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景快馬加鞭,又改乘水路,終是在離開金陵十天之後就回到了京都!風塵僕僕的他甚至趕不及回家裡梳洗換裝,就直接入宮面見太子!
好在這東宮只是禁止太子的行動,其他人的來往也算是自由!
「殿下!」樓景看著只這幾日就瘦的不成人形太子姜明潤,哽咽的幾乎說不出話,一個大男人就這麼掛著兩滴淚跪在地上不能起身!
「快起來!你又不是小孩子,這般哭哭啼啼像什麼樣子!」太子明媚一笑,依舊是那個溫文爾雅的殿下,仿佛一點兒也沒經歷過什麼磨難的樣子!
「他們,他們怎麼敢?」樓景感受著膝下冰冷刺骨的地面,詫異的抬頭看向上座的太子,卻發現對方還穿的是去年的舊衣,京都不比江南,這天可是冷的很,理應已經供上暖了!可眼下,大殿裡冷的張嘴說話都能見著哈氣,剛才進門時分明看到殿下寫字時那雙紅腫的雙手,茶是涼的,暖爐也沒有,甚至身邊一直伺候著的人也沒了蹤影,堂堂一國太子,竟然被一個婦人用如此下劣的手段磋磨,他們這些人,怎麼敢?
「無妨!不過是日子過的清苦些罷了!」姜明潤的臉上依然掛著笑意,一點也不為自己此時的窘境而感到難堪,轉而關切的詢問道,「賈赦那邊一切都還安好?老四派去的人可曾做些什麼嗎?」
樓景狠心壓下了欲奪眶而出的眼淚,轉而欣喜的答道,「賈大哥那人腦子那麼活,若是他不讓,能有誰占得了他的便宜!四皇子派去的人被他耍的團團轉,還沒找到機會下手呢!不過既然他已經知了他們的意圖,是萬萬不會讓他們成功的,說不定還能反過來咬下對方一塊肉呢!」
「那孤就放心了,他那人一貫顧慮太多,又習慣打掉牙齒含血吞,有天大的委屈也要自己扛著!若不是……」姜明潤止住了口,略過了當年榮國府的慘案,又安慰似的說道,「如今他掙開了困在身上枷鎖,活的輕鬆愜意,以後也不必受孤的連累,平安一生也是好的了!」
「殿下這是看低了賈大哥啊!」樓景對於陳晨已經有了幾分盲目崇拜的苗頭,此時有了機會趕緊開口為對方立功道,「賈大哥雖然離開了京都,但卻一直心繫於殿下,此次更是傾舉家之力全力支持殿下,就是衝著他的這番心意,殿下也不可此時就輕言放棄啊!」
「你,你這是做什麼?」姜明潤一聽這話就急了,臉上顯出幾分不自然的紅暈,想要撐著矮桌站起來,卻只是無力的晃了幾下就又倒坐了下去,有氣無力的開口訓斥道,「孤已經是自身難保,此時把他牽扯進來,讓老四得了信以後定不會像現在這般悄悄試探,而是對其除之欲快了,到那時,誰能護得住他,是已經斷了關係的榮國府還是孤這個廢太子?」
「殿下!」樓景狠狠的磕了一個響頭,情真意切的請罪道,「此事都是樓景自作主張,日後樓景定然會向賈大哥親自請罪!可是,殿下眼下的困局只有賈大哥的方法可破啊!請殿下當以大局為重,以後在追究樓景的罪責也不遲!」
「罷了!」姜明潤頹廢的半癱坐在地上,無力的搖搖頭,「說到底,還是孤連累了他!」
「殿下?」樓景起身上前,把陳晨的計劃合盤而出,並著那粒可以扭轉乾坤的丹藥和那一疊厚厚的銀票一起遞給太子,仔細的開口補充道,「賈大哥囑咐我們定要尋一個最合適的機會把一切都捅到皇上的面前,只有陛下覺著自己被人愚弄利用轉而惱羞成怒失了理智之後,才可借著皇上的雷霆手段一舉拔掉貴妃在宮裡的爪牙,到那時便是貴妃反應過來,怕也是不敢在此時去觸這個晦氣,於我們自是有利的!」
「為難他了!他一貫最不喜歡這等勾心鬥角權力傾軋之事的,孤有愧啊!」姜明潤面色複雜的看著眼前的瓷瓶與銀票,無奈的嘆息道!
「殿下不必如此!賈大哥對殿下的情義就如同殿下對他一樣,是萬不會看著對方深陷囫圇而袖手旁觀的,賈大哥明言,只要可以幫到殿下,就是舍了自己的命那又如何?可見他對殿下的忠心了!」樓景面露欽佩之意,繼續為陳晨刷好感!
「那個笨蛋,小時候的誓言現在怎麼還能作數,真是沒了樣式!」姜明潤眼眶微濕,手裡不斷的把玩著藥瓶,突然間變了心思打開瓶口,一把吞下了那枚漆黑的丹藥!
樓景大驚,連忙近身扶住對方,手一接觸太子的皮膚才發現那溫度燙的驚心,顯然太子已經高燒許久了!
「孤這幾日染了風寒,高燒幾日不退,幾次請御醫看病都被貴妃設法阻了,消息傳不出去,派人去尋父皇,卻連父皇的面都沒見到就被責罰行刑,短短几日,東宮的人跑的跑,死的死,傷的傷,全憑小桂子在外面用銀子同相識的宮人們換來些藥湯孤才勉強撐到你回來,此時看來怕是最合適的機會了!」姜明潤人有些糊塗了,但依舊堅持吩咐道,「小桂子一早出去到此時也沒回來怕是也遭遇不測了!你行動方便不若直接鬧上那金鑾殿,里子面子一起撕了它!看誰能逃的過這加害皇儲的重罪!」
「是,殿下!臣這就去!」樓景深吸一口氣,轉身就頭也不回直衝著那大殿而去!
因著他的身份一路上也並沒有遇到什麼阻攔,直闖到了殿前才被御前侍衛攔住,樓景二話不說直接跪下,厲聲朝著大殿裡面嘶吼道,「陛下,陛下,求求您傳太醫去看看太子殿下吧!殿下此時昏倒在宮裡生死不知啊!求您開開恩就傳人去救救殿下吧!」樓景便喊話便磕頭,不一會兒額頭就血肉模糊,看著分外悽慘!
皇上此時正看著底下的尚書和侍郎拌嘴,猛不防被樓景的喊聲驚到,心裡怒火正燃,卻聽對方喊道太子生死不知,心裡一寒,趕忙起身出去,再一看樓景滿頭鮮血,淚肆橫流的樣子,心裡的懷疑瞬間少了大半!
等皇上領著一大波人浩浩蕩蕩的到了東宮,卻看到太子倒在冰冷的地板上已經燒的說起了胡話,身旁竟無一人守護,當即大聲怒吼道,「你們這群狗奴才,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為太子診治,若是太子有個什麼閃失,你們就都下去給他陪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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