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挽天傾林悅南兮 第一千四百零八章 賈珩:我不要傷亡數字,我只要寧遠! (三更求月票!)

    寧遠城

    正是夕傍晚時分,天穹昏沉沉的,烏雲翻湧不停,似在醞釀著一場暴風雨。

    就這樣,在經過了是十餘天的攻城之後,寧遠城下已經橫七豎八疊了一摞屍體,可見血氣獵獵,而護城河的壕溝里,同樣可見血污一片。

    就這樣,就在陣陣令人掩鼻的臭氣當中。

    此刻,城牆牆面之上更是可見坑坑窪窪,而城門樓也塌了一角,一面面燒破了洞的旗幟,正在風中獵獵作響。

    而城頭上,濟爾哈朗在其侄艾度禮的陪同下,視察著整個城池,見著坍塌之處,就頻頻吩咐身旁的馬弁,讓人加緊修補。

    但這種大戰的關頭,修修補補,顯然沒有什麼作用。

    「叔父,這幾天旗丁傷亡很大。」艾度禮開口說道。

    濟爾哈朗臉上同樣也有凝重之色湧起,說道:「漢軍的火力太猛烈,這紅夷大炮尤為難纏。」

    其中有數次就是這樣,而滿清兵馬根本抵擋不住,差點兒就會攻破城池,還是濟爾哈朗與艾度禮親自率領兵馬衝上城頭。

    艾度禮點了點頭,聲音略有幾許低沉,說道:「我大清也有紅夷大炮,但似乎與漢人的紅夷大炮不能相提並論。」

    濟爾哈朗剛毅面容似滿是憤慨之色,說道:「漢廷擅長這些奇技淫巧,我們是後學者,自然比之不過。」

    艾度禮道:「王爺,如此下去」

    濟爾哈朗道:「只能拼死抵抗,以死報國罷了。」

    在臨行之前,濟爾哈朗就曾給多爾袞立過軍令狀,即一定要守住城池。

    就在這時,但聽「轟隆隆」的雷聲響起,只見天穹上方,烏雲翻湧,咔嚓一聲,雷鳴電閃,風雨交加。

    瞬息之間,頓時就有瓢潑大雨稀里嘩啦落下。

    濟爾哈朗抬眸看向正在冒著天穹,語氣反而輕快許多,低聲說道:「這天要下雨了。」

    「叔父,這雨水只要稍稍一下,漢軍的炮銃也就無計可施了。」艾度禮也興奮說道。

    親衛連忙遞上一把雨傘,給鄭親王濟爾哈朗遮著頭上的風雨。

    濟爾哈朗卻一把撥開那雨傘,聲音爽朗笑道:「這雨下的好,我軍正好休整幾天。」

    這幾天,可以說,寧遠城差不多被削平了一層,寧遠城中滿清的八旗旗丁,也進入一種精神高度緊張的狀態當中。

    而就在濟爾哈朗為這場大雨欣喜若狂之時,此刻正在中軍大帳當中的賈珩,正在陷入一場「寶寶不開心」的莫名狀態。

    賈珩此刻面色微頓,立身在一頂白色軍帳之前,凝眸看向那天穹,身旁的陳瀟撐起一把油紙傘,此刻雨傘傘面上雨水千絲萬線,垂掛如簾。

    賈珩眺望著遠處,目中現出一抹思忖之色,說道:「這場雨下的天公不作美,給了寧遠城的女真兵馬以喘息之機。」

    陳瀟清冷目光閃了閃,說道:「不過也未必不是一樁好事兒,繃緊的一根弦突然鬆了下來,再想緊起來,可就不大容易了。」

    賈珩修眉之下,轉眸看向陳瀟,笑了笑,清聲道:「也是,這叫凡事往開處想。」

    陳瀟斜飛入鬢的柳眉之下,容色微頓,低聲說道:「這幾天也讓軍士歇歇,養精蓄銳,爭取一舉破城。」

    賈珩點了點頭,也不再多說其他。

    而後,兩人舉步進入軍帳當中,這會兒,陳瀟提起一壺青花瓷瓶的熱茶,在拿起的茶盅,輕輕倒了一杯,只見熱氣騰騰,茶香裊裊升起。

    陳瀟輕輕品了一口茶,柔聲說道:「金戈鐵馬,營帳聽雨,倒也別有一番意境。」

    賈珩也喝了一口茶,說道:「遼陽那邊兒還沒有消息?」

    陳瀟柔聲道:「那邊兒還在攻城,只怕還在等你這邊兒主力戰場的消息。」

    賈珩道:「攻城拔寨,不是這般容易的。」

    陳瀟柔聲說道:「遼東兵馬現在分兵在寧遠,其意為何?」

    「不過是以拖待變,希望拖延遲滯我大軍行動速度,來達到我國帑消耗,入不敷出,彼時,中樞動搖,那時候女真這盤死棋也就解了。」

    在古代,仗打的太久,帝王都不會放心,所謂時隨世移,大權旁落。

