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匆遣嫁
御弟自覺無地自容,於是逃回了家中。
氣的肖能壽直拍桌子:「我還想見一見,那做好了的抽水馬桶什麼樣兒呢!他倒溜得快!」
徒敕忽的想起了什麼,一拍腦袋:「這下可好,除非將他綁來,不然他該有三五個月不進宮了!」
徒謀渾不在意的擺了擺手,笑道:「哪裡至於。」
「他自小入宮,咱們逗他的時候還少了?讓御膳房想辦法做個新糕點出來,保管他聞著味兒就來了!」
徒敕搖了搖頭:「朕方才想起來了,朕昨兒剛給王子騰升了官,調任九省統制,打發他巡邊去……」
徒謀疑惑道:「好端端的,巡什麼邊啊!」
「這不是前些年,還有一份天書,一直沒取來看。」徒敕對著供桌努了努嘴,「朕想著賈琡也有五周歲了,好賴說話也利索了,再加上這兩年新得的那個從天書中取物的本事,便想尋個合適的時候將那天書取出來。」
「王子騰接到調令後,便說想要先告個假。他家侄女兒一直跟著他在京城,去歲方定了親事,總不能跟著他去巡邊吧!便想著在赴任前將侄女兒發嫁了。」
「朕一想啊,這王子騰的侄女兒,不是就許給了賈琡他兄長的那位嘛;!左右這神器取下來還有的研究,巡邊的事兒也能往後推一推,朕……朕就命他留任兩個月,又給了他一個月的假……」
「三個月!」
徒謀是知道賈琡對自家人的看重的。
這三個月是不必指望賈琡主動進宮了。
想想那小子,隨了他親爹的喜歡搜集好物什。
竟在賈璉下小定時,出了老本送出一對兒極品的白玉如意。
如今他兄長成親,還不知道要怎麼折騰呢。
徒敕嘆了一口氣:「可不是三個月。賈琡和他弟弟的生辰趕在同一日,今兒榮國府定然是要大擺筵席的。估摸著王子騰今兒晚上就要同賈赦說起此事了。」
聖上英明。
全說中了。
今兒一大早的鬧這麼一出,榮國府上上下下都是一臉的與有榮焉!
御弟這麼大的面子,神仙都來賀壽啊!
府里的跑腿的下人們,今兒出了府門,走路都帶飄的!
一個個的都覺得自己沾了御弟的光,身上帶著仙氣,下一刻就要騰雲駕霧了!
等賈琡的馬車來到榮寧街,整個榮國府都沸騰了!
御弟今兒回家過生辰啊!
還等什麼!
趕緊出門買買買啊!
咱們擺個十天的流水宴好好炫耀一番啊!
當然,賈母不許。
理由也有,生怕福氣太過,反倒不好。
即便有賈母壓著,今兒原本只宴請親友的宴席也比原先預計的要隆重十倍還不止。
沒辦法,人家有身份有地位,拔根毫毛能壓死榮國府的都派人來要請柬了,榮國府敢不給嗎?
此處「拔根毫毛能壓死榮國府的」,指的是由聖上和老聖人打頭的,京中郡王以上的徒姓人士。
像四王八公什麼的,這時候來要請柬,還是臉上帶笑有商有量的。
榮國府的下人們,一邊嘴裡念叨著「御弟福緣深重,怎麼就不能擺流水席了」,一邊興致勃勃的準備著晚上的大宴,也算是奇觀了。
王子騰來榮國府時,是擺著未來親家的派頭的。
可惜了這架勢,一踏進榮禧堂就縮了回去。
沒辦法,一溜兒的姓徒的。
幸好,聖上和老聖人也就來坐了一會兒,便回宮去了。
宮裡還擺了二皇子生辰的家宴呢。
那可真是家宴了,哪個趕去聖上手裡拗請柬呢!
這兩尊大佛來榮國府,主要還是要叫世人知曉,御弟與聖上的親近。
當然,期間老聖人悄悄從袖子裡掏摸出一份天書、肖能壽和一個工匠悄悄扛了些東西回工部,這麼不敬上天的事兒就不必往外說了;。
好容易這兩位走了,王子騰總算是尋著機會和賈赦說起了兒女的親事。
賈赦昨兒便聽說了王子騰調任一事,畢竟京營節度使出缺也算是大事兒了。
只不知道王子騰要什麼時候赴任罷了。
賈赦原還擔心著,王熙鳳會不會跟著王子騰去巡邊。
賈璉如今也十五了,之前挑挑揀揀的,好不容易才定下這一樁親事,可不能再往後推了。
這會兒聽王子騰說要讓兩個孩子在三個月內成婚,賈赦簡直是感激涕零了!
