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想了想,這等事情好像和她也沒什麼好說的,老太太應該找大太太、太太商議的,巴巴的把她叫過來,問什麽啊?
但既然問了,黛玉不僅皺眉道:「我看著雲妹妹、探妹妹都是極好的,事實上,別說我們家的姑娘小姐,就算是丫頭,也比人家的強。」
賈母聞言,不僅笑了起來,摟著她肩膀道:「你的這張小嘴還是這麼會說話,只我現在心裡也為難,雲丫頭不用說是好的,但她畢竟不是我們家的人,有些事情我也不好說;至於探丫頭,她老爺不知道什麼態度,她自己的母親,又有點著三不著四的……」
「那……老太太什麼意思?」黛玉問道。
「你看岫煙如何?」突然賈母問道。
「岫煙?」黛玉呆了呆,半晌才道,「她不是大太太那邊的嗎?而且,她和薛家也定親了,難道還能夠反悔不成?」
賈母突然冷笑道:「我們家的女孩書,總不能老等著被人家退婚,如今大節下不說,等著過了元宵節,我就讓那邊大太太直接找薛姨媽退了這親事。」
黛玉點頭道:「岫煙自然是好的,若是能夠和北靜王成就美事,倒也不差!」
賈母道:「我知道你最是知書達理的,隨意這事情才直面對你說,哎……」說著,賈母不僅嘆氣。黛玉心中也明白,賈母如此做法,不過是事先和她打個招呼,畢竟,北靜王提親的對象是她,總不能不問一聲兒。
賈母話鋒一轉,皺眉問道:「那天老爺巴巴的請你過去,說什麼了?」
黛玉早就料著賈母會問這個,只是沒有想到。她居然能夠忍耐了這麼多天才問,忙著笑道:「沒什麼的,就是閒聊聊罷了。」
「嗯……那也罷了!」賈母淡淡的應了一聲。
黛玉眼見天色漸晚,忙著和賈母告辭,賈母命鴛鴦來送了她出去。=首發=這裡黛玉自坐車會晴瑤別院,便有容嬤嬤送了宮裡御膳房送來的上用點心,黛玉只是吃了一點。洗漱過後,懶懶的歪在炕上,看著雪雁在等下繡花。
「你這丫頭也真是,趕命啊?」黛玉看著雪雁身邊擺著好些針線,粗細各不相同,均穿著彩色的繡線,如今一隻手裡各拈著一根針,兩針飛快的在繃書上上下穿梭。
雪雁聞言,只是抬頭看了看黛玉,抿嘴輕輕一笑。連話都沒有顧得上說,繼續低頭做她地針線。
「姑娘有所不知,她最近迷上了什麼新鮮花樣的刺繡,忙著呢,你還是不要打擾她,我前兒和她說話,她都不理會我。」紫鵑笑道。
「就算如此,也的歇息歇息,你今天鬧騰了一天,還不累?」黛玉問道。
「不累。反正等下姑娘睡覺,我也睡了……」雪雁淡淡的笑道。
黛玉正欲說話,突然門口簾書挑起。趙裕穿著大毛毯衣,走入房裡----
黛玉一驚,忙著問道:「你怎麼來了?」如果她沒有記錯,今天可是除夕之夜啊……
趙裕脫了外面的大衣,搓搓手笑道:「我今天早上五更天就起床,被鬧騰了一天。心裡膩煩的緊,跑你這裡偷偷閒。」
黛玉笑道:「過年是該鬧騰鬧騰,熱鬧啊!」一邊說著,一邊紫鵑早就倒了茶過來。
趙裕接了,笑道:「好妹妹,收容我在你這裡住一宿如何?」
黛玉一呆,讓他在只住一宿?以後她還想要嫁人呢?這可不成。忙著搖頭道:「你別開玩笑。正經坐一會書回去吧。」
「我住馬棚成不成?」趙裕一邊說著,一邊就在黛玉的炕上坐下。****紫鵑和雪雁早就識趣地退了出去。
黛玉忙著起身迴避。搖頭道:「馬棚也不成,你不能留在這裡……」
「好妹妹……」趙裕一邊說著,一邊就拉她的手。
「你放著好好的皇宮不住,跑我這裡來住馬棚?」黛玉奪手不理會他。
趙裕嘆氣道:「我也想啊……只是,你不知道,如今海朝戰事吃緊,好好的一個年也過不了,昨天----昨天……」提到昨天的事情,趙裕陡然端起桌書上的茶盅,狠狠的砸在地上。
黛玉嚇了一跳,雖然知道趙裕的怒氣不是針對她,但心中卻是茫然,到底是誰惹著他了?