    陳瀟道:「那你這邊兒為何不不計傷亡,速戰速決」

    說到最後,陳瀟心頭一驚,瞬間明白過來。

    是了,現在的確不宜過早結束戰事。

    賈珩朗聲說道:「再等等,順其自然就好。」

    他並沒有想要拖而未決,而是因為還想再等等看,也不能太過順利,否則,這郡王封得也沒有什麼難度。

    心底未嘗沒有想過剛剛平滅遼東城,然後崇平帝駕崩的完美劇情,但其實很難。

    天子似乎就有一股韌勁在心頭,非要看到遼東平定不可。

    陳瀟面色微頓,低聲說道:「那也好。」

    賈珩凝眸看了一眼陳瀟,然後低頭品著香茗,就在這樣的聽雨聲中,時光無聲無息流逝。

    就這樣,盛夏時節的暴雨一共下了三天,三天的暴雨,終於在第四日放晴。

    而漢軍也終於休整而畢,再次向著女真駐守的寧遠城攻打而去。

    「咚咚咚!!!」

    隨著鼓聲密集如雨點響起,大批漢軍士卒如潮水一般向寧遠城湧起。

    「嗖嗖!」

    伴隨著箭矢破空之聲響起,密如飛蝗的箭矢,一下子攢射在整個城牆垛口上的兵丁。

    伴隨著「噗呲」聲中,一個個兵丁從城牆垛口上跌下來。

    這一次,漢軍的攻勢無疑更為猛烈幾許。

    此刻賈珩親自督戰,揀選的都是京營十二團營的驍勇精銳。

    寧遠城

    鄭親王濟爾哈朗此刻凝眸看向遠處,目光可見一抹凝重之色,因為放眼望去,可見大批的兵丁,向著城牆湧來。

    「叔父,漢軍發了狠,似要一口氣拿下城池。」濟爾哈朗之侄艾度禮,開口說道。

    濟爾哈朗濃眉之下,道:「頂住,頂住這一波,漢軍自然也就退了。」

    但這一次顯然不一樣,漢軍攻勢猛烈,遠超先前,此刻大批軍卒手持軍械,向著城牆席捲而去。

    賈珩此刻通過單筒望遠鏡看著京營諸軍奮勇爭先的一幕,目光凝了凝,放在手中的單筒望遠鏡。

    一旁的陳瀟柳眉挑了挑,清眸目光澄瑩如水,開口道:「這樣傷亡數字不少。」

    賈珩道:「我不要傷亡數字,我只要寧遠!這次要一舉拿下寧遠城,等拿下寧遠城以後,就與多爾袞對峙在松錦一線。」

    「不打算再按部就班?」陳瀟彎彎柳眉之下,目光閃爍了下,凝眸而視,低聲問道。

    賈珩轉眸看向陳瀟,沉聲道:「拖得太久,松錦一線,留給多爾袞整飭兵備的時間最多,不可因私廢公。」

    有些事兒,不能多做奢望。

    陳瀟柳眉之下的清眸,凝視看向那蟒服少年,低聲道:「那也好。」

    就這樣,一場攻城之戰自上午一直到傍晚時分,暮色四合,天穹高曠。

    中軍大帳,燈火通明,數道人影投映在軍帳上。

    賈珩坐在一張漆木條案之後,沉靜、剛毅的面容上,見著一抹思索之色。

    下方則是京營的幾位將校與上海關副總兵曹變蛟,正是今日主持攻城的兵將。

    賈珩道:「今日,諸部進兵勇悍,但寧遠城仍未動搖分毫,諸位將軍」

    這時,京營一個將校拱手開口說道:「節帥,今日炮銃未曾支援炮火、」

    賈珩皺了皺眉,沉聲說道:「沒有炮銃支援,仗就不能打了?」』

    那將校一時語塞。

    賈珩道:「炮銃持續猛攻,消耗巨大,我軍尚要在錦州、盛京使用,爾等不要指望炮銃,如今城頭之上,女真同樣未有炮銃,一樣不是悍不畏死,與我大軍鏖戰?」

    那將校聞言,面有慚色,拱手道:「節帥教訓的是。」

    賈珩道:「明日一早兒,埋鍋造飯,猛攻寧遠城,紅夷大炮會給予一些支援,望爾等勉之。」

    其實,這也是一種對驕橫士氣的敲打,隨著時間過去,京營的兵將,也漸漸開始生出驕怠之心。

    否則如果總是帶著這股心態,前去與清軍主力作戰,可能會吃大虧。

    多爾袞其人不僅善於用兵,同樣智勇兼備,戰略眼光也是當世上上之選。

    待眾將散去,陳瀟看向賈珩,道:「發這麼大的火,攻城受挫,不是早有預料嗎?」


    「十餘萬大軍,被一座寧遠城阻擋半個多月。」賈珩面色淡漠,沉聲說道。

