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輸了賭局,但是中年人沒有露出任何不悅的神色,反而對賈瓊更加欣賞了。
他回到窗前坐定,端起茶盞喝了一口,笑著說道:「好了,就算你過關。
不過你想看的珍本孤本店中沒有,你須到我府中藏書閣去看。
我家多有古籍善本,珍本孤本也不在少數,你可任選三本閱讀。」
賈瓊拱手問道:「多謝先生,不知貴府藏書閣中,有多少詩詞類的珍本孤本?」
中年人略想了想說道:「這我卻未曾細數過,應有二三百本吧。」
這話一出,立刻在圍觀人群中引起一陣騷動,紛紛打聽起這中年人的身份來。
現在的書籍價格不菲,就算當代刊行的新書最普通的也要大幾百文。
像文華齋二樓這裡賣的前朝精品書籍,每一本都要賣幾兩甚至十幾兩銀子。
那些少見的珍本的價值可想而之,每本少說也要幾十兩銀子,孤本就更不用說了。
這人家裡居然有二三百本,還僅僅是詩詞類的,全部種類加起來又有多少。
這實在是太過驚人,可能也只有大楚最大的書商,才有這個財力和能力收集到這麼多了。
此刻賈瓊心中卻在腹誹不已,暗道這人也太過小氣了,你有那麼多卻只給我看三本,簡直豈有此理。
不過他卻不能表現出來,還得繼續表演。
賈瓊又拱手說道:「先生家中既然有二三百本,為何只借三本,可否全都借給晚輩一觀?」
「這卻不能,先前的打賭可並未言明數量,我這不算言而無信吧。」
中年人笑眯眯的說,一副吃定賈瓊的樣子。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賈瓊擺出一副恭敬的樣子,拱手施禮道:「小子賈瓊,還未請教尊長名諱。」
「王渾。」
賈瓊深深施了一禮,態度誠懇道:「王先生在上,請受晚輩一拜。
方才我一時意氣插手棋局,此舉有違君子之道,還請先生原諒。」
王渾捋須笑著:「無妨,我豈會與你這少年人計較。」
賈瓊順杆兒爬,立刻說道:「既如此,晚輩想厚顏多看幾本,還望先生能應允。」
一旁的老道也開始幫著說話:「王居士,小檀越向學之心甚篤,你何不成人之美?」
「這也未嘗不可,我看你於圍棋一道頗有造詣,不如你我手談一局。
如果你勝了,我就許你進藏書閣三日,讓你隨意查閱如何。」
王渾顯然對於剛剛那盤棋還有些耿耿於懷,他自認在圍棋一道上鮮有敵手,今日卻敗在一個黃口小兒手裡。
他不確定賈瓊是不是瞎貓碰到了死耗子,想試試他的棋力到底如何。
賈瓊暗道你這可是送上門求虐了,我怎麼能不答應。
「即如此那恭敬不如從命。」
圍棋的技藝一直在發展,越到後來技巧越完善,思路越精巧,好幾百年的差距不是憑藉個人智慧能彌補的。
不客氣的說,現在賈瓊的棋力絕對是當世第一,能輕鬆吊打各路國手。
兩人隨即開始對弈,因為棋力差距懸殊,王渾越下越心驚。
從布局開始他就全面落於下風,處處受制,還沒撐到收官階段就不得不投子認負。
他從來沒見過棋力這麼高的人,尤其這人還是這樣的一個十歲少年,讓他不得不驚嘆賈瓊的天資卓越。
「小友技藝絕倫,王某甘拜下風。
之前三天之說作罷,從今日起我家中藏書閣對小友隨時開放,不拘時間,小友可任意來去。」
王渾對賈瓊釋放出極大的善意,他看中了賈瓊的潛力,這種天才少年說不定哪天就會一飛沖天了。
而賈瓊也打算投桃報李,他要祭出殺手鐧,將今天這場因緣際會推向高潮。
他鄭重拱手說道:「多謝先生盛情,晚輩身無長物,無以為報。
恰巧近日家中梅花盛開,晚輩此刻偶得一詩,就贈與先生以表謝意吧。」
