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寧國府的馬車趟著月色,朝西府急行而去。筆下樂 m.bixiale.com
木輪在石板上碾出的聲音,在夜間格外的刺耳。除此之外,蓉哥兒還能感受到左右兩具身軀搖晃著撞動自己。
車子行至寧國府東北角上時。
蓉哥兒右側的小雀兒猛的擠來,未來得及反應,黑暗中又見了對面人影撲了過來。
「是怎麼駕車的?」
蓉哥兒罵了一聲,緊忙扶穩撐著自己雙腿的鴛鴦。過了彎,車裡氣氛尷尬起來。
直到榮國府角門,一行人下了車,眾人才見著鴛鴦面色羞紅。
小雀兒看了看鴛鴦的胸前,又看了看蓉大爺的手,心裡哼著他們倆肯定是故意的。只是低頭瞧了瞧自己,又忍不住嘆氣。
進府之後,蓉哥兒忍不住問道:「姑娘能否先透個底,今兒鬧的事究竟是什麼原因。」
鴛鴦紅著小臉不敢去看蓉大爺,走著回道:「聽了二太太在那鬧,因是寶二爺被政老爺給打了板子。說來也義學的事情,貌似還和寶二爺身邊李嬤嬤的兒子有關。」
「那位生來體面的長隨?」
鴛鴦道:「往日他倒是個體面人,只是不知怎麼的,李長隨跟著寶二爺在學堂里作亂起來。因而被義學的段先生告狀到政老爺那裡去了。」
「一個長隨能做什麼亂?」蓉大爺笑道,「長隨到底是要聽主子的,又是寶二叔惹的禍吧。」
鴛鴦道:「與寶二爺也脫不了干係。說是先生講經時,寶二爺坐李貴身上去了,兩人還在那拌嘴。講經的李老先生被氣出病來,段先生便將兩人拿了到政老爺那裡告狀。」
寶玉真是無法無天了。
賈蓉又問:「罰也罰了,打也打了。不過是學堂里的小事,又何故將我叫來?」
「二太太心疼寶二爺,鬧著要趕走段先生。」
蓉哥兒咧嘴冷笑道:「這和段先生有什麼干係?先生也是為了義學裡好,反倒告狀還錯了?」
鴛鴦臉上又一紅,隱晦道:「寶二爺與長隨李貴的拌嘴,不是吵架的拌嘴。據說寶二爺被人拉起來時,李貴褲子還沒穿上。」
「嘶……」
臥槽!
蓉哥兒瞪大了眼睛,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應是段先生看錯了罷。」
鴛鴦道:「二太太也說是段先生誣告,壞了寶二爺的名聲,才鬧著要趕他出去。偏這事,政老爺又不管,所以只能請小蓉大爺過去。」
這段浪,就算真見著了寶玉和李貴坐什麼,也不能張揚啊。這不是自己找難受?
只是……
蓉哥兒忽然問道:「當真是寶二叔坐在李貴身上?不是李貴坐寶二叔身上?」
鴛鴦臉上大羞,支支吾吾道:「婢子哪知道這些,都是聽二太太鬧的時候說的。」
不對勁,不對勁。
賈蓉晃了晃腦袋,難不成真是舉人段浪在誣陷寶玉?寶玉雖然男女不禁,但怎麼也是個主動的。哪裡會將他自己送給別人的,這不符合寶玉的性子啊。
事情太奇怪了,看來是得好好查一查。
鴛鴦領著小蓉大爺進了榮禧堂,又為他打簾。
蓉大爺才見去,便看了屋裡到處都是人。
為首坐在堂上的自然是史老太君,後面跟著冷臉黑面的王夫人,旁邊又站著李紈母子,地下跪著李嬤嬤及寶二叔身邊的長隨李貴。
房裡的丫鬟倒是沒幾個,全被老太太和王夫人趕了出去。
老太太見了賈蓉進來,臉上倒也和氣,淡淡笑道:「大晚上的將蓉哥兒找來聒噪,蓉哥兒不會埋怨我這老婆子罷。」
賈蓉請了老太太安,回道:「老祖宗喚重孫過來,是重孫的榮幸。今兒到底是怎麼個事情,地上咋還跪著兩個。」
蓉哥兒隨意掃了眼。這李嬤嬤可不是別人,不僅是李貴的親生母親,也是賈寶玉的奶娘。可以說賈寶玉從小就是被李嬤嬤拉扯大的,便是賈寶玉見了也得恭敬喊她一聲媽媽。
所以寶玉同李貴也算的半個兄弟,平日裡私下寶玉同李貴也沒少喚幾聲好哥哥的。
王夫人擺著臭臉道:「其他的事兒也沒有,只是族裡義學該整整了。也不知打哪請來的舉人,竟污起家裡的哥兒來。」
所謂一個舉人半個官,每家每戶拉攏舉人還來不及了。怎麼能說這樣的話。
賈蓉暗暗搖頭,這王夫人也是個無法無天的主,這種話要傳了出去不得把全天下的舉人得罪了?不,得罪的是所有要考功名的讀書人。
「是怎麼個事情?路上來得及,也沒問個清楚。莫不是義學裡兩位先生哪裡得罪了府里的哥兒?」蓉哥兒裝傻充愣道,又看了看李紈母子。
既然事情和義學兩位先生有關,賈蓉自然會單獨提段浪。那位李老先生可是出自清貴李家,又是李紈的族叔。按輩份,李老先生也是同王夫人一輩的。
他又道:「好在義學離府里也不遠,兩位先生都住在后街上,不如現在將他們都請來。當面問個清楚,知了是到底怎麼一件事情,再下結論也不遲。」
李紈淡淡道:「傍晚時蘭兒去請了老先生的安,這會兒估計還病著,怕是不能過來。」
王夫人聞言,臉上一黑。
李老先生怎麼病的?是被她寶貝兒子和李貴給氣病的。李氏突然說這話,不就是在表明學堂里自己的乖兒子與長隨李貴坐著玩樂?