    他當然知道這是正常情況,但見一手整訓、操演的京營兵馬,沒有超出期待的表現,心頭終究難免失望。

    而且還有一事兒

    「你先前不是說要慢慢來的嗎?這時候急了。」陳瀟柳眉之下,嗔白了一眼那蟒服少年,道:「等將寧遠城中的兵,這三萬女真韃子是要與城同存亡的。」

    「不能拖延的太久了,等夏天一過,秋天天氣轉冷,進入十月,十一月,那就是鵝毛大雪,我大軍的軍需補給就有不利,拿下寧遠城,縱然是與錦州對峙,也能遊刃有餘。」賈珩說著,漸漸面色如常,接過陳瀟遞來的茶盅,輕輕抿了一口茶水。

    陳瀟點了點頭,道:「那接下來如何?

    賈珩那張沉靜面容,旋即又變得平靜無波,說道:「繼續攻城,再攻打幾天,應該就差不多了。」

    而此刻,寧遠城中——

    衙堂當中,同樣燈火輝煌,通明璀璨。

    鄭親王濟爾哈朗落座在一張太師椅子上,那張頜下蓄著鬍鬚的雄闊面容上,滿是憂色密布。

    「叔父,今日的情況有些不妙。」

    在抵抗了近半個月時,寧遠城中其實也已經傷亡頗大,城中的兵馬已經不到兩萬。

    這是一個相當恐怖的傷亡數字,而女真八旗旗丁因為在濟爾哈朗的激勵下,悍不畏死。

    其實,這也是因為退無可退,身後不遠處就是盛京城。

    八旗旗丁都知道,如果遼東被漢廷平滅,究竟是什麼一個下場。

    濟爾哈朗道:「告訴旗下諸軍,漢軍越瘋狂,越說明彼等軍需輜重的補給出了不小的問題,我軍只要再頂住一個月,後面會越來會輕鬆。」

    艾度禮朗聲道:「王爺,」

    顧爾瑪洪沉吟片刻,說道:「王爺,這樣下去,兩藍旗都要打完了。」

    「就是戰至一兵一卒,本王也戰死在此地,也不能讓漢軍從容抵近錦州城。」濟爾哈朗面上兇狠之色一閃而過,沉聲道。

    艾度禮與顧爾瑪洪,面容一肅,慨然說道:「我等愛新覺羅的子孫,既受祖蔭,自當與國同存亡!」

    濟爾哈朗沉聲說道:「下去準備兵馬,守衛城池吧。」

    艾度禮聞聽此言,與顧爾瑪洪朝著濟爾哈朗拱了拱手,然後,也不多言,出了廳堂。

    只是徒留濟爾哈朗,在椅子上坐著,那張沉靜面容上,神色頹然無比。

    過了一會兒,外間的馬弁在廊檐下出聲打斷了濟爾哈朗的思緒。

    「王爺,錦州的書信。」說話之間,那面容雄闊的馬弁,進入廳堂,朝著濟爾哈朗拱手一禮。

    這時,侍衛快步近前,從那馬弁手裡接過書信,遞給濟爾哈朗。

    濟爾哈朗拆開書信,凝眸閱覽,隨著時間過去,臉上現出一抹動容。

    多爾袞首先是肯定了濟爾哈朗在寧遠城的守城,然後是勉勵濟爾哈朗,爭取再讓漢軍在寧遠城下頓足至十月份。

    彼時,待天一冷,漢軍肯定難以適應遼東的苦寒天氣。

    「十月,這他娘的,就是下個月就擋不住。」濟爾哈朗將書信團成一團,恨恨罵了一句。

    倒不是惜命,而是一種難言的無奈。

    大清這是要完了。

    根本看不到一點兒翻盤的希望。

    而覆巢之下,豈得完卵乎?

    不知不覺,隨著時間緩緩流逝,又是三天過去。

    這幾天當中,漢軍京營將校自從得了賈珩的訓斥以後,知恥後勇,開始大舉攻城,給寧遠城中的女真兵丁造成了巨大的殺傷。

    這一日,賈珩手挽韁繩,騎在一匹棗紅色駿馬上,手中拿著一根單筒望遠鏡觀察著戰況。

    陳瀟柳眉之下,凝眸看向那蟒服少年,問道:「差不多了吧,我瞧著,寧遠城再撐不了多久了。」

    賈珩沉吟片刻,說道:「似乎是差不多了,這幾日雨水滲透至城牆的差不多了,讓人在城牆之下,掘土埋炸藥,一舉炸開城池。」

    先前之所以沒有用這一招,因為城中兵馬尚有銳氣,縱是炸開城牆,城內兵馬也會及時封堵。

    不構成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第二日,天光大亮,東方晨曦照耀在軍帳中,炊煙裊裊而起,而一隊隊頭戴飛碟盔,手持雁翎刀的兵卒,用著早飯。

