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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盪關,兩山夾一谷。看書否 m.kanshufou.com
北方夏日極其炎熱,特別是下午,在太陽的烘烤下,哪怕是武道宗師的黃長老,都已經汗流浹背,口渴不已。
其他人皆是人困馬乏,看到雁盪關驛站,就想前去喝杯茶水休息一下。
可黃長老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趕快出關,徹底離開順天府治下。
「長老……黃鏢頭,兄弟們渴得不行,要不屬下去買點茶水來?」
黑衣人扮成的一個鏢師跑到黃長老面前,舌頭舔了舔乾裂的嘴唇。
黃長老目光一冷,厲聲訓斥道「驛站雖然巡查不嚴格,但唐一他們已經去刺殺皇家宗室,誰都不知道後面的追兵會不會殺過來。速速過關,等除了谷地,咱們再找個地方好好休息。」
眾人雖然極不情願,可黃長老威嚴甚重,加上背後的追兵隨時會來,他們只要強打精神,通過驛站,進入雁盪關谷地。
而此時的賈珩正帶著人埋伏在山林之中,借著茂密的樹林,以逸待勞,靜等黑衣人送上門來。
斥候來報,黑衣人扮成的鏢隊已經進了雁盪關谷地,賈珩輕聲叮囑一番,讓天樞帶人抄到後面,準備來一場關門打狗。
倒不是賈珩太過謹慎,實在是這群黑衣人個人實力要遠強於羽林郎將士。
只有合理運用軍陣,才能把已方傷亡降到最低。自己麾下的這些兒郎,當然捨不得犧牲在這些雜碎的手上。
「將主,天樞將軍傳來消息,這群人共有一百四十一人,其中領頭的是宗師高手,其餘皆是四五品的實力。」
嗯?賈珩有些疑惑,他要是沒記錯,這群人中應該還有兩個實力極其接近宗師的高手,怎麼不見了?
「還有其他的情報嗎?」
「天樞將軍正在派人靠近偵查,暫時還未傳來消息!」
賈珩擺擺手示意知道了,雖然有些疑惑那兩個人的去向,不過此時已經不是考慮這些問題的時候了。
黑衣人一行已經進去谷地,賈珩等人埋伏在側,天樞也已經繞到了這群人的後面。
隨著黃長老的身影出現在眼中,賈珩拿起一柄長弓,搭弓射箭一氣呵成,嗡的一聲,羽箭閃電一般,直衝領頭的黃長老面門而去。
修為到了武道宗師這種境界,在遇到危險的時候往往會心聲警覺。
羽箭即將射中的時候,黃長老抽刀抵擋,劈向羽箭飛來的方向。
叮!
金屬碰撞的聲音並不大,黃長老原想著自己這一刀之下,完全可以劈碎羽箭。可令他沒想到的是,刀刃碰到箭頭之時,自己的手臂竟然被箭頭攜帶的力量直接震的沒有了知覺。
啪了一聲,長刀被箭頭徹底震碎,甚至自己的手都因為失去知覺,刀柄掉落在了地上。
幸而箭頭因為刀刃的阻擋稍微改變了方向,射在了身旁的手下身上。
噗呲一聲,被射中的人應聲而倒,胸口出現了一個血洞,抽搐了兩下就不動了。
黃長老驚道「冠軍侯賈珩!」
而此時的賈珩大叫一聲「哎呀,射偏了!」
隨即,又從親兵手中取來一根羽箭,搭弓射箭,直射黃長老。
嗡!
賈珩那聲射偏了,聲音很大,黃長老聽得清清楚楚。
他驚悚的翻身下馬,箭頭又一次帶走了一名手下。
他躲在馬匹後面,大聲吼道「所有人下馬躲避!」
於是一百多人皆是各自尋找著掩體躲了起來,可雁盪關谷地地處低洼地段,賈珩等人在兩邊山坡上依舊可以找到突破點。
「哎呀,又射偏了!再來!」
賈珩的聲音如同催命符,讓躲避的黑衣人都是膽戰心驚。
嗡!
嗡!
嗡!
……
連接十幾箭,每一次都會送走一名黑衣人,每一次賈珩都會說一句哎呀,又射偏了!
