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挽天傾林悅南兮 第一千三百四十一章 甄晴:……豈不是人倫慘劇?

    寧國府,後宅

    賈珩用罷午飯之後,並沒有在府中多做盤桓,而是沿著迴廊返回了大觀園,正要前往棲遲院。

    只是,剛剛行走到抄手遊廊之上,可見四四方方的庭院當中,嶙峋山石叢生,抬眸之間,看見那一襲粉裳紅裙,頭梳雙髻的少女。

    此刻探春正從月亮門洞緩步而來,眸光閃了閃,聲音中難掩欣喜之意,喚道:「珩哥哥。」

    賈珩笑了笑,道:「三妹妹,這是去找蘭妹妹?」

    探春點了點螓首,柔聲說道:「我尋蘭妹妹說說話。」

    其實,這也是賭珩大哥會不會從前院過來,這幾天都是回棲遲院歇息的。

    行至近前,探春英麗、婉靜的眉眼之下,低聲說道:「珩大哥,這段時間要去打仗了吧?」

    賈珩點了點頭,問道:「這兩天就出得京城,三妹妹怎麼知道?」

    探春秀眉彎彎一如月牙兒,那雙籠著絲絲縷縷羞意的晶然明眸閃爍了下,幽幽道:「珩哥哥每次都是這樣,在家裡待不多久,就又要出去打仗。」

    賈珩:「」

    好吧,他這邊兒的確是這樣,在家裡待不多久,就要出去打仗。

    賈珩輕聲說道:「咱們去棲遲院,走吧,咱們一同過去。」

    探春柔聲道:「那我隨珩哥哥一同過去吧。」

    賈珩點了點頭,然後隨著探春沿著紅檐綠欄的抄手遊廊,向著廳堂而去。

    探春秀眉彎彎,抿了抿瑩潤微微的粉唇,說道:「珩大哥這次出征在外,還是要小心才是。」

    賈珩柔聲道:「我會的,三妹妹。」

    說話之間,兩人沿著抄手遊廊並排行著,賈珩轉眸看向個頭兒已經到自己肩膀的探春,問道:「三妹妹,今年多大了?」

    探春神色微動,聲音中蘊藏著莫名之意,說道:「珩大哥,我過了這個生日,就及笄了。」

    及笄之後,也就到了嫁人的年齡,可卻不知道要嫁給何人,她的心頭已有所屬。

    探春將晶瑩剔透的眸光瞥向一旁的蟒服少年,轉而又看向抄手遊廊。

    賈珩一時默然不語,說道:「三妹妹年歲還小一些,再等幾年嫁人都不遲的。」

    這個古代就這一點兒,十四五歲就要許人,甚至更早時候就要訂下婚約。

    探春那張嬌憨明麗的玉容,漸漸現出一抹複雜之色,聲音幽幽說道:「可年歲大了,總是要嫁人的。」

    賈珩轉過身來,凝眸看向眉眼英麗嬌憨的少女,問道:「三妹妹,心頭可是有了如意郎君?」

    「哎呦~」探春這會兒,也不知是不是走神,行走之間,螓首就被撞了一下,抬起螓首之時,目中就有些複雜之色涌動,道:「沒有的。」

    她天天在府中待著,上哪兒能有什麼如意郎君?

    再說身邊兒就有這麼一個舉世無雙的,旁人更是半點兒入不得眼。

    賈珩輕輕扶住探春的肩頭,目光帶著幾許寵溺,說道:「三妹妹如果有了中意的人,到時候可以和我說,我給三妹妹做主。」

    探春聞言,芳心卻有些作惱,膩哼一聲,說道:「我中意的人,珩哥哥可未必做得了主。」

    她中意的人就是他,兩人分屬同族,他自己如何做得了主?

    這可不是如妙玉那樣的艷尼,那頂多被人指摘好色,所謂人不風流枉少年。

    但如果與她這樣的族妹有了私情,那天下定然對珩哥哥千夫所指,戳斷脊梁骨了。

    賈珩笑了笑,打趣了一聲道:「哦,難道三妹妹看上了什麼宗室子弟?」

    其實也是兄妹兩人胡亂開著玩笑。

    探春聞言,心頭卻不由為之一震,不知為何,心底猛然鼓起勇氣,彎彎秀眉之下的明眸,凝視著對面的蟒服少年,瑩潤粉唇翕動了下,卻什麼話都沒有說。

    只是這一眼,似蘊萬千深情,卻已勝過千言萬語。

    賈珩臉上的笑容反而凝滯了下,眸光微動,輕輕嘆了一口氣。

    探春對他的心思,他如何不知?

