩團玫紅氣暈,凝眸看向晉陽長公主,柔聲道:「娘親,這個事兒過去了罷。」

    晉陽長公主柔聲道:「已經過去了,但以後也難說。」

    始終是一根刺,在心底扎著,不定哪一天再重新翻出來。

    李嬋月玉頰粉膩嘟嘟,聲音糯軟和萌甜,說道:「娘親,也不用太過擔心了。」

    「走吧,不管這些事兒了,回去多陪陪節兒。」晉陽長公主晶瑩玉容微微一頓,低聲說著。

    而後伸手擁過李嬋月的香肩,彎彎柳葉細眉之下,那雙嫵媚流波的美眸之中,現出一絲思念之意。

    她方才就擔心自家兒子,會被狠心的舅舅

    所幸,有驚無險,這一關總算暫且過去。

    晉陽長公主暫且壓下心頭的思緒,轉而看向一旁的李嬋月,瑩潤美眸現出一絲擔憂,柔聲道:「你近來肚子沒有動靜?」

    李嬋月白膩如玉的臉蛋兒紅潤如霞,柔聲道:「沒有動靜,先生說給我和表姐一塊兒,但這麼久過去,仍然沒有呢。」

    總覺得這個時候說這些,總有些怪怪的。

    晉陽長公主柔聲說道:「你年歲再等一二年倒也好,不過再晚一些也不大好。」

    李嬋月輕輕應了一聲,清麗臉蛋兒兩側漸漸浮上兩團玫紅氣暈,綺麗如霞。

    晉陽長公主雍美華艷的臉蛋兒上,漸漸現出恬然笑意,柔聲說道:「為娘算是看出來了,這生孩子還是年輕時候好一些,我當初就沒少折騰。」

    李嬋月輕輕應了一聲,然後將螓首依偎在晉陽長公主的懷裡,巴掌大的小臉上滿是憧憬之色。

    她也想有一個孩子。

    卻說賈珩一行,領了軍令,率領著一眾將校,向著神京城外馳騁,經過幾天風餐露宿的趕路,漸漸來到華陰縣城之前,而出了華陰城,就是潼關城,就可進入河南地界。

    賈珩劍眉挑了挑,清眸目光攏聚幾許,眺望了一眼天穹晦暗陰沉的天色,問道:「北靜王爺,前面是華陰縣城,我們歇息一會兒,再行趕路。」

    水溶聞聽此言,說道:「就依子鈺之意。」

    也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子鈺似乎並不急著派兵馳援朝鮮,反而在隱隱期待著什麼。

    難道期待朝鮮為女真攻破?然而如倭寇一般,由大漢接管?

