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群芳 第十二章

    前不見情人，後不見前妻，念天地之悠悠，度滄然而旗下。

    前天早上買早餐我在路上巧遇了秀秀，她還是穿那件綠色的廠服，和原來的樣子幾乎沒有什麼變化。她問我在哪干，我說在大明廠上班。我也不想問她和他之間的事情，我是怕受到傷害，彼此就是這麼簡單的一句話，就擦肩而過了，如同深秋里要離開的葉子，樹是無法挽留的。

    後來我打電話問堂弟，堂弟說這麼就她從來不問她和她的事情。我明白就是事情的發展是對我非常那不理。堂弟就是知道也不會告訴我的。況且長時間沒有任何關於我們之間的電話，我猜想他們之間已經建立了感情，因此秀秀的姐妹們也從來不問我。如今我一想到中秋和國慶將至，往年喜悅的氣氛當然無存，到那時可能我又是一個人孤單地過，寂寞與痛苦如影隨形。雖然她已經移情別戀，但我還是對那個凌晨她出走前的記憶難以忘懷，那時她穿的是綠色的貿易，也許是因為要離開我的遠古吧。我看得出她全身無力，。當時我是心疼她的，就是因為他要離開我去同網友見面，我知道事情的嚴重後果，最終還是讓她傷心地離去。正是因為那一走才是她的心從此離我越來越遠，造成今日她愛上別人也是一種因果報應吧。我廠常想到她當時孤獨一人走在鄉間的小路上我就心如刀割。如果我不愛他，又是怎麼會為她的淒涼處境一再痛心呢？她那幾天的傷心用我幾個月的哀愁補回也是天一？

    黃昏時分，我打電話問堂弟十月一號回不回家，如果回家順便把我寫的日記從老家帶回來，他是他回不去了，八嫂昨天剛從家裡回來，八月份時她說過中秋要回去的，怎麼提前了呢？我真的很失望，因為那日記是我的精神寄託，我想拿去投稿的。同事讓我傷心的是關於秀秀的事她個字未提，我也猜到是沒指望了。

    晚飯後，我不甘心那寫東西放在老家，又一次打電話給我爸，他答應叫村里人把日記給我帶回來。再簡單的談話過程中，我聽出我爸的心情是沉重的悲傷。他也沒有說關於秀秀的事，我意識到這就是一個曾經最熟悉的人從自己的世界退出的結果，我並不是不想問，而是不敢問，說出來也只是讓我們父子同悲。我父親為我辛辛苦苦經營期一個不錯的家，而臥卻把這個家敗落至今的慘狀……我清楚自己所承受的一切都歸罪與自己沒有本事，沒有經濟頭腦，或者是遇人不淑吧……

    今天是農曆八月初二，是秀秀娘家村裡的佳節，兒子有沒有去他外婆家呢？應該是不會去的了。因為每年這個日子我們都與孩子的姨媽舅舅相聚的，今年可能換另一個人光臨哪間出租屋了。

    在快餐店吃飯時碰到了一個工友，他說他也出場了，現在在東五路的紙箱廠里上班。我們說起往事，然後談到我的婚姻我，如實告訴他上次在街上碰到那個女人，當時是我老婆，如今已經不是了。他愕然，我便把出場後回家打穀子的事情跟他說的，我說我這幾天把頭都想痛了，他說，我不干後也回了一趟家，別人介紹一個女的給我，那女的要我給三萬塊錢她才肯來我家。我思前想後，還是跟她分手了。

