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侍衛把黛玉帶到安全處,放心不下公主。兩人商議,留一人保護黛玉,一人去接公主。
因為是京城,官差上街巡視是常有的事。既要阻止那些打架鬧事的貨,又要提防偷雞摸狗的賊。忠順府這條街,是屬於朝陽門守衛管理。這一日,照例巡邏至此。為首巡檢乃一三十來歲的壯漢,名喚周任,升首領才不到半年。
「誰在此打架鬧事?」周任走進來,眾人讓開。
「原來是周大人!」此時從地上爬起來的孫風雷,雙手抱拳,向周任行了禮。「我本與哥幾個來這裡喝酒敘話,其間與另一位姑娘開幾句玩笑。卻被這位姑娘帶人打成這樣,還望周大人為小的做主!」
這周任一聽說,並知怎麼回事了。這孫風雷平日裡是什麼樣的人,他心裡清楚的很!定是調息人家不吃,反挨了打,遇到硬茬了。
這周任平日裡沒少跟孫風雷在一起喝酒,自己也沒少得他的好處。周任知他父親是忠順王府里管事的,也是能跟王爺說上話的,因此平日裡巴吉他,跟他在一起稱兄道弟。若是犯了什麼事,在他手裡,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大不了,讓孫風雷出些銀子了事。也因為這樣的關係,請孫風雷的父親疏通了上面,才得了這麼個差事!他見孫風雷吃了虧,因此道:「是誰這麼膽大妄為,敢在這裡鬧事,給我抓起來!」
話音一落,只見幾個官差上去就要拿燕子公主。這公主的脾性,豈肯吃這樣的虧?她一個巴掌甩來,周任一個趔趄,直覺半邊臉兒火辣辣的。人們見這姑娘脾氣如此火爆,敢打巡檢,這還了得,紛紛議論道:這回可有好戲看了,這姑娘不死也得脫成皮。
一起來的官差,怎麼也不會想到這姑娘如此大膽,竟然敢打巡檢?!一窩峰上來,要拿公主。燕子見這麼好玩,人太多,知道自己不是他們的對手,於是一躍上桌,拿起盤子,向抓她的人砸來。嬉笑道:「來呀,來抓我呀,來呀!」
這一個個官差,只見臉上身上到處是菜肉油湯。要說這飯館也捨得,菜里的油放的足,如今全甩到了官差的身上臉上。這碗啊盤啊還好躲,這四處亂飛地湯菜怎麼躲得了?!
食客見是這麼個場景,一個個忙著避讓。心裡可惜了這麼好的菜,又覺得值。一頓飯算什麼,有如此好戲看又不花錢,何樂而不為?!心裡又想著等會看這掌柜如何結賬。
燕子這桌跳到那桌,只把個大堂搞的亂七八糟。她上躥下跳,怎奈官差人多,被逼到大堂一角的桌子上,眼看就要被拿住。她看官差一個個狼狽樣,笑得前仰後合。她看一個個逼近來,卻端起一大碗湯,「我跟你們說呀,都別過來,這可是才上的,燙著呢!」
官差見狀,都不敢上前。他們哪裡見過這樣的招式?!想想這要是一大碗湯潑在臉上,是什麼樣的感覺?皮還不得脫呀!這飯館掌柜也真是的,碗這麼大,那裡面的湯能少?!
周任卻在門邊守著,怕她跑了。見官差不敢近前,咬牙切齒道,「真是一群廢物,連個女子也拿不下。把墩子拿起來,給我砸!」
「我看你們誰敢······」趕來的侍衛忽然出現在門口,他的話卻被公主接了過去。
「什麼敢不敢的,我在跟各位爺鬧著玩呢!」燕子公主瞪了侍衛一眼,侍衛不敢往下說了。燕子見侍衛住嘴,忙放下那碗冒著熱氣的湯,笑著跟那群官差說:「你們別動手哈,我束手就擒,好吧,我束手就擒!嘿嘿!」
官差一個個面面相覷,彼此看到對方的狼狽像,就想到了自己。長這麼大,被一個小女子戲弄,火從肚裡直往腦門上竄,發一聲恨,一起上前要來拿公主。
只聽砰的一聲,周任早飛出了門,摔倒在地。這些官差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只見一道影子閃來,腦門上中了一腳,摔得四仰八叉。伴隨影子而來的,是兩個字,「快走!」
原來侍衛見這些官差要拿公主,早嚇得魂飛魄散。這還了得,公主千金貴體,豈是你們這些人碰得的?!這要是讓宮裡知道,全得殺頭!公主又不讓表明身份,所以才飛身救公主來。
要是真的動手,這些官差早一命嗚呼了。要知道,這可是宮裡大內高手,出手輕重,他心裡有譜!