黃長老這才意識到賈珩這是在戲耍自己,他咬牙切齒,恨不得把賈珩活活生吞了。
可他知道賈珩的實力遠在自己之上,兩人從境界上來說都是宗師,可宗師與宗師之間是有很大差距的。
武當乃是中原第一大派,內功心法更是頂級中的頂級,不是自己這種野狐禪可以比擬的。
他不甘心的喊到「冠軍侯!堂堂宗師,難道只會做這偷襲之事嗎?敢不敢光明正大的干一場?」
賈珩差點沒被黃長老的話逗笑,他嗤笑一聲,大聲回復道「偷襲?不是你們最擅長的嗎?光明正大?你們也配?」
谷地中剩下的黑衣人都躲在掩體後面,賈珩也不再囉嗦。
「弓箭手覆蓋,盾牌列陣在前,陌刀手結陣,壓上去!」
大周最普遍的攻擊方式,火力覆蓋,然後陌刀手收割。
令旗傳遞旗語,天樞那邊也收到了賈珩的指令。
四面圍攻,箭雨拋射之下,黑衣人又死了十幾人。要看羽林衛列陣而來,黃長老只能強令應戰。
可黑衣人本來就是長途跋涉,如今人困馬乏,又被賈珩打擊得氣勢算無,哪裡是羽林衛的對手。
只見陌刀之下,人馬俱碎。任你武功再高,在軍隊這種暴力機器之下,根本毫無還手之力。
黃長老手中握著一柄長刀,刀身粗糙,明顯不敵賈珩手中的天闕。
一擊之下,黃長老橫刀抵擋,長刀應聲而賭博,天闕直直刺入黃長老的肩膀。
賈珩一腳踢在黃長老的胸口,使得黃長老倒飛回去,狠狠摔在黑衣人的屍體中間。
羽林衛將士迅速上前,鐵鏈子不要錢似的捆在了他的身上。
賈珩劍尖抵在黃長老咽喉處「你們應該還有兩個不錯的好手,他們去哪了?」
「呸!」黃長老吐出一口帶血的口水,他陰狠的說道「想知道?一會你接到喪報就明白他們去哪了!」
賈珩心中一驚,難道他們去被派去刺殺自己家人呢?賈家?林家?
若是賈家還好,家中坐鎮的高手好幾個。若是林家,緊靠天璇兩人,根本不是對手。
他一劍刺進黃長老的手背,攪動一下厲聲問道「說不說?」
黃長老臉上一片猙獰,他咬著牙死活不說。賈珩一腳踢在黃長老的下身處,附近的人都能聽到一陣骨頭碎裂的聲音。
眾人面面相覷,相互傳遞著眼神。黃長老已經暈了過去,沒辦法,這種痛苦,只要是男人,沒人能受的住。
賈珩狠厲的眼神落在旁邊一個俘虜身上,這個俘虜還沒等賈珩開口,就趴在地上磕頭痛苦「冠軍侯大人饒命,我說我說……」
「是黃長老,他派唐一唐二兩位大人帶了二十名弓弩手去刺殺追擊我們的皇家宗室了!」
賈珩聽到這話,心中剛剛的焦急與憤怒稍稍緩解。看來是去刺殺趙曜了,估計是想拖延身後的追擊。
此時天樞走了過來,給賈珩匯報道「將主,敵人已經全滅。擊殺一百三十六人,俘虜五人。」
「咱們的人傷亡如何?」
「重傷七人,輕傷五十三人,無人戰死。」天樞回道「重傷皆是中毒,已經用了宋道長的解藥,需要好好調養。」
賈珩點點頭叮囑道「回去準備好藥材,一定要讓弟兄們痊癒。」
隨後天樞退下安排打擾戰場,準備回京。至於刺殺趙曜的那二十來個人,賈珩是一點都不擔心,宋青書在呢,怎麼可能讓他們得手。
回京途中,賈珩一行與前來的趙曜等人匯合,看到被綁著的唐一唐二,賈珩微微一笑,向已經醒來的黃長老嘲諷一聲「看來是你收到喪報了!」
……
月上枝頭,京城已經宵禁。不過秦淮樓上觥籌交錯,好不熱鬧。
趙曜拉著賈珩與宋青書,還有偷偷跑出宮的趙泓乾,護衛太子的薛蟠,以及被賈珩叫來的賈璉,六人圍坐一起,正聽趙曜給眾人吹噓自己的神武。
「正當毒箭勁直飛到我的面前,當時我就抽出腰間的寶劍,刷刷刷一陣劍舞,叮叮噹噹毒箭紛紛被斬落身前。」
「賊人見我神勇,就要逃跑。我大喊一聲『賊子休走,吃我一劍!』只見我拍馬向前……咳咳……」
趙曜被自己的口水嗆了一下,他連聲咳嗽。
賈珩微笑的給他遞過去一杯茶水,接下他的話頭「只見忠順王拍馬向前,手中握著寶劍追擊賊人。劍光之下,賊人紛紛授首。將士們被忠順王的神勇所折服,齊聲干喊忠順王爺,恐怖如斯!……」
「過了,過了!」趙曜被賈珩揶揄的臉紅,連忙阻止他繼續說下去。