    也許那時騙錢的吧，我說，如果喜歡一個人又怎麼說那麼多錢呢？

    我也是這麼想的，晚上我經常睡不著覺，我比你還煩啊！他說到這話時，我注意到他臉上的憂傷。便安慰他說，其實我們不要想那麼多的，過一天算一天吧，孤單的人多得很。

    都三十好幾了，還沒有一個家，如果我向你一樣有兒子就不會那麼愁了。

    是這樣嗎？我嘆了一口氣，旁人又怎麼知道我的心事。就像我不知道她內心的痛苦一樣。曾幾何時，我的心比任何人的心還要淡漠情感。仿佛百毒不侵，看情感劇也覺得很白痴。現在才知道心碎和悲傷的真正含義。我不是不失戀過，不是不孤單過，那以前所承受的是沒有被傷的折磨深的傷口。當初一直不明白那些老闆與小三結婚時原配的心態，現在我終於嘗到了這種死心的痛苦。是不是因為承受不住情感的折磨才使一些花季少女自暴自棄呢？

    其實所有單身的男女都有自己的唐庫與無奈，我們不知道他們的煩惱是因為我們沒進過他們的心。

    今晚再江村河堤邊的廣場碰到老鄉，他也是單身一人，十年前他老婆把他僅有的一個女兒也帶走了。我們在一起說起離婚的往事，感慨自身的不行。老鄉是我鎮上的某一個村的，但也認識秀秀，據說他年輕時還和秀秀的姐姐相親過。他告訴我，前幾天晚上在這裡碰過秀秀幾次，我問她是不是有個男的陪著，她說就秀秀一個人。我知道那個男的並不是打工一族，是會做生意的男人，秀秀說他女兒都讀大學了，是個大鬍子，平時我不刮鬍須她都反感，如今怎麼愛上長鬍子的男人？

    我知道他並沒有為秀秀花過什麼錢，沒花什麼錢就可以俘虜一個女人心的男人是個愛情高手，如果他會掙錢，我又怎麼能與他相比呢？我想到秀秀寧願在網上與他談情說愛，或者經常久別重逢，我就從心裡對秀秀產生恨意，怎麼可能破鏡重圓？況且我堂弟那邊一點關於她的消息都沒有，這不是證明他們之間愛得風平浪靜嗎？

    今天是秋分，我卻過得很睏倦，在車間裡心情壓得得很，童年時的秋分是村裡的佳節，每年的今日親朋好友都歡聚一堂的，整個村莊熱鬧非凡，現在卻這般孤單清淨，我真想用自己的清淨來奮筆疾書，可我寫出來的文章又有誰欣賞？閒來沒事，又拿出紅樓夢第三本第四本重讀。

    …………

    下班我遊走那條路，在打工男女下班的人流中我遠遠就看到了秀秀，她在路的那一邊走來，我向路這邊走去。我們形同陌路，雖然只相隔一條路。我假裝自己不必在意對方。我明白，她的心已經不屬於我，盲目的痴情只是對自己的傷害最深。

    到了晚上，我爸又打電話說我寫的日記已經交村里人給帶過來了，叫我明天去拿，可是我們廠很難請到假，只有等到十月一號再說了。電話中父親的聲音很沙啞，我又不敢多問，他為何變得這麼虛弱的聲音。

    剛來到堂弟的宿舍，他們夫妻二人都在裡面看電視，我坐在床沿上，同他們先談了工作上的事，良久，我問起秀秀的事，八嫂便說，昨天她對我說捨不得離開孩子，但又捨不得那個男人，我問她過年回不回我們家，她說不知道啊，回去也是寡婦一個！

    我無言，知道他們之間有一段悽美的愛情，我只不過是劇中的一個小丑，所有的委屈之淚只能往肚裡吞。原本我是受害者，在他們的劇情中竟然是個無情的人。秀秀只能也要聽到那個人嘴裡說出的相思之痛，對於我的傷害她一無所知，她也不想知道。任由我在夢中傷痕累累。不是我們的愛沒有回頭路，是她心中早已扼殺了原有的情感，然後驚心培養與另外一個人的感情，她所收的痛苦完全出於那自我折磨的心，或者是婚外戀本身帶有的罪惡之苦吧。而臥整天盼望著他會回心轉意，這不是相當於在枯木面前盼望枝頭上會盛開花朵一樣難嗎？感情已經遠離，病樹怎麼逢春？糾結於心中的鬱悶何時才能被時間帶走？