蓉哥兒又道:「不管義學中鬧出了什麼事情,他們兩位先生終歸是有責任的。那便將段浪先生請來罷,還有義學的兩位館主也一同叫來。」
王夫人眼看著賈蓉是要將事情給鬧到人盡皆知,臉上更冷,只道:「何需請他們,那位舉人污寶玉名聲是事實,只將他轟出義學便是。」
「是不是實事總得問個清楚。義學子弟眾多,我也得為他們負責。」蓉哥兒不卑不亢回道,又看向李紈母子,道:「蘭哥兒今日應也在學堂之中,具體如何,想來蘭哥兒知曉。不僅蘭哥兒知曉,學堂里所有聽講的學子也當是明白。只要明兒尋上眾人問了,一切根底也明了。」
賈蓉朝向老太太,想看看她是怎麼個意思。
老太太請嘆一聲,也不願與賈蓉再這事情上糾纏。到底關乎寶玉的名聲,也同王夫人一樣道:「多給那位先生些銀子,往後便不要他來了。」
「省的。」蓉哥兒應了一聲,撇了撇嘴,又道:「不過,在攆走段浪先生之前,還是得將事情弄個清楚。身為先生污學子名聲這等事情,若讓官家知了,以後段浪仕途無望。萬一他心懷怨恨,反還污我們說是賈家仗勢欺人。」
王夫人急切道:「那就讓他徹底閉嘴。」
「如何徹底閉嘴?」賈蓉似笑非笑的問。
老太太瞪了失態的王夫人一眼,好聲道:「卻也不是什麼難事。義學的事情也不需鬧大了,家裡私下解決,不讓傳出去。明兒府里再拿千來兩銀子給段先生捐個縣裡老爺,他應也無怨言了。」
嘖嘖……
榮國府就是有錢,千來兩銀子給別人捐官,說拿就拿。要是每年多得幾個這樣的人,不知道榮國府還有多少錢能掏。
蓉哥兒道:「還得問過二太爺才行,也要問過段先生同不同意這解決的方子。我雖然管著義學,卻也做不得誰的主。」
王夫人冷眼看著賈蓉,恨不得剝了他的皮。咬牙道:「這種好事,他一個窮舉人有什麼不願意的?他自己要有門路,何須來我們賈家做教書的先生?」
賈蓉卻不接她的話,反問道:「二太爺在府里罷,我去問問太爺的意思。若是二太爺爺同意了這法子,明兒再差人去跟段先生說。」
王夫人氣得牙痒痒。
又瞪了地上跪著的李嬤嬤母子一眼,罵道:「你們滾回自己的院子去,別在這裡丟人現眼了。」
賈蓉卻好奇地走到李貴身邊,問道:「段浪先生真是誣陷的你們?」
李貴身子一顫。他在別人面前還能混個體面,但是在這些正經的主子面前,卻連半句謊話也不敢說。顫顫巍巍,一時竟不敢開嘴。
看了這樣子,蓉大爺心裡有了數。
他是真的沒有想到啊,寶玉竟然會跟李貴……不,正確的說法是李貴竟然會跟寶玉廝混在一起。
看李貴的模樣也算周正,身上也無半點胭脂氣息。怎麼就……難不成正是鴛鴦說的那樣?
咦……
賈蓉打了個寒顫。
寶玉怎麼就變成了這樣子?難怪那時,秦鐘身上氣質都變了,寶玉還要纏著秦鍾。原來是寶玉調轉了方向,改了性子。
想到這裡,蓉哥兒很不厚道的笑了。既然寶玉轉了性子,是不是以後就不會再惦記別的了,對其他女性都沒了想法?
這可是大好事一件!
蓉哥兒無語中看了王夫人那殺人般的眼光盯著自己,想起剛剛自己好像笑出了聲音。
是有點太放肆了。
賈寶玉到底是自己的寶二叔,怎麼能幸災樂禍。只是可憐了林妹妹,要是等她回來,發現寶玉成了這個樣子,還不知道該多麼傷心。
蓉哥兒迎上王夫人那陰狠的目光,道:「這事雖定了法子解決,只是那義學終究是讀書人的地方。以後再鬧出什麼事情,還是得公正辦了。」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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