趙泓乾舉起杯子,向賈珩、趙曜以及宋青書致謝「今日真是要謝謝你們了,能夠替我報這刺殺之仇。說實話,不把這群人抓住,我今後連出宮都不敢了。」
身為儲君,趙泓乾的安危至關重要。君子不立危牆之下,若是不把這群人抓住,別說皇帝,就是內閣與朝中文武官員,都不會允許趙泓乾出宮。
眾人共同舉杯「飲甚!」
秦淮樓中的氣氛一時間進入高潮,六人其樂融融。
薛蟠倒是沒有喝多少,他是帶著職責過來的,一會還要送太子回宮。
趙泓乾向賈珩問道「有沒有查出那些人是哪一家的?」
賈珩搖搖頭,他一回京就把俘虜扔給了龍禁衛。打仗自己在行,審問這種事,還是交給龍禁衛這種專業人員比較好。
他回道「龍禁衛正在審著,估計明日一早就有信了。此事陛下已經派人接手,到時候等信就是。」
趙泓乾嗯了一聲,他還是靜等消息吧。今日自己是偷偷跑出來的,雖然可以肯定,父皇母后是默許自己出宮找賈珩等人的,不過還是躲著點好,不能送上門去挨訓。
……
坤寧宮中,皇帝看著手中龍禁衛送來的情報,臉色氣得潮紅。
他啪的得密報拍在桌子上「好一個新羅狗賊,膽敢欺我如此!」
曹皇后安撫的說道「怎麼了這事?不是已經把刺客全部抓住了嗎?消消氣,別把身子氣壞了。」
隨後她拿起密奏看了起來,僅僅瞬間,曹皇后也是猛拍了一下桌子「好一個新羅狗賊,膽敢如此欺我!」
隨著一陣嘩啦聲,桌子被曹皇后拍散了架。
皇帝眼神一跳,心中突突一聲這女人!
「夫君,給我三千將士,讓我去踏平新羅!」曹皇后怒不可遏,誓要踏平新羅。
皇帝哭笑不得的安撫著皇后,他從大宮女侍劍手中接過果汁,親手遞給皇后「夫人消消氣,彆氣壞了身子。為夫知道夫人的厲害,小小新羅,還用不上夫人這種可以力劈桌椅的高手!」
皇后接過來猛灌一口,清涼爽口的果汁讓她冷靜下來。
看到散架的桌子和皇帝打趣的眼神,瞬間變成了嚶嚶怪。
她把手中的杯子扔給侍劍,撲進皇帝的懷中,一頓秀拳輕錘「妾身剛剛是氣到了嘛!平時妾身柔弱的連根小樹枝都折不斷的……」
「你還是好好說話吧,為夫聽著雞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皇帝哆嗦了一下,他撫摸著曹皇后的後背「乾兒雖然無事,但新羅此次竟然敢同李家聯手,意圖攪亂我大周的政局。看來,是時候讓這群人見識一下咱們的厲害了!」
侍劍收拾了寢宮,帶著人退了下去。
曹皇后這才接過話來「那這件事要不要告訴乾兒,還有九弟和賈珩他們。」
唉!
皇帝嘆了一口氣,他對曹皇后說道「前朝之事,隱秘頗多。就是到如今都沒有查出淑妃的具體身份,若是告訴乾兒,他的兄弟可能有著前唐皇室的血脈。背後還有人借著其身份攪風攪雨,真不知道他會怎麼想。」
曹皇后坐起身來,鄭重的對皇帝說「我們應該相信乾兒,他素來對兄弟姐妹寵愛有加,肯定不會因為這種原因疏遠甚至仇視自己的兄弟。」
「我不是不相信乾兒,我是在怕乾兒的身邊,會有人不斷挑撥他們兄弟之間的情誼。父皇當年就是碰到了這樣情況,被人不斷挑撥,最後兄弟鬩牆。」
皇帝哀嘆一聲,他想到了太上皇那一輩,然後又想起了自己這一輩。兄弟鬩牆就如同皇家的詛咒,怎麼躲都躲不開。
曹皇后眼中閃過一絲狠厲,隨後又想起李淑妃跪在自己跟前的柔弱。
她終究不是狠心的人,做不得因為莫須有就取人性命的事情。
「不管淑妃是不是前唐血脈,前唐已經滅國百年,李唐的風雲早就煙消雲散。如今的淑妃,是我大周的淑妃,泓傑更是夫君的兒子。」
曹皇后一臉鄭重,對皇帝說道「泓傑是乾兒的親弟弟,他自己的弟弟,就應該自己看顧,還是告訴他,讓他自己看著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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