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賈蓉坐著馬車,晃晃悠悠的來的城外玄真觀,交代好蕭蕭守在門外之後,賈蓉獨自一人進了觀里。
裡面的小道童都認識賈蓉,看見的紛紛過來小心翼翼的行禮,生怕賈蓉責怪他們沒有照顧好老爺。
「小的們勸過老爺,功行未到不宜服用金丹,只是」
賈蓉擺手道:「不必多說,你們去忙吧。」
眾道童如蒙大赦,忙走開了。
賈蓉進了裡面。
丹爐砂鍋等物件早已經清理乾淨,丹方變成了珍老爺的臨時病房。
「咳咳咳,咳咳。」
珍老爺的咳嗽聲傳到了外間。
「老爺。」
賈蓉在外面行了禮。
「蓉哥兒麼?進來吧。」
裡面賈珍虛弱的聲音響起。
賈蓉挑開帘子進了裡面,一股濃濃的草藥夾雜著丹藥味撲鼻而來,賈珍歪在床榻上,看上去有些奄奄一息了。
「老爺,您好些了麼?兒子中解元了!」賈蓉略帶興奮的說道。
狗屁解元!
賈珍現在一點也不想聽這個!
他只想活著!
他爹是權勢滔天是閣老,還有世襲的爵位,他是國公府嫡子,哪怕讀書不中用,將來也能繼承國公府爵位,做賈府族長,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要美人有美人。
他要長命百歲,享受這世間的榮華富貴,美女如雲
「快,咳咳,快把我弄回家裡,我已經想明白了,今後不在這裡吃丹修煉,我要回家養病。」珍老爺一面咳嗽著,斷斷續續的說道。
賈蓉不得不佩服了。
鑽進去了,居然還能鑽出來。
珍老爺不愧是珍老爺!
「好,老爺稍等,我明天就找人把您接回家,好好養著,您的病一定能好的!」
「不!咳咳」賈珍咳嗽著搖頭道:「我等不到明天了,現在就要回家,趕緊去給我找太醫,找太醫給我看病。」
賈蓉忙點頭道:「好,老爺您別急,兒子現在就去準備。」
賈珍:「咳咳,快,快!」
賈蓉:「好,好!」
一會兒,賈蓉命人準備了馬車,擔架,一群道童把珍老爺抬了上去,浩浩蕩蕩的往回走。
此時,寧國府還在大擺宴席,慶賀賈蓉高中解元,賈珍的回歸併沒有引起波瀾。
畢竟大家都知道,珍老爺身子一直不好,就是什麼時候駕鶴了,也不奇怪。
外面的熱鬧賈蓉沒有摻和,正好借這個機會避開那些應酬。
太醫院的老太醫們來了好幾位,都給珍老爺把完脈之後一起來了外面,神色凝重。
「珍老爺現在的身子已經到了幾乎油盡燈枯的程度,甚至可以說病入膏肓,我們只能開個方子盡力而為,大公子要有心理準備才是。」
賈蓉神色悲傷的搖頭,表示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
太醫們勸道:「大公子,您要想開些才是,珍老爺現在這幅樣子,活著也是苦苦的忍受病痛折磨,去了那邊反而能解脫」
賈蓉搖了搖首,痛苦道:「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你們,你們只管做你們的事情吧。」
太醫們看著賈蓉嘆息一聲,不多時幾人寫完了方子,賈敬忽然又把人叫了去,不知說了些什麼,幾人出來之後神色更加凝重,商量了許久之後重新開了一個方子。
「按照此方,珍老爺再堅持半年應該沒有問題,只是此方乃透支人身潛在壽命,半年之後」
賈敬擺了擺手:「既然不用此方半年都堅持不了,還談什么半年之後?幾位只管照方子來,即便真有事,也不怪諸位,只能怪他命不好罷。」
「對了,此事不可跟蓉哥兒提起,以免他傷心過度。」
幾個太醫這才放了心,紛紛道:「大公子至誠至孝,我等佩服。」
開了藥方,說了需要注意的事情,晚間方才離開。賈蓉親自熬藥,侍奉湯藥,一直忙到接近三更天。
這時候還得靠佩鳳。
「辛苦你了。」
賈蓉看著佩鳳,一本正經的說道。
佩鳳抿了下小嘴,道:「還沒恭喜大爺蟾宮折桂呢。」
「哎。」賈蓉嘆息道:「算不得什麼,我現在只喜歡老爺能好起來。悔不當初沒有聽你的話,讓老爺修了道」
「大爺。」佩鳳聲音輕輕的打斷道:「當初我說了什麼?我不記得了。」
賈蓉心裡一嘆。
佩鳳是個聰明的好孩子。
知道如何選擇。
「如今老爺已經這樣了,我自然會好好伺候他,爺儘管放心就是。」
「好,多謝。」
「謝什麼。」佩鳳擦了下眸子裡的霧氣道:「我應該伺候老爺的,大爺不要忘了當初到時候別攆我出府就是,我可不想去家廟裡過下半生,也不想出去這裡後無親無故,孤苦無依。」
賈蓉鄭重道:「放心,我們家從來沒有這樣的事情,只要你想住在府上多久都可以,我會一直孝順你的。」
佩鳳:「」
忙忙碌碌了一天,第二日就是鹿鳴宴,也是拜師宴。
所有中舉的考生重新回到貢院,由鄉試總裁馬翰林當場出題複試一遍,主要檢查一下跟鄉試文章的筆記等是否符合,對文章本身並無太大要求,校對無誤後宴請諸位考生,順便收下這一百九十餘學生。
將來這些學生有中進士的,有入朝為官的,一般情況老師會在自己的能力範圍內不遺餘力的幫助自己的學生。而學生也會堅定不移的支持自己的老師,形成牢不可破利益關係。
當然,也不是絕對的牢不可破。
官場上,沒有絕對的自己人,父子反目的尚且有,更何況師生,同年?
賈蓉在早起看過珍老爺之後,才坐上馬車往貢院而去。
他到的還算是比較早的,有許多中舉的考生這幾天徹夜縱酒狂歌,怕是現在還醉醺醺的沒醒呢。
直到巳時過半人才慢慢的齊了,謝繼文,宋玉,夜夢書相繼到來,幾人談笑風生,說了些中舉後的放縱事情。
尤其宋玉這廝,明明有家室了,居然當日就納了個小妾回家逍遙快活。
真是豈有此理!
賈蓉要譴責他。
「宋兄,你這樣不行的!後面還有會試,還有殿試,你怎麼能就此懈怠呢?」
宋玉訕訕的道:「是老娘一定要我娶的,說是給家裡開枝散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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