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群芳 第一章賈寶玉榮歸故里

    你說長亭墨跡未乾,結群芳共賞秋月,後來身歸古剎,一任芳香世飄零.你說芭蕉窗下秋雨時,與佳人牽手火爐旁,後來人去樓空,小徑無人黃昏到.你說與她共讀西廂,兩情相悅觀海棠,後來冷雨敲窗,一腔怨恨芳魂喪.你說女人如水,情系園中聚滿堂,後來嚴冬雪大,落盡紅花無處找.你說木石前盟,前世今生不負她,後來陰差陽錯,情陷紅塵兩茫茫.你說姐妹如仙,淡香花容滿院走,後來各奔東西,煙波千里夢一場.你說重陽將到,伴著佳人賦詩忙,後來簾卷西風,滿地落葉天荒老.你說才氣橫溢,榮歸故里敬高堂,後來浮生若夢,古道一人。

    話說那一僧一道挾著寶玉正要往青埂峰去,途經迷津渡口,見一道姑坐在那,茫茫大士上前見禮道:「貧道見過渡恨菩提,大仙在此等候,有何玄機?」渡恨拉過寶玉,對那一僧一道說:「警幻仙子命我在此續緣,這玉並非人間濁物,讓本道姑超渡他的情緣吧!」渺渺真人道:「既然是上古正仙警幻的意思,我們就將此寶玉交給你了.」說罷便與茫茫大士飄然而去.

    渡恨牽著寶玉騰空而起,降落一墳墓前,但見那墳長出青青草,墳頭上有一株美麗的仙草.道姑對寶玉說:「這是你林妹妹的墳,只要你日夜伴著這株仙草,用山泉的水灌溉七七四十九天後,這仙草便可以以開花,她便從花蕊中出來.」寶玉心中大喜,下跪道:「神仙姐姐大恩,寶玉無以為報,日後若能與林妹妹榮歸故里,日日給姐姐上香.」道姑笑道:「這是你元春姐姐與警幻所託,要敬香就敬我們三仙吧.」說完隱身而去.

    寶玉發現不遠有一石岩,便步行到三里外的村舍化緣討點飯.回來將盆盂里的飯菜吃個精光,日暮前他尋來兩個木桶,到不 遠的山泉挑水來灌溉仙草.晚上竟然下起了雨,他孤宿石岩.次日太陽高照,他躺在墳旁,撫摸墓碑,郎讀詩經給泉下的芳魂聽.到了晚上,滿天星斗,睡於墳前看月牙兒.只聽到墳里有人叫:「寶哥哥,是你嗎?」寶玉抱著墳墓說:「是我,林妹妹我來遲了,等你有了形體,我們在這裡安居為農.」墳內的聲音說:「這樣不好,你不回去是不孝,我跟著你,況且府上還有你的兒.寶姐姐並不是不好相處的人.」寶玉想了想說:「也是,賈府的男人哪一個不是三妻四房的,你與寶姐姐都愛我,我又怎能棄兒.只要你不計較寶姐姐的不是,這個家還是美滿的.」

    就這樣,日復一日,很快過了四十九天,仙草生長壯大,臉盆一樣大的花骨朵終於含苞怒放,從花蕊處走出一個天仙般的美人兒.寶玉走過去扶著嬌弱的她一步步往家中走.


    幾天後,重新裝修的榮國府門裡走來這兩個人.他們推開朱門,見裡面清靜風雅,丫頭五兒和賈興眼尖,對裡頭幾個婆子叫喊:「那不是寶二爺嗎?」賈蘭見了,飛一樣奔到養心殿叫他母親.王夫人也在那兒,賈蘭道:「回老太太,母親,寶二爺回來了.」王夫人道:「蘭兒,今日你怎麼扯起大話來,你可是舉人哪.」賈蘭急道:「老太太不相信也罷,怎麼說起我來.」王夫人見他說得認真,急忙出去,正遇上周瑞家的一個老婆子,問及寶玉的事,婆子說是真的,王夫人一怔,急急忙忙來到寶玉的住處,見寶玉與一姑娘走來,雙雙跪拜在地.寶玉說:「孩兒不孝,已與林妹妹成親.」王夫人將二人擁入懷中,落淚道:「回來就好,都怪我們糊塗,害了林姑娘性命.」說完又去打量眼前這個活生生的美人,她發現兒子都長有鬍鬚了,很多事情都不是自己做得了主的.於是她說:「林姑娘是個仙體,到底與凡胎不同,你怎麼向寶二奶奶說?」寶玉道:「林姑娘願為姨太太,寶姐姐不會說什麼吧?」

    說話間,寶玉看到一美婦拉著兩歲的頑童站在面前,這張臉美麗而寫滿寂寞,她清心寡欲卻有百合氣質.美婦道:「冤家,果真是你嗎?」寶玉擁她入懷,一家人哭在一處.

