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且等等,師傅!」黛玉看到僧尼的背影,太熟悉了,難道是她?
僧尼聽後面仿佛有人叫她。這聲音好熟悉!她猛回頭,她看到黛玉正向她走來。她雙十合十:「阿彌陀佛,果然是故人,聽著聲音就很熟。」
「妙玉師父!真的是你啊,我遠遠地瞧著,象你的身影。」他鄉遇故知,黛玉見是妙玉,特別親切。
「黛玉!」妙玉看著黛玉,驚訝的不得了,「我聽說,你遇一高人把你救了。原以為是玩笑話,今日得見,竟然是真的了?」
黛玉點點頭,「是真的,你怎麼到了這裡?」說著,黛玉拉著妙玉的手,「你且跟我到裡面坐一坐,喝杯茶!有些話想請教你!」
妙玉點點頭,隨了黛玉進到客棧。店小二帶著公主燕子看了房間。燕子還算滿意,下了定錢,正從樓上下來找黛玉。見黛玉與一僧尼拉著手進來,問黛玉道:「這位是?」
「這位是故人!」黛玉又指著燕子公主對妙玉說,「這位是我在路上遇著的一個姐姐!」
「姐姐?」妙玉看了看燕子公主的打扮,沒有言語。她們三一同上了樓。店小二送了熱茶來。
「府里的變故,想必你也知道!」黛玉打破沉默,對妙玉說。
「當天,我就在呢!」
「那府里的人現在怎麼樣?」
「全府里除了老太太,還有巧姐等少數人外,都被官府羈押起來!」
「老太太身體如何?」黛玉關心的是老太太。
「老太太已經歸天了!」
「啊?!」黛玉的眼淚一下子下來,想起往日老太太對她的寵愛。這怎麼就去了?!黛玉哭了起來。
「老太太年歲已高,又遇此大難,傷心至極,這才去了。」妙玉雙十合十,安慰黛玉道,「阿彌陀佛,老太太去了,也是好事。這麼大的年紀,若是受羈押之苦,豈不是活受罪?!況且人命有定數。」
黛玉哭了一會兒,又問了寶玉寶釵襲人等,妙玉一一回答。接著妙玉告訴黛玉,「鴛鴦也隨老太太去了,王熙鳳也死了。」黛玉又哭了一會。
「人活著,真沒意思!」過了一些時候,黛玉擦乾眼淚,嘆息道,「這才幾時的功夫?說沒就沒了,說散一個家就這麼散了!」
妙玉坐了一會兒,又說道,「依我之見,府里的命數,都壞在娘娘的一個決定上!」
「此言怎講?」
「想當初,娘娘的一句旨意,讓寶玉與寶釵成親!就已經種下了惡果!」妙玉停了一下,看著黛玉,彼此心裡都明白,妙玉沒有挑明。又接著說,「其實府里最清楚賈家命運的莫過於老太太了!只是她不說透而已!」
黛玉沉默了。她想起與寶玉的情誼;想起葬花;想起寶玉因為她而瘋魔,等等往事浮上心頭,愈加難過。現在又都羈押在官府,不知日後如何處理。
妙玉坐了一會兒,她站起身,「黛玉,我要走了!我有幾句話要忠告於你!」
「請講!」
「府里既然已經如此,你不要再指望那邊落腳了。哪怕以後府里興起,你也不易回去。疼你的老太太去了,寶玉又大婚。你去也無依無靠!」黛玉點點頭,妙玉接著又說,「你四妹妹已經出家,如今你不要學她!出家人比較辛苦,哪裡就有安身之處了?!惜春如今跟我一樣,四處化緣,四海為家。依我之見,你聰明伶俐,又博聞強記。你不要再有舊派思想。如今依我看,你的性子不易依附男人,否則你也不會幸福。你不如做一番打算,靠自己養活自己。」
「自己養活自己?」黛玉疑慮道。
「是的!你當立一番事業,自己做主。」妙玉說著,不願把話說得再透,都是聰明人,點到為止,「我該走了,阿彌陀佛!他日若有緣,我們還會見面的!」
黛玉下樓,送走妙玉。她思量著妙玉的話。覺得還是她懂自己。自己本來就孤傲,以後嫁了男人,有錢有勢的三房四妾,整天為了爭寵雞飛狗跳,這樣的日子怎麼可能適合自己?
「她走了麼?」公主打斷黛玉的思緒,剛才妙玉跟黛玉說話的時候她一直在聽著。
「走了!」黛玉道。
「我覺得這位師傅說的沒錯,咱女子雖然考不了功名,但也可立一番事業的!」
「從商?」黛玉想著,覺得都可笑。她一個十六歲的女孩子,從商?!
「我看行!」公主說道,「你怎麼認識剛才這位師傅的?」
「她以前就在我舅的大觀園裡櫳翠庵修行。我們姐妹們都在大觀園裡住,跟她經常來往。她的茶藝很精湛!她也是仕宦人家的小姐,很是清高,一般人她都看不上的!」
「哦!妹妹,我們一起做事業吧,以後我們也會有自己的大觀園!」
黛玉笑她,「你以為你跟我一樣麼,我無父無母,無人管束,你爹媽能容許你這麼做?」
「爹媽?!燕子覺得這個詞新鮮。
「怎麼?你不叫爹媽叫什麼?」
「啊,對,是叫爹媽!我爹媽也不管我的!只是我哥哥,有時會多管閒事。」燕子公主重複了一句,「爹媽!」她覺得這樣叫很玩!
第二日,黛玉燕子啟程。這一路奔波不提。
這一天,黛玉燕子終於到了姑蘇城老家。
因為黛玉自小隨做官的父親在外。並沒有人認出她來。她跟燕子來到父母墓前,磕了頭,燒了紙,又難過了一陣。燕子公主也學黛玉的樣子,磕頭燒紙。黛玉又來到自己的墓前,嬉笑地對燕子說:「你妹妹的墓,你不磕頭麼?!」
「晦氣!」燕子看著墓碑上刻著林黛玉的名字,「我看把它給扒了。人好好的活著,卻立個碑兒在這裡。人們常會說,活死人,你現在就是了。死了還活著,活著已經死了。」
林家莊有人看到一位小姐跟一位公子在上墳,忙告訴黛玉本家。黛玉本家謊慌地過來,黛玉並不認識這位五十來歲的本家。
「敢問二位怎麼稱呼?」黛玉的本家客氣道。
黛玉想了想,「這林叔叔原是跟我父親在一起做官。如今我順道,父親讓我替他上個墳,燒個紙。盡一份故交之情!」
「哦!」
「請問這位爺!這黛玉的碑是誰給立的?」
「噢,是京城賈家叫賈璉的公子哥兒!」
「那當時跟他一起的還有誰?」
「還有幾個跟班的!」本家想了想,「對了,還有一位姑娘,聽說是這小女的丫鬟,叫紫什麼來著我也記不清了。」
「叫紫鵑?」
「對對對,叫紫鵑!你怎麼知道?」
「那她人呢?」黛玉急迫地問道。並沒有回答。
「那賈家二公子把她送回她的老家去了,那個地方叫什麼王家莊,離這有五十里地!」
「在什麼方向?」
「我看到賈二爺一直順著這條路往東!聽我們莊上去城裡辦事的人說,好象就在路邊兒。當時他看到縣老爺還去了呢!」
「噢!那多謝老人家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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