    只是現在時機不成熟罷了。

    探春與元春還不同,元春在宮中多年,而且年歲漸長,對自己的終身大事有一定的自主權。

    探春眉眼彎彎如柳葉,那張秀麗、柔婉的臉頰,頓時羞紅如霞,垂下秀美螓首,聲音細弱幾許,顫聲道:「珩哥哥…」

    一顆晶瑩剔透的芳心,卻已提到了嗓子眼。

    賈珩輕輕拍了拍探春的肩頭,目中現出一抹思量之色,低聲說道:「三妹妹真是長大了。」

    探春「嗯」了一聲,秀眉之下,那張白膩如雪的臉頰蒙起一層淡淡胭脂紅暈。

    珩哥哥這話是什麼意思?她長大了,然後珩哥哥就可以?

    賈珩想了想,清聲說道:「再等一二年吧,等我從天津衛回來,看看怎麼處理三妹妹的婚事。」

    探春聞言,嬌軀劇顫幾許,抬起那張已經滾燙如火的臉蛋兒,說道:「珩哥哥」

    等珩哥哥從天津衛回來,打算怎麼樣?這話怎麼語焉不詳,不清不楚的。

    賈珩拉了下少女的纖纖柔荑,看向那英媚動人的臉蛋兒,看著那雙明麗的眉眼,笑了笑說道:「還是那句話,不想嫁人就不嫁人吧,咱們家也養得起你,養一輩子也是沒什麼的。」

    探春聞聽此言,嬌軀微微一顫,凝眸看向那蟒服少年,抿了抿粉唇,顫聲說道:「珩哥哥。」

    究竟是養著她成為老姑娘,還是別的

    少女一時間卻聽不懂賈珩話語中的意思。

    賈珩笑了笑,清聲道:「好了,三妹妹,咱們去棲遲院吧。」

    探春輕輕應了一聲,倒也不多說其他。

    兩人說話之間,就來到棲遲院的廳堂中。

    此刻,甄蘭與甄溪兩個正在雕花軒窗的廂房中看書,正是秋日午後時分,姐妹兩人手裡捧著一本書,凝神閱讀。

    兩姐妹一著紅裳、一著綠裳,頭上挽著秀美雲髻,身上衣裳紅綠相襯,恍若一副歲月靜好,錦瑟年華的美好畫卷。

    就在這時,丫鬟說道:「大爺來了。」

    正在垂下螓首,閱覽書籍的兩個少女,恍若靜態畫卷微微一頓,紛紛抬起螓首,朝著門檻看去。

    賈珩快步而來,身旁探春亦步亦趨跟著。

    甄蘭近前相迎,笑了笑說道:「三妹妹也過來了。」

    探春已經不想去糾正甄蘭的稱呼,因為按照稱呼,也該是稱呼甄蘭為嫂子。

    賈珩落座下來,端起茶盅,輕輕抿了一口茶水,道:「過幾天,我要去天津衛一趟,過來和你們道個別。」

    甄蘭彎彎柳葉細眉之下,目中現出依戀之色,輕聲說道:「珩大哥這是要出去打仗了?」

    難道是收復遼東之戰?