    她是一個小巧玲瓏的女人，有著柔和的外表和一顆對我冷漠的心，是不是因為她讀的書不多呢，已經不知道維護本有的家庭？

    我恨自己無能，恨自己愛的太認真。問黃昏，尋找一人。怨恨她欺騙我的感情。這一生都在恨，恨我所愛的人傷透了我的心。路漫漫，是非紅塵，就算是古寺孤僧，就算是冰湖破碎的冰，也抵不上我如今面臨的寒情。腐爛的果實墜落泥地，仿佛我那一顆被傷過的心。

    你們永遠也不知道我現在是多麼的難過。

    心中我藏著地獄暗中給我的團團火。

    每日忍受著愛情的折磨。

    關於死亡，我不是不想過，

    只是我想到這麼一走，

    欠父母的太多太多，而且我不敢，

    在自己生命里最旺盛的時候不活。

    夜色茫茫，窗外人們細語，

    默默的回憶那些已流失的往事，

    我的心，像頹廢的荒坡。

    現在才知道，

    愛上她是我今生的錯。

    秀秀：

    容我最後一次叫你，我這幾天想了很多很多，想到了我們苦苦經營的一份感情。如今要放棄，我真的是無可奈何。

    既然你說和他一起生活快樂一些，那麼我又何必強求！但願你們真的過得幸福。對於我你就不必去想了，強扭的瓜不甜，如果說一開始我們相識就是錯誤，當初又何故這麼輕易為我披上了嫁衣？！

    關於我們的離婚，我覺得對不起兒女，也對不起爸媽，我有千萬個不願意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都已經這樣了，如果你覺得對不起我，就祝福我日後遇上一個賢惠一點的女人吧。

    這雖然是一封寄不出去的信，但我希望年老時你會看到它，那時你不必內疚，也不用傷心，那時所有的傷感已經沒有了意義。

    還記得兒子出生的那些美好日子嗎？那幾年我們生活的多幸福啊！雖然家裡沒錢，但我們從沒有想到過離開對方。

    沒一個清晨我媽就會幫我們磨好柴刀，吃過午飯後夫妻二人走進大山砍柴或者割柴草。山里空氣清新，一路上閒談童年的趣事，周圍的樟木、雜木叢跳躍著快樂的小鳥，鳥叫聲清脆的傳遍整個山谷。

    金色的朝陽灑遍大地，我們在山崗上砍著柴，在樹蔭下乘涼，並且從包袱里拿出紅薯來吃。

    回到家裡，飲者水井裡的涼水後，第一件事就是看女兒，那時她比現在還可愛，抱著他走到榕樹根下遊玩，怎麼也趕不到工作的疲勞啊！

    人生如夢，世事無常。我們都已經回不到過去了。如果你真的同他結婚後建立一個家了。你放心，我不會阻止兒子尋找你的，即使你的心已經不在乎我的感受，我也會在乎你的感受。

    我這麼對你，是不是太懦弱了，我自己也覺得沒出息，是啊，人生苦短，我知道有些事情已經無法挽回，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傷心也沒用。

    我不恨你是假的，到那時狠又能解決什麼？你認為我不能讓你過得愉快，我真的這麼失敗嗎？是不是你用於分手的藉口？

    當我再寫這封信的時候你可能也是一個人在宿舍里，在幹什麼呢？除了洗衣服，就是同那人網聊了，要不就是通電話，那時和我一起住你都和他打電話，現在更纏綿了。我是個慢性了，竟然沒有出手打人，因為你太了解我了，所以才這麼放肆，可以嗎？