「這事兒,我們這兒自然極是樂意的。這份情我記下了。」
「只是……」賈赦想了想,問道,「你問過鳳丫頭的意思了嗎?」
這時候嫁女兒,講究一個「留」字。
自納采起,問名、納吉、納徵、請期、親迎,非得拖個一年以上才好。
仿佛時間拖得越長,這家的姑娘越金貴似的。
賈璉與王熙鳳是去歲臘月裡頭下的小定,算到現在才三個月。
即便再往後數三個月,那也才半年。
王子騰肯半年就把王熙鳳嫁過來,雖有他調任的緣故,但也著實是對榮國府的信任。
只是不知道王熙鳳對此是個什麼想法……
畢竟往後同賈璉過日子的是她。
「鳳丫頭向來是個懂事、有主意的,她自然是應允的。」
王子騰說起這個勝似親閨女的親侄女,當真是一臉自豪。
「原本她嬸子還說,要我一個人先去赴任,她留在京中陪鳳丫頭。到底還是鳳丫頭,說我新官上任,同僚往來不可輕忽,家中不能沒個主事的夫人。勸了她嬸子應下此事。」
賈赦聽出他這是在為王熙鳳說好話,便也跟著誇了兩句。
裡間,內眷的席面上一片和樂。
雖聽說外頭席間,聖上和老聖人來兜了一圈,可皇后沒來啊!
各家的夫人太太,一個個的將御弟圍在中間,這個拉手那個摸頭的,將賈琡誇了又夸。
動作間,恨不能將御弟身上的祥瑞之氣全都蹭過來。
邢夫人見王子騰夫人獨自一人來赴宴,便上前問了兩句。
王鄭氏將邢夫人拉到一邊,將自家商量好的事兒說了。
「這事兒我不敢擅專,不過我們家老爺盼著抱孫子盼了很久了,想來也是無二話的。」
邢夫人原以為王熙鳳是得了什麼急症,這才無法赴宴的。
沒想到竟是因為王家要提前婚期,王熙鳳得避嫌了。
這倒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第二日,榮國府便有人去往司天監,請人卜算黃道吉日。
幸好兩下里聘禮嫁妝早已齊備,只需置備下婚宴所用之物就是了,還是趕得及的;。
在王子騰赴任前,能挑的日子不多。
因要避著五月的毒月,又要留出三朝回門的日子。
最終算得了三個日子:四月十三、四月十九和四月廿五,都是大吉大利的好日子。
邢夫人最終選了四月廿五。
畢竟六個月便成婚已是很趕了,挑個晚一些的日子,也算是給王家做臉了。
賈珠成婚時,賈琡還小。
也只在開席前到了一下,不曾操過什麼心。
再一個,這是隔房的堂哥,再親總親不過賈璉去。
這回賈璉要成親了,賈琡就跟那熱鍋上的螞蟻似的,上躥下跳的,就沒個停下來的時候。
可問題是……他這上躥下跳的,也沒幫上什麼忙啊!
邢夫人叫自家兒子在眼前晃的眼睛疼。
趕緊拉著甄寶玉遞給他一盤糕點,擺脫他想個法子將賈琡帶走。
甄寶玉當著賈琡的面,自個兒將糕點吃了個一乾二淨。
在賈琡跳腳前,拉著賈琡上了馬車。
叫夏周六趕著車子,一路慢行,進了宮門。
而後,拉著賈琡跳下馬車,來到了佛堂。
賈琡一臉震驚:「你逗我呢!」
「這時候,來佛堂做什麼?」
甄寶玉將賈琡摁倒在蒲團上,自己跪在了旁邊。
一臉正經的說道:「我想著,既然天上的神仙一直十分關心你,那你不如來拜一拜神仙,求神仙在璉二哥成親是降下點什麼來。」
至於要降下什麼……甄寶玉一時也想不到什麼好的。
總不能來個龍鳳呈祥吧!
那樣璉二哥一定會被聖上砍了的,阿彌陀佛。
賈琡自出生以來,祭祖的時候都是只跪不拜的。
這是榮寧二府的秘辛,只有能入宗祠的男丁知道。
那年賈琡剛要下拜,香爐里的香飛快的就燃盡了……
這……拜神仙和拜祖宗,應該是不一樣的吧?
賈琡默默瞟了甄寶玉一眼。
乖乖,別嚇著這孩子!
而甄寶玉還在那兒催呢!
賈琡一橫心,不管了!
讓他催!
嚇著活該!
他剛要下拜,卻見眼前供著的幾份天書前頭,急速的飄出一道金光來。
上書一個大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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