    她就說珩大哥在京里也待了不少時日,應該離京的時候了。

    賈珩沉吟片刻,說道:「女真方面,最近派出大量兵馬,進兵朝鮮,我大漢不能坐視女真從容收復朝鮮,這次過去,就是領兵介入此事。」

    甄蘭柳葉細眉之下,清眸瑩瑩如水,說道:「朝鮮如同女真屏障,如今為我大漢光復,遼東兩方被夾攻,勢必有所動作,這場戰事早就不可避免了。」

    賈珩笑了笑,目光閃了閃,凝眸看向甄蘭,說道:「蘭妹妹見識通透,縱是到朝堂上為一方宰執樞相,也毫不為過了。」

    甄蘭隨著年齡增長,見識也突飛猛進,看人看事,已遠遠超越了這個年齡的女孩子範疇。

    甄蘭那張酡紅玉顏的臉蛋兒不由羞紅幾許,低聲道:「珩大哥過譽了。」

    她才不想做什麼宰執樞相,縱然是做,也是要做珩大哥的皇后,母儀天下,至尊至貴,將來成為一代賢后。

    而珩大哥後宮眾人當中,余者皆不足論,她見識才廣博,足堪正宮之位。

    這會兒,甄溪近前而來,幫助賈珩揉捏著肩頭。

    賈珩道:「溪兒妹妹手藝真是越來越好了。」

    甄溪靈氣如溪的眉眼羞意浮起,輕聲說道:「希望珩大哥這次出征,馬到功成,早日凱旋歸來。」

    賈珩道:「承溪兒妹妹吉言。」

    賈珩說話之間,轉臉看向甄蘭,說道:「蘭妹妹和三妹妹倒是說說,這次如何用兵?」

    甄蘭清泠如山泉叮咚的聲音當中,似蘊藏著幾許如金石激越的韻律,說道:「先以水師與女真相爭,待時機合適,可調撥兵馬,出山海關,水陸兩進,直撲遼東。」

    賈珩問道:「三妹妹呢?」

    而探春此刻正在回味著賈珩方才在迴廊上的一番話,臉蛋兒時而現出羞喜,時而現出疑懼。

    不大一會兒,忽而外間傳來驚喜的聲音,道:「珩大哥。」

    賈珩凝眸看去,看到面上滿是欣喜之色的雅若,道:「雅若妹妹,剛剛是去哪兒玩了?」

    雅若面頰上現出嬌憨笑意,柔聲說道:「珩哥哥,我去小校場陪著湘雲妹妹騎馬去了。」

    賈珩目色微頓,劍眉之下,目光也有幾許有趣,說道:「你們兩個性情相投,倒是能玩到一塊兒去。」

    「雲妹妹這兩天,想讓我教她騎射呢。」雅若笑呵呵地來到賈珩身旁,對甄溪道:「溪兒妹妹,我來吧。」

    甄溪:「???」

    這等粗使丫鬟的活計,你都要去搶?