    放肆的愛竟也輕易摧毀一段婚姻，我不想說，一切隨風而逝吧。

    你無怨無悔地選擇了他，萬一你們生下來的又是女兒，年邁時你會不會回到我們兒子身邊呢，讓我想到那要員的時時，你和你家人自然也會想到這一點，在你的家人心裡，他們就是希望你兩邊都不要斷，為自己留條後路。你說你捨不得孩子，其中的緣故也是這一點吧，我又何嘗不理解呢？

    也許，你對我已經不抱任何希望。很早以前你在網上都說過對我沒有感情了。那時我不相信，幾經歡聚與離合，最終證實了這一點。心已經離去，我的悲傷已經不值得你關心了。

    你說天涯何處無芳草，我也是這麼希望的，娶不回老婆也是自己無能，無人命了。世界上孤單的人那麼多，我只是其中一個。等到雙親走後，等到我們的子女長大成人後，到那時我生死如何也就無所謂了。

    兒女讀書這麼聰明，我又沒有什麼錢，希望你能諒解我的苦衷，齊心讓他們讀完大學吧，或許他能考取什麼名校，找到了好工作，也算是安慰一下我們的心了。

    還有，我希望兒子以後找個老婆是那種……反正只要對我們兒子好就可以了，千萬不要學我們一樣……

    有些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說，其實你離不開的那個人就是結束我們婚姻的源泉，假如我的兄弟是黑社會老大，假如可以讓他從你的生命消失，你的心無所寄託，只是沒有人愛你的時候，我的愛才有分量，你的目光才看到我，你就不會這麼忍心的傷害我。兒子也不會失去他的親媽。現實生活總是不盡人意，你的所想太讓我傷心。

    算了吧，一個女人不可能同時愛兩個男人的，我也該退出你的世界了。最後對你說兩句話：也許你深愛的人，正式奪走你兒子幸福家庭的元兇。

    我仿佛在夢中，先前發生的事情已經既不清楚了，我在家裡的床上輾轉反側。

    好像是下半夜吧，秀秀回來得突然。我問她：這麼晚了回來？

    她贏了一局，默默坐在床沿，良久，才問我：我這樣反覆傷害你，你不恨我嗎？

    恨，我以不曾說出口，但是愛卻與它相對著。我也坐起來，那時兒子也睡在床上，我害怕面前的女人不是秀秀而是一場夢。當我看清確實是她時，我已經不知道怎麼跟她說話了。

    窗外的月光如雪，把大地照的如同白日。那巍巍青山和山腳下的眾多柿樹林，他們正靜靜地聽著我和她的吐訴。

    你很愛他，我問。那話好像不是出自我的口似的，十分沙啞。

    秀秀神情模糊，但她肯定地點了點頭，時間定格在安靜的夜裡。兒子還在夢中呢。我聽到秀秀說，孩子常常掛念著我吧。

    我竟然沒回答她的話，聽也無需我的回答，自言自語：孩子肯定是很恨我的，我這麼忍心扔下他……

    我覺得也是，但我所關心的是夫妻之間的感情，雖然它薄的形同紙張。我還是抱有一線希望。問她：你愛他，他不一定愛你的，不是嗎？

    她反感地瞪了我一眼，說，如果他不愛我，我和他又怎麼相處那麼久呢？

    那是偷情，我粗魯地說。

    不，她鄙夷的望著我的背，說，我欣賞他大男人的性格，早在認識你之前，你這種類型的人我又怎麼會喜歡呢？

    這些話對我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我強忍著怒火，一字一句地問，既然不喜歡，當初為什麼要和我結婚！？「