燕子見侍衛救自己來,想起黛玉走時說的那個書生。她看過去,書生正捂著身子坐在墩子上,臉做痛苦狀,看來傷得不輕。於是手一指對侍衛道:「你且背著那位公子,與我那邊匯合!」
侍衛見燕子的手勢,明白她指的是浮雲庵。便點頭稱是,又再催促道,「快走!」
燕子明白侍衛的心思,再不走的話,很有可能官兵越來越多。而且她見到倒下的官差已經一個個爬起來,從身上抽出刀了。要是再不走,要麼侍衛下死手,這些官差就得當場斃命;要麼亮出公主的身份,或者侍衛亮出大內侍衛的腰牌。這都是燕子不願看到的結果。所以也不多想,奔門口而去。
想走也不那麼容易,起來的官差向燕子公主以及侍衛圍來。侍衛飛腳踢開官差,又把公主托起,一聲走,只見公主憑空飛出去,卻穩穩地落在門外。
剛剛被侍衛踹出去的周任,早從地上爬起來,他心裡驚呼,這哪裡來的高手,手段了得!見燕子飛身出來,上手來抓。燕子也不答話,一巴掌扇在了周任的面門上。手又瞬間變爪,順便往下抓了一下。只見周任臉上五道血印,雙眼被燕子扇到,模糊看不清。他用手揉著眼睛,心下惱道,今天怎麼這麼倒霉,遇上這麼個胡桃子,連打帶抓,什麼招數?
公主打了周任,不急著走,卻用手指著在裡面打的熱鬧的侍衛道:「你原來是騙我來著,這麼好的功夫,我怎麼沒見著你使?回去再跟你算賬!」
侍衛聽在耳里,卻苦笑:要不是萬不得已,誰還露出身手來。師父教武功之前就訓導過!輕易不要出手,這是武德!
公主如今知道自己的身手,回去難免糾纏要學。他一邊打著一邊想,得想個法子讓宮裡其餘的侍衛出手,讓公主看到,分散她的注意力,不專門找自己的麻煩。否則公主糾纏起來是沒完沒了,沒有侍衛不怕她的!她千金之體,雖說皇上不怪罪,可是跟她過招,難免身體接觸,這······
他回頭看,公主早沒影了。他心下輕鬆,一個飛身落在公子的邊上,抓起公子背在背上,幾個大步就甩開了官差的糾纏。小巷裡竄了幾個來回,不一會官差失去了目標,回來討周任的示下不提。
卻說公主很快就找著了侍衛和黛玉,也不耽擱,立馬走人。一路上抱怨道:「誰讓你出來的?今天受這麼多委屈,真是活該!這老話說的好:不聽姐姐言,吃虧在眼前!驗證了吧!」
「老話是這麼說來著,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侍衛忙道。
「要你多嘴,我不知道麼?」侍衛見公主斥責,不敢多話,卻心裡在笑.
「你還說我,你撇下我,去見爹娘······」
「怎麼說話的,住嘴!」侍衛聽黛玉把皇上皇后說成爹娘,這還了得,忙呵斥黛玉。
「你怎麼就沒個耳性?我們姐妹們說話,你乍老插話呀!」燕子公主說著話,手卻在侍衛的耳朵上擰了一下,放開,又對著侍衛屁股踹了一腳,「滾回去,要你多嘴!」
那侍衛被踹了一腳,心裡卻高興。他巴不得公主這句話!誰願意待在你的身邊啊?象唱戲一樣,想起一出是一出的!忙磕了頭,跑的比兔子還快,害怕這位姑奶奶再喊回去。
黛玉燕子回到庵里,侍衛早先到了。侍衛把書生放到庵里,燕子讓她去了,怕他一不小心,說出她的身份來。
黛玉見書生身上都是傷,心裡愧疚。他這傷,都是因自己而引起。於是她拿著毛巾,親自幫他擦拭。
「咦,這倒奇了!」燕子拉過黛玉背著書生問道,「你不是說臭男人嗎?怎麼親自為他擦傷來著?」
「天下男子多了去,脾氣秉性又不同,也是有幾個好的,比如原來府里的寶玉······」黛玉忽然想起來,忙住了嘴。
「好啊,原來你瞞著姐姐還有這麼一段沒說!哼哼!」燕子雙手叉腰,「你給我老實交代來,這裡面有故事,不說我定不饒你!」
「姐姐,你看他,因我傷的這麼重,還不快點治他的傷,我這心裡現在忽上忽下的呢。」黛玉轉了話題,把這書生仗義執言的事跟燕子細細道來。
「原來是這麼回事呀,你放心,我師傅醫道高深,他不會有事的!」說完忙要派人去找師父。卻見住持從外面回來。她見庵里平白無故地出現個男人,又見受傷,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你要聽麼?」燕子戲她道。
「阿彌陀佛,還是少聽為妙,讓貧尼這條賤命多撐幾年吧!」住持雙手合十,順著公主玩笑道!燕子笑得咯咯咯咯的。
黛玉心下存疑,既然是師父,又為什麼這麼怕徒弟來著?卻又見住持低下頭來,查看了書生的身體,這裡捏捏,那裡摸摸。
「不妨事的,皮外傷,敷些膏藥,很快就會好起來!」說完住持起身拿藥去了。
黛玉聽說,心下才寬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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