    事後,寶林二夫人到堂上拜見公爹賈政.第三日,賈政就通過關係讓寶玉在應天府上做個文吏.一面叫賈蓉湊銀子史湘雲從妓院贖出來.中秋之夜,寶二奶奶將榮國府大小事處理完畢後,與夫君到大觀園賞月,在花圃庭院前,林妹妹帶著小兒子賈桂到來,對她說:「寶姐姐,桂兒這麼淘氣可愛,將來說不準又是知書達禮的公子哥.」王夫人走過來說:「以後你給我生個大胖孫子,我才是真的享福呢.」寶玉忙說:「生個小姐也無妨.」接著低聲對他母親說:「林妹妹已經懷胎四個月了.」

    史湘雲和襲人夫妻從後面走來,湘雲衝著寶玉說:「二哥哥在說誰的壞話?」寶玉見是湘雲,正要捏她的臉,逐想到自己已為人父,她的年紀也不小了,少年輕狂的年華一去不復返.便正經站在兒讓自己兩個太太議論.他感到自己太幸福了,兒子都會叫爹爹啦!

    不多久,林妹妹生下一女,這女孩酷似元春,寶玉見她性格不溫順,便取名為晴雯.這晴雯小小年紀就得要父母陪著,缺一不行.一家人誇她可愛,自此雙親日日守護著她長大.寶玉上任期間,從沒聽說過二夫人爭吵.只要他回府訴說官場的混亂,她們都象同一條心鼓勵他做好本職,他每次都是笑笑說:「寫好我的公文就是職責,管他世道昏暗.」兩個夫人情同姐妹,一齊贊他好相公.退職的老爸抱著乖孫女走向庭院,他已經白髮蒼蒼.婆子抱走小姐晴文後,一小丫頭跑來說王夫人病倒了,寶玉聽到丫頭說老太太病了,便匆匆趕到西廂,進了母親房間,見嫂子與一個郎中立於床前,王夫人正在昏昏沉沉之中,這個郎中年近花甲,把過王夫人的脈後對寶玉說:「老太太因為長年悲痛,忽然喜從天降,故而肝火上亢,老夫開一條清肝火補中氣的偏方,便可藥到病除..」寶釵趕到,林黛玉也抱著小晴雯到來,她們拿著偏方,付了銀子給郎中後,叫興兒騎快馬去抓藥.賈政從賈鏈那兒飲酒歸來,聽說老伴病了,走過來看望王夫人,見她臉色慘白,又見兩個兒媳容顏如玉,知道歲月不饒人.寶玉見此光景,不發一言,府中大小是都是寶釵說了算.

    次年,寶釵又生下一女,此女酷似探春.賈府有一規距,女兒名必須生父取,旁人不得異議.寶玉心血來潮,給她取名妙玉,寶、林兩個夫人聽了又氣又惱,百般勸阻,寶玉就是不聽,就這樣賈府二小姐的芳名就叫妙玉,一時間被寧榮二府的人笑談.賈政去責問寶玉時,這名字已鐵定了.這一年妙玉滿月,寶玉的公子賈桂已經差不多六歲了,他在兩位夫人的督促下,不僅能背誦《三字經》與增廣賢文,還會攻讀《離騷》和《道德經》,他很象他生母薛氏,聰明過人卻深藏不露.榮國府的大小姐晴雯也有兩歲了,她就是愛哭的娃,白日裡躲到書房睡覺,害得幾個丫頭找了半天才找到她,到了晚上又是學讀書又是跳舞,害得林氏與奶娘一夜不得安眠.奇怪的是,有一日寶玉公休回府,見林黛玉抱著女兒在房間,小晴雯握著兩個拳頭哭得可厲害,哭得她母親失魂落魄,後來奶娘抱同樣哭個不停,一到寶玉懷裡,她哭聲馬上停止,不一會兒就睡著了.大家笑著談論奇事,薛氏過來對寶玉說:「妙玉又發高燒了.」賈政叫來個老太醫,他能把出嬰兒的脈,下了一個偏方,討了幾兩銀子就走了.到了晚上,寶玉去林黛玉房間想與她溫存,這個林妹妹給他一個最甜美的微笑,哄他說:「去寶姐姐那兒吧,妙玉還小,你們很久沒同房了.」寶玉聽了,若有所思地拉開房門,出去了.林黛玉心中想到寶姐姐的苦衷,嘆了一口氣,望著女兒可愛的臉,她眉宇眉不再憂傷.薛氏房間,寶玉輕輕拉開門帘,見她在妝檯前畫眉,兒子和小女兒在小床熟睡,奶娘與丫環們早就去睡了.寶玉將寶釵擁入懷中,這時他才懂得,一個心懷寬大的男人,可以愛兩個女人.儘管付出的愛不同,但也可以維持一個幸福的家.薛寶釵在他寬厚的懷中,晶瑩的淚水奪眶而出,她愛這個表弟愛得十分苦,她無怨無悔.寶玉此刻的心是絕對感激寶釵,漸漸地覺得她美如楊玉環.雖然有時怨她管得嚴,但妻管嚴不是一個家庭幸福的象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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