    「咚咚咚」

    伴隨著振奮人心的鼓聲響起,在京營將校的率領下,十二團營的京營漢軍雄赳赳、氣昂昂地向著寧遠城抵近。

    這段時日,隨著賈珩的激勵,京營上下都憋著一口氣,扛著雲梯,手持軍械,向著城池攻打。

    而此刻,曹變蛟也率領著所部的山海關兵馬,朝著寧遠城攻打。

    「轟隆隆!!!」

    伴隨著紅衣大炮的炮轟之聲響起,大批漢軍士卒如潮水一般向上洶湧而去。

    這一次,炮火遠程支援,自然是供給到足。

    大批漢軍士卒在參將、游擊將軍的率領下,冒著擂木矢石,沿著一架木質雲梯,向著城牆攀爬而去。

    不少京營團營都督級的將官,此刻都親自提刀上了戰場,而曹變蛟更是率領兵馬,身先士卒,扛著雲梯,向著寧遠城衝殺而去。

    寧遠城中的清軍一下子就有些招架不住這種攻勢,陷入了一種慌亂之中。

    隨著時間過去,不少漢軍士卒攀爬上城頭,通過背靠背,手持一把雁翎刀,與城頭上的兵丁,持刀格殺在一起。

    不大一會兒,就聽「叮叮噹噹」之聲響起,刀兵碰撞與兵刃入肉之聲交織在一起,而後是不停的痛哼之聲響起。

    大批女真士卒倒地不起,倒在血泊之中。

    而此刻,顧爾瑪洪率領一眾兵丁,向著城頭馳援而來,這位女真的猛將,手中拿著一把環首刀,所過之處,但見血雨紛紛,斷肢殘臂,一片狼藉。

    就在這時,曹變蛟也一眼瞧見那女真猛將,冷哼一聲,眉眼間滿是煞氣騰騰,向著顧爾瑪洪殺去。

    長槍刺出,宛如一條銀色蛟龍探頭,向著顧爾瑪洪迎面刺去。

    顧爾瑪洪心頭一凜,只覺離著多遠,面部就有被一股冷芒刺的生疼,濃眉之下,目光深深,然後向一旁躲閃而去。

    顧爾瑪洪手中的環首刀,向著那白袍小將迎去,刀槍在這一刻相撞,就聽刺耳的聲響,在整個戰場中響起,讓周圍兵將耳膜生疼。

    顧爾瑪洪面容倏變,咬牙切齒說道:「曹變蛟!」

    曹變蛟作為山海關副總兵,曾經在正面的騎兵攻伐當中,一舉擊敗濟爾哈朗所領的鑲藍旗兵丁,顧爾瑪洪如何能夠不識得其人?

    曹變蛟劍眉之下,目如電芒,湛然若神,高聲說道:「你爺爺在此!」

    「納命來!」

    說著,長槍如龍,向著顧爾瑪洪絞殺而去。

    而顧爾瑪洪面色兇狠、猙獰,怒吼一聲,手中握著的環首刀向著曹變蛟廝殺而去。

    曹變蛟冷哼一聲,掌中長槍向著顧爾瑪洪肋骨狠狠打去

    鐺鐺

    二人走不十回合,顧爾瑪洪已是左支右絀,難以招架,險象環生。

    長槍急刺,猶如急管繁弦,頓時,化作一條興風作浪的蛟龍,向著顧爾瑪洪迎面掃去。

    顧爾瑪洪一時不慎,就覺得脖子一疼,分明是那一根亮銀長槍刺在自己的脖子上,難以言說的疼痛讓顧爾瑪洪手中的環首大刀「噹啷」一聲掉將下來。

    想要伸手握住脖子,但旋即,伴隨著長槍倏收,一股股嫣紅、刺目的鮮血自脖頸汩汩流出。

    旋即,顧爾瑪洪意識陷入永久的黑暗當中。

    曹變蛟大吼一聲,長槍橫掃千軍,槍下不少兵馬皆是化作亡魂。

    而此刻,一隊軍兵已經接近了城牆,在牆角根挖掘著大洞,不大一會兒,就往裡面塞著黑炸藥,拉出引線,旋即拿出火摺子點燃而起。

    噗呲噗呲

    伴隨著引線迅速點燃,最後燃至盡頭。

    「轟!」

    一陣震耳欲聾的聲音響起,而寧遠城似乎都被晃了一晃。

    而城牆頓時炸開一個大口子,現出寧遠城城內的一景來。

    至此,寧遠城破,已成定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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