    身形嬌小玲瓏,眉眼靈氣如溪的少女,似是被擠到一旁,臉上的神色委屈巴巴。

    賈珩輕聲說道:「雅若妹妹弓馬嫻熟,擅長騎射,可以多教教雲妹妹。」

    這會兒,甄蘭接過話頭兒,柔聲道:「雅若妹妹騎馬騎的可好了。」

    雅若那張粉膩臉蛋兒羞紅如霞,也不知想起了什麼。

    真就是騎射無雙,她騎,珩大哥

    賈珩道:「等天下太平了,就陪著你們一塊兒四處遊玩,咱們去塞外轉轉。」


    雅若面頰羞紅如霞,輕聲道:「珩大哥說話算話。」

    賈珩笑道:「一定說話算話。」

    此刻,賈珩目光所及,一張張年輕爛漫的笑靨,鮮活而生動,恍若二月桃花,明媚如霞,讓人心神迷醉,難以自持。

    楚王府

    在賈珩領了出征援朝的命令以後,楚王府這邊兒,也收到了內閣下發的旨意,領兵援朝作戰。

    楚王面帶欣喜地將天使送走,返回花廳中落座下來,端起茶盅,輕輕呷了一口,「吧嗒」,茶盅差點兒落地,分明是覺得十分燙嘴,連忙放下茶盅。

    「王爺,小心燙。」一旁的丫鬟低聲道。

    楚王拿過帕子,擦了擦手,連忙定了定心神。

    可以說,這讓楚王激動的。

    楚王府長史廖賢,手捻頜下鬍鬚,目中神色微動,清聲說道:「王爺,這是千載難逢的立功機會。」

    楚王面上欣喜之色難掩,說道:「是啊,賈子鈺領水師出征援朝,毫無疑問又是一場大勝仗。」

    上次,魏王隨著賈子鈺前往倭國,在楚王看來,不過是出去轉悠了一圈,結果回到京城,聲望明顯擴大了一圈,怎麼就落了個允文允武,謀略無雙的評語。

    而且經此一事,愈發占據了先機,現在又在京營用事,隨著時間過去,定然能夠籠絡一大批軍將。

    「王爺,這次出征大戰,北靜王也在從征之列,王爺與北靜王爺分屬連襟,可以多多來往。」一旁的主簿馮慈出著主意道。

    楚王點了點頭,笑了笑說道:「孤會的。」

    水溶與他為連襟,自然隨著他一同前往,不對,如果算是賈子鈺,應該是三個連襟。

    等將來他榮登大寶以後,正好依託為左膀右臂。

    就在楚王幻想時間之時,伴隨著道道環佩叮噹的聲音響起,香風撲鼻而來,一道酥軟帶著幾許嬌媚的聲音在廳堂中響起。

    「王爺,什麼時候回來的?」楚王妃甄晴搖晃著豐腴款款的嬌軀,快步進入廳堂,臉蛋兒豐膩白皙,粉唇瑩潤微微,一股豐熟與嫵媚的氣韻,就在眉眼間縈繞不散。

    「王妃,你來了,我也是剛剛回來。」楚王陳欽笑意盈盈說著,目中現出一抹驚艷之色。

    也不知是不是這兩年沒有碰過王妃的緣故,她總覺得王妃比之過往愈發煙視媚行,撩人心弦了。

    其實,甄晴今年已經二十七八歲,隨著養育兩個孩子,身前的兩輪豐盈,還有那宛如磨盤的豐圓酥翹,實在惹目。

    「王爺這是要出去打仗?」楚王妃甄晴盈盈落座,磨盤擠在梨花木椅子上,細秀而明媚的柳葉細眉,郁青如黛,美眸眸光盈盈如水,問道。

    方才,她聽到了宮中天使傳遞聖旨。

    楚王笑了笑,說道:「賈子鈺說,女真再次興兵攻打朝鮮,準備發動水師,援助朝鮮,驅逐女真兵馬。」

    甄晴訝異說道:「子鈺還要去打仗?這才回來沒有多久吧?」

    那個混蛋,攏共就看了她一回,回來以後,光成親就成親了兩回。

    虧她還給他生了個兒子,也不知道惦念她們娘三個。

    不過,這位麗人自也知道,兩人在京中多有不便,倒也不認為賈珩已經有些膩了自己。

    楚王點了點頭,感慨道:「子鈺這幾年,為我大漢社稷東征西討,不辭辛苦,如今這次大婚也是忙裡偷閒。」

    楚王妃想了想,嫵媚流波的美眸,似有盈盈波光閃爍,輕聲道:「王爺,這次隨著子鈺出征,也能立一些功勞才是。」

    楚王點了點頭,說道:「子鈺為當世名將,這次也能打贏,說不得能夠一舉掃滅遼東女真。」

    甄晴聞言,心頭不由一喜,說道:「王爺,當真?」

    楚王道:「遼東在關外盤踞多年,屢次犯我大漢邊境,如今,國力衰微,苟延殘喘,也是到了平滅之時,不過,這一切都要看子鈺了。」

    甄晴笑了笑,問道:「王爺此行過去是副將?」

    楚王道:「不是副將,仍是供應軍需糧秣以及軍械,副將是北靜王水賢弟。」

    甄晴柔聲說道:「北靜王?他不是剛從海外回來?」

    廖賢在一旁接話說道:「王妃,這比掛名的副將其實還好一些,聖上是看重實績之人,王爺在後方兢兢業業坐鎮,比著在外面只掛個虛名要強上許多。」

    甄晴點了點頭,說道:「是這個理兒。」

    楚王輕聲說道:「最近王妃好好收拾一下,就開始啟程。」

    甄晴輕輕應了一聲是。

    「王妃,我與子鈺出征以後,你沒事兒也多抱著傑兒和茵茵去寧國府,與秦氏走動走動,她家還有一個閨女。」楚王說著,想了想,道:「如果能定下傑兒與子鈺女兒的婚事就好了。」

    甄晴聞言,芳心不由一跳,美眸中現出一抹古怪。

    暗道,王爺又提這一茬兒了,這真要讓兩個小娃娃定下親事,豈不是人倫慘劇?

    楚王目中帶著期冀,說道:「希望這次去朝鮮,能夠一鼓作氣,拿下遼東女真。」

    甄晴嫣然一笑,說道:「王爺,肯定會的。」

    楚王端起茶盅,又抿了一口茶,分明心緒仍有幾許激動。

    同一時間,魏王府——

    魏王陳然這會兒也收到了賈珩將要領兵前往朝鮮的訊息,此刻,落座在廳堂之中,眉頭緊鎖,俊朗白皙的面容,幾乎陰晴不定。

    良久之後,魏王陳然幽聲道:「父皇這次派了楚王兄隨賈子鈺出征,這一碗水端的還真平。」

    「王爺不必憂慮。」鄧緯濃眉之下,目光閃了閃,若有所思說道:「王爺放心,用不了多久,也會用到王爺。」

    魏王陳然道:「鄧先生,此話怎講?」

    「衛國公雖是調撥水師馳援朝鮮,但不可能不動用邊鎮之兵,如果再創戰果,大抵還要調撥京營兵卒,發動對女真的滅國之戰,到時候,王爺在京營坐鎮,自然有用武之地。」鄧緯神色無比篤定,說道。