「妙妙妙,小檀越真乃妙人,今日贈詩酬書,來日必成一段佳話。」
老道十分捧場,圍觀人群也是翹首以待。
「這少年背詩如此厲害,不知作詩如何。」
「小神童快快講來,我等洗耳恭聽。」
王渾笑著回道:「好,即如此那就請小友一展詩才。」
他並不認為賈瓊能做出多好的詩來,畢竟年紀擺在這裡了,但是只要有一二可觀之處,也能讓他感到驚喜了。
賈瓊醞釀一翻才開口,用清朗的聲音吟詠道。
我家洗硯池頭樹,朵朵花開淡墨痕。
不要人夸顏色好,只留清氣滿乾坤。
此詩一出,全場為之一靜,數息之後又爆出陣陣喝彩。
「好詩!」
「此詩構思精巧,淡中有味,實乃佳作!」
「清新高雅,盡顯品性高潔。」
「此詩當為我朝詠梅第一詩!」
……
王渾萬萬沒想到,賈瓊居然會吟誦出這樣一首佳作。
他先是感到震驚,進而陷入巨大的驚喜中不能自拔。
他自然聽得出這首詩的妙處,這是一首可以流傳千古的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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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要的這是賈瓊寫給他的,那他的名字豈不是也能隨著這首詩流傳千古了。
老道士雙眼放光,湊到賈瓊身邊說道:「福生無量天尊,小檀越此詩定可流芳百世。
老道玄真子,今日有幸見證,小檀越在詩名中可否加上老道一筆?」
賈瓊差點兒沒忍住一個臥槽噴出來,心說這老道真人才也,臉皮居然如此之厚。
一邊還在想入非非的王渾瞬間回神,站起來喝道:「呔!這是賈小友贈予我的詩,怎能加上你的名字,你這老道好沒道理!」
「若不是貧道找你商議印書之事,你怎會來此地?又何來此詩?
此乃道尊保佑,此詩定是與我有緣。」
老道不甘示弱立刻反駁,臉皮之厚令人嘆為觀止。
「巧言令色,牽強附會,你這牛鼻子貪慕虛名算什麼出家人,簡直恬不知恥!」
王渾聞言差點兒原地爆炸,就差指著老道鼻子罵了。
不過顧及到周圍有那麼多圍觀群眾,他還是壓低了聲音,免得失了身份。
誰知老道大袖一揮說道:「老道是正一教傳人,本來就不是出家人。
你這老兒才是口出惡言,枉為讀書人!」
賈瓊看兩人跟烏眼兒雞一樣對上眼,就差擼起袖子干一架了,趕緊上前打圓場。
「兩位前輩不要再吵了,傳出去實在有損體面,晚輩已經想好了詩名,就叫《墨梅》。
這首流傳出去,今天這番故事必定也會隨之廣為流傳,二位大可不必相爭。」
兩人聽到他這番話這才作罷,還好這時圍觀群眾正在興奮的討論,沒人注意到這短暫的不和諧一幕,要不然可真是要斯文掃地了。
老道微笑著說道:「小檀越言之有理,是我二人太過執著了。」
說完一搭浮塵,又恢復了仙風道骨的模樣。
王渾喜滋滋的說道:「哈哈,我這等俗人終究還是放不下虛名啊。
小友送了我如此一份大禮,王某受之有愧,以後有任何需要都可以隨時來找我,我絕不推脫。」
他現在對賈瓊絕對是有求必應。
賈瓊一想不如趁機解決一下財源問題,於是拱手說道:「說來晚輩還真有一個不情之請,前輩經營著這麼大的書店,肯定知道哪裡有好的刻印工坊。
晚輩也想開一個小書店,賣些信手塗鴉之作,前輩能否為我指點一下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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