    水溶目光閃了閃,思量著。

    當然,這等藩屬之國,並不像大漢的廣袤國土那般,軍情如火,夤夜馳援。

    此刻,華陰知縣彭子霖,率領縣城中的小吏,將賈珩以及北靜王等人迎至縣衙,準備了好酒好菜招待。

    而就在席間,賈珩隨口問及新政在整個華陰的推廣情形,畢竟賈珩也屬於新政的倡言之人。

    彭子霖說道:「去年,華陰已經完成清丈田畝等相關諸事,今年夏糧豐收,多徵收了一倍的錢糧。」

    賈珩聞言,輕輕點了點頭,問道:「彭縣令,城中百姓對攤丁入畝之策,又怎麼看?」

    彭子霖笑了笑,說道:「回衛國公,先前之時,城中百姓對攤丁入畝之策踴躍歡迎,今年,縣中新生嬰兒數目增加許多。」

    賈珩點了點頭,說道:「如此,此策可大為緩解百姓生兒育女困窘之厄,富人多生孩子,也可平抑貧富,此為萬世不易之良法。」

    如果想要激勵百姓多生孩子,一定得有切切實實的保障手段,不能只停留在紙面和宣傳上。

    否則,就成了,「你還真生啊」。

    北靜王水溶那張白淨俊朗的面容上,似縈起明淨笑意,稱讚說道:「這一路而來,攤丁入畝之策,在地方成效斐然,子鈺此策,擔上一句經天緯地之才。」

    賈珩卻沒有理直氣壯接受此番吹捧之言,說道:「這也是上下一心,君明臣賢所致,否則,縱良法不得朝野共施,也難收一二分成效。」

    北靜王水溶點了點頭,道:「子鈺說得在理。」

    眾人說著話,華陰縣知縣笑了笑,借著兩人喝茶的空檔,插了一句嘴,說道:「北靜王爺,衛國公,縣衙準備了接風宴,先行移居廂房,一同用些。」

    說話之間,就向廳堂而去。

    待用罷飯菜,已是掌燈時分,燈籠在廊檐上隨著秋風搖曳不停,周圍靜謐一片。

    賈珩此刻拿起一幅輿圖,就著一盞橘黃燭火照看著山川地理,眉頭時皺時緩,思忖著應對之策。

    自陳漢失去遼東以後,薊鎮與北平已經成為抵擋滿清鐵騎南下的一道關卡,而女真的防禦其實沒有什麼防禦。

    因為,在過往的時光中,滿清則屬於占據戰略優勢的一方。

    就在賈珩就著輿圖,查看地理山川,思索破敵之策時,外間傳來熟悉的聲音,「子鈺在屋裡嗎?」

    賈珩心神不由一詫,抬起頭來,轉眸看向那垂掛著帘子的廂房,定睛細看,正是北靜王水溶。

    伴隨著北靜王水溶的影子,在屏風上由長變短,北靜王水溶進入廂房,看向那蟒服少年,笑道:「子鈺,這會兒還在看輿圖呢?」

    賈珩道:「夜中無事,在此思量一下制敵之策。」

    北靜王水溶好奇問道:「子鈺最近可有什麼新的計策?」

    賈珩放下輿圖,輕輕搖了搖頭,說道:「女真疆域海岸線上並無多少防備力量。」

    所謂漫長的海岸線,不是想要防備就能防備的,滿清想要在沿海修建炮台以及堡寨,需要經年之力,並非一日之功。

    北靜王水溶點了點頭,低聲道:「先前,軍令已經發往江南水師,應該要不了多久,江南水師就能趕赴天津衛。」

    自然不可能等到了天津衛以後,再行調撥江南水師,那就太過貽誤戰機了。

    賈珩點了點頭,說道:「水師出兵遼東只是一部分,如果戰機合適,自薊鎮與山海關出兵,就可拿下盛京。」

    北靜王水溶劍眉之下,目光微頓幾許,低聲說道:「子鈺,那邊關的鎮兵可堪重任?」

    賈珩道:「如果戰機出現,即刻調撥京營兵馬。」

    北靜王水溶點了點頭,然後,落座下來,看向那少年,默然不語。

    顯然方才所言,無非是…廢話鋪墊,用來暖場之用。

    賈珩也沒有詢問,而是端起茶盅,輕輕抿了一口杯中茶水,此刻燈火如水一般扑打在少年那剛毅、沉靜的面容上。

    北靜王水溶兩道劍眉之下,目光幽幽地看向那少年,冷不防說道:「子鈺我那孩子是你的吧?」

    賈珩:「」

    這北靜王是要與他攤牌了嗎?

    賈珩皺了皺眉,「啪嗒」一聲,迅速放下手中的茶盅,說道:「王爺,莫非是失心瘋了,竟出此瘋言瘋語?」

    這種事兒,他但凡只要猶豫一點兒,都是瓜田李下,引人疑竇。

    北靜王低聲說道:「我向來子嗣艱難,幾年膝下無子,這幾年更是出海征戰,而誰知道,王妃這幾年竟然有了孩子。」

    賈珩冷笑一聲,說道:「王爺怕不是忘了,我同樣子嗣艱難,府中兩房夫人過門兒許久,尚無子嗣。」

    賈珩此刻目光淡然、冷峻,倒是讓北靜王心頭打了一個問號?

    難道他懷疑錯了?

    賈珩皺了皺眉,抬眸看向那北靜王,說道:「王爺說自己子嗣艱難,但子嗣多少,系屬天命,許是上天眷顧,王爺枯木逢春,死灰復燃,也未可知。」

    這北靜王此言多半是想要詐他,縱然不是詐他,只要沒有證據,這種事情打死不能承認。

    北靜王水溶一時間,默然不語。

    原定的對方驚慌失措的反應,而自己趁機要挾

    賈珩默然片刻,說道:「王爺方才之言,我權當沒有聽見,還請回吧。」

    說著,拿起手裡的輿圖,看向其上的地理山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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