    可以說,這就是智謀之士,一下子就看穿了賈珩的打算。

    水師先行,殲滅女真的有生力量,而後陳漢大軍一鼓作氣,徹底拿下遼東女真。

    魏王陳然聲音難掩振奮之色,說道:「那等到那一天,就是京營兵馬出塞,我仍可派出兵馬監軍,如果能滅掉遼東女真,那就是一筆濃墨重彩的資歷。」

    正如隋煬帝楊廣就曾率領舟船,平定南陳,其實就是跟著楊素等重臣刷了一波資歷。

    鄧緯點了點頭,說道:「王爺稍安勿躁,聖上要考察諸藩,無論如何都繞不開王爺。」

    魏王陳然點了點頭,清聲說道:「孤倒是不懷疑這一點兒,畢竟,孤是嫡子。」

    他是父皇的嫡長子,只要他不犯什麼大錯,就能安穩繼承皇位。

    不過,心頭還有一樁隱憂久久不散。

    他成親這麼久了,可為何膝下遲遲無子?

    這簡直是致命的一條,無子,何以君天下?

    不,應該與他無關,都是嚴妃的肚子不爭氣,至於衛妃,過門時日尚短,他前面一年又隨子鈺遠征倭國。

    等會兒他去問問,嚴妃在南方尋訪名醫,究竟是什麼病症?

    其實,這一刻的魏王心底已經隱隱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身上的問題。

    而在後院之中,嚴以柳坐在一張黃花梨木製的太師椅上,手裡拿著一卷藍色封皮的書籍,凝神閱讀。

    借著日光而看,可見扉頁上赫然寫著《三國》兩個大字。

    嚴以柳身為武將世家的女子,對這些演義話本原就熱愛,賈珩的三國話本,嚴以柳同樣是忠實讀者。

    「王妃,王爺來了。」就在這時,丫鬟快步來到廊檐之下,輕聲道。

    嚴以柳聞言,心頭一詫。

    無他,王爺在府上從來就不過來看自己,這是太陽從東邊兒出來了?

    魏王陳然進入廳堂,看向那一身藍色衣裙的女子,心神有些複雜。

    當初新婚燕爾之時,也曾有過一段快樂時光,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變成這般的呢?

    似乎是從過門一年無子,還是從南安郡王家失勢?

    「見過王爺。」嚴以柳一襲藍色衣裙,盈盈起得身來,朝魏王行了一禮,聲音如金石。

    魏王陳然臉上強自擠出一縷溫和笑意,輕聲說道:「王妃無需多禮。」

    嚴以柳臉色淡漠如霜,伸手指著一旁的梨花木椅子,說道:「王爺,請坐。」

    魏王說著,在不遠處的椅子上落座下來,沉靜剛毅的面容之上就有幾許不自然。

    嚴以柳也不多言,端起茶盅,輕輕品著,似乎老神在在。

    魏王陳然尷尬開口道:「王妃。」

    「王爺。」嚴以柳放下茶盅,問道。

    魏王陳然斟酌著言辭,低聲說道:「王妃上次去江南延醫問藥,可查出什麼緣故不曾?」

    嚴以柳秀眉彎彎,目光微頓,低聲說道:「南邊兒的杏林妙手說,還需要善加調養。」

    她就是不告訴他,其實是他的問題,等他自己與那個衛妃生不出孩子以後,自己就會明白過來,究竟是誰的錯。

    事實上,這也是一種女人的報復心理。

    魏王陳然畢竟是嚴以柳的第一個男人,結果對自己始亂終棄,嚴以柳心頭豈會沒有耿耿於懷?

    魏王陳然目光閃了閃,斟酌了一下言辭,說道:「所以,孤王無子,這是王妃的問題?」

    嚴以柳英麗秀眉之下,那雙清冷明眸深處閃過一抹譏誚之色,說道:「怎麼,王爺還覺得是自己的問題?」

    魏王陳然說道:「這個應該不是,本王一向潔身自好。」

    說著,忽然明白過來,清眸看向嚴以柳,說道:「王妃,孤王並無他意。」

    嚴以柳自嘲一笑,輕聲道:「王爺無需解釋,是我福薄。」

    魏王陳然眉頭挑了挑,一時默然不語。

    一股略顯尷尬的氣氛在夫妻兩人之間靜靜瀰漫開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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