    她不甘示弱，緊握著小拳頭，凌然正視著我，嘴裡說出令我心跳的話，緣分，一切都是該死的緣分！

    我啞然無語，一切都在沉默之中。

    原來我們的相聚沒有任何喜悅的跡象。我也有不對的以免，哪不對的是我明知自己離不開她，明明知道自己是個多情的種子，可我還是用愛她的心一直傷害她。

    他有什麼好，不過是有幾個錢罷了。我狂怒地叫嚷著。

    秀秀大聲說：他有本事掙的錢比你多就可以證明他優秀。你呢，你的腦子怎麼跟他比！？

    從前你跟我結婚！我的話脫口而出，難道是因為沒有撞見他！？

    是的，她回答的很有利，把頭抬起來，一副勝利者的姿態。

    你了解他嗎？我一心一意地想破壞那個人的形象，邊說，也許他把你當成路邊的野草。

    隨你怎麼想，她痴痴地望著窗外，字句如雷，反正我愛他。

    我也搞不懂我是怎麼想的，居然還有一腔柔情，真是給男人們丟盡了臉。難道世界上還有比我更下賤的男人嘛？我居然想跟她花前月下，共敘離別之苦。

    她仿佛也知道我的心思，依偎在我懷裡。幽幽的說，我可憐我們的兒子。

    我嘆了口氣，說，現在你回心轉意也是不晚的，至少兒子在我們身邊。

    你看他多可愛，秀秀撫摸著兒子的臉蛋，開心的說，兒子太像我了。

    我仔細看兒子的臉，真的很像她媽媽。我們溫存片刻，就看到她披衣而起。

    我還來不及從溫馨中驚醒，她給我的仍然是決然的分離。

    」他在家裡等著我，我就去跟他領結婚證了，我回來就是為了看看我的兒子。她急著要走，我一把拉住她的收，抱緊她的腰求她：看在兒子的份上，你留下來吧……

    那是不可能的……她堅決的說，他在等我，我不能負情於他。

    那麼，你負情與我就是應該的了？我發火了，既然不愛我，又怎麼回來到我身邊，假心假意騙我的心！

    你不懂我的心，她無情的推開我，冷笑說，你還不知道你自己，一無是處怎麼能跟他比，你應該有自知之明！

    你好狠心啊，我也大聲指責她，這時兒子從床上坐起來，靜靜的望著我們，聽著我說那些傷心的話：你這麼一走，我也留不住你的心。但我要把我們之間的事情如實寫出來，讓大家都知道是你不要我跟兒子的，而不是我敢你出家門的！

    夠了，秀秀不耐煩地打斷我的話，我也在日誌本記下我們之間的事，那裡訴說著我的憂傷與無奈，我們的結合本身就是一個錯，我絕不能讓他一直錯下去！

    那是你拋夫棄子的藉口！我說，你以為你跟著他就會天長地久嗎？！你和他生活愉快是因為你們是新婚燕爾，總有那麼一天，你們的愛也會陳舊的，到那時你會明白我的苦衷。

    那不一定，她冷笑道，你倒想我們過得不好，我會讓你看到我們真誠的愛。請不要在孩子面前攻擊我的愛，你這麼做難道不是小人之心嗎？

    事實勝於雄辯，我理直氣壯的說，如果人都像你這樣，世界上不知道有多少家庭破裂在婚外戀中

    那是別人的事情，秀秀說，我勇於追求真愛有錯嗎？請你不要用孩子來綁住我們之間早已消失的感情。你的居心那麼奸詐，你和你的父母這麼在孩子面前說我的壞話難道有理嗎？1

    我並沒有和他們說什麼關於你的壞話！現在兒子在這裡你都要走，他難道不知道你要遠離他嗎！？

    我也是出於無奈，我之所以要走，是因為我愛他，我不愛你，又怎麼可以呆在你的家。縱然我對我們的孩子有無限的愛，但我又能怎樣？為了我的愛，我只能強忍傷痛，日後孩子們會諒解我的，。他應該知道感情是不能勉強的。