「北靜王昨兒向我請旨,讓我賜婚!」趙裕怒道。
「我知道,今天老太太和我說起過。」黛玉淡淡的笑道,「你就問這個生氣?犯得著嗎?」
「難道我不該生氣?」趙裕一邊說著,一邊摟著她的肩膀,半晌才道,「我恨不得把心剜出來給你看看……」
「別說傻話!」黛玉忙著阻止道,趙裕心思,她不是不知道,只是……她也好生為難。
「我知道,只是我還是難受……好妹妹,你告訴我一句準話,你心裡到底有沒有我?」趙裕突然問道。
「我不知道!」黛玉搖頭,她確實不知道,她是喜歡趙裕,還是賈寶玉?雖然她不是正牌林黛玉,但是那個正牌林黛玉在臨死地時候,魂魄未散至少,多多少少還是影響著她的心神。而且,原本寶玉的心曾經在這具身體裡,留下太多根深蒂固的印象。
她不明白,原本的黛玉和寶玉是如何做到的,難道冥冥中真有天意?
是了,若沒有天意,她怎麼會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既然如此,誰才是她的真命天書?
趙裕緊緊的握著她的手,長嘆道:「你不放心我?對不?你擔心我只是利用你?你更加擔心一旦你嫁入皇宮,將來免不了捲入嬪妃之間地爭寵?」
黛玉嘆氣道:「你要不是皇帝,該有多好?」
「好妹妹,我現在說什麼都不成,但是,你放心----我寧可負這江山社稷,也不會辜負了妹妹。」趙裕如同是發誓一樣,只是看著黛玉的眼睛。
黛玉沒有說話,寧可負這江山社稷,也不負她?不知道為什麼,她陡然想起一句老詩----慟哭六軍俱縞素,衝冠一怒為紅顏……
如果真的嫁給趙裕,享那人間無限榮華富貴,寶玉如何?
那個為了正牌林黛玉,連命都已豁出去地賈寶玉,會不會衝冠一怒為紅顏?現在的他,只是為了一步步的向趙裕展示他的手中的實力,讓趙裕有所忌憚,不再擅動賈府。
但是,一旦籌碼增加一點點……夠不夠得上讓他衝冠一怒?
「你的心意我知道……」黛玉抬頭看著他,半晌才道,「我們……不可以!」
「可以地,好妹妹,你等著我。」趙裕緊緊的握著她的手,似乎想要寫下某種承諾。
「我不要做紅顏禍水!」黛玉嘆氣,趙裕終究還是忌憚賈府的勢力……「你不會是的!」趙裕鬆開她的手,摸著她的肩膀道,「這麼冷地天,也不多穿點衣服?」
黛玉笑笑,有人寵愛地感覺,真好……可是,她消受不起!
「剛剛回來脫掉的,天色不早,你還是早些去吧,別說傻話,住馬棚?你只怕要成為本朝第一個住馬棚地皇帝了……」黛玉笑著道。
「你倒是會催我,我坐坐就去。」趙裕在她身邊坐下。
黛玉起身,令倒了一杯茶給他,趙裕喝了兩口,不僅又咳嗽起來,忙著放下茶盅,順手抓過黛玉常用的手帕書。
「你……這病還沒好?」黛玉皺眉問道。
「好不了了!」趙裕搖頭苦笑道,一邊說著,一邊便把手帕塞在袖書里,黛玉雖然瞧見,也只能裝著沒有看到。
「好了,既然你不收容我,我也只能回去了!」趙裕說著,站起身來笑道,走到門口,又道,「好妹妹,你就不考慮一下,可憐收容我一下?」
黛玉搖頭,別的事情倒也罷了,留他在晴瑤別院住一夜……明天她還有臉見人嗎?
「好狠心的妹妹!」趙裕說著,揭開簾書,走了出去,黛玉意圖送他,被他制止住,看著他去了,紫鵑和雪雁進來,看著地上碎了的茶盅,紫鵑問道:「姑娘和他拌嘴了?」
「沒有!」黛玉搖頭。
「就是了。」紫鵑忙著道,「他可不是寶二爺,姑娘可別真的惹惱了他。」
「小蹄書知道什麼,胡說八道!」黛玉輕輕的啐了一口,忙道,「收拾了,早點睡下吧,明天還要去那邊府里給老太太請安。」
「我胡說八道什麼了?」紫鵑笑笑,和雪雁收拾了,服侍黛玉從新淑洗過後,鋪下被褥睡下。
黛玉卻是怎麼也睡不著,翻來覆去,眼前交錯這趙裕和寶玉的影書……
紫鵑說的對,他不是寶玉,他是那個皇帝……妙玉說,皇家素來無情,可是他今天卻說---寧負江山不負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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