    看著她遠去的不發，我絕望的笑了，兒子哭了。他終於明白他狠心的媽媽這一去就很難回頭了。

    夢裡不知亡情恨，尋她幾度不見人。

    明天是中秋節，她並沒有給我打電話，也沒發什麼信息。我終於明白，此刻，他跟我真是陌路人了。也許明天，他正跟那人相擁相抱，共赴親友的圈子裡歡度中秋，我這幾次錯在為她胡思亂想，把一個喜新厭舊的女人想像成賢惠的薛寶釵。我也不是什麼神瑛侍者，昔日的柔情終將被現實無情的冰封，太多的情網已無形地束縛我，讓我意識到自己早已經是別人心中的泡沫。

    是的，我只不過是地球上的一個跑波折，一個流浪漢。我自己在降生的那一天起就註定孤獨的走向死亡。雖然有一個伴侶陪著，期間卻有多少的吵鬧與誤解，大都是分開時才知道珍惜彼此。然而紅塵中卻又夫唱婦隨的，究竟又有多少？歲月詞語的花前月下又能堅持多久？恐怕最終就會在時光的流失下變得那麼陳舊，那麼蒼白。金錢的富有與貧窮隨時都可以擊垮世界上所有的婚誓。在物慾橫流與浮華的社會裡，往往是人的內心變得不忠誠與婚姻。有了第三者介入，那騷動與激情的一顆不安分的心何愁不被攻破？

    又拿什麼挽救？

    追憶那些逝水般流去的年華，一路上遇過多少人，他們都不過是你生命中的匆匆過客。而你在塵世中就是一片由綠變黃的葉子，自以為在春風得意的日子裡能寫下青春而又優美的字句，卻不知道春夏的季節是那麼短暫。即使是一聲也不過是一晃幾十年過去，我們為什麼要在這飛逝的年華里哀怨不盡，惆悵不決呢！

    在那些少年不識愁滋味的年齡里，舒服地躺在床上等待朝陽升起，等待母親呼喚自己吃早飯。在溫馨而又寧靜的房間聽外面秋季的稻香蛙鳴，編織著完美的愛情之夢，總以為會遇上一個如花似玉、重情重義的淑女，她的笑容就像盛夏中的荷花，能去走自己的疲勞與寂寞。卻不知道現實的愛是這麼讓人無奈和酸痛，隱藏於心中的傷痕長久地揮之不去。少小立下的壯志已經被自身的經歷風殘雲般的掃蕩一空，留下的只有日復一日的任勞任怨，心中一驚煩倦了上班勞動的苦悶，有時受氣時就更加想找一個心愛的人訴說心中的不快，而又當連心愛的人都離我而去時，我在四個牆角之中只能輕撫內心的哀痛。誰又知道這顆即將枯萎的心曾經雄心壯志過？

    絢爛的朝陽依舊從東方升起，

    而我的生活已經沒有了你。

    時光送走了不盡流逝的秋水，

    千家萬戶的歡慶，只有我孤立，

    難道是因為那一離別的女人？

    如果說我們的婚姻註定是一場錯愛，

    當初為何把我的手牽起？

    寒露的季節晴空如海，

    歲月留給我的知識一聲聲嘆息，

    默默地把這份傷感藏在心底，

    已經回不到昔日那幸福的足跡。

    秋風輕聲將我呼喚：

    忘記吧，我可憐的孩子，

    只有忘記才可以，

    聽不到她在風中的哭泣。

    那另一個情感世界裡，她是否合適？

    恕我關懷，原諒我多餘的牽掛，

    你最近好嗎，

    他真的很愛你？

    愛到全世界指責，也依然不離不棄？！

    你昔日的我，心以冷，你也不是我的你，

    你看不到我受傷的模樣，

    暮色將至，

    冷月滾上山崗，

    幾度彷徨，情臥丘荒，

    天涯何處尋芳草？

    如果你愛我可以對我說，

    但你默默地將心扉掩上。

    你不愛我可以對我說。

    為什麼，

    為什麼，

    為什麼？————

    找出那麼多的藉口，

    一次次毀滅昨日的芬芳。

    就此別過，永別？！

    ……………………………………

    尾聲

    後來，秀秀還是和他分手了，